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上去干干净净的,竟然做如此不干净的事。苏莱恨恨地想:你对得起人家娇滴滴对你的暗恋和崇拜吗?
你想想,一个人正人间仙境中欣赏风景:云雾缭绕、小桥流水、鸟语花香,正陶醉间,啪嗒一脚踩上一坨狗屎,恶心不恶心,气恼不气恼?
心里堵堵的苏莱,拉开冰箱的门,就地一坐,冰箱里的冷气吹在脸上,她就趁着那些凉气,一连偷喝了四盒小酸奶,吃了两根奶油冰糕,然后再恨恨地吃掉一块提拉米苏!饱胀感把适才的不痛快瞬间挤的无影无踪。她心目中的桃花林里,桃花落了一地,吃饱喝足后居然啥不痛快的感觉都没有了。可见这情啊爱呀的真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苏莱果断地把那点小心思迅速抽回,就连三叔邀请她一块到湛市探望慰问一下,苏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说什么人家是明星,而她却是个乡下小丫头片子。万一让黄崇柏的粉丝看到她跟她们的偶像近距离接触,肯定受不了去跳臭水沟。
再说他是男人,而她是女孩,一个女孩子哪能随随便便去看一个不相识的男人呢。更何况还是是一个今天跟红红明天跟兰兰、绯闻满天飞的大众情人?万一让人拍到了,后果有多严重您考虑过吗?
三叔原本是想给侄女个惊喜,合照时,侄女宁愿顶着脑门上的大包,也不错过跟黄崇柏的合影,那崇拜的小眼神时不时偷偷瞄上两眼。侄女难得像个正常女孩子一样,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别的女孩追星花多少钱对偶像围追堵截,而他只不过恰好就是偶像的师傅。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天大的好事怎能跑到外人那里。于是准备带着侄女去看一下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徒弟。他那个明星徒弟竟然在百忙中还打电话问过侄女的近况。而自己的侄女真是小孩子心性,这追星追着追着就半道撂挑子了。算了,不去就不去吧,反正徒弟给学校的捐款已经到账了。
星期六,难得爸爸有空,一家三口去了奶奶家,祖孙俩乐呵呵地去菜市场买了买了香菇和鲜虾,准备包饺子吃。而爸爸陪爷爷下棋,妈妈嘛----负责看就行了,她真是干啥啥不行的,就算是择菜洗菜,她也能完美的避开菜叶子上的蜗牛、小虫子什么的,你们无法想象的到,涮火锅的时候,大部分生菜已经被涮吃掉,但此刻,从剩下的生菜里,慢悠悠爬出一只蜗牛那是什么心情。反正苏莱有好长时间没有吃过生菜了。
刚把香菇泡好,“莱莱-------莱莱------”一个脆脆的声音传来。苏莱朝窗口一看,原来是张婶家的闺女圆圆。
她的脸简直比苏莱还要圆,见苏莱看她,羞答答地低下头:“苏莱,明天俺家里有喜事,你去凑凑热闹,有喜糖吃!”圆圆说完就捂住脸跑了,那条马尾辫快乐地甩动着。
明天有男孩来相看圆圆?苏莱不由得有些同情那个胆敢给张婶当女婿的男孩,天不怕地不怕的苏莱,其实对这两口子有些打怵。
她认为张叔和张婶一贯是个心狠手辣的,一头三百多斤的猪,一下子就撂倒,一刀子捅下去,那猪哼都没哼地咽了气。也难怪,张婶个子高,长得那是一个膀大腰圆,一只手伸出来,就跟个小薄扇似的。
再加上成天油光满面的脸,苏莱若不是有身功夫傍身,是决计不敢跟她对视的,杀伤力太强!若非及其重要的事,她一般是不愿意往他家里凑的,但张婶的闺女一直都崇拜她,明明比苏莱大好几岁,但并不妨碍圆圆一颗疯狂崇拜、羡慕的心。
如果苏莱真是男孩的话,老张家和老苏家的亲事结定了。以前张婶几乎是逢人就说,妈妈和奶奶都挺淡定,只有苏莱淡定不了,她总是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幸亏我是女孩子啊,若是男的,我得有几条命娶她闺女?
