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赞赶过来的空档，几个人在外面吃了晚餐。

等他到了，五个人才一同进入网咖。

明天套房才能空出来的话，训练室布置可能要很久，闻余语考虑着，建议教练将训练室搬到网咖，这样也不浪费明天白天的训练时间。

然而进入之后，她才发现，完全不可行。

这家网咖的定位和电竞没什么关系。

包厢空间很小，里面连张电竞椅都没有。脚下是榻榻米，想要用电脑，只能盘腿坐。

五台电脑分布在包厢的三面，中间的空间可以躺人，挤一挤的话，五个人说不定还真能躺得下。

方小川不是第一次来，进去之后，径直挑了最里面单独的一台电脑，坐下，开机。

MXT三个人都在更换外设，程赞没吃晚饭，点了网咖的烧鸟，盘腿坐方小川旁边，边吃边看。

没一会儿。

程赞一声“卧槽！”，声音要把人耳膜撕破。

闻余语转头，“你干嘛！”

程赞已经去抢方小川的鼠标，“这个，这个……点开看看嘛。”

方小川：“滚。”

沈以泽转头看看他们，好奇心上来，也把屁股挪过来。

“看什么，我也要看。”

方小川和程赞抢夺的激烈，于是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方小川的电脑屏幕。

办公软件，视频软件，游戏软件……

沈以泽：“不是都很正常吗？”

直到看到一个软件图标上右下角的标志，所有人才明白过来。

18-禁。

……

老半天，沈以泽才吐出一句：“成、成-人游戏啊……”

好几双目光注视着方小川的屏幕，方小川略感尴尬。

“我没想到五人间也有这个……”

宁洲看看他，“你这么说……”

“靠。”程赞：“单人间也有？你肯定没少玩吧？”

方小川面不改色，“没玩过。”

程赞：“就算没玩，我不信你没点开来看。”

“……”

方小川不答，他已经一本正经地打开了AU亚服。

“别啊，点开看看，让我长长见识。”程赞阻止他。

方小川：“你自己没电脑？”

程赞反应过来，将烤串放一边，打开自己的电脑。

他一边开机一边说：“没想到啊，方、小、川，你来网吧就是奔这来的吧？还骗人说来打AU。”

现场还有闻余语在，见程赞真要当场见识日本文化，宁洲阻止他，“你要么下次自己一个人来看，要么现在另开一间单人间。”

“……”

程赞看看宁洲，看看闻余语，分清场合，鼠标从18-禁上移开，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吃烤串。

各自打开电脑，网吧成了五个人的自习室。

闻余语没有开始游戏，先打开了王者榜。

Tokki仍然在第一。

闻余语打开他的游戏记录，最晚的也已经是十天前。

他做手术这么久了，亚服居然还在他的统治之中，这真的很了不起了。

其他人的游戏已经开始，一份烤串没填饱程赞的肚子，他又点了一份，蹲宁洲旁边，一边观战一边吃。

看一会儿，宁洲游戏中不理人。

程赞又看闻余语，最终还是嘴巴歇不下来，和她聊起来。

“你怎么不打游戏嘞。”

“我在想问题。”闻余语说，“我不比Tokki差，但是最近打到亚服前五，就已经是极限了，真搞不懂，他是怎么稳在亚服第一的。”

程赞：“嚯，不比Tokki差……你这话经典啊，不如改成‘我和Tokki五五开’，你是不是也经常单杀他？”

“……”闻余语：“你要不现在另开一间单人间吧。”

“不开。你先告诉我，不比Tokki差，你这个结论怎么出来的。”程赞说。

闻余语想他至少和Tokki交过手，或许真的能说出自己和Tokki的差距在哪儿，于是耐着性子给他看Tokki的游戏数据。

“我把Tokki的游戏数据拉出来看过，你看，英雄池方面，我最常玩鸦、松月樱、尤里，他的是松月樱、尤里、阿尔法，顶多他偶尔会补位AI或者德洛……”

程赞：“他会补位，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补位的胜率只有50%……”

程赞：“你呢？”

“我不补位。”闻余语：“排到别的位置，我会叫别人让位置。”

程赞吃完最后一根烤串，评价：“不愧是你。”

闻余语：“你别盯着补位这点看，叫别人让位置，成功和不成功的全加起来，算下来胜率也将近55%。”

“还有，你看命中率、KDA这些数据，所有的，我没有哪一项和他有很大差距，甚至有的数据比他的要好。”

“教练之前说，团队配合是我的弱项。但排位就没什么比赛意义上的团队配合，也不可能是这方面的原因，所以我真的搞不懂……”

宁洲听到他们的谈话，提醒闻余语：“现在一起打排位，但比赛开始后还是对手，教练的话你别跟他们说，注意一点。”

