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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自习，罗金香来查纪律，看到凌佑在做题后惊讶地扶了下眼镜腿。

看到窗外的太阳在东方后，她才镇定下来，拍了张照片给白思云发了过去。

转了一圈后，她心满意足地走出教室。

然后，班里人就开始骚乱了。

没做完作业的人开始借作业抄，后排几个男生尤为烦恼。

现在左淮休不借作业了，他们只能去找其他人。

余乐乐突发灵感，转过身说：“佑哥，借下作业。”

但显然他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1，还、能、是、几？”凌佑用笔尖使劲戳着一道题，瞪着眼一字一顿地说，“嗯？”

左淮休笑着，明明刚学会一元二次方程的解法，就敢跟他叫板了。

“这个你不能这么解，跟之前的不一样。”左淮休又给他讲。

讲着讲着，凌佑的眉头舒展开了，最后撸了把头发：“哦。”

写完这道题他才注意到余乐乐。

“有事吗？”

余乐乐愣神了许久，回应有点慢：“佑哥，你学习怎么样？”

能跟左淮休讨论得这么激烈，应该也是个学霸吧？

凌佑顿了下，说：“一般。”

“噗。”左淮休没忍住，笑了出来，接收到凌佑冷冽的眼神后，又急忙捂住嘴。

“谦虚了佑哥。”余乐乐笑着，“能借我理综作业抄抄吗？”

凌佑沉默了，昨晚左淮休一直在给他讲数学，理综还没写。

也不会写。

旁边左淮休挑了下眉，凌佑瞪他一眼，给余乐乐说：“自己的题自己做。”

没想到凌佑这么正经，余乐乐垂头丧气地转了回去。

凌佑又看向左淮休：“我先把理综做了。”

“行，正好给你制定个目标。”

“什么目标？”

“下周就考试了，不指望你一步登天，至少得进步一点。”

“进步肯定是能进步。”

信誓旦旦地做出了承诺，可下一秒，他就拿出了理综试卷开始蒙题，活像个没心没肺的负心汉。

下了早自习，左淮休说要给凌佑制定学习计划，不吃饭了。凌佑手里转着饭卡，瞟了他一眼，然后跟余乐乐一起去食堂了。

“佑哥，这周我请你吃饭，说想吃啥。”余乐乐拿着饭卡，表情十分嚣张。

凌佑刚想说不用，又突然想起件事。他往四周瞧了瞧，看到一个人后，半眯着眼一笑。

是赵进川，周末打赌输了，得给他排一个月的队。

凌佑往那边迈了两步，余乐乐也发现了他的目的，赶忙拉住他：“佑哥，别惹他们了吧。”

凌佑：“什么叫惹？愿赌服输不应该吗。”

余乐乐拦不住他，凌佑走过去，站定。那群人本来还在大声说笑，看到他后都呆住了。

周围排队的人有不少是昨天比赛的观众，都饶有兴趣地看着。

凌佑一句废话也没有，把手揣到兜里。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掏出一张饭卡，杵在赵进川身前。

“一个茶叶蛋，两个鸡肉饼，一碗粥，嗯......玉米粥。”

众人愣了片刻，爆出一阵笑声。

“卧槽太狂了吧。”一戴眼镜的男生低声嘶吼。

“不愧是赢了专业体育生的男人！”

“卧槽我错过了什么？怎么听不懂你们说的？”

“一碗粥，玉米粥我要笑死了哈哈哈。”

平日里受过赵进川欺负的人此刻都觉得解气，哄笑声让原本就嘈杂的食堂变得更加热闹。

见赵进川迟迟不接饭卡，凌佑笑道：“想耍赖？”

赵进川黑着脸，瞧那神态似乎随时都会动手，周围人逐渐沉默下来。

他身旁的王明打了个圆场，接过饭卡：“我输你的，我给你排。”

凌佑轻笑了一声，也不咄咄逼人：“谁排都行，我就坐那，记得端过去。”

说完，也不管赵进川牙都快咬崩了，径直走到窗台边的座位上。

余乐乐赶忙走到凌佑旁边，表情恐慌：“佑哥，咱就别跟赵进川有牵扯了吧，我听说他有点背景。”

“背景？”凌佑琢磨了下，“有背景还稀罕抢你钱？”

“不是你想的那种大富大贵，就是他哥好像是社会上的......那种人，你懂吗？”

“懂，小混混嘛，有什么好怕的。”

又啰嗦了几个来回，余乐乐见劝不动，只好叹了口气说：“佑哥，买个保险吧。”

凌佑：“哈？”

“至于吗，怂成这样。”他笑话了一句，“再说了，那是他答应的条件，履约而已，我可没主动找茬。”

正说着，王明端着餐盘走过来了，一声不吭，放下餐盘就走开了。

凌佑不在意，反正他只是让人排队省事而已，又不是想要去羞辱他们。

他用筷子夹起一个肉饼，问余乐乐：“吃吗？”

余乐乐摇头：“不了，我最近减肥。”

凌佑咬了口肉饼，咽下去后问：“看上谁了？”

“没有，这周三是会考的体育测试。”

“......”这理由还挺充分的。

-

今天罗金香值班，到晚自习最后五分钟，她进了教室。

“下周一就考试了，大家都提起精神来，争取进到前五。”她来回转着，在最后一分钟提醒说，“这周操场正常开放，明天记得准点去跑早操，别迟到。”

