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雪鸟的小镇生活

睁开眼。

头顶略微陌生的原木色天花板是七花宅的标配。

伏黑惠掀开被子从床上做起来。

周围的饰物摆件都和他刚住进了的时候差不多,整洁得像个样板房,顶多书桌上多了一点属于伏黑惠的书和摆件。

倒不是他矫情到因为寄人篱下,认为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就拘束得好像随时都可以搬离这个房间,只不过他是个不在意所谓生活情趣的人,在他和伏黑津美纪的家里,他的房间也和这差不多样。

顶多像衣柜、单人床之类的大件没那么新。

而雪鸟前辈和他不一样。

虽然第一眼会觉得两人有许多地方相似,比如说沉默寡言、瘫着一张脸(一人看不见)、同样偏向颀秀的样貌(一人看不见)身材......甚至是相差不过个位数的身高,但是伏黑惠是知道的。

他们两个基本上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和无趣、按部就班的自己不同,雪鸟前辈是个会用有趣和新奇的东西填充自己的人。

伏黑惠看了一眼楼梯旁墙壁上新出现的黏土挂画,奇奇怪怪又丑萌丑萌的...章鱼人?下面标注着作者的名字。

石榴and雪鸟。

很难说是他们两个人谁影响了谁。

毕竟石榴是由雪鸟一手带大的女儿,她对于这些新事物的好奇心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原因比雪鸟更胜一些。

七花宅的许多东西要不就是父女俩一块创造的,要不就是石榴打头,雪鸟半推半就地顺从了。

尽管很多都是些古怪而意味不明的东西,但要比伏黑惠的房间看上去更像个家,即使他们也就搬过来不过2、3个月左右的时间。

而生活在这里已经有几周的伏黑惠也适应了周围偶尔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怪东西。

比如惟妙惟肖,大眼翻白,长着鱼嘴,活像一条真咸鱼的餐盘。

比如说有着意外详尽内部构造,大概是用来教小朋友医学知识的人脑骸骨(?)。

再比如说————

“早上好。”

一如既往平静到让人感到安心的声音。

“今天的早饭是炸丸子,饭团和什锦蔬菜汤。”

带着某种时代特征,简单朴素得让人感到安心的早餐。

不知为何站在厨房掌勺的人向伏黑惠看来。

他正如往常那样一身直筒的绀青色和服,及腰的渐变色长发也在脑后松散地束起。只不过往日里属于鸟取小姐的那件碎花围裙如今被围在了他的腰间,直观地勾勒出精瘦纤细的腰线。

再往上,大概是为了方便,一根绳子用特殊的绑法将两边宽大的和服袖子勒在腋下,展露出平时被布料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小臂——薄薄的肌肉匀称地分布在骨架上,少年人的手腕显得青涩而极具有力量感。

一手握着筷子,一手端着碟子,为你做早餐的贤惠样子像极了岛国男人梦寐以求的温柔人——夫?

就是少了点啥。

然而,应该是两边袖子被勒住的原因,原本整整齐齐的领口被连带着扯开了些,露出白皙到泛着冷光的一小片胸膛。被大块肌肉撑起的领口可见此人完全不像看上去那样文雅清瘦,下凹的锁骨被雕琢得分明,仿佛能盛起一掬清汪的泉水。

而他坦荡修长如白鹤般的颈被一条略粗的堇色颈圈所禁锢,就好像......

他是你的所有物。

足以让人忽略他没有波涛汹涌的柔软胸怀,扑进他的怀里喊一大声——

“...雪鸟前辈。”

面对这样宛如限定节日换了一张卡面的雪鸟,伏黑惠略微震了一下,然后有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早上好。”

但他好像不太能适应这种......

“试试这个。”察觉不到、或者说略去了对方那么点不自然的雪鸟几步上前,凑近了伏黑惠,将筷子上夹着的炸丸子挨到他嘴边,“来,啊——”

“等?!”

被突然投喂的伏黑惠睁大了眼睛,然后极其别扭地撇过头,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这明显代表拒绝的动作语言并没有被往日敏锐的雪鸟所接受,不如说就因为辨识到对方的情绪中并没有‘抗拒’,所以他才会继续按自己的想法行动。

雪鸟紧跟着上前一步。

刚刚出炉的炸物,香气丝丝缕缕地牵扯着鼻子灵敏的嗅觉,青绿眸色的余光中悄咪咪地瞥见堇色和绀青之间那一抹顽固不灵的莹白。

为了不继续被这抹白色刺到眼睛,伏黑惠妥协般闭上了眼,张开嘴巴。

“啊——唔。”

馥郁的肉汁混合着蔬菜丁的清爽,小小一个的分量作为早餐恰到好处。

食物的美味让伏黑惠短暂忘却了被亲手投喂的不自在,他小声嘟哝:“......好吃。”

“好吃吧?我加了鸟取小姐告诉我的秘诀。”因为面具而看不清脸的雪鸟,只能从他较往常稍微柔和的声音看出现在的心情不错。

但伏黑惠却莫名觉得面具下的面容一定挑起了一个惬意而轻松的微笑,他不自觉地转移了话题。

“今天怎么是前辈做早餐?鸟取小姐呢?