但今天,是张婶家闺女圆圆相亲的日子,据说,男孩子家里很有钱,别看张叔张婶长得其貌不扬,特别是张婶看着就一凶神恶煞的,人送外号“孙二娘”,但其实张婶心肠挺好的。他们唯一的闺女,圆圆,人如其名,珠圆玉润的,该瘦的地方虽说胖了些,但该胖的地方是一点也不瘦!很好的避开了两人的缺点,长得虽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但在小镇也是个很出挑的姑娘了。
苏莱向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更何况,小镇的风土人情原本如此,红白喜事,来家里的人越多,代表这家人在镇上的人品越好、地位越高。
跟在一帮子叽叽喳喳的女孩后面,男孩估计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围观,讪笑着去抓糖,结果,一紧张,一大包糖都哗啦一声洒落一地。
偏偏苏莱还吊儿郎当地来一嗓子:“别光躲在屋里呀,出来走两步,让大家伙瞧瞧,我们这关过了,圆圆那边也就差不多了!”
看着男孩子羞的要钻地洞架势,苏莱突然感慨万分:要是我是男孩,是不是也有一大堆叽叽喳喳的家雀似的女孩围着看好戏呢。太可怕了!
苏莱正想着,没提防前面的人忽地往后退,差点把苏莱撞倒,然后在苏莱惊愕的目光下,捂住脸,慌不择路地跑了。
什么情况这是?苏莱揉揉被撞的生疼的胳膊,这才看到让苏莱调侃出来走两步的男孩子,已经站在门外面了,笑眯眯地望着苏莱。一张端端正正的脸,跟苏莱是平视的。
苏莱再怎么大大咧咧也是个女孩子,于是哎呀一声,掉头就跑,边跑边恨恨啐道:简直是脸皮太厚了,太不要脸了!
下午的时候,听三婶说,圆圆的亲事够呛。媒人说那男孩没相中圆圆,说回家商量商量。
“不是说两个人赶集的时候认识的么?两个人是自由恋爱啥的,相看也只是走过场,咋还就变卦了呢?现在的小青年真是靠不住!”奶奶咂舌说道。
第二天中午,苏所长刚跨进自己的小院,看到老婆正拿绳条上晾晒的被子撒气:“你个瘪犊子,你个龟孙,我呸!想的倒美,也不打听打听我公春兰是那扛起锄头撬墙角的人么?”一边骂着一边轮着手里细长的棍子抽打被子。
“怎么啦?老婆,谁惹你生气了?”苏所长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就是张大盼天天偏白的那个,什么家里趁个百八十万,跟圆圆谈乱爱的龟孙!”
“啥谈乱爱,不知道别瞎说,人家咋招惹着你了?”
“他娘哩个腚,不是谈乱爱是啥,刚才老三家打电话过来,她说有个挺有钱的人家看上咱来宝了,就是跟圆圆搞对象的那个,跟圆圆搞了那么长时间,寻个日子定亲得了呗,谁知道又托媒人来咱家了,说一眼看上莱莱了!”
“他奶奶哩个熊,见一个耐一个的,把咱老苏家当成啥人了!老婆,这种缺德事咱就不能干!”
苏所长拿起杯子去接热水。
“当然不能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这一头抓住两头不露的玩意儿,还惦记我闺女?呸!看我不juan死他!”
公春兰见闺女不在跟前,突然神神秘秘跟苏所长耳语:“猜,上次我跟弟媳她们去帝都旅游碰到谁了?”
“谁啊?”
“少白!啧啧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看肩上的杠杠,肯定是军官了!真是男大十八变-----”
“老婆,人都说女大十八变----”
“男人也变好不好?你是没看到,感觉上次来的时候,那时候才上高三吧?文弱书生似的,没想到才几年不见,那孩子长得,啧啧-----高大威武比明星还帅!"
"少白小时候也不丑----“苏爸满脑子里想着,别价被张大盼他们一家子误会了,张大盼那脾气可不是一般的暴躁啊----于是随口敷衍了一句。可老婆最后的几句话他激动了。
“那孩子一眼认出了我,非要请我们吃饭!”
“哦----算那孩子有良心,咱没白疼他!"
“我们走了好远了,少白突然追上来,脸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扭捏的像个大姑娘,他问咱家苏莱现在怎么样了?还要了苏莱的联系方式------”
“什么?”苏爸这一激动,手一抖。滚烫的开水洒在手上几滴都浑然不觉,声音陡然拔高:“那臭小子竟然敢打苏莱的主意?胆子不小!”
苏妈:“你咋呼啥?小心让别人听到!”
苏爸:“听到咋了?还不让人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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