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南整个人被裴言川笼罩住。

裴言川的怀抱，像一间温室，让人不想轻易离开，但听见裴言川的话，沈知南觉得有些不妥。

“裴言川。”

裴言川啵他唇一下。

“这是在你姥姥家，又不是我们两个人在。”

裴言川又啵一口他的唇。

沈知南不说话了。

裴言川勾起他的下巴：“不是你说我很能忍吗。”

“你现在忍不住了吗？”沈知南问。

裴言川笑一声不说话，头俯下来，去吻沈知南的颈窝。

他一边吻一边咬，令沈知南不自觉仰头，一方面是疼，一方面是迎合他，他的唇一路吻到下颚，去到沈知南耳边轻轻喘息。

沈知南紧紧抓着他肩膀，像只飞不起又落不下的风筝，被他揽在怀里。

“进去吧。”沈知南说。总不能放任裴言川在这里如此吻下去吧。

裴言川闷闷“嗯”一声，三秒过后，他抬起埋在沈知南颈窝处的头，神色清朗了些，“我要去给你做吃的。”

“为什么？”沈知南没忍住笑。

“你刚才吃太少了，喂饱你，你才有力气。”裴言川用拇指跟食指掐掐他的唇，把他的唇掐成嘟嘟嘴。

沈知南轻轻拍开他的手，说：“你怕我在床上晕过去么？”

“嗯。”裴言川也没忍住笑了。

“说得好像你很厉害一样，说不定你也只是一般呢。”沈知南推他一把，转身往屋里去。

裴言川跟在他身后，一句接着一句低语：“沈知南。”

“什么厉害一般？”

“你难道很有经验吗？”

沈知南没回头，笑着迈进侧厅，撞上黄宴独自默默伤心，在黄宴望过来之时，他忧了神色问：“电话挂了吗？怎么样？”

黄宴撇嘴，“甜甜要跟我分手。”

沈知南坐回原位，也就是黄宴对面，安慰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的话，还是当面讲清楚比较好吧。”

“因为我五个小时没回她微信。”黄宴说。

沈知南：“……你那五个小时在干什么？”

“我在睡觉啊！她怎么就不信呢！”黄宴锤一下桌子。

“扰民。”裴言川这时走了进来，把沈知南看了眼。

沈知南还要劝黄宴几句，只听裴言川问：“这是你第几个女朋友？”

“她是我初恋啊……”黄宴掩面。

沈知南递给他一张纸巾，他接过去，开始擦眼泪。

裴言川倚着门框，对沈知南说：“他的每一任都是初恋。”

沈知南将唇轻轻一抿：“这样。”

“你还是不是我好兄弟了？”黄宴骂，“哪有你这种人，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要冷嘲热讽。”

“这是你们这个月分的第八次。”裴言川望向天边。

“我没跟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黄宴抬头问他。

“你发了五十几条朋友圈。”裴言川走到桌边，捏过红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他看向沈知南。

沈知南回望他，他俯下身，手指搭在沈知南的左耳上，给沈知南一个酒香吻。

黄宴扔了纸巾：“艹！”

裴言川问沈知南：“我去厨房，你去不去？”

黄宴委屈般望着沈知南，沈知南带笑摇摇头。

裴言川转身离开，黄宴猛然大喊：“裴言川你不用做了，我要绝食！”

沈知南一怔。

裴言川笑一声，侧目看了黄宴一眼，随后走了。

“我真要绝食，甜甜喜欢瘦高个，嫌我天天去健身房肌肉都练出来了，穿衣服鼓鼓的不好看。”黄宴对沈知南说完这话，抓过红酒瓶灌起来。

“额，你少喝点吧。”沈知南说。

“你不用管我，该去洗澡该去休息就去吧。”黄宴喝完垂下头。

沈知南托腮，思绪仿佛去银河系逛了圈，几分钟后，他起身，对昏昏欲睡的黄宴说：“因为失恋就绝食，太幼稚了。”

路过厨房，看见裴言川戴着围裙在捏饭团，沈知南到房间拿了包，转头进了浴室。

水汽朦胧上镜子，沈知南关掉大灯，站在镜子前，看自己光裸的上半身，纤细的，柔弱的，绝食瘦出来的。

他强睁着眼，因为一闭眼，就会开始回想那些像傻逼一样的过往。

这时，裴言川敲响浴室的门。

“怎么了？”沈知南开始套睡衣。

“刷牙了吗？”隔着浴室门，裴言川的声音低沉。

“还没有。”沈知南说。他打开浴室门，裴言川抱臂站着，一只手里还拿着锅铲。

裴言川一偏头，轻柔的视线从他的头顶落到锁骨，“头发还没吹干呢。”

“这就吹。”被裴言川的眼光看得，沈知南心腔酥麻，沈知南转身去拿干毛巾。

裴言川握过他的腰，令他旋转过来，吻落在他唇角。

“等我一下，等我收拾好再来找你。”裴言川看着他说。

沈知南无端咽口口水：“等多久？”

