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斯还是将我视作敌对,只是阿蒙和我交流的次数变少了些。除了每日必定前来王后宫殿一次,其他的我见不到他。
我没有想到他会记我之久,直到有一天我干脆找到了他的住处。在他从神庙回来的晚上,他看到了我躺在他的床上。
我实在太累了,在他房间里等了他一整天。
在我睡着之际,他说他出去外面找了一圈侍女都找不到,我笑着说她们都被我遣的远远的。
“你想要干什么?”他一脸严肃地问我,而我只是在他的床上摊开四肢,想了好一会儿才翻身,“我好奇,我想听你和我分享你在神庙的所见所闻。”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他凑近我,“想听故事要有代价。”
我换了一种坐姿,“借安海娜的嘴巴,和别人说,我和你的故事。”
“瞎说,你明明借了我的嘴巴。”
“那——”我笑道,“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会理解你。不理解你,就休想我支持你的想法。”
“然后呢?”
我拍了拍双手,“一拍两散。”
他和我一起躺着,我的头发披散着,他的声音,他的呼吸拍打在我的耳畔。可惜我怕痒的很,将他从我身旁推开一些距离。最后他干脆用手肘支撑起他的脑袋,我也是。
他和我说起他自从解除禁闭之后在神庙的所见所闻:
阿蒙神一如往常,向他的子民向他的土地洒下金色光芒。神庙里侍奉神的祭司们是万里挑一的贵族,这我一点都不奇怪,在这个时代无疑是贵族享受着最好的待遇。
然而阿蒙却对这样的差别待遇所产生的一系列效应感到不满,祭司们借着神的特权为所欲为,甚至还有幼小的孩子被饿死在神庙前。
孩子的母亲哭天喊地,祈求神明救救她的孩子,可惜祭司们却用她的孩子对神不敬来拒绝她的请求,让她的孩子的灵魂不得安息。
我对这样的事情并不会感觉到意外。在这个时代里每个人都信仰着神明,他们不像我一样心无神明论,他们相信神能够保佑他们。
而这种信念终会衍生出贪官污吏,就比如他口中的神庙祭司们。
阿蒙和我说的故事就像尼罗河河水源源不断,起初我满怀期待听他讲述,渐渐地,一旦时间久了我就忍不住开始打哈欠。
接着我便伏在他的床上睡着,阿蒙说他不忍心叫醒我,他侧躺在我的身旁观察着我的睡颜,无事发生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我被安海娜叫醒,我见她时她一脸不悦,碍于身份不好说清楚,只是让随着她一起进来的侍女后退。“纳芙蒂蒂小姐,还请你和法老次子保持距离。”
“我不要。”我保持清醒,脱口而出的话是我思考之后决定的。
安海娜没想到我会这么果断,“可是你和长子的婚约——”
我没有理睬她,下床洗漱之后画完妆就去王后宫殿里待着。安海娜是王后派到我身边照顾我的女官,我也明白她对于王后的忠心肯定大于我,所以我不想听不忠诚我的人的建议,这是人之常情。
王后时不时的哀怨接连不断地传入我的耳中,负责服侍她的女官罗伊告诉我王后怀着身孕。这个消息使我愕然,可她依然在为图特摩斯和我的婚约操心。
下定决心的事情,我也不会妥协。
“王后殿下,请你保重身体。”我柔声对她说,王后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随后背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忍不住发笑,就算是轻微的笑声,也算是成功吸引她的注意。她盯着我,盯着现在在她面前不过十来岁左右的少女,“你笑什么?”
“我笑王后殿下身怀有孕,还和我一样,生闷气。”
她看向一旁的罗伊,罗伊低着头后退几步。
“那又怎样,孩子要是气出什么问题,也是你的错。”
我从她身边站起,准备往宫殿外头走。听她衣服的摩擦声,随后是她的声音,“你站住,我还没有让你走。”
“王后殿下要是气出什么病来,伤及了法老的血脉,那可不行。”我转过身来,“娜芙得先逃命要紧。”
“你还知道自己有错。”
“没错。”我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她没有大声将我训斥一通,只是再次躺下去,冷声说道:“那你走吧,在认错之前,你都不用过来陪我了。”
罗伊带我出去,安海娜在外面等着我出来。
我让她不用跟着我,因为我想独自一人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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