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雪鸟在东京大城市

樱花啊,樱花啊。

阳春三月晴空下。

日复一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唱起这首民谣的时候,雪鸟、石榴还有伏黑惠三人已经穿上了早春的校服。

“夹子。”

“皮筋。”

面具里垂下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手中交错的缕缕樱发,随着时不时下达的口令而递过来的小道具和装饰物并不能夺走他的半分心神——至少在充当递物工具人的伏黑惠眼中是这样的。

于是——

“发带。”

再次下口令的雪鸟没等来他要的发带,反而被塞了一小口切好的香喷喷的鸡蛋土司。

一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挂着发带的人还瘫着一张脸,一本正经道:“再不吃早餐都要凉了。”

合理吗?

很合理。

毕竟离早餐被端上桌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如此义正言辞的话使雪鸟不得不对始作俑者道谢,顺便接过他递过来的发带,但他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动作。

“呜嗯嗯。”

谢谢。

其实也没那么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雪鸟发出了不明的道谢声。

可伏黑惠神奇地听懂了。

因此他愉快地继续进行投喂——虽然表面上看不太出来——那张被折得方方正正的面具可挡不住雪鸟因为咀嚼而鼓起的腮帮子。

像小动物,可爱。

面对这样的好意,雪鸟也只能纵容地一边吃早餐,一边继续编头发。

被服务的对象石榴也没什么不满,因为她也是一手拿着牛奶瓶豪气地吨吨吨,一手举着镜子给雪鸟充当辅助。

一般来说,七花父女非常有时间观念地遵守着上下学的时间点,从不迟到,也绝不留校晚归(除非值日)。关于他们为什么一副快要迟到了的样子,那就要回溯时间去问二十分钟前好奇之下对着手机搜索‘女生开学初发型’的他们了。

就算是鬼杀队幽灵以及他最好的搭档面对现代流行时尚时也会看花了眼外加摸不着头脑,但他们越挫越勇,连鸟取小姐因为两人不好好吃饭而逐渐冒着黑气的礼貌“笑”脸都没打消他们的热情。

——顶多从光明正大变成了偷偷摸摸。

对此,与他们同一个屋檐下,同一天开学(五条老师私特权)的海胆头猫猫做出了以下评价。

伏黑惠:够离谱,但确实是雪鸟前辈和石榴能干出的事。

愉快的喂食时间终结于雪鸟打下的最后一个蝴蝶结。

那双修长的手,一如既往的灵巧,似乎还随着在这个时代时间的推移学会了些新技法,在石榴的头上玩起了新花样。

被不规则系在两条发辫上的黑色蝴蝶结甜美中带着深色系的沉静,跳出常俗又与小学部的黑色校服裙相得益彰。

发型基底的提供着七花石榴小姐对此很是满意,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称心地点了点头,然后朝天仰头,将瓶子里残留的牛奶一口气一干到底。

有点像他们之前看到的电视剧里战国打了胜仗干酒中的武将。

雪鸟凝视(盯——):你究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学了点什么东西?

年轻的老父亲无师自通了世间所有父母的技能——他在思考着要不要减少石榴看电视的时间,加点课外作业什么的。

也不是说这样的模仿不好——石榴做出来还挺可爱的——就是现代的信息太杂了,长时间下去他有点摸不准自家闺女会长成个什么玩意儿。

嗯,增加的作业好歹能形成正确认知。

小孩子的学习能力可是很强的!

——雪鸟确信脸.jpg

106岁的小孩子也是妖怪中的小孩嘛。

照这样说只比石榴大了12岁的雪鸟也是小孩子。

万幸,海胆头猫猫的声音拯救了正在欣赏自己的新发型差一点就要遭受现代所有小孩子不幸的石榴。

“前辈,你手帕带了吗?”

雪鸟摸了一下身上的口袋:“啊,忘了。”

“真是的。”

听到那人满不在乎且理所当然的语气,伏黑惠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别的也不再多问,非常贤惠地将便当、水杯、手帕、创可贴、雨伞等完全可以当作组合套餐的用品推了过去。

“给。”

他早就发现了,雪鸟虽然从表明上来看是个很完美的人——脑子聪明、学习能力优异、实力强、长相貌美如花(?)、性格好(??)——但实际上除此之外都是虚像。

正事上有多严谨,私下里就多随意,像这种对他来说基本上没什么影响(比如说没有手帕)的小事不会在他精密的大脑里存留超过一秒,没过一会儿就会被抛在脑后——应该要庆幸他还记得出门带钱吗?缺什么就买。

