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从脸颊滚落沿着肌理往下, 浑身湿透,凉意侵袭浑身上下每个细胞和角落,贺憬西足足冲了半小时的冷水澡。zuowenbolan
想到她就在外面在床上睡着, 想到她无意识地叫他的名字, 想到她的手……
贺憬西阖上眼。
神经绷紧, 他克制了又克制, 洗完随手拿过一瓶矿泉水打开灌入喉间, 身体里的火热终是慢慢消散, 冷静取而代之。
良久, 他推开洗手间的门。
她睡颜安静。
静静地注视片刻, 贺憬西在床沿边坐下。
她的手臂滑出被子, 肌肤白皙惹眼, 他轻轻握住, 瞬间想要就这样一直握着, 但最后他还是慢慢地放回,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她毫无察觉。
有渴望蠢蠢欲动,情不自禁的,贺憬西俯身偷偷地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
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继而瞬间占据他所有感官,近在咫尺的距离, 贺憬西喉头微动, 视线不自觉地往下落在她的唇上。
想吻。
可他忍住了。
片刻后,他直起身, 小心翼翼地上了床在她身旁躺下,伸手将她虚抱住, 薄唇印上她柔顺发丝。
“晚安。”低哑的音节像是从他喉间深处溢出。
突然,她动了动。
刹那间,贺憬西身体僵住, 呼吸更是不自觉地屏住,而下一瞬,他身体僵硬的程度赫然到达极致,血液也像是不再流动——
她翻了身,像只小猫一样钻进了他怀中,毫不设防地依赖。
贺憬西一动不敢动。
卧室安静,除了他似乎渐渐失控的心跳声再无其他,良久,他缓缓低眸。
她始终睡着。
贺憬西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虚抱着她的那只手开始泛酸,他才小幅度地动了动,前所未有地小心地抱住了她。
隔着被子,属于她的柔软触感似乎依旧分明。
贺憬西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他抱着她,如同怀抱最珍贵的无价之宝,恍然间,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隐隐绰绰涌出。
长夜漫漫,他始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变。
*
翌日。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贺憬西准备叫桑偌起床,才推开卧室门就见她正慢吞吞地坐起来,似醒非醒的状态显得有些迷离。
“醒了?”他走近。
话音落地,一个枕头从她手中朝他砸来,他眼疾手快接住。
“谁让你进来的?”有些起床气,桑偌拧着眉。
贺憬西将枕头放回床上,看着她嘴角情不自禁溢出丝丝笑意,下意识放柔了语调哄她:“我的错,下次我敲门。”
桑偌想也没想朝他重重扔了第二个枕头,扔完,她掀开被子双脚直接踩上地面。
后知后觉发现忘了把她的拖鞋拿进来,贺憬西见状二话不说准备拦住她。
桑偌猛然转头。
“再跟着我就滚蛋。”毫不客气的,她冷冷吐出一句,胸膛微微起伏,俨然一副被气到的模样。
贺憬西站定。
睡袍下她两条纤细的小腿分外雪白,异常惹眼,她走得有点儿快,最后“砰”的一声,洗手间的门像是被发脾气似的关上。
贺憬西久久没动,只是薄唇勾勒出的弧度稍稍明显了些。
半小时后。
洗漱结束的桑偌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放了几样她爱吃的早餐,中式西式都有,贺憬西则端了杯白开水走近。
她看向他。
“先喝水?”贺憬西径直走到她身旁将杯子递给她,“不烫。”
桑偌没接,视线扫过茶几,她凉凉懒懒勾了勾唇,要笑不笑地挑衅:“是你亲手做的么?”
