这张纸条被舒柏沉夹进书页中,又将这本书放进书架的最里面。
另一边诺尔已经没在打游戏,正低头摆弄手机。
不一会儿,诺尔走过来,说:
“舒,明晚去酒吧喝酒,去不去?”
舒柏沉打开电脑,果断拒绝:
“不去。”
诺尔劝道:
“自从来华国,还没有去过这边的酒吧,你就不好奇吗?”
舒柏沉说:“不好奇,我去过。”
诺尔一愣,想起上次学长学姐邀请,他因为玩的游戏当天有个很重要的活动要参加所以没去,他以为舒柏沉也不会去,没想到那天舒柏沉却去了。
想到此,诺尔耸耸肩:
“好吧,你不去就不去吧。”
诺尔转身,对着手机发语音:
“晚星,舒不去,我劝过了,他不感兴趣。”
舒柏沉一顿,问:
“你不是自己去?”
诺尔理所当然地答道:
“当然,谁会自己去酒吧啊,那多无聊,我跟晚星约的明晚,在他做兼职的地方,他说他比较熟悉。”
舒柏沉皱眉:
“你们才刚认识。”
诺尔笑嘻嘻地说:
“我和晚星……一见如故!是这么说的吧?一见如故!”
舒柏沉没说话,他转身继续敲着键盘,只是速度慢了不少。
另一边,戚晚星得知舒柏沉不会一起来,有些失望。
他本就想多接近舒柏沉好了解更多,但舒柏沉总是处处拒绝。
好在诺尔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他可以跟诺尔多问一些事情。
戚晚星拿起装着便签本的小盒子出去,去药店买了许多李晓莲平时的常用药,又去将苏眠夏给他发过的手写贺卡照片打印出来,将药和两份字迹分别邮寄出去。
刚寄好快递,他母亲李晓莲的电话打了过来。
李晓莲一般很少联系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戚晚星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心下了然。
他接起电话:
“妈……您找我?”
李晓莲语气很冷淡:
“马上清明节了,别忘了回家给你爸扫墓。”
戚晚星眉头微皱:
“我学校上课很忙,不回去了。”
李晓莲语气更冷:
“戚晚星,你去年就没给你爸扫墓,今年你说什么都得给我回来——”
“妈!”戚晚星打断李晓莲,“他活着的时候只会给家里找麻烦,只会喝酒然后打我们,您之前不也恨透了他,何必还要在他死后年年给他扫墓!”
李晓莲沉默许久,只说:
“你今年必须回来。”
话落,李晓莲已经挂断了电话。
戚晚星深吸一口气,翻开手机日历查看,清明节那天是周三,他可能需要逃一节课去给……苏心兰扫墓。
苏心兰是苏眠夏的母亲,她的墓地就在辛城,自他上大学以来,每次清明都会去给苏心兰扫墓。
母子俩人,一个墓地在辛城,一个墓地在溪河县,到死都不能团聚。
至于苏眠夏的墓地……戚晚星很少去。
他宁愿一直相信苏眠夏还活着,早晚会来找他,也不想去苏眠夏的墓地。
每去一次,冰凉的石碑和黑白照片似乎都在提醒他,别再做梦了,苏眠夏早就死了,一直给他发邮件的人不可能是苏眠夏。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晚上,因为约了诺尔来辛辣,戚晚星特意跟领班请假,今晚专门用来陪诺尔。
晚上8点,一辆深灰色的SUV停在辛辣门口,诺尔先一步从副驾下来,冲站在门口等待的戚晚星挥挥手。
戚晚星看到这辆车有些惊讶,驾驶座的车玻璃降下,舒柏沉坐在里面冲戚晚星点了点头,随后去停车。
“不是说他不来了吗?”戚晚星看着深灰色的SUV问道。
“哇,你都不知道!”提起这个诺尔满脸夸张地比划着。
他中文不好,为了深刻还原当时的情景,双手不停比划,间或中英文穿插着描述:
“我当时正准备出门,舒突然站在我背后阴恻恻地说他也去,可吓死我了!”
“鬼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
戚晚星道:“是吗。”
虽然不知道舒柏沉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这对想要试探舒柏沉的戚晚星来说不是坏事。
诺尔站在戚晚星旁边,看向停车场的方向,说道:
“今晚就让舒请客吧!”
戚晚星有些疑惑:
“不是说好了今晚我来请客吗?”
诺尔冲戚晚星眨眨眼睛,说道:
“舒最近接了一个私活,赚了不少钱,我想趁机宰他一回。”
戚晚星问:
“什么私活?”