实际上也如伏黑惠所想,雪鸟曾经会在身上带钱,带暗器,带飞镖,带不知名的粉末和药丸,带钢线和匕首......但不会带手帕这么精细的东西,不过他带了绷带。

现在嘛......因为服装和需求的不同,虽然他减·少·了身上绑的(要人命的)“小物件”,但仍旧不会带手帕。

不过他为石榴在包里准备的东西倒是齐全,便当、水杯、手帕、创可贴、雨伞、报警器、小点心(?).....应有尽有,夏天会塞驱蚊膏,冬天会放护肤面霜。

所以他只是对自己比较糙而已。

但有人为自己操心的感觉很不错。

而且面前的小黑猫也没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奈,甚至还挺高兴的。

雪鸟诚心诚意地收下了组合套餐:“谢谢,每次都麻烦你了,惠。”

然而,

下次也会忘掉吧——雪鸟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想。

‘因为惠看上去还挺高兴的样子。’

完全是你纵出来的呢,惠。

如果不是怕ooc的话,雪鸟大概会发这样的表情包:

我知道错了,但就不改。

哎嘿!

...

一旁同样在餐桌上吃早饭的乌冬AKA夏油杰的狐狐教主保持了难能可贵的沉默。

四个人的剧场,并没有我的姓名。

如果不看那张和伏黑甚尔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这一家三口的场景还挺温馨的——夏油狐如是说。

至于那个海胆头和雪鸟之间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的、有点黏糊的举动......因为我们仍未知道的某些原因,夏油杰教主对此视若无睹,还不如雪鸟给石榴扎头发的场景让他联想到他当初给菜菜子和美美子扎头发的时候。

不过有一说一,雪鸟的手艺比当初的自己强多了,尽管他自己也是长发,但顶多只会扎个丸子头或马尾什么的,其他的就不用想了,也亏得当初那两个脱离猴子窝后急速觉醒爱美意识的小家伙不嫌弃。

夏油狐蹲在玄关处目送着两个少年牵着小姑娘出门上学。

“我们出门了。”×3

迎着屋外灿烂的天光和飘落的樱花瓣,三人回头对他告别。

青春啊。

夏油狐晃了晃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尖尖的狐狸耳弹了弹抖掉了上边不小心沾到的樱花瓣,发出了退休养老人士的感叹。

‘唔,说起来差不多该去找一下菜菜子和美美子了。’

夏油杰在七花家的生活不能说很好,只能说是非常舒坦,舒坦得不能再舒坦了。

没有教务,不用和诅咒师、咒术师、黑市中介等等勾心斗角,不用面对讨人厌的恶心猴子和咒灵......还不用受呕吐抹布味的咒灵球影响味觉,可以尽情品尝食物本来的味道。

被鸟取小姐连着三个孩子一起投喂,夏油杰一整只狐原本矫健的身体都丰腴了不少,连毛毛都蓬松了一圈。

也多亏了雪鸟家是真·一干二净一只咒灵都没有,他才能好好磨合自己敏锐的直觉和式术消失后带来的负面情绪。

死过一次的夏油狐比原来的摆烂更添一份佛系——当然雪鸟和鸟取小姐的手艺也不可或缺。

比起出门面对数不清的猴子和未知咒灵,夏油狐更愿意宅在七花家养伤。

夏油狐:本宫乏了,退下吧.jpg

但现在伤(早)养好了,身体也磨合好了,是时候该出门了。

夏油狐尝试着来到玄关前。

并非不能偷偷从七花宅溜出来——虽然失去了咒力和咒术,但这具身体相当得强健,能轻轻松松越过院子的围墙——只不过要是鸟取小姐发现他不见了的话一定会打电话给雪鸟的。

这可不行。

夏油狐对七花宅的各位感官还好,不用说雪鸟和石榴,就连伏黑惠在这一段时间并不多的相处下来,都不得不让他感慨伏黑甚尔那家伙居然会生出这么乖的小孩。

连面对鸟取小姐和久保田先生都能把他们视为空气和工具人,勉强能够平静相处,而不是单纯的讨厌的猴子了呢。

不知道雪鸟对他们说了点什么,又得到了怎样的吩咐,至少他们在对待夏油狐这方面并没有不妥之处——指没有真的把他当一只狐狸看。

夏油狐在七花家可自由了。

果然,在看到他蹲在玄关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抱着洗衣筐路过的鸟取小姐没什么诧异的地方,她淡定地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您要出门吗?请一路顺风。”

尽管被雪鸟他们成为“小姐”,但鸟取拂子其实没那么年轻,四十岁左右的年龄,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和眼角都带上了细纹,但格外贴合“母亲”的形象。

在被他抛弃的记忆里,有一个失去面孔的女人无数次说过同样的话。

[“一路顺风啊,杰。”]

夏油狐向前走的爪垫微乎其微的顿了顿,然后继续向前走。

“呦。”

我出门了。

...