亲手两字她刻意地加重了音。
贺憬西低眸看她,意识到她的言外之意,他否认:“不是。”
“哦……”桑偌拉长了语调,嘴角弧度变得明显,在他的注视下笑得愈发明媚张扬,“不是你亲手做的我不吃。”
贺憬西噎住。
他还以为……
但瞧着她不达眼底的笑意,他当即明白过来,如果他承认是他亲手做的,她堵他的话大约就是“是他做的她就不吃”。
她眼中覆满了傲娇。
刹那间,贺憬西心中觉得昨晚那股失而复得的感觉似乎浓了两分,他没有失望,反而心底涌出了些许欢喜。
只要她愿意对他发脾气就好。
来日方长。
“等你想吃的时候。”他看着她说。
低沉的声线,像是缱绻着无尽的温柔深情。
桑偌唇角弧度微敛。
“不会有那天,”睫毛扑闪,下巴微抬,她眉眼间漾开温软的笑,语调却再次覆上挑衅,“离你的两月时间只剩半个月不到。”
话落,她侧身要走。
贺憬西将她手腕握住,近乎贪恋地感受着属于她的温度,在她看过来之际平静地换了话题:“今天拍广告我陪你。”
桑偌没有甩开他,只是问:“随叫随到,做什么都可以?”
“嗯。”贺憬西颔首。
桑偌笑了。
明明依然不达眼底,却再一次轻而易举地恍了贺憬西的心神,情不自禁也是习惯性的,他指腹在她肌肤上轻缓摩挲了下。
气氛似乎微微变了变,他缓缓靠近。
“叮咚”一声,门铃在此时响起,应该是舟舟她们来提醒她该出发了。
一根纤细手指抵上他胸膛。
“认准你的身份,贺憬西。”桑偌凉声提醒。
有不甚明显的笑意自眼底悄然蔓延,贺憬西开腔:“东西没拿下来。”
不等她有所反应,他抬手伸向她脑袋拿下粘在她头发上的东西。
桑偌瞥了眼,是刘海贴。
他眼底的笑意明显了两分,桑偌恼羞成怒般瞪他,径自甩开他的手就要走,却在走了两步再次被他拦下。
她面露不耐。
“没有换鞋。”贺憬西提醒,继而攥住她手腕直接带她在沙发上坐下。
今天要穿的高跟鞋就在旁边放着,昨晚舟舟就已提前替她准备好。
贺憬西从鞋盒中拿出高跟鞋,握住她脚踝轻轻抬起,自然而然地帮她换上了高跟鞋,动作温柔:“这双鞋不会磨脚。”
换完,房间里鸦雀无声。
贺憬西抬头:“怎么……”
最后一个音节还没落下,手掌中她的脚猛地被抽回,他只来得及看到她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贝齿紧咬唇瓣的模样。
她起身推开他就走,走得很快,隐约间像是逃离。
贺憬西没有立即起身跟上,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肌肤温度,如昨晚一般无声无息地给他失而复得的希望感觉。
他眼底溢出极淡的笑。
*
谢秘书作为贺憬西最信任的心腹秘书,明显感觉到贺总像是变了一个人,心情比起之前好了不少,哪怕贺总神情一如既往的看不透。
只是但凡贺总看向桑小姐时,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而他隐约觉得桑小姐对贺总的态度也有了小小的变化,哪怕看起来桑小姐依然对贺总冷淡,但在拍摄休息间贺总在她身边时也没抗拒。
谢秘书暗地里松了口气,就是比较心疼贺总的身体状况,毕竟连着大半个月没怎么休息,现在来了巴黎陪桑小姐拍广告还要顾着工作。
“我再和那边联系,”公事谈完,感觉到贺总已有些迫不及待要去桑小姐那,谢秘书很有眼力地没有继续说什么,“贺总,那我先回酒店。”
“嗯。”贺憬西应了声,长腿迈开走向桑偌那。
谢秘书离开。
不想和现场的工作人员擦肩而过之际,他意外听到一句:“桑小姐的那个男保镖真帅,颜值不输娱乐圈任何当红男星。”
保镖?
谢秘书怔住,他视线茫然扫过,发现桑小姐身边那位叫杨平的保镖并不在。
保镖是指贺总?