此时舒柏沉已经停好车,颀长高大的身影从光线昏暗的停车场慢慢走出来,走到辛辣五彩斑斓的灯牌下,整个人气场强大,仿佛再绚丽的灯光也驱不走他周身的淡漠。
诺尔说:
“好像是给一个监控路段设计新的系统……舒以前也时常接一些私活,比我们这些学生可有钱多了。”
诺尔说完,舒柏沉也走了过来。
戚晚星领着两个人往里走。
他订了一处卡座,地方不大,但坐三个人也足够了。
卡座是两组相对的双人沙发,诺尔大大咧咧惯了,先一步坐到了一张沙发的正中间。
戚晚星顿了顿,坐在了舒柏沉旁边。
既然舒柏沉来了,他的计划又变回了最初,简单粗暴的打算灌醉舒柏沉。
他想在舒柏沉喝醉后,套他的话。
戚晚星不了解舒柏沉的酒量,但是他了解苏眠夏。
苏眠夏身体不好,几乎不喝酒,偶尔几次喝酒都是为了陪好奇的戚晚星,而且苏眠夏酒量很差,几乎是一杯倒,喝醉酒后戚晚星问什么,他都会老老实实地回答,跟平日里清冷的模样大相径庭。
如果舒柏沉是苏眠夏……他应该也是个一杯倒才对。
为了计划的万无一失,戚晚星点的酒度数都很高。
诺尔见了,有些摩拳擦掌,已经做出了拼酒的架势。
戚晚星为舒柏沉倒了一杯酒,特意少放冰块,只为了让舒柏沉多喝一些。
他想到已经寄去笔迹鉴定机构的邮件,又看向坐在身旁的舒柏沉,心情止不住地雀跃。
好像这两年来那个不切实际的奢望,正一步一步走进现实。
苏眠夏真的还活着,苏眠夏回来了。
戚晚星将酒杯递给舒柏沉,自己也端起一杯,冲着舒柏沉的方向举起一点,说:
“干杯?”
舒柏沉拿着酒杯,指尖裹着的白手套很快被冰块氤氲出的水汽浸湿一块,他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戚晚星,没有动。
诺尔已经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大声赞叹:
“好爽!”
随后也不用戚晚星管他,自顾自地给自己倒满,也催促舒柏沉:
“舒,我都干了,你还不喝吗?”
戚晚星唇角翘起,微圆的双眸弯出好看的弧度,他又举了举酒杯,用酒杯边缘碰了下舒柏沉的酒杯,冰凉的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酒液在杯子里晃动,晶莹剔透的冰块上下浮动。
在舒柏沉的注视下,戚晚星仰头一饮而尽。
冰块随着酒液滑入戚晚星的口中,戚晚星也不在意,齿关一合,就将冰块咬碎,润泽的唇染上酒液,咀嚼冰块时洁白的齿间偶尔能看到一抹殷红一闪而过。
“我喝光了。”戚晚星冲舒柏沉晃了晃杯子。
舒柏沉指尖划过酒杯边缘,水汽透过白手套染湿了他的手指。
卡座晦暗的灯光下,戚晚星双眸中的期待依旧那么显眼。
因为心中急切,戚晚星捧着自己的空酒杯,身体微微前倾,这卡座的双人沙发本就不大,戚晚星和舒柏沉中间不过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此时这一个拳头的距离更是不断缩短,舒柏沉能看清戚晚星小扇子一般的睫毛,长而密,微微向上卷翘。
睫毛下清澈的黑眸里,映着舒柏沉的身影,浸润在一片期待里,专注又执着。
舒柏沉抬手,酒杯凑到唇边,酒液顺着喉咙缓缓滑下,他喝得很慢,喉结上下滑动,冰块碰到薄唇又砸进杯底,“当”一声轻响,一杯酒尽数喝光。
戚晚星见舒柏沉终于喝完了酒,眸光更亮了,他仔细观察了一番,也没指望如今身体健康的舒柏沉会比身体瘦削的苏眠夏容易醉,他拿起酒瓶,立刻又给舒柏沉倒满了一杯。
怕舒柏沉怀疑,他也给自己倒满了。
他自信自己的酒量肯定不会比舒柏沉差,可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舒柏沉仍旧稳稳坐在一旁,倒是戚晚星,眼前已经开始飞花了。
另一边的诺尔早就醉倒在沙发上昏睡不醒了。
戚晚星再一次为舒柏沉倒酒,舒柏沉制止了他。
他将杯子放回桌上,说道:
“别喝了。”
戚晚星脑袋晕乎乎的,他努力睁着眼睛看向舒柏沉,问:
“你喝醉了吗?”
舒柏沉双眸清明,他看着脸颊绯红一片的戚晚星,说:
“我喝醉了。”
戚晚星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一手按着沙发,凑近一些,嘴唇开合,说了一句话。
可惜舞池里的音乐高亢起来,戚晚星的声音被盖了过去。
舒柏沉离得近,他看着戚晚星微动的唇,没有出声。
戚晚星有些烦躁地看了眼乱糟糟的舞池,一手压上舒柏沉的膝盖,努力靠近舒柏沉的耳边,轻柔的声音伴着温热的呼吸吹拂进舒柏沉的耳中。
“回答我一个问题。”戚晚星说。
舒柏沉按住戚晚星的肩膀,想跟他拉开距离。
戚晚星干脆一把握住舒柏沉的手腕,一直握着冰凉酒杯的手微凉,指腹压在舒柏沉洁白手套的边缘,贴上手腕处的皮肤。
舒柏沉肩背挺直,垂眸看靠他极近的戚晚星,没再动。
戚晚星抿了抿唇,声音带上一丝颤抖,小心又期待地问:
“你是苏眠夏吗?”
戚晚星:他终于喝醉了!
舒柏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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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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