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链接］：@Ssave万花通灵华丽怒放挽狂澜】

【A：狂澜哥，帅死我了！】

莫瑾拿起手机，一只手把刚从画框里拆下来的画平摊到桌面上。画里两个比小树杈的人隔了一段距离，所以那个粉丝才能把只有他的那一半放在外面。

参考的原照片里，两个人才是真正挨在一起，女孩子站在他身前，半仰着脑袋瞪他，竖着的两根手指已经是准备弯曲握成拳要揍他的姿势。

校服外套里塞着羽绒服，脸好像比现在圆一点。

【莫瑾：没看直播？】

【A：比赛开始的时候我还在组里开会呢，再说你们都打到第五局了，我哪里敢看（幽怨）】

【莫瑾：下次来现场看】

【A：一定一定】

莫瑾在抽屉里翻了翻，翻出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进来的直尺，一边量照片的尺寸，一边拨通电话。

“干嘛？”那边接的很快，还有钥匙响动。

莫瑾点开公放，放在一边，“才回来？”

“嗯，今天遇到林霜了，和她一起吃了晚饭才回来的。”

量完照片又量那幅画，他在考虑重新定制相框和画框，“比赛视频看了吗？”

“没有，但路上已经刷了很多各路解说你妮蔻大四个的视频，还上热搜了。”

莫瑾淡淡哦了一声，“有时间和林霜吃饭，没时间看比赛。”

“……瑾少，这就有点太强人所难了，那么久不见，我总不能在别人和我叙旧的时候看比赛吧。”

画会不会褪色？能不能镀一层保护的膜？莫瑾不太懂这些，打算上网查查。

“我们也很久没见。”

“我马上去补比赛好吧，”那边的人好气又好笑，“你不放心可以监督我。”

“没心情监督你，今天被June骂了。”莫瑾抬起头环顾房间，考虑把画和照片摆在哪里更好。

“打这么帅还被骂？”

“就帅了你链接里的那几秒。”这里Dr偶尔会进来，不想给他看，要不然买套房吧？

“你买公寓，是喜欢平层？”

他挨骂和她买公寓是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话题跳跃度白苏不是很能接受。

“算是吧，不喜欢爬楼梯。”

那就买平层吧，现在买还是等白苏工作以后在她公司附近买？

“哦，所以你回去以后都不来基地。”

白苏双腿盘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小姜丝的玩偶，想莫瑾今天很像一个小孩子，讲话声音几乎没有起伏，但处处透露着不高兴。

她有些无奈，“你是不是想见我了？想见可以打视频的。”

直尺的边缘粗糙得硌手，指腹无意识地反复摩挲，他拿着手机倒进床垫里，“不想见。”

季后赛开始他就没再和她视频过。怕看到视频觉得她瘦了，会一冲动跑去见她，又怕看到她胖了，肯定是过得很开心根本不想他。

每天的电话都暗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她也没多喜欢他。

“……你爱见不见，我也不是很想见你。”白苏笑着骂他。

本来想告诉他找到新工作的事情，听他讲话有气无力的，想想又觉得算了，等季后赛结束告诉他也是一样的。

莫瑾翻身侧躺着，对着屏幕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比赛没看也没关系，反正我今天打得不是很帅。”

“好。”白苏今天听林霜怒骂了几个小时的前东家，脑袋现在都还嗡嗡的，“那你下次打帅一点，我循环看。”

“嗯……晚安。”

“晚安。”

屏幕亮起，通话结束。

莫瑾一动不动地躺了十分钟，从包里拿出MP4，插上耳机，登上很久没用过的微博。

私信很多，那名粉丝没有给他ID，他翻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合照的原图，保存以后给对方发了谢谢——Ssave：下次想看比赛，我送你门票。

他打开私密相册，输入密码，转存照片，然后翻阅相册。

照片不多，其实少得完全不必单独放在一个相册。

耳机里熟悉的女声在念古文，很长的文字，录一篇却只有几分钟。

时间走到凌晨三点，月亮很亮，小小的MP4电量告急。

房门打开，再关上。隔壁的房门打开，再关上。

白苏回家后，阿姨将她的房间打扫过一边，床单被套也换洗过。

莫瑾把自己埋在枕头上，呼吸间没有白苏的味道。

其实是心理作祟，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影响思绪。

衣柜还留着白苏的队服，莫瑾抱紧它仰躺在床上时，MP4发出一声电量告急的短促声音，彻底黑屏。

＊＊＊

白苏睡醒后收到林霜发来的消息，说老板回国了，要给新员工办欢迎会。

退出和林霜的聊天框，她才发现自己多了一个群。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蟹老板：吃海鲜！我有一张八五折优惠券】