这……
但想到贺总为桑小姐忙前忙后随叫随到,说保镖好像也差不多。
谢秘书吃惊地睁大了眼,莫名有些心疼贺总。
贺憬西并不知谢秘书所想,他快步走至桑偌身旁,见陶陶像是要拿矿泉水给她喝,他打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杯给她倒了杯温花茶。
“喝这个吧。”他递给她。
桑偌刚结束和季行时的电话,小脸微沉。
冷不丁听到贺憬西的声音,她仰起脸看他,没有接他的东西:“麻辣水煮鱼,龙井虾仁,香辣串串,晚上我要吃,要你亲手做。”
摆明了是在为难他。
贺憬西没有犹豫全盘接受:“好。”他顿了顿,“你让杨平过来,我回酒店准备。”
桑偌忽然扬起了笑:“好啊,你快走。”
贺憬西看她一眼,眼底不经意地溢出丝丝宠溺:“好,想喝热水的话喝这个,结束后我来接你。”
她没有回应。
贺憬西丝毫不意外,将保温杯留下又细心嘱咐了两句后,瞧着她脸上一闪而逝不耐的神情,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一旁的陶陶有些不解,不明白桑小姐和慕总为什么都默许他出现在身边,但她想到昨晚慕总又吩咐让她和杨平听桑小姐的就好,到底什么也没说没问。
*
贺憬西亲自驱车去了当地大型超市购买她想吃的食材,回到酒店后他用其中的备用食材先试了遍,试图尽快掌握好口味。
但终究没下过厨,火锅串串这种东西较为简单,其他两样菜对他而言就比较难了,最后他特意找了一家华人开的餐厅去请教。
好不容易学会,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又赶往拍摄地去接桑偌,没曾想拍摄提前结束,桑偌早已不在那。
贺憬西拨通她的电话,没人接。
他明白,她是故意的。
直至深夜贺憬西才再见到她,那时他刚处理完工作,去了她的房间才发现她已经回来且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把她抱起来,深怕吵醒她,没想到她还是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动作顿住,立在原地。
“吵到你了?”他低声问。
桑偌……闭上了眼。
贺憬西瞧见,稍稍紧绷的神经恢复正常,没有提今晚的晚餐,他动作轻柔地抱她去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睡吧。”
回应他的,是桑偌翻身背对他,一副不想见他的模样。
但贺憬西分明发现她的指尖紧攥着枕头。
“水在床头柜,”他给她倒了杯水,深深看她一眼,“你睡吧,我出去。”
说完他起身离开,直至凌晨后他才重新回来,轻手轻脚上床将她抱在怀中。
“晚安。”
接下来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白天她工作时贺憬西就守在她附近,处理自己的工作,等她短暂休息就陪在她身边,哪怕什么也不说,哪怕她就喜欢为难折腾他。
他始终甘之如饴。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六天。
这晚贺憬西到她房间,一眼就看到她趴在沙发上,小脸满是疲惫,高跟鞋被她随意甩在地上,莹白的脚趾泛着被挤压的红。
忽然,她眼珠微动睁开眼。
贺憬西和她对视,开腔:“我去放水,泡脚放松之后再泡澡。”
桑偌别过脸,抱枕遮住脑袋。
贺憬西无声失笑。
没有再说什么,他径直走去洗手间,解开袖扣卷起袖子,试了试水温将水放满浴缸,滴上缓解疲劳的精油,这才重新返回沙发把她抱起来。
或许是累极,她没有反抗。
贺憬西不由抱她抱得稍稍紧了些,到了洗手间,他将她放在准备好的椅子上,又把她双腿放入浴缸,想说什么时裤袋里手机振动。
谢秘书他们还在等他开会。
“我处理点事很快回来,”他说着掐断电话,“有事给我打电话。”
桑偌没应,连眼皮也懒得抬起。
贺憬西没有多留暂时离开回到了自己房间处理公事,等结束已是一个多小时后,不曾停留休息片刻,他立即回到桑偌房间。
整间总统套房很安静,卧室里更是,而床上,没有她的身影。
“桑偌?”贺憬西站在洗手间门前沉声叫她。
没有回应。
眉头微拢,贺憬西伸手推门。
“桑……”话音戛然而止。
衣物随意散落,按摩浴缸里,一层看着厚重的白色泡沫将她遮住,双脚随意搭在浴缸边沿,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贺憬西呼吸有一秒的停滞。
“桑偌。”喉结上下滚动,他低声叫她名字。
她仍闭着眼,毫无防备的模样。
有情绪似在涌出,他克制着,几步走至浴缸前,怕她着凉想抱她起来却第一次觉得无从下手,若是从前绝不会有这种犹豫。
突然间,那份一直被压制的渴望逐渐翻涌。
——想吻她。
贺憬西望着她潋滟的唇,大脑少见的有两秒的空白,等回过神,他发现自己已在缓缓靠近,是冲动,更是情难自禁。
越来越近。