“惠惠忘了吗?”给雪鸟打下手,帮忙递东西的石榴从料理台下探出半个圆溜溜的脑袋,“雪昨天说了,彦间和拂子都已经放假回家啦。”

有人还记得久保田彦间和鸟取拂子只是产屋敷家派过来照顾雪鸟和石榴,让他们尽快适应现代生活的临时管家和保姆吗?

不像大正的那些佣仆一样大多数是买卖终生制,他们可是签了正经劳动合同的雇佣,自然有资格享受法定节假。

于是他们的临时主顾雪鸟就放他们回家啦。

毕竟......

“再过一周左右就要大晦日和新年了,无论是久保田还是鸟取小姐都有自己的家人,我就干脆让他们回去了。”雪鸟说着,把早餐端上餐桌。

“啊,这样吗。”伏黑惠有些了然和恍惚。

连这两位都因为快要过年而回家了,伏黑惠的学校自然也早早放了寒假,但他并没有就此放松下来。

因为假期的空余时间比上学时还要多,他的咒术师训练也与之增加,每天不是在受挨打的途中就是在受挨打的路上。昨天晚上也是被五条悟训练到很晚才回家的,神智疲惫得勉强撑着洗完澡,再倒在床上一睡不起,根本没听清雪鸟对他讲的话。

等他吃完早饭之后,就又要出门训练(接受挨打)了。

...

早饭结束后,难得一见的,石榴和雪鸟一副打扮隆重,难得要出远门的样子。

伏黑惠:“前辈和石榴要出门吗?”

雪鸟:“嗯,去拜访几位照顾我们的长辈,大概晚饭之前回来。”

石榴:“我们要去京都哦!惠惠有什么要带的伴手礼吗?”

雪鸟前辈的长辈?

伏黑惠的脑袋里浮现出几个威严深重或鹤发童颜的,像人又不像人的老妖怪的形象来。

伏黑惠:好像哪里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样子.jpg

至于石榴的提议那就不用了,因为小时候的一次禅院家之旅,再加上五条悟时常在他耳边唠叨京都的烂橘子、京都的点心怎么样,他已经对京都有了一定心理阴影。

更何况他说不上来有什么想要的。

雪鸟和石榴不知道面前这个看似一本正经的酷哥海胆头的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颇为童趣的东西。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有点可惜的雪鸟和石榴与伏黑惠告别出发了。

...

“在埼玉县适应得还好吗?”

坐在上首的一位老妇人问。

“托您的帮助,有些地方还不甚了解,却也差不多了。”

坐在下方的少年回道。

“唔!石榴可以证明!雪已经可以用煤气灶还有乘电车了!”

靠着他的小姑娘咽下嘴里的点心,举起手说。

“是吗?那样就好,有什么需要不用顾虑,尽管提。”为首的老人对她在某些方面来讲有点“放松”的姿态也不嫌弃,不如说他很高兴这些孩子能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更不用说,石榴可是和他们一起度过这百年的存在。

这两个孩子无论哪一个都并非外人。

产屋敷辉利哉眼中满是对孙子辈的宽容与慈爱:“要记住产屋敷家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雪鸟脸色平静:“我谨记。”

石榴板着一张脸:“石榴记住了!”

看着表现形式截然不同,又有那么点相似的俩父女,产屋敷辉利哉身旁的两对姐妹花掩嘴笑了起来。

大姐产屋敷雏衣浅笑着拍了拍手,不多时就有佣人送来了一只华贵的漆器木箱,简称小木箱。

“来,这是给你们的年玉,打开看看?”

看着那个闪着金灿灿金钱光芒的小箱子,雪鸟沉默了一下。

这个场景好生熟悉,他好像在当初醒来不久后,被发百年前打败鬼王的那笔奖金时见到过。

当时的场景仿佛重现,雪鸟在产屋敷家五位老人慈爱外加催促的目光和石榴好奇的眼神之下缓缓打开了箱子。

金中掺红,简称金红色的光芒大盛,然后在空气中缓缓消去,显示出属于金钱的雍容华贵来。这只小木箱不过雪鸟的两个巴掌大,却被分为六格,很深,两两对称地摆着真金、钱币和......银行卡。

还是每种十只,被妥帖且严密地放在红包里的那种,如果不是雪鸟有通透世界他还看不出来。

虽然还是鬼杀队时的产屋敷家发起工资来也是毫不客气,他自己也是个不差钱的主,但雪鸟仍旧直白地见识到了产屋敷家的豪爽,感受到了金钱比5、6吨岩石还沉甸甸的重量。

掀开小木箱的手不由地微微颤抖。

雪鸟:被金钱雍容华贵的光芒闪到了眼.jpg

二姐产屋敷日香露出和姐姐丝毫不差的笑容:“怕你不习惯,我们就准备了等价的三种。从这里面选一种吧,石榴也是。我推荐黄金,再怎么样也不会贬值到哪里去,无论什么时候都用得上。不过......”