到了晚三，凌佑颓废地趴在桌子上。

实在是做不动了。

左淮休给凌佑的试卷批完了分数，脸色有些沉闷。

他凑到凌佑耳朵边上问：“佑仔，你有测过智商吗？”

“怎么了？”凌佑歪过点头，跟他对视，“小时候测过。”

左淮休：“一般来说，alpha的智商要比常人高。”

凌佑：“哦，我就正常智商，你该失望了。”

左淮休却抬起右手，落在他的肩上。

“不，我放心了。”

“？”

“至少你的分数也能考到正常范围内。”

“？”

凌佑抬起头，拿笔尖指着左淮休：“别以为有我把柄，我就不敢弄你。”

“忠言逆耳。”

左淮休把四份试卷铺在凌佑面前，凌佑瞥了一眼，卷头上是清一色的两位数。

语数英理综，40,33,28,23，总分124。

“至少能上三位数。”

“......”他至少蒙上了四十多分。

“但还没我一科分数高。”

“......你到底想不想让我提高成绩？”凌佑表示怀疑。

“当然。”左淮休笑了下，“下次你的考试目标就是超过124分，125就算成功。”

“小瞧我。”

凌佑伸了个懒腰，继续埋头学习。

-

跑早操这事，凌佑不陌生。

初一那年，白思云和凌益诚闹离婚，他就被安排在了清城县的一所私立中学，是寄宿学校，当时也有早操。

早上进了门，操场上飘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远处天际的太阳刚露出，放出的光铺在地面上。

红色塑胶跑道上站着一群一群穿着黑白校服的学生，整个操场充满了嘈杂的交谈声。

凌佑和左淮休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左淮休作为常年的第一，又是个帅哥，在二中名气很大。

而凌佑则是在上周跟王明的乒乓球比赛上火了一把。

经过国旗时，凌佑看到有一些人站在那里。

左淮休解释道：“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找老师开假条站病假队。”

凌佑点了下头。

病假队里女主占大多数，因为每天总会有人处于例假期。

一个女生朝左淮休喊：“学霸，今天怎么不来陪我们站队了？”

左淮休跟她们很熟悉，说：“病好了，要多多锻炼，强身健体。”

他面带笑容，清风吹来，额前一绺头发扬起，风过，又落回额前。

有几个女生脸红着转过了头。

凌佑倒是听明白了，嗤笑一声：“你一直请病假？”

没等左淮休回话，他又紧跟着嘲讽：“休狗，虚狗。”

左淮休：“......”

国旗正对的台上，李昌鸣拿着话筒喊：“还有五分钟！没入列的同学尽快！”

凌佑和左淮休走到槐树下的5班班队里，罗金香就跟在他俩身后，拍了下凌佑的胳膊，拽着他的外套，指了一个位置：“你站这。”

队伍按女生在前，男生在后，从矮到高排。凌佑正好被安置在了左淮休前面。

而且排与排之间的距离是只有一掌，左淮休稍微前倾点头，凌佑就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洒在后颈上。

让他感觉有些痒。

不自觉地，凌佑拉了拉衣服。

“吱——”

台上一声哨响，早操开始了。

体委开始吹哨，队伍齐步走，随着哨声节奏加快，逐渐跑起来。

刚转过弯，刘浩就忍不住将头转向左边：“左哥，作业真不借吗？哥们儿真的做不完啊！”

没等来左淮休的回应，倒是听到老远传来尖厉的叫声。

“刘浩！刚跑就交头接耳，当我看不见啊！”

罗金香的声音愣是盖过了满操场的哨声，让刘浩出了出名。

“卧槽，香香姐没进国家队真是一大损失。”刘浩拍拍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左淮休留了个心眼，直视前方，目不转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刘浩一听，顿时没了生气。

凌佑对这跑操的速度非常有意见，实在太慢了！

而且步伐节奏很诡异，像是僵尸在蹦。

他蹙着眉，被主席台下面突然爆出的一阵吼声吓了一跳。

“一班一班！绝不一般！顽强拼搏！勇争第一！”

整齐响亮，让走神的凌佑差点把前面男生的鞋踩下来。

左淮休在后面说：“佑仔，你知道我们班的口号是什么吗？”

凌佑没回话，他可不想被罗金香看到后被迫出名。

左淮休没得到回应，笑了笑没主动告诉他。

每个班跑到主席台下时，都要喊口号，而且周二班主任们都在场，每班的喊声都极为积极。

当4班喊完口号，跑过去后，5班到了主席台下。

王帅坤牙口一松，哨子落在胸前吊着。

凌佑轻轻吸了口气，准备跟着随便喊喊。

王帅坤喊：“社会我五班！”

凌佑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差点噎过去。

其他人很淡定，照常跟着喊。

“社会我五班！”

“浑身都是胆！”

“不畏大小寒！”

“清二我！最！燃！”

因为五个字的口号对不上一二一的节奏，所以当5班口号一喊完，操场上所有班队的步伐全乱了。

凌佑呆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只是个俗人，接受不了这独树一帜的口号。

正当他懵逼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了罗金香的喊声。

“凌佑！张嘴了吗！跟着喊口号！”

得，就是活该出名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