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那位掌管众神的神明，祂能够将普通人点召成神，传闻赐星辰少主白绥燕就是怀玉关的那位神明点召成为神灵。”相机人说完就坐下，让沉香自己翻着书看。

只给他看了两页，相机人就打了一个响指，书籍化为沙粒消失不见。

“你——”沉香偏头，看见近在咫尺的相机人，镜片反射出自己的模样。

相机人轻笑：“还想看吗？跟我聊聊天咯。”沉香转头，抿着嘴巴接着自己那薄薄的一本书。

“……好吧好吧，你不愿意搭理我，那我可先走了。”相机人说着，就迈出长腿往外走。

“等等。”沉香回头，相机人根本就在原地踏步，沉香微怔，闻见相机人身上淡淡的味道，很奇妙，从前没有闻到过。

“哦？想好了。”相机人靠得很近，能感受到祂呼吸的起伏。他伸出手揽住沉香的腰，细长的手指往上移，沉香想躲开，书就在眼前。

沉香要来拿书，书就如同幻影，只能看而触碰不到。“想要么？”相机人说。

“求人办事就是这个态度么？”相机人的拇指摁上有些肉感的下唇，轻轻地摩挲。

“你想要什么？”沉香思考片刻问道。

“让我进入/你。”相机人语调缓慢且意味不明地说道。

“你——”沉香的脸羞红，他立马躲开，走到门口气急败坏道：“你不要脸！”

相机人垂头，苦笑不得道：“我的意思是……”话还没有说话，沉香就已经不在门口。

“心境。”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空间，而那里往往藏着许多的秘密，修行之人的内力也存在于此，若是强者进入心境点道，便可更加快速地得到成仙。

道之所至。若是邪念之人进入心境，也可将其者废之，再无修炼的机会。

相机人此次前来的目的，还是需要确定沉香的身份，毕竟可是找了很久才发现些许蛛丝马迹。

可是之后相机人每次出现，沉香都选择性耳聋。不仅如此，相机人还发现沉香独自相处的时间很少，似乎是在…有意避让。

“沉香？”里舟看着沉香撑在长廊的杆子上大喘气，脸蛋通红，“你怎么累成这样？”

竹笙站在一边看着沉香，神色复杂。

沉香摆摆手，表示自己无事，走到一旁的案板前坐下。茶壶里的水汩汩作响，香气很快就扑鼻而来，他突然又想起那本厚重的书籍。

怀玉关的出现非常神秘，有记载说逢月色正浓时，入口就在水中倒影里；也有记载说暴雨后的天空会落下一道桥，走过去便也能到达怀玉关……

各种各样的说辞都有，但沉香曾经听闻王说，那里很威胁。

“为何？据史料记载，并无危险的地方。再说了，神怎么可能会杀人。”沉香问。

神保佑人间，而人间供奉香火，就算杀生，也不应该是人间之物。

“怀玉关里面全是神，真要杀你，你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能够出来？”王反问道。

不要说神了，随便来一个普通又弱小的人族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杀死。沉香垂眸，又听见王说：“书里东西看看就行，怀玉关是否真的也从未有人真正信任过。”

王这样强大的人也从未去过怀玉关，或许怀玉关只是存在于书中的地方。沉香撑着脑袋，看着竹笙在里舟的指导下拿着木剑，斩断一片青竹叶。

浮生殿这片地方很神奇，明明是灵族最神圣的领域，普通的灵族却无法使用灵力。

“你居然有灵力？”里舟看着那道剑气，十分震惊地看着竹笙。

竹笙似乎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怎么了？你没有吗，你——”

“这里是浮生殿境内，灵力在这附近都会被王的灵力所压迫而无法使用。”沉香走到里舟身边，朝着竹笙轻笑。

沉香明绿色的眼睛看着他笑，明明很漂亮的一个笑容，但是他却觉得有些恐怖。片刻，他才缓过神来，“哦，巧合吧，你挥剑快点也行。”

“对，肯定是你练习太累了，所以会觉得他的剑快，”沉香拍拍里舟的肩膀，偏头说道：“我刚煮好了茶，你过来尝尝吧。”

“……好。”听到沉香邀请他喝茶，眼睛一下就亮了，嘴角也没出息地勾起浓浓的笑意。

竹笙：“……”

**

这几天的天气一点都不好，不是刮风就是下暴雨，又临近祈愿日，王也不在浮生殿内，而沉香苦着脸喝了好几天的药，到了第三天怎么也不肯喝一口，倒是也没有咳嗽或者其他的不舒服，就是没什么精神。

