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那白影似是动了动，周围的空气泛起层层波澜，像是水面上的漩涡。

桥玘从中走了出来。他的衣服看上去依旧整洁，只是泛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看向倒在地上的郦渺渺，缓缓走了过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探探郦渺渺的鼻息，把她扶到墙边立了起来。

又看向白影。

空气中的漩涡已渐渐趋于平息，白影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走了过去。

手刚一碰到白影，那白影就似是化作了漩涡的一部分一般，随漩涡消逝。

此时，被郦渺渺踢碎的镜子也已经恢复过来。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仍处于昏睡中的郦渺渺。

桥玘坐在她旁边，不发一言。

这是一个意外。

却是一个由他而起的意外。

两个位面的重叠已成定局，但他也确实是其中的“桥”。

是他带来的“它”。

鬼屋……或许他真的不该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郦渺渺有了动静。

她睁开眼，警惕地扫视四周。但她并没有看到白影，而是看到了在他身旁的桥玘。

“桥玘？”郦渺渺的声音带着疑惑。

“嗯，醒了？”桥玘的声音就自然多了。至少听起来是。

“嗯。”

桥玘：“感觉怎么样？”

“还好。”左肩仍然刺痛，但好在应该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划开的是皮，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郦渺渺看向桥玘：“你呢？”

她闻到了血腥味。虽然这可能是自己身上的，但她还是想问一问。

桥玘：“我没事。”

又安静了下来。

但很快，郦渺渺打破了这种安静：“你……是被鬼抓走了吗？”

桥玘：“你信鬼？”

郦渺渺轻笑一声：“现在的情况允许我不信吗？”

桥玘：“算是吧。”

“算？”

“嗯。”

郦渺渺也没有在这个问题过多纠缠。她问：“刚才的那个白影呢？”

桥玘：“我说我就是，你信吗？”

“你说我就信。”

“那你就先这么信吧。”

“先？”郦渺渺笑了，“桥同学，麻烦你看看我身上的伤，真信了，你不管同桌情谊了吗？”

桥玘当然早就看到了。

他只是没脸提而已。

见他沉默，郦渺渺也就没再提。

反正她没死，桥玘也没死，那就够了。

所以，她无所谓得到怎样的理由。再说……她觉得她总会知道。

那就先听他的胡说八道吧。

她肯定那个白影不是他。虽然认识没多久就有这样的信任很是荒谬，但她并不讨厌。

队友嘛，总该是个可以交付后背的人。

至少现在是队友。

她转头，却看到本被她踢碎的镜子又变得完好无损。

“桥玘。”

“嗯。”

“你来的时候镜子就是这样的吗？”

“我一直在。”

郦渺渺：……

她深吸一口气：“那么，亲爱的桥同学，我想你一定不会在清醒的状态下对我动手的，所以，你醒来的时候镜子是不是这样呢？”

桥玘似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是的。”

这是真话。

不过他看到白影身上的碎片也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就是了。

郦渺渺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

但他并不认为这是让她接触这些东西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