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要快快好起来!!!
刹那间,钱邵忐忑不安的渐渐心平静下来,所有的软弱似乎一扫而空,如果忽略掉他苍白的脸色,“我这是怎么了?”
连修文羞愧难当,“对不起,表哥,要不是我自以为是,自诩医术高明,竟然没发现表哥你中毒了,还央求着你出去,把你害成这样,”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你罚我吧!”
自从知道钱邵中毒,差点救不回来,连修文就一直处在自责中,要不是自己骄傲自满,连表哥中毒都诊不出来,白瞎了这么多年。虽说景时安慰了他一下,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景时见此场景识趣的想出去,给他们两兄弟腾空间,却被承安紧紧抓住,被钱邵如此信任,他很高兴,同时心中却在想该给下毒之人什么大礼好呢?不然对不起钱邵受的苦。
钱邵疑惑:“中毒?”
连修文点头,“要不是景时哥及时发现不对,给你用了药,恐怕哥你就...”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这毒只是暂时压住了,得及时找到解药,还有这毒一定是她下的,解药肯定在她手里。”
钱邵:“恐怕不见得,以你的医术都没发现,这毒怕是出自其他地方,解药她或许没有,就算是有,以我对她的了解,怕是毁了,这其中也许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说说吧,中的什么毒,让我开开眼,”钱邵咳嗽一声,好似中毒的人不是他。
连修文顿时卡了壳,他只知道他哥中了毒,其他的都是景时经手,当时情况紧急忘了问,他觉得自己做为他哥的专属大夫,太不称职了,他避开钱邵询问的眼神连忙看向景时。
景时正听的认真,冷不防的没声了,抬眼望去,就瞧见连修文求救般的眼神,心中了然,便把毒药名字给他们说了。
“七星海棠。”钱邵重复道。
“是的,七星海棠,”景时忧心忡忡,钱邵未经人事,那么纯洁的一个人,便中如此腌臜之毒,但他早晚都要知道,与其毫无防备,不如早点让他知晓,心里防备早做打算。
“此毒甚是歹毒凶恶,又名**之花,长在边疆寒阴之地,毒分两阶段发作,第一阶段——情,发作后陷入最恐惧的事情中,昨晚承安就是经历第一阶段,如果承安没有挺过来。”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口,但眼前两人都知道。
可见制毒之人其心险恶。
他目光看向钱邵,满满的心疼,看着对方无声的鼓励,他握紧钱邵的手接着说下去。
“第二阶段——欲,若中毒者控制不住情绪,陷入**中,中毒者须得与人交欢方可缓解,若是硬抗将饱受烈火寒冰之苦,陷入无边**,丑态百出,生不如死。七次后,还没解毒,将会被**支配而亡。”
“这毒平时表现为体弱多病,畏寒,它的厉害之处便是让人查不出端倪,修文没察觉出来正常,若不是我平常喜欢一些杂记,我也没发觉,当下得赶紧找到阴阳雪花。”
“还有一点,“景时神色有些凝重,“这毒似乎能传承。”
景时说到这就有点来气,系统光发任务,毒药介绍倒是齐全,怎么解还得靠自己,也不知道杂记中有无记载阴阳雪花,谎言总有拆穿的一天,只能硬着头皮找了。
连修文惊呼,“传承!”
不知想到什么,连修文脸一下白了,恨不得立马杀了那□□,他惊恐万分,担忧的看向钱邵,“表哥。”
钱邵倒是没有什么情绪,区区**之毒他还没放在眼里,比这更难的他都度过了,他在意的是景时说的传承。
那长睫遮掩的双眸,暗潮汹涌,深不可测,他缓缓开口道:“慌什么,第二阶段不是还没发作吗?起来吧,”见连修文还傻跪着,语气平静说,“还愣着干什么,给你时间,去找。”
连修文总算缓过神,他知道钱邵是不想让他太担心,起身回答道:“是。”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起来,只余下炭火劈里啪啦的声响,以及钱邵时不时的咳嗽声。
钱邵往景时身边靠了靠,刚才满不在乎,仿佛生死都与他无关的样子消失了,挫败,失落,害怕,绝望,仇恨......充满他的心神。
他知道哥哥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阴阳雪花,哥哥撒谎都不会,每次撒谎眼珠就不会转了,虽说还是面无表情,但他知道哥哥在撒谎,好像谎言会更真实些,刚找回哥哥,就又要失去了吗?