“那还要熬药么？”竹笙拿着药剂，站在门口看着沉香那副病怏怏的模样。

里舟摸了一下他的手，凉得像块冰。“熬。”听到指令后，不等沉香说话，门口的人就已经没影了。

沉香吸了一下鼻子：“我没事，我不觉得冷。”

“好，相信你。”里舟像是在安抚小猫似的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那让竹笙回来吧。”沉香说。

里舟笑了一下，沉香觉得很恐怖，“不行。前几日买了点其他的甜食，等会冲冲味好不好？”

“……”

“祈愿日不是快要到了么？难道你不想养好身子去参加祈愿日吗？”里舟低声哄道。

沉香缓缓地点头。

里舟蹲下替他脱掉鞋子，抓着瘦削的雪足的手只感觉很凉，他便往自己的腹部放。抬起就看见沉香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里舟连忙解释，“寒气都是从脚上来的，我给你暖暖就不会这么冷了。”

里舟的眼眸是纯绿的墨色，像是一潭很深的池子，又像是发绿的夜空。嘴上的笑又很是不值钱，显得有些傻里傻气，沉香莫名笑出声。

“好。”沉香说。

里舟临走前还不忘关上门窗，沉香躺回床上，身体依旧往外渗出寒气。

相机人站在沉香的侧身，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雪白的皮肉，像是透过皮肤看清最深处的秘密。

临近傍晚时，雨终于停下。里舟搬来一盆文心兰放到沉香房间的案板上。里舟随意地拿起桌上剩余的茶水饮尽，“你最近总发呆，看上去忧心忡忡的，我听山下的族人说，这花的寓意就是忘却烦恼。”

沉香倒是对这繁星点点的花很感兴趣，细细地闻了一下。只是里舟晃眼的瞬间，他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沉香垂头丧气道：“这花放在我这里，迟早要染上我的病，还是拿走吧。”

“这花很好养的，它就爱喝点茶水，你喝剩下的茶水往里浇点就能活！”里舟一脸诚恳地说道，见沉香依旧不信，朝着窗外喊道：“你问竹笙，他当时也在场。”

状况外的竹笙：“？”

“是不是啊，竹笙。”里舟挤眉弄眼。

沉香一脸疑问地看向竹笙，里舟就在沉香身后跟竹笙对口型。竹笙看到桌上的文心兰终于想起来，突然抱着臂，挑眉道：“是吗？”

里舟双手合十，用嘴型说：“算我欠你的。”

“嗯。没错，文心兰最好养活。”竹笙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先试试嘛，等过几天要是死了，就让里舟给你整个活。”

里舟在沉香回头前，朝着竹笙又骂又翻白眼。

竹笙：“……”

里舟回过头就看见沉香抬着头看着他，眼睛亮亮地像宝石。

“谢谢你，里舟。”沉香莞尔。

竹笙抱着臂靠在门沿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估计是在等里舟一起去训练吧。

“你先和竹笙去训练吧，我就房里哪都不去。”沉香说。

里舟走后，竹笙依旧站在原地，等沉香抬起头时，两人相视一眼。

“怎么了？”沉香其实知道竹笙会来找他，只不过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竹笙比想象中得要聪明许多。

“你和他都没有灵髓？”竹笙问。

“别开玩笑了，灵族怎么可能没有灵髓。”沉香抬起手将远处的柜子上的一盒小罐凭空拿来，“不是说了，这里是浮生殿的领域，灵力会被有所压制。”

“……”竹笙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东西，他突然说道：“是里舟。”

竹笙又说：“里舟没有灵髓，他身上一点灵气的味道都没有。”

沉香也将头扭回来，他有些欣赏地看着竹笙，然后又听见竹笙问：“他不是灵族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灵族模样相似情有可原，为何会出现人族也长这样的……可是他的待遇似乎不像被重视之人。

竹笙脑子里想的都快写在脸上，沉香将茶杯放下，发出清脆的声音，“你都记得。”

“什么？”竹笙没有片刻思考就问出来，很快就反应过来。

“实验。”沉香说，“你没有被抹去记忆。”

“你不会就是那个需要供氧才活得下去的试验体吧？”竹笙震惊道，“难道我们……？”

“不是我，那个应该被淘汰。而我很早就在这里了，比你们都要待得久。”沉香语气沉重地说道，“我很好奇，王为什么没有抹除你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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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