【林霜：你会不会决定的太快了，不用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吗？】

【蟹老板：当事人呢？当事人发表一下意见】

【林霜：现在凌晨三点，你是刚回国时差没倒过来，其他人还在睡呢】

【蟹老板：那你在干吗】

【林霜：忘记开静音，被你吵醒了（微笑）】

【林霜：晚安（微笑）】

白苏揉着眼睛斟酌了一会儿。林霜说实习生没有严格的上班时间，正式员工的上班时间是十点。老板既然回国了，她今天应该按时上班，至少给老板留下一个好印象。

确认一遍学校今天没有事情，她洗漱完毕，下楼到早餐店吃过早餐，搭地铁到公司。

九点五十三分，打过卡，工位空无一人。

不确定，看一下日历，嗯，工作日。

她再次怀疑当时签入职合同的正确性。

公司的工位充裕到她能随便选，林霜便把她安排在自己的工位旁边。

白苏坐到工位上，拿出公司的规章制度。

据说是要考的。

……虽然公司很不靠谱，但一家公司该有的东西倒是都有。

刚看两页，紧闭的老板办公室门打开了，白苏抬头，越过格子间一般的工位围挡，看见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位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穿着西装但衣衫不整的男性。

打着豪迈的哈欠，伸着懒腰，和她对视上。

“你谁？”

打了迟到卡姗姗来迟的同事向她介绍，这位是他们的老板，谢运扬，谢总。

十点半，白苏只见过一面的同事们陆陆续续进来，老板已经在办公室洗漱完，靠在离他办公室最近的工位上问谁带了早餐能不能分他一点。

有同事举起装包子的塑料袋，“韭菜馅包子要不要？”

“啊？我可是给你们谈了一个大单子，你们就这么对你们的功臣吗？”谢运扬在椅子上坐下，“我想吃肉。”

没人搭理他。

白苏在计划查查劳动法，有没有无痛离职不正当公司的方法。

谢运扬两条腿荡着带滚轮的椅子，在格子间自由穿梭。

“我看看你吃什么？”

“分我两口，分我两口。”

“诶？你好，新朋友。”

白苏撑着额头反思自己荒谬的实习生涯时，一颗脑袋凑过来。

他还穿着刚从办公室出来的那件衬衫，外套倒是被他脱了，也没系领带，头发打理好了，脸皮很白净。

这张脸就很适合谈大单子。

一眼商务部人才。

“谢总好。”白苏站起来。

谢总还瘫在椅子上，仰着脸看她。

然后瞪大眼睛，“最高学府出来的高素质人才就是不一样！你们这帮没礼貌的都学学！”

“你挡着我工位了。”

谢总被人连椅子拖走。

林霜顺便在他椅子上踹了一脚，把人踢得更远，“你飞机落地不回家，又躲公司打地铺。”

白苏：“……”

“……”

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她好像没有遇到正常同事的命。

“本来打算住我哥们儿家，结果昨晚他放我鸽子了，我也懒得找地方。”谢总又自力更生拖着椅子回来，眼疾手快拿走林霜刚放在桌上的豆浆，转了个圈，挤到她和白苏中间。

“你好，我是你老板。”

白苏：“……”

现在拿着她两千块的工资回PG还来得及吗？

林霜和其他同事都见怪不怪，“企业文化。”

白苏：“……您好。”

谢运扬叼着吸管打量她，了然，“啊，你社恐是吧？”

……本来没有，踏入这家公司之后，有一点。

谢运扬摆摆手，“你别在意，我比较开朗。”

……何止比较开朗。

“不知道林霜有没有给你具体介绍我们公司，你也看到了，我们公司成立不到一年，规模不大，目前只做一些短视频，具体工作也没有分得很清楚，可能运营啊后期啊什么活都干，但你放心，我已经在谈大单子了，成功的希望很大。”

……刚刚找人要早餐的时候说的是谈了一个大单子，原来还在画饼阶段。

“你先别洗脑了。”林霜扔给他一堆文件夹，“发你的脚本看过没？”

谢运扬手忙脚乱接住，“我刚下飞机。”

林霜：“那就回去看。”

“哦。”

谢运扬滑走。

“你别管他，他比我们也就大两三岁，平时当他是普通同事就行。”林霜钉钉发给她一份文件夹，“你没系统学过编导，到我们这种小作坊其实更好，一起摸索反而学得多。这是一些相关的资料，谢老板整理的，我们每个人入职的时候都发了，你可以看看。今天下午有拍摄，你一起来吧。”

“谢谢。”白苏一边接收文件一边道谢。

她投这家时其实也有私心。

她不是专业出身，和科班毕业的完全没法竞争。反而这种规模小还没成型的公司，不是刚毕业的编导生首选，有资历的专业人士也倾向更成熟的平台。

公司现在的主要输出项目是媒体号，虽然人少，但分类倒不少，最近在以林霜为主推制作恋爱类小短片。

脚本是林霜自己写的，到现场安排工作时白苏跟在她身边听。

灯光，置景，服装，甚至下午订盒饭，林霜每一项都会参与甚至主导。

拍摄前的沟通就过去两个小时。白苏认真看过一遍脚本，举手，“我们的男主角是谁啊？”

林霜忙着布景，抬抬下巴给她指明方向。

树荫下，谢运扬穿着蓝白校服……练八段锦。

这就是“青春男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