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电梯后换了更轻便的设备，充电款的相机，陈昱如单手也可以轻松拿着拍摄。

他以前抽到过团综摄影师的角色卡牌，虽然过程是他拍队友，专人摄影师拍他，但怎么说也是有掌镜经验，现在加上设备加持，乍一看有模有样的。

杜羽书先前拟定的s级直播间都被逛过了，不用想也知道，这种平台主推放在最前面的，肯定也是另一组的重点目标。但他没想到，主播甚至连互动都拒绝了。

“抱歉，我已经接受了伯恩和文然的邀请，进入了他们的阵营。”

“阵营可以更改，你完全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们组。”杜羽书勉强维持住笑容。

“我们家已经为阵营上了很多分，真的很不好意思小羽，换不了。”

接下来敲开的几扇门，也是差不多的说辞。

“抱歉羽书，我们家已经选定阵营了，不用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

“啊好喜欢你羽书弟弟，哦还有我们新成员，哈哈羽书可以签个名吗？阵营？对啊，已经选定了，粉丝上了很多，随便转的话不太好，沉没成本太高了。”

“不好意思啊……”

杜羽书脸色不太好，“你也确定阵营了？”

“对，他们先来的嘛。”

杜羽书讲话尚且得到以上回复，没知名度的陈昱如更是。其实他已经很少开口了，只在杜羽书咬着牙沉默的时候，缓和场面说两句，但交涉的主播一般不会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而是敷衍地嗯一声，或者点个头，然后重新看向杜羽书，说不好意思，阵营真的不能变了。

“明明说好可以重复互动的。”被拒绝得太频繁，杜羽书肉眼可见地暴躁，“现在只能去下一层看看了。”

本次扫楼的范围定在九到十一层之间，十一层除了总控，驻扎的几乎都是s组主播。s主播听着厉害，在杜羽书眼里也不过是在平台有点名气，他平时根本不会把这群人放在眼里！

现在晚了半小时，别说愿不愿意加入阵营，现在连说好的游戏都不愿意配合了。

【好可怜我的宝宝】

【大粉有钱上的多呗，觉得自担可怜大可以刷真金白银，没人拦着。】

【这跟直接打钱有什么区别，进的还是平台和主播口袋。】

【特意加了单人打赏限额，就是为了避开某些律令，算帝国律法灰色地带了，得看有没有当事人告。】

【告了不就是直白地说自己玩不起吗？哪家会打自己脸。】

【单人限制没有用，看见好几个一直在开新号，开不了就买号刷，根本不受影响。】

【平台：我们总不能拦着消费者，不让消费者消费吧？】

网络上因为超额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小范围讨论，陈昱如拿的机器看不见弹幕，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a组有很多游戏主播，郁伯恩他们俩似乎没有下楼，以至于他们不管敲开哪扇门，房间里的主播都热情得没边，小游戏哐哐做，礼物哐哐给。

有一间门推开，陈昱如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很显然对方是游戏主播，并且大手笔地把家里一堆手办运了过来，摆满了身后一整个柜子。

其中最大的一个，巫女发丝飞舞、周身环绕着水滴，她垂着眼帘似乎在悲悯世间发生的一切，手指轻动，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

“白轻书，我游的热门女法，血脆伤害高，练习成本也不低。”主播引陈昱如他们俩往电脑屏幕上看，“就是这款游戏。”

“《晦冥之路》画风偏西幻，主线故事发生在西岸大陆，因为一场变异所有魔法师、剑士、牧师、黑暗召唤师以及人类都拿到了基因升级的入场券，随机传送地图进行对抗可以拿到一定程度稀释的药，对自身进行升级。”主播简单介绍了下主玩的游戏，“其实就是玩不同职业，然后随机组队7v7对抗，不想玩竞技的玩家会选择组队探索迷雾森林。”

“我算是专职玩竞技场打分的分奴玩家。”