忽的,视线里她长睫颤了颤,下一秒,她睁开了略有些迷离的双眼。
“贺憬西……”他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就像来巴黎的第一晚无意识叫他一样。
和她呼吸交错间,贺憬西心跳倏地就停止了跳动。
他盯着她,她亦没有避开,仿佛眼中只有他。
他想要继续。
蓦地,“哗啦”的声响,有水溅起,她眼底迷离茫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醒恼羞。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她怒目而视。
贺憬西同样清醒,眼底倒映她覆满酡红的脸,意识到她是在生气,而这种生气隐约又有了变化,他薄唇微不可查地勾出弧度。
“我在外面等你。”他哄着她说。
她已别过脸。
没有多留,他立即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洗手间。
偏重的一下在下一秒打在了他背上,是沾了水的毛巾朝他扔来,继而掉落在地,他后背衬衣顿时被沾湿。
隐约间,他仿佛听到了她稍显急促的呼吸声,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脑中冒出了她鲜活生气的模样。
太过久违。
有心想转过身,但贺憬西到底还是忍住了,走出洗手间后回到自己房间随意冲了个冷水澡,换了干净衣服想再回来,门却打不开了。
她把门锁了。
贺憬西站在门外,眉目间漾出些许笑意。
【明天白天我有事,结束后来找你,晚上一起回国。】他给她发了短信。
自然没有回复。
贺憬西浑不在意。
谢秘书突然有工作回来汇报时,很巧看到了这一幕,看到了贺总嘴角的笑意,见贺总视线扫来,他立即一本正经地摇头:“贺总我什么也没看见。”
顿了顿,他又压低了声音笑说:“贺总,恭喜。”
贺憬西睨他一眼。
谢秘书立马又做了一个把嘴拉上拉链的动作,他心中很为贺总高兴,觉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是这会儿他怎么也没想到……
*
隔天。
多出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桑偌打算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好玩一番再回国,她带着舟舟陶陶逛得不亦乐乎,杨平则负责拎东西。
到下午时分,手机几次振动,是贺憬西发来短信。
桑偌懒得理会,直接调成静音,在享受了一顿美食后她们准备继续买买买,却在走出餐厅的刹那——
“砰!”
一声几乎要震破耳膜的巨响从不远处传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尖叫声包括各种杂乱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触目所及一切变得混乱。
“桑小姐,是爆.炸!”陶陶和杨平第一时间将桑偌护住。
杨平第一时间发现有人群往某个方向跑去,眼尖发现是应急避难场所,他连忙说:“桑小姐,我们往那走,现在外面很危险。”
桑偌稳住心神,舒缓着急促的呼吸点头。
陶陶见状,一手拉住她一手拉住脸色惨白的舟舟跟着杨平往安全地方跑。
到了避难场所,跑进来的人一眼望不到头,桑偌几人只能站着,周围大多数都是外国人,或说着法语或说着其他国家语言。
在这样嘈乱的环境下,桑偌倒是很快地冷静了下来,她轻舒口气,安慰了舟舟两句后索性放空了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危险解除的声音终于响起。
桑偌几人随着人流离开避难场所。
逛街自然不可能继续逛,她们打算回酒店收拾后就去机场。
“桑偌!”像是沙哑紧绷到了极致的声音骤然响起。
桑偌转身。
下一秒,她眼皮竟是不受控制地微微一跳——
此时周围的人群还未完全有序疏散,贺憬西逆着人流朝她而来。
距离越来越近,最后,他急步走至她面前,呼吸明显急促沉重不堪,头发有些凌乱,衬衣最顶端的两颗扣子已消失。
他盯着她,目光难以形容的沉暗,一瞬不瞬,就像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
桑偌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他双臂紧紧抱住禁锢在胸膛前,他的力道极大,像是要将她按入他的胸膛里骨血里一样。
她几乎就透不过气。
“桑偌,我害怕。”忽然,她听到他艰难地开腔,缠绕着分明的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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