“三种都拿去也不是不行。”三姐产屋敷杭奈和四姐产屋敷彼方齐声说。

这下,雪鸟永远平稳的呼吸法都被产屋敷家的钞能力给震慑得乱了一下下。而升为一只鸟球球变成的小姑娘,日常花销都由父亲雪鸟付钱的石榴反而不太懂雪鸟的反应,只知道这里有很多很多钱。

好像能买许多茶点心的样子。

不过好在,产屋敷辉利哉向他解释道——这样的待遇并不是雪鸟和石榴所独有的,应该说这是辉利哉和两对姐妹花的曾孙辈所共有的待遇,大家的年玉都是一样的(孙子辈因为基本上都已经长大成人工作了,所以大部分没有如此丰厚的年玉)。

让他们(主要是雪鸟)不要拒绝。

雪鸟听到这个之后才平复了略微劳累的心态说:“那就银行卡吧。”

方便一点。

而石榴不同,认真说起来她对产屋敷小主公一家可比雪鸟熟多了。

她对着上首的老人们说:“这里是彼方你们每个人给我和雪的年玉是吗?一共五个,五个等价?”

产屋敷彼方应是。

于是石榴掰着带肉窝的小手指,神情娇憨带颇为认真地一个一个数过去;“那我选一个现金年玉日常用,两个银行卡年玉备用,两个金子年玉备备用。”

然后成功用自己的可爱逗笑了自己的老父亲和产屋敷家的五位老人。

雪鸟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她蓬松的小脑袋。

雪鸟: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jpg

“咳嗯、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吧。”产屋敷辉利哉平息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又问,“你们真的不留在产屋敷家和我们一起过年吗?”

产屋敷家大业大体量大,千年来特殊的经历让他们更注重精神品格的培养,也更珍惜与家人的时光,不兴在年末搞群商云集、拓宽人脉的酒会那套。

虽然那也必不可少,但一般都是别人家来邀请产屋敷的。

总而言之,产屋敷家的过年,就是直系四代同堂的子孙推掉一切可以推掉的事情,悠闲地聚在一起,大家热热闹闹的。

但,那场面对于雪鸟而言实在是过于热闹了一点。

雪鸟回忆起尚且暂住在祖宅的那段时光,那些明里暗里找机会露个脸的,因为听着鬼杀队故事长大而对他这个现存的鬼杀队剑士满心好奇心和善意的产屋敷家直系子孙。

从假装路过的老爷子(产屋敷辉利哉的亲子)到暗中窥探找时机的少年(产屋敷辉利哉最大的曾孙)。

那时候的他总是在用通透世界凝视产屋敷家直系子孙,猜测他们什么时候从藏身的地方出来露个脸。

据说为了防止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世,而沉睡的雪鸟得不到帮助。辉利哉还在孩子们成长到一定程度后会把他们领过来见一见还躺在床上的他。

一想到自己和石榴要被几十个带着产屋敷特色温柔笑容和声音的人暗搓搓地打量和不动声色地问话(虽然是好意)。而且产屋敷家的子孙在脱离了杀死鬼王的命运之后,看似模板的样貌下又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特色性格,着实让他觉得自己应付不过来。

雪鸟:算了吧,算了吧,来不及熟.jpg

尽管产屋敷一家如炭治郎所说都是很好的人,但是实在是太好了反而没熟悉到那种地步。

雪鸟尊敬他们,却从不觉得他们是可以一起过年的人。

主公一家是他宽容慈爱待他如亲子的好上司,却并非家人。

而他拥有自己的家人。

况且,他总不能把惠一起带上来产屋敷家过年吧?

因此,他郑重地说:“感谢您的好意,不过这次新年不只我和石榴。”

“这样啊。”产屋敷辉利哉欣慰地笑了下,这孩子还是和那时候一样有人缘,即使有面具遮挡,但大家都愿意聚集在他身边。

“那么,我们要提前向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是,也提前祝您新年快乐。”

“石榴也祝你们新年快乐!”

...

等到雪鸟和石榴下火车回到家的时候,天幕已经黑了大半。

原本应该没有人影的七花宅却亮起了灯。

今天早早回家的伏黑惠整个人沉浸在客厅昏黄温暖的灯光中,脚边是卧着的一黑一白的两条大狗。

他沉静的目光向着门口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

“欢迎回来。”

提着大袋小袋的雪鸟和石榴对视一眼,齐声——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东西,感觉没什么可写的,好在最后有了点感觉。来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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