他直播间的弹幕嘻嘻哈哈的也很热闹。

【确实是分奴，兽潮一来直接仓皇下机保号，对上帝大喊阿门。】

【被主播蹭到大的了，晚上睡觉记得把呲着笑的大牙收回去。】

【羽宝在楼上一直被拒，现在心情终于好一点了。】

【刚来，不懂就问，主播是和毁冥签什么宣传合作了吗？这么努力介绍？】

【好帅的弟弟，主播你可以离开一下吗，把镜头全部让出来这样。】

【主播看着像原始人，zici离开一下。】

【则越你记住了，礼物不是刷给你的，是刷给靠脸杀人的两位帅哥的。】

【其实毁冥就是普通的对抗游戏，因为背景设定和画风好才显得比别人更好玩一点，主播这么介绍基本没新人可以听懂到底玩的是什么。】

【现在满级才99，地图开到L7，还有很多矮人族宝库和精灵巢没被找到，玩成探索游戏也很有意思。不想练级可以直接买号，一样玩的。】

陈昱如沉默一整天终于有感兴趣的事情了，更何况主播正热情邀请他上手玩，哪有拒绝的道理，当即坐下了解基础玩法。

“这个号练的职业是牧师，因为新手村降生在光明神殿庇佑的村庄，加上氪金自带的光明元素亲和力金手指，高数值成功解锁了进入光明神殿成为圣子预备役的一员，现在刷到满级，是我们这个区顶级奶妈之一。”

自己亲手练出来的号，主播说话时的表情都像是在介绍自家孩子，强迫自己谦虚但又忍不住得意。

【有一种看熟人上电视的无力感，忍不住想笑。】

【烙铁你真的收收表情吧，看着更像野人了。】

【确实是顶级牧师号，二手市场可以卖到50w以上，如果是我的号，我得拉个横幅让所有人都知道，然后把大神积分榜单上前十全部钓一遍。】

【我嘞个豆，你alpha、beta、omega来者不拒啊？】

陈昱如认真地听完主播介绍，然后点开技能详情逐字逐句地读。

“底下这行是动作快捷键吗？”杜羽书靠在椅背上问。他对游戏兴趣缺缺，但因为陈昱如留了下来，他作为队友得陪着做完房间主播的任务——在竞技大厅获得一场胜利。

主播：“没错，牧师是整个游戏最看数值的职业，上竞技台的话一般只要记住一技能是群控，二技能群体加血，大招免疫自身debuff以及刷新一二技能。”

他登的账号服装和技能书已经全配好了，出于对进房间的艺人的照顾，特意给的牧师职业，对抗时对手速要求中等，只要保证每波团给到两套技能，基本就能稳住局势。

陈昱如以前是单机游戏的高玩，但pc对抗游戏玩的比较少，对市面上有名的两种只是处于听说过的阶段，现在见到一个全新世界观的游戏，可以说是全神贯注在学习，完全分不住神去想其他的。

他在训练房间不厌其烦地熟悉技能，主播帮他看连招流畅度，偶尔给一两句建议。

“对，如果触发被动，可以消除最近一位血量最低的队友的负面效果，但触发点，连续刷新三轮次技能并在一分钟内，挺不容易做到的。”

杜羽书听了直打哈欠，他缩到镜头后犯困，心里嘀咕大概平台也没想到好好的扫楼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们犯了几个关键错误，首先不应该让员工决定票数，让本就人气差距大的两组差距拉得更大，二是不应该让郁伯恩组先出发，他粉丝的粘性和氪金能力在整个娱乐圈都是数一数二的，基本接受了他粉丝郁金香的大额礼物，为了名声和钱都不会愿意更换阵营，于是两方差距就和死了没差了。

最后，他们不应该在十层前五个房间里安排游戏主播，谁能想到不声不响的陈昱如是个游戏迷，坐在电脑前就移不开眼睛了，别说什么任务不任务的，能想起旁边等着他可怜的队友都难。

怎么，偌大的平台连个拿得出手的美食主播都没有吗？不知道歪团杜羽书对吃很有追求，虽然挑剔，但有一颗敢于尝试的心。

“技能没问题后就可以退回主页面选择段位匹配。”主播凑近屏幕点了点，“建议选……”他瞥了眼陈昱如的侧脸，有点拿不准推荐什么段。

他的顶级号这赛季的排位奖励基本拿完了，定段比较高，如果打低端的排位拿不到任何奖励，输了还会扣双倍属性。打太高端的话，输了倒是容易补，但不清楚对方会不会急眼。

“按照推荐段位来是吗？”

排位界面是几片大陆擂台拼接成的动态选择页面，在s-d级选择嘴边，有系统提示——根据您的以往表现，推荐进入s级竞技台进行游戏。

“……你刚玩，玩s级可能会有点困难。”

