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大哥哥,我错了,我错了,你是大哥哥,快放我下来,晕!晕死了!”苏莱嘴里虽然喊着晕,但神态没有一丝萎靡,就连手机从手里滑落也浑然不觉。
粘豆包从地上捡起来,国产货就是不孬,质量杠杠滴,屏幕竟然没有碎。
抬头看牛皮糖,她笑的很开心,嘴角那深深的小梨涡,盯久了,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苏莱笑够了,好想再哭一场,把这些年没怎么流过的泪水,今天哭个过瘾,流个畅快淋漓!心灵深处那尘封多年的往事,不敢想不敢问更不敢提。她甚至都强迫自己催眠自己:所谓的爷爷,大哥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和小弟,是她精心编织的一场温馨的梦。,梦醒了她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她自己。
蔡智尧把苏莱放下来,真的以为她会眩晕,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谁都没有想到,向来冷静狠绝的他,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粘豆包扬扬手机:“牛皮糖,有人来电话了。”
“你还叫我牛皮糖?难听死了,信不信我扁你!小时候打不过我,长大后你照样打不过!”苏莱晃晃小拳头,接过手机,号码很陌生,苏莱疑惑地嘀咕了句:“谁呀这是-----”
粘豆包哼了一声“能耐的你!”早把脑袋伸了过去。
老虎心里一动,突然伸手在屏幕上滑了一下,顺便按了下免提,电话接通了。
“苏莱-----”
听到这个声音,苏莱忍不住蹙眉:怎么又是他!
苏莱?包括蔡智尧在内,不约而同地想:打错了-----因为小不点姓姜,大名叫姜小花,即便跟了母姓,也是姓刘的。
“我,徐少白,你把我微信拉黑,手机号也删了?”
苏莱对天翻了个白眼,我都没存你的号码,真要是存了,早拉黑了!长吁一口气,忍住,忍住,千万不能当着哥哥弟弟们的面发飙。
“徐少白你找我有什么事?”
“今天恰好来湛市办点事-----我去你学校了,她们说你搬出来住了,你是不是------跟你那个朋友-----住一起了?”
“是啊。怎么啦?”意识到周围的空气有些凝滞,苏莱抬起头看了一圈,发现他们都瞪大眼睛瞧着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你今年虚岁才17岁,苏莱,从小到大,除了我,我都没见过你有一个走的比较近的异性朋友,怎么突然之间就-----”
“不是-----徐少白,你到底有什么话直说,我还有事呢。”
“我的意思是说,你还小,不应该这么早跟男朋友同居-----”
“我艹-----”火爆脾气一上来,“啪”地一声,手机已经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了。苏莱还跳着脚地狠狠在上面踩,你才跟人同居,你全家都跟人同居!心里面骂着,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弄死徐少白的几十种方法。
除了蔡智尧,老虎和粘豆包他们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两步:比小时候还彪悍,这脚底板跟按了弹簧似的,蹦的可真高啊。那小眼神可真够慑人的,简直要往外飞刀子-----
苏莱打人在行,骂人?今天好像是第一次爆粗口,还只是俩字,因为这俩字,王悦悦经常说。她一度认为:骂人是最浪费时间、最无能的表现,有那功夫,都打好几场架了,骂什么骂,直接上手干就完了。
蔡智尧的目光杀伤力太强、太不容忽视,他的目光里有隐忍的怒,更多的是冷,把她从狂躁中渐渐拉回平和,苏莱就像小时候一样,做错了事,总是背着手,低头站在蔡智尧跟前,手不背到身后不行啊,他会打她手心的。
蔡智尧这回没端着膀子,而是双手揣在裤兜里,脸上带着笑意,就这么一直望着她。天啊,蔡智尧还不如不笑,怎么感觉他这种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好吓人啊。
“我-----”苏莱张了张嘴,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她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苏莱?虚岁17?男朋友?同居?没想到将近十四年的时间没见,姜小花你带给大家这么多惊喜。真是------很好,非常好!”蔡智尧点点头,嘴角那一抹笑很冷,他迈开长腿径直走了。
苏莱呆了,他怎么这样?连个为什么都不问,就这样走掉了?