景时见钱邵靠过来没有拒绝,任由他动作,顺便调整坐姿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安抚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灵。
钱邵察觉到景时的动作,感受着景时的温柔,他抬眼看到景时脆弱的脖颈,似乎一掐就会断掉,被诱惑似的,他缓缓抬手触碰了一下,顷刻间,温热又有强大生命力的刺激传来,他那颗破碎的心,似乎慢慢的在愈合,他静静注视着,片刻,他收起浑身脆弱,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放过,只有呆在景时身边,他才能有难得的安宁。
他还有仇要报,那些人欠的命,他会一一讨回来。
谁也不能拿走他的命。
除了。
哥哥。
屋里谁也没有开口,原本逐渐好转的身子骨一下又回到原点,任谁知道自己的生命随时都可能终止,也会崩溃。
正值青春大好年华,却遭人下毒,还是如此令人难堪的,阴私的,丑态百出的毒,从他们只言片语中,景时知道肯定是他们亲近的人下的毒。
景时现在唯一能做的是紧紧握住钱邵,给予他支撑,无声安慰。
平时再怎么强大的人,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也会卸下伪装,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须臾,空气中传来钱邵沙哑毫毫无感情的声音,“哥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景时似乎从中感受到了茫然失措,好似一迷路之人求助无门,只能呆在原地,等待命运的审判。
从前有个小男孩,他生在富贵之家,本该过着锦衣玉食,父母宠爱的日子。
可他是一个天煞孤星,是一个不详之人。
他母亲自他出生便难产而亡,他有个很爱他的父亲,无忧无虑过了五年,他五岁生日那年,父亲便抛弃了他,另结新欢。可笑的的是新妇儿子和他一般大,长相也和他相似。
那一刻,过往的软语温言,长乐永康化作一把利刃插在他的心窝上,受尽宠爱的小公子变成了人人可欺的小可怜,本该健康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直到遇到拯救他的小哥哥,他不信神明,但他愿俸他的小哥哥为神明。
可好景不长,他的神明消失了。
但他没有放弃,因为神明和他说,他们会再相见的。
他鼓起勇气努力活着,尽量忽视掉那些令他痛楚的话语。
可上天似乎见不得他好,偶然得知他母亲不是难产而亡,而是被人害的。
那些诅咒一般的咒骂重新卷土重来,总是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而那些吐露恶毒语言的人逍遥法外,他却无能为力。
他想起那些人丑陋的嘴脸,那些令人窒息,绝望的话语。
他就是一个天煞孤星。
身边所有喜欢他的人都会离开他。
没有人会喜欢他。
因为会遇到不幸。
他做错了什么,要受这份罪,承受他不该承受的。
“哥哥,你说他为什么还活着,他是不是很自私,很卑劣,明明什么都没有,明明知道自己是天煞孤星,却还是恶劣的想要留住一切,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下,重复痛苦。”
“承安,看着我的眼睛,”景时调整姿势,让自己对着钱邵,“你看到了什么?”
那双耀眼的眸子中清晰的倒映着钱邵,满满当当,如太阳一样照在钱邵身上,驱散阴影,赐予他希望,似乎整个大地只有一株幼苗,太阳无论在哪个方向,都会照射到它,直到它不需要阳光为止。
那双眼睛再也容不下其它,好像他便是景时的全部,一直都在景时眼中,无论是何方向,是何身份。
“是我自己,”钱邵听到他自己这样说。
“对,是你自己,”景时肯定道。
“我虽然没有读过很多书,不会讲很多大道理,但我知道事在人为。”
信奉一个人,是因为他在你最绝望的时候出现,赐予你希望,有了活下去的能量,一旦失去,你就会觉得是自己的错,愧疚,自责,自我厌弃,把过错都拦在自己身上。
这是一种本能,没有对错,你只是选择其中一种方法罢了。
命运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因为外界的干扰,诸多的因素,人的心理变化,造就了不同的人选择了不同的方式。
但,人是否是自私的,只是与我们承认与否有关,有的人总是自欺欺人,认为自私是一种低劣的行为。
可是,蝼蚁尚且偷生,救世主拯救世界也会被戳刀子,再亲的人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刀两断,或是离我们而去。
你认为你很自私,但你只是想留住他们,并不是你做的不好,而是人心难测,你不知道下一刻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不要害怕,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他们只是嫉妒你,害怕你某一天知道真相,所以才会急着除掉你,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将来杀回去报仇。
你要自私一回,不要听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仇有能力当场报复回去。
说到最后,钱邵都还没表示,反倒是景时把自己说气愤了,当场就想宰了那些害钱邵的人。
那些都是很遥远的事了,钱邵已经度过了那些令他难堪的日子,那些事再也不能在他心里激起波澜,他本来是想在景时面前装装可怜,多陪陪他,离不开他,没想到哥哥这么可爱,还这么一本正经,扯这么一通大道理,讲的头头是道。
钱邵一把抱住景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底的笑意疯狂蔓延,语气却可怜巴巴劝着景时,“哥哥,别生气,等我好了,你和我一起去报仇,好不好。”
景时听到他可怜兮兮的话,知道自己的话有用,松了一口气,“好。”
现在他什么都依钱邵,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或是他的命。
谁叫他认定了钱邵,哪怕他现在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钱邵,谁会对一个刚见面的人这么关心,随时关注对方情况。
他现在只当是自己对弟弟的喜爱,对家人的渴望,好不容易有个弟弟,还能叫人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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