闻余语：“……哦。”

“她这也不算秘密了吧。”程赞抽出纸巾擦擦嘴，“也就你们队容得下她，说实话，要不是看她是个妹子，我有时候真想和她打起来。”

闻余语不太想和程赞继续聊下去。

宁洲一场团战结束，看看闻余语，“不擅长团队配合就不擅长吧，没有哪个选手是完美的，保持个性也很好。”

“你这话我同意。”闻余语说，“但是，如果没有哪个选手是完美的，Tokki的弱点在哪里？”

程赞：“体质差呗。”

闻余语：“这也算？”

程赞：“致命弱点好吧？白白损失一个亚洲集结杯冠军。”

这时候，沈以泽插嘴说：“我今天出门时在酒店大堂听到了，VOK队员在讨论，说如果拿到冠军，他们的荣誉啊，奖金啊，也会分给Tokki一份。”

程赞：“嚯，你懂韩语？”

“Smile和我一起听的墙角，他帮我翻译的……”沈以泽继续说，“如果说哀兵必胜的话，Tokki成了VOK的精神支柱，这还真不一定能算弱点。”

正聊着天，闻余语收到了Yukina发来的微信。

【Yukina：一起吃晚饭吧，和Uae】

——女孩子们的聚会。

闻余语现在没面基心思，回复她。

【闻余语：比赛结束之后可以】

发完消息，闻余语又继续问：“所以他的弱点是什么？他真的没弱点的吧？”

包间里一时沉默。

程赞：“弱点就是……他有四个傻逼队友？不然怎么AKL冠军是CK，不是VOK呢？”

“……”沈以泽小声说，“可是，我们说不定都打不过他的四个傻逼队友呢……”

程赞：“怎么可能？Uae算是临时抬上来救场的，打过的比赛都没几场诶。史上最弱的韩国队了，如果打不过VOK，其他两支队伍我们也别想了。”

闻余语很敏锐，“你少立flag。”

“艹！”程赞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几个人聊天的工夫，方小川第一局排位已经结束。

他喝了口水，终于转头加入他们的聊天。

“Tokki的弱点我不知道，但是闻余语，你问你和Tokki的差距，这我倒是能感觉出来。”

闻余语眼睛一亮，“你说。”

方小川又捧起杯子喝一口水，“等他病好了，你自己和他打几局排位就知道，我跟你描述没有用。”

“？”闻余语：“藏私?”

“随你怎么说，但要是有人让你加强团队配合没有用，我跟你说排位的这些也不会管用，你还是得自己体会。痛了才能领悟。”

闻余语很无语，“那你还说这么多……”

“再告诉你一个痛的领悟。”方小川打断她的话，一边点开排位，一边说，“你聊天的时间，我赢了一局，已经亚服第二了。”

“……”

闻余语赶紧点击客户端的匹配按钮。

*

闻余语和方小川卷了一晚上，也没有谁能撼动Tokki的地位。

但是比赛的手感已经提前找回来了。

排位完，他们一起走回酒店。

虽然是日本的第三大城市，横滨面积不到江城的十分之一，从中华街步行到酒店，也不过只需要半个小时。

走在横滨城市街道内，风小很多。

路上，他们还真遇到了特意来看比赛的国内粉丝。异国他乡见面，拍照签名合影一条龙。

晚上一起在商业区出没，被太多粉丝见到的话，可能会被带节奏。

为了避免麻烦，碰到粉丝之后，他们没有走导航推荐的大路，钻进了那些人少的街道。

路两边霓虹闪烁，路上却没什么人，街道略有点窄，地面很干净。

然而，起初走在路上的时候，闻余语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收到传单。

——牛郎店的传单。

收到传单之前，程赞在对着宁洲叽里咕噜。

“你们俩究竟在没在谈恋爱啊，怎么不太熟的样子？闻余语这不情不愿的样子，不会是你强人所难吧？她是你强扭的瓜是不是？”

沈以泽：“……他们两个只是低调。”

闻余语脸色不怎么好看，只是因为打了一晚上，排名还是第六。程赞这么聒噪，她更不想理人了。

也就在这时候，她收到了牛郎店的传单。

发传单的牛郎有一丢丢朝天鼻，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小奶狗的模样直戳闻余语心脏。

——是心动的感觉。

眼见着牛郎给她鞠了两次躬，一张脸笑得像开了花一样，闻余语走不动路了。

她扯扯宁洲的袖子，小声说：“下次，你也来陪我见识一下日本文化？”

宁洲：“？”

宁洲抓住她的手，把她一直拉出了街道。

然而直到上了出租车，闻余语还在心里想，如果她能夺冠的话，她一定要来这家牛郎店光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