老虎他们见状赶紧跟了上去,只有粘豆包捡起了手机卡递给苏莱:“手机摔了,卡也不要了?哭什么?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
苏莱回过神来,用手一抹,竟是满脸的泪水。自己还真是------什么时候泪水这么不值钱了。
可是,看着粘豆包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满的关心和心疼,苏莱鼻子酸酸的,心里却暖暖的,她突然抱住粘豆包,呜咽着说道:“粘豆包,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咱俩的关系可不能断啊,咱们要长长久久地做-----”“姐弟”俩字还没说出来,突然听到一声暴喝:
“还不走?杵那干什么?”。
“你大哥叫你呢,赶紧走吧,不听话小心你大哥揍你!”苏莱退出粘豆包的怀抱,眼角的余光看到蔡智尧喷火的目光瞪视着他们,苏莱愣是推了粘豆包一把,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哎-----糖糖你----”粘豆包话音未落,平地里起了个旋风似的,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苏莱的脑袋瓜子被一只大手罩住,大手下滑松松地又不容挣脱地摁着她的脖子。
“你跑什么跑?当大哥的还不能说你了?”蔡智尧的狠劲上来,差点揪住她的脖领子直接拎起来。
“当你把我扔给姜胖子的时候,你就不是我哥了!”苏莱俩手去掰蔡智尧的手指,没掰动,想到人家是打拳击的,那手上力量怎可小觑。想打他又够不着,自己那两下子,在他眼里不是比花拳绣腿还可笑?他竟然跟掐小鸡子似的掐她脖子。别人欺负也就罢了,他竟然也欺负自己。
“当你第一次叫我哥哥的时候,我这辈子就是你哥!谁也改变不了!”
“谁稀罕叫你哥呢,只要我愿意,我们学校里有的是想当我哥哥的男生!”苏莱完全是闭着眼睛叫嚷着。
蔡智尧的火气轻易被苏莱挑起,有那么一瞬间升起了要掐死她的冲动。手不自觉地聚拢。
苏莱只觉得脖子一紧,忽地往地上一坐,不顾形象地哭起来:“你竟然欺负我,连你们都欺负我,我为什么不叫姜小花?我为什么姓苏?你怎么不去问问姜胖子?问问他的小老婆?是他们合伙把我扔了,收养我的父母姓苏,你们可满意了?我就不该脑子一热跟你们相认,就让你们当我死了多好!”
“不是这样的!”
“小不点,你别哭,跟哥哥们好好说。”几个大男孩不由得蹲下来,急切地说。
蔡智尧捧起苏莱的脸,滚烫的、噼里啪啦砸落的泪水,一滴滴落在他的手心里。
“是大哥不好,对不起-----”蔡智尧轻声说道。他的沉稳、冷静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这么容易被击破。作为一名拳击手,比赛前,无论对手怎样挑衅和羞辱,他都冷冷一笑,不予理睬,他能做的就是要在比赛中,用最短的时间击败他们。让他们来的时候有多嚣张、走的时候便有多失落!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走了以后指不定你多高兴呢,再也没有人像个牛皮糖似的,天天黏着你,白天让你背着,晚上钻你被窝让你讨厌------”
路上走过一对情侣,听到这些话,顿住脚,好奇地看了苏莱两眼,但又看到身边这几个年轻男孩,没敢停留,女孩被男孩揽着肩膀走了。但女孩的声音还是传来了:“我还是从你那里搬走吧,这什么世道啊,男人都太渣了,连哭起来都那么美的女孩子,竟然也被抛弃了----女孩子太主动就是不被珍惜!”
苏莱大囧------
蔡智尧脸黑-------
余下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老虎喃喃自语:“我就觉得不对劲,这画风哪里像是大哥管教小妹,看着怎么像闹别扭的情侣似的。”粘豆包瞪了老虎一眼,没好气地说:“那是你眼瘸!”
老虎提拳砸他:“你小子真是没大没小。”
苏莱囧的都不好意思哭了,脸上的温度一直在噌噌上升。连带着蔡智尧的手都觉得跟烙铁似的,烫人的很。她话说的太让人浮想翩翩了。她跟蔡智尧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半天,苏莱最先反应过来,只不过反应有些过激,啪地打在蔡智尧的手腕上,蔡智尧就像被马蜂遮了一下,嗖地收回手。
苏莱不顾形象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连裙子上的土都忘记拍掉,裙子?苏莱大惊失色双手下意识扯扯裙边,突然想起来-------还好,还好,裙子是到脚踝的,不至于走光。
好好地兄妹相认、喜大乐奔的场面竟然反转再反转,到最后居然,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苏莱懊恼地捶头,突然双手在身上摸了一通:“咦?我手机呢?-----”
都望着她不说话,于是苏莱又在自己的小挎包里翻找:“明明带着呢-----”
粘豆包幽幽地说:“手机不是被你摔了吗?还是你一直双机双卡?”
“啊?”苏莱不解地望望粘豆包,粘豆包指指不远处那个被惨遭“肢解”的手机。苏莱才如梦初醒哇哇叫起来:“天哪,完了完了,徐少白从小到大最爱给我爸妈打小报告了,他肯定给我妈打电话,说我跟男生同居了。我妈---天哪,我妈还不得吓死,天哪,我爸得枪毙了我!要这下死定了,我妈肯定抱着弟弟往湛市赶呢-----”
苏莱团团转了几圈,拔腿就跑,却被蔡智尧生生拽住了,确切地说,苏莱整个身子被蔡智尧一只胳膊轻轻松松支起来。双脚都离地了。
“傻!先用我的手机给你妈妈打个电话,然后再去买手机-------”蔡智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后,递给苏莱,然后对神色各异的弟弟们说道:“你们不是饿了吗?到聚福园点好餐等着我们,我陪糖糖先去买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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