“那就开a级的。”陈昱如很听劝，当即选择降档，然后重新回忆了一遍连招顺序。

主播：“……”

其实s和a差得不多，他的意思是选个b糊弄糊弄得了。

7v7得匹配14名玩家，预计得等待三分钟。

郁伯恩戴耳机专注地盯着屏幕，耳机降噪，文然喊了他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不耐烦地伸手去推他，但被提前躲开了。

他摘下一边耳机，“有事？”

“得。”文然真服了他这脾气，软硬不吃，队友两年还跟陌生人一样，好像被他们碰到就会沾到细菌。“你到底在等什么，他们也出发半小时了，真追求公平现在也该出去继续任务。虽然我们阵营现在领先很多，但万一杜羽书为了赢剑走偏锋……”

郁伯恩：“不比了。”

“什么就不比了？直接认输啊？”文然不理解，“哪有这种事，我们俩组队输给他们，能被嘲笑一年，一比较就会拎出来讲。”

“合同里单直播间有限额的，水星违约了。”郁伯恩重新戴上耳机，“铭哥在处理。”

“合同里有这条？”

七八年驯染，文然对公司法务和经纪人是十分信任的，反正经纪合约、商务合约都在公司手里，工作逼格不降、通告没少他就不会过问，自然不会干看研究合同这种多此一举的事。

他还想拉郁伯恩说几句，这人明明一开始就知道平台违规了，偏偏等他问才说，真的很找打！

但郁伯恩戴着耳机全情投入的模样，显然不愿意和他多说，文然只好嘀咕一句“又没镜头维持人设给谁看”，然后接着刷视频。

-

第一把游戏就上手不太可能，但陈昱如除了最开始几套连招放的时间不太好、切换走位有卡顿等常见的新手问题外，中期已经可以自己独立判断了。

“那颗黑色的球涨肚子就可以提前开始攒治疗被动了，对吧？”

主播“……对。”

那不是黑色的球，那是亡灵法师的信仰，以身孕育滋养的黑暗法球。

“粉色衣服有个群减技能，而且施法前摇有几秒，我的队友有谁是可以打断她的吗？”

主播：“……她是对面牧师。青色盔甲的职业是剑士，一直在近身保护，想切牧师得是游侠职业并且拥有盗贼天赋的玩家。”

陈昱如安静一瞬，突然给保护自己的剑士加了套防御属性。

“拥有盗贼天赋的剑士呢？”

“什么？”技能点天差地别的玩家有，但基本都有病，很少会正儿八经来竞技场。

主播凑近一看，陈昱如正好趁技能空档期把队友属性点了出来。

【重剑武士的祝福：剑为骨，化无形。副职业：来无影去无踪的盗贼是也。】

“……这两个职业确实可以打断施法。”

显然选择盗贼作为副职业的剑士玩家比主播更了解自己英雄的特性，对面剑士一个走位失误，原本围绕在牧师身旁的身形几乎瞬间消失，化作黑影闪现到了正在施法的敌方牧师眼前。

可以。陈昱如看他那跃跃欲试地走位就知道他会上，立刻跟上技能，在对面反应过来围剿前挂上buff，让剑士丝血逃了回来了。

【配合不难打，但不是组排这么玩真的需要反应速度和预判了，前面几波失误可以看出来确实是新手，意识操作应该是其他游戏的高玩水准。】

【没必要这么吹吧，就一般玩家实力，还是用顶级号在打a段赛。】

【有没有知道为什么伯恩那组摄像头关了？本来还以为有事关一会，现在一小时了还没开起来。】

【别来搞笑好吗，你们稳赢过来找存在感呢？自家正主开不开摄像头来问队友，遇到事情就说队友吸血，测试队友粉弹性是吧？恶心人你们真是有一手。】

【怎么又要开始吵了，没人注意到编外游戏明明都赢了，还在跟主播聊游戏不挪窝吗？】

反正是没赢的可能，杜羽书见任务完成，独自拎着相机和编导一起逛其他主播房去了，他总觉得这一层藏着美食主播，就算没有做美食的，也肯定能搜刮到吃的。

至于游戏不游戏的，陈昱如爱玩就玩，不过同事而已，铭哥不说他就当没看见。

“反正我设置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输赢无所谓，可以试试s段的实力。”主播热心建议说，“一般来说s段的比赛可以匹配到森林和海洋地图，如果遇见极端天气，还能体会属性合与克的起伏。”

