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李就是那性格大变的读书人。

如今这么一想，倒是明朗了些。按理说小李暴躁粗鲁的性格，怎么着也不符合故事中的读书人形象。

可若是再转念一想，读书人经历了那么多事后性格大变。怎么就不能是现在的小李了？

也不过是之前线索太少，他们又藏得太深，才没被发现罢了。

小李叹了口气：“你们倒还是聪明的，本以为我们可以相安无事了。”

阿帝也认同小李的话。如果不是五位寻途者临了临了又发现了不对，他们真的可以蒙混过关。

原来，故事中小李和阿帝的结局并没有那么潦草。二人拜堂后本是该入洞房的。可阿帝只一个纸人替身，哪来的洞房花烛夜？

等待她的只有恶咒反噬。

阿帝为什么能重回纸人村？又为什么可以操控纸人？再说村子的诅咒到底是什么？

如果要详细说，其实这些阿帝也不太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很疼，很疼很疼。她差一点以为自己死了，虽然事实证明她确实死了。

她再醒来时，甚至没有完整的躯体。她恨她痛。后来她遇见一个人，那个人问她想不想复仇？她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想。

于是她有了现在的本领。同时代价是她下的诅咒要有同等的伤害反噬在她身上。也就是说，阿帝要承受百道诅咒所带来的焚身痛苦。

但是没关系，她愿意。

只要可以让这该死的村庄受到严格的惩罚，诅咒不算什么。

只可惜事与愿违，阿帝没能狠下心毁了整个村庄。因为她遇见了一些人，包括养育她到大的奶奶，她爱的夫君，她的挚友。

他们不该死的吧？阿帝想。为什么要连累无辜之人呢？阿帝又想。

可她忘了，难道她自己不无辜吗？

后来，阿帝把诅咒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彻彻底底沦为无自我意识的纸人，另一部分还是曾经的人。

阿帝是聪慧灵敏之人，这样把原咒改变的功夫难不倒她。她也确实办到了。

她如愿以偿和小李成了夫妻，也让村子沦为如今的模样。可后来某一天，小李发现了阿帝的不对劲。小李不呆也不傻，他猜出来了阿帝干了什么。

小李问阿帝：村子变成这样是你干的吧。

阿帝没有回话，她也知道自己之前找的借口未免太假了些。

阿帝只是很平静地回答：是。

可小李并没有和她想象中那样露出后悔的神情。

小李很坚定地回答：我帮你分担吧。

阿帝愣住了。

等到阿帝再反应过来时，泪已湿面庞。

因为诅咒的影响，阿帝多数时间用纸人面孔出现。但现在，她多数时间用真容了。

看吧，世间还是有真意存的。

……

这才是故事真正的结尾。南炳灼看着面前面带淡淡忧伤，娇美动人的女子。有些替她觉得不值了。

无论如何，选择权都握在自己手里。究竟如何选择也没人能评价是非。

偿望寺。偿望偿望，究竟偿什么望什么，已经无从得知也不再重要了。

偿必奉之债，还故人之情。

望莫辨之昔，盼无别之日。

“你们任务都完成了，也该走了。”阿帝最后向他们道。

“那你呢？”燕宥然秀眉微皱，看向阿帝。

“我就不用管了。”阿帝目光微侧，看向身边的小李。

这个副本走向尾声，他们也不该多留了。

阿帝随手一挥，漫不经心道：“呐，门在那了。”说完还给他们指了指方向。”

果真如此。阿帝话音刚落，一扇门便出现于几人面前。

这扇门不同于之前无噩乡通关时的那扇。而是一扇朱红的门。

朱红木门带着古朴的味道，木门上还有些复杂的纹路。

看来每个副本场景不同，所对应的大门还不一样呢。

这次门的旁边倒是没有夹竹桃了。南炳灼有些遗憾地想。

“保重。”南炳灼回头对阿帝他们道。

阿帝一一向五人点头示意。

这个副本结束了。踏出这扇门，就是现实了。

“走了啊。”沈诺回头冲他们摆手。

南炳灼又问道：“真的不考虑加入战队吗？”

沈诺这回倒没有一口回绝：“再说吧。”

南炳灼点点头。

“说了副本再说。”燕宥然也对南炳灼道。

“真走了昂。”沈诺说罢和燕宥然一起踏出大门。

南炳灼看向池丞，有些意外他怎么还没走。

新人进入副本分两种情况。一种和南炳灼一样，进来就是入门试炼。根据试炼等级和通关难度，来分伴能等级的高低。

另一种则是像池丞这样的。直接被拉进某个副本。如果能通关的话，伴能等级必然不低。更何况池丞这种一上来碰上个难度推荐。

所以……池丞出了副本会有什么伴能？南炳灼如是想。

“那个……”池丞看着南炳灼，似乎是想对他说些什么。

南炳灼对上池丞的视线，等待着他的下文。

“谢谢了。”池丞道。

南炳灼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道谢弄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池丞应该说的是自己帮他挡住怪物的两支箭吧。

“没事，真想谢的话考不考虑加入我的战队？”南炳灼随意问道。

池丞认真考虑了一下：“等我出去了再找你。”

“好啊。”南炳灼笑着和他告了别。

三个人都走了，现在只剩了南炳灼和苏杳。

“你不走啊。”南炳灼笑望着他。

“再等等。”苏杳回答他。

南炳灼也没有去追究等什么。

南炳灼回头看向苏杳，忽而发现苏杳低着头，手上拿着什么。

待南炳灼看了个仔细，苏杳手中拿着一枝小白花。

“夹竹桃吗？”南炳灼颇有兴趣地问地。

“对啊，很美。”苏杳拿着夹竹桃给南炳灼看了看。

“确实很美。”南炳灼赞同道。

“夹竹桃有毒，很像我的一位故人。”苏杳说罢把夹竹桃别在了南炳灼心口处。

南炳灼还是笑着：“怎么会有人说自己的故人有毒？”

苏杳也笑着看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该走了。”南炳灼道。

“嗯。走吧。”苏杳也回答道。

南炳灼抬步，忽然感觉手中被人递了一个东西。像是纸条。

“我现实中的一些东西。”苏杳道。

苏杳没有明说具体是什么，但南炳灼也知道的。

“好，我去。”南炳灼回应了他。

两人并肩踏入了熟悉又温暖的白光中。

这个副本也该落幕了。

阿帝此人从不欠谁，也不该什么。只有别人欠她的。

祭于神坛，奉之鬼火，念之往生，归于澄澈。

一纸血咒，终是归。

柔和白光包围着。苏杳。这个名字和他人倒是相反的。南炳灼想。

木为上，日为下。日于木下避之，近暗，方为杳。

阴晴不定？黑暗？苏杳明明挺好的啊。

南炳灼如是评价。

果然还是谣言害人，三人成虎。南炳灼由此得出结论。

本来说写短点，但是后来发现好像短不了……

这个副本怎么也是十章！不行！下一个不能再这样了！

下面就是现实世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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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纸血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