“半个小时。”

“这么久。”

“你急什么呢。”裴言川牵唇笑了。

“我没急。”沈知南一掌拍上他的胳膊。

沈知南在自己的房间等裴言川，刚上床，他就有点闲不下来，最后还是下床，准备去弄点酒喝，这回路过厨房，没看见裴言川的身影，不过灯还开着。

正猜黄宴有没有去睡，就看见黄宴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沈知南蹑手蹑脚走过来，看了一圈后，视线落到黄宴臂弯之中，那儿端着一瓶仅剩的红酒。

沈知南拿过酒瓶，被黄宴察觉，他喝酒的时候，迷糊的黄宴伸出手，想去把自己的酒给捞回来。

沈知南没挨瓶口，往嘴里倒酒时，一缕红流漫下去。

“黄宴。”是裴言川的声音。

沈知南咳一声，赶紧放下酒瓶，擦着嘴看过去时，见裴言川顶一头湿发站在门口，他的眼盯着黄宴那只伸出来的手。

黄宴本来就是去捞回酒瓶的，他手臂一圈，揽过酒瓶，然后又沉沉睡去。

“出来喝酒？”裴言川看向沈知南。

沈知南冲他笑笑。

裴言川视线一滑，看见沈知南脖子上的红酒渍。

沈知南刚走到他身边，他就说：“上次祁贤，你喝醉了，他抱着你。”

“我酒量不是太好，但是祁贤不会对我做什么，他人品还是不错。”

裴言川拉过他的手，吻下来。

走廊里没有开灯，他看见裴言川半垂的眸子，掺着暗光。

裴言川舔吻他的唇角，又一路向下，到锁骨去。

沈知南半抱着他的头：“你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你给我吹。”裴言川说。

沈知南笑着点头。

他们来到房间里，忘记了开灯，一盏澄明的台灯足以撑起这隐藏在心间的火热。

裴言川坐在床脚，沈知南站在他怀中，为他吹发，他的头发很多，吹得半干后手感变得有些硬硬的。

“可以了。”裴言川忽然开始亲吻他心腔外的皮肤。

沈知南说：“我要是胖胖的，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裴言川抬眼仰视他。

“我感觉我现在骨瘦如柴，那你还会不会喜欢我？”沈知南俯身，轻轻把吹风机放到床上。

“你像一只蜕变的蝴蝶。”裴言川低声说：“那漫长的过程，是痛苦也是成长。”

“你好像确实是看过了很多诗集。”

裴言川拉他坐到自己腿上，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令他觉得痒耸起肩。

“蝴蝶，请你飞到空中去。”

沈知南侧过头，对上裴言川那双显得迷醉的眼睛，他像在看花，在看蝴蝶，在看晴朗的天空，看夏天的生机，他在看沈知南。

沈知南握过他的脸，观察他的瞳孔，千变万化的光流之间，沈知南的影子被笃定映在里面。

唇唇相印，裴言川箍着沈知南后腰的手臂，渐渐收紧。

沈知南不小心压到裴言川身上来，裴言川躺到床上后静静望着沈知南，耷拉的长睫轻轻一眨，如抚动心帘的手。

沈知南啵唧他一口，他仰起头继续跟沈知南接吻，一手撑在身侧，一手进入沈知南睡衣下摆，滑上沈知南侧腰。

吻了一会儿后，裴言川握过沈知南的后颈，拉开点距离，说：“我现在去拿东西。”

“拿、套吗？”沈知南慢慢地问。

“吃的。”裴言川笑着起身，又回眸，“和套。”

沈知南坐在床边等了两分钟。

裴言川端着一个餐盘走进来，沈知南莫名想笑，“没有你这样的。”

“怎么没有了。”

“你把氛围都弄没了，要开灯吗？”沈知南看见餐盘上，是被做成圆球的饭团，每个饭团里，看起来或许有细切蔬菜跟肉丝。

“不需要开灯。”裴言川搁下餐盘。

沈知南看着他，他像一阵风扑过来，也像一座山倒下来，沈知南张唇预备与他接吻，他却往沈知南嘴里塞进一个温热饭团。

沈知南一时发愣，裴言川轻捏他下颚，帮他合上嘴唇，额头抵额头命令般说：“嚼。”

沈知南慢慢地嚼，同时滑眼去看裴言川，裴言川半垂的眸子，好像一盏为沈知南留下的灯，他的眼睛亮而柔。

“什么味道？”

“什么什么味道。”沈知南在脑海里想着点评词。

“尝到什么味道？”

沈知南忽然滞了神色：“柠檬？”

很奇怪的吃法，但是沈知南的味蕾被柠檬的酸甜吸引去，所以很快嚼完，咽下了饭团。

“再一个。”裴言川说。

沈知南问：“那我们什么时候——”

“我们现在开始。”裴言川指尖轻捏饭团，搁在自己唇前。

沈知南望着他，他不知何时脱了上衣，上半身健壮得优美。

“沈知南，吃掉它，再来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