机制听着就很有意思，陈昱如没多想直接接受了主播的邀请，体会了两个小时的s段比赛。

最开始一场因为和队友配合断层，无奈输掉，第二场因为场地克制，迎面暴雨，对面治疗是水木双属性，场地优势拉满，陈昱如的操作还没有到可以弥补属性巨大差距的地步，理所当然也输了。

弹幕嘲讽不断，幸好他看不见，复盘了几波关键操作，继续开了两把。

当屏幕上再次出现胜利二字的时候，陈昱如接下主播递过来的水，笑着和对方碰了碰瓶口，顺手拧开喝了一口。

“魔法师职业看起来也挺好玩的，群体大招配合祈祷回数生效，熬过回合直接收割全场。”

主播：“是还行，但我还是喜欢给人加血、然后召唤亡灵的职业特效，如果匹配到转换副职业的玩家，可以实现给亡灵回血的组合技。”

说起游戏，两个人就跟同频对冲一样，聊得完全不顾及弹幕和摄像头。主播房间的封闭性，让平日在家直播的主播都找到了熟悉的感觉，没一会两人加上好友开始约着以后一起玩。

陈昱如正在给主播输备注，则越，主播介绍说这是自己抓阄选的名，二字id，逼格拉满。

出道即失去真名的陈昱如：“…你开心就好。”

一直无声无息的面板突然弹出：

【？】

【你在干什么？】

【任务呢？】

什么任务？陈昱如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继续和主播则越聊游戏，面板不依不饶地飘荡在他眼前，任务框一闪一闪亮着红光。

【姓名：陈昱如

性别：男\\alpha

年龄：20

主线任务：修复漏洞（当前0%）

支线任务：发展友谊（当前7%）

当前任务：赢下平台活动（失败！！）】

【第一个任务失败你知道吗？】

【你这样我怎么信任你的实力？连普通的娱乐圈都玩不转，我很难相信你可以完成主线任务，达成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为什么不回复，心虚了？】

大概黑猫是数据躯体化的缘故，语音输入等于打字，所以消息啪啪啪地往外蹦跶，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游戏玩得够多了，陈昱如满意地结束对话，“等会网上聊，我去看看杜羽书在干什么。”

主播比了个OK的手势，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火腿塞进他手里，“我点的外卖都到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垫垫。”

陈昱如从善如流，镜头死角眨了下左眼，心道玩游戏果然都是兄弟，一见如故啊。

直播间三个摄像头，他完全忘了这回事，其中一个视角完全拍下了这一幕。

【没记错的话，则越是beta？这有必要抛媚眼吗？】

【编外刚才抽签的时候一直黑脸，现在闹麻了，开始勾引主播了。】

【帅的，就是性取向成谜，可以的话对镜头wink，本O看看实力。】

【joc官博发的数据是alpha没错吧？？又是一个喜欢AB恋的？】

【不用这么性缘脑吧……就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互动。】

陈昱如撕开包装，咬了一口肠才走进没摄像头的楼道间回复黑猫。

对面已经快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不传送到他眼前……难道传送技能有冷却还是距离的限制？

【你别装死，我知道你都看见了！】

【刚才聊得都好好的，为什么出尔反尔消极怠工！】

【我看不起你的行为！！】

【你最好给出合理的解释！】

感叹号跟不要钱一样。

陈昱如边打字边感慨，什么管理员，就一炸毛的小孩。

【意外。】

【当前任务不涉及主线不是吗？我只答应了主线。】

【冷静点，别这么情绪化，很难和你聊。】

【情绪化？？】黑猫崩溃：【每个任务都很重要！一步一步来，每一步都是基石，基石不牢靠谈什么主线！】

【在我预料内，没必要担心。】

【任务才开始，在企业我这种算新员工，你得给新员工试错的机会，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

【信任，才是合作的基础。】

【……】

黑猫没有立刻回复，几秒后才幽幽地发来一句：【你最好像你说的那样，我的耐心有限。】

【欺骗我的后果很严重。】

陈昱如抿唇，重复：【合作需要信任，相信我。】

【管理员1839已离线…】

啧，走了连句话都不说。

陈昱如点开任务列表，除了上面不变的信息，当前任务刷了新的出来。

【当前任务：阻止文然的悲剧（主线分支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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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