避开摄像头和人群、乘个便车,即便不如猫系来得轻巧、 灵敏,体型也和大型犬差不多,但夏油狐仍旧凭借着自己对恶臭猴子的敏锐直觉反向运用找到了几条人烟稀少的崎岖“小路”。

越是靠近目的地,行人就越发稀少。

他没有去盘星教的大本营。

想想他都“死”了这么久了,失去了教主和众位被通缉的诅咒师运转,再加上咒术界的打压怎么想都不可能维持下去——绝不是因为大本营在他走得四条腿都断了都走不到的深山老林!

最终,夏油狐在一栋平时跟不不会踏足的老式公寓楼停了下来。

那是他叛出高专后,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落脚的,勉强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优点是人少、咒灵少,隐蔽,可以躲过咒术界的搜查,以及价格不高——虽然特级咒术师的每一单工资都不少,但当初脑子一热什么都没准备就逃叛了,工资卡被冻结了,兜里揣着的钱不多。

这样的老式公寓楼刚刚好。

如果没出意外,盘星教解散后她们应该按照他的安排住在这里。

躲过下楼遛狗的老奶奶,对着即将发现他狂吠的吉娃娃放一下杀气,把小狗狗吓得瑟瑟发抖的夏油狐施施然地绕过了疑惑的老奶奶开始爬楼梯。

2楼,

4楼,

7楼,

12楼。

夏油狐在经常出入的门口前停下了——是的,不是一户门,而是经常出入的门口。因为整层楼包括下一楼都被后来财大气粗的夏油教主给包下了(因为不想接触猴子)。

原本想要扒花盆底下钥匙的爪子一顿。

啊,忘记自己现在没有咒力了,这样碰大概会被美美子的咒术吊起来吧。

夏油狐歪了歪自己的大脑,决定另辟蹊径。

再爬上一楼,有力的狐狐爪一拳破坏了天台的门锁,再凭借着矫健的身手从天台跳到阳台上去。

然后原地下蹲,开始等菜菜子和美美子回家——门窗也是有锁的,不能破坏自家的财产。

之后等啊等,从太阳正中等到月亮高悬,家家户户都点亮了灯,夏油狐依旧没能等到自家的两个闺女。

他不觉得一口一个“夏油大人”的姐妹俩会在他死后不久还有心情大半夜去玩。

夏油狐:难道出什么事情了?

普通猴子为难不了她们,两个女孩也没上咒术界的通缉榜,诅咒师还有其他家人们在,而且那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家伙,开除极少的一部分真正变态,基本上无利不起早。

还是她们没有按照他留下的安排行事?

等到夏油狐琢磨着要不要下次再来——并庆幸自家出门前和鸟取小姐打了招呼——或者再去别的地方找找时,房间里的灯亮起来了。

夏油狐原本因为光亮而准备敲玻璃打个招呼的爪子顿住了。

进门的两个女孩子有着相似的面容,一个金发一个黑发,仿佛疲惫极了,互相搀扶着摔在沙发上。

完全没向阳台上看一眼。

‘发生什么了?’

夏油狐再次在心理疑问。

他有预料到菜菜子和美美子因为他的死而泣不成声,甚至很难从他的死亡中走出来,但从不会觉得是现在这副劳累奔波后身心交瘁的样子。

他总是给予他养大的两个小姑娘他所拥有的最好的一切,乃至陪她们和一堆他最讨厌的猴子排在一起买可丽饼都没问题。

而他为她们安排的后路自然最为妥当,可以让她们继续舒舒服服地生活下去。

但绝不会是现在这样死气沉沉。

“咚咚。”

夏油杰抬起爪子敲了敲玻璃。

非常迅速地,两个女孩从沙发上警惕地抬起头来,望向阳台的方向。

然后她们看见了阳台上蹲着的一只巨大的黑色大狗(?)。

互相对视了一眼,双胞胎的心有灵犀让她们抓起式术展开的媒介——娃娃和手机对着那个不明存在,警惕地凑了过来。

这时才发现,这只被室内灯光隐约照出身形的大狗,其实是一只黑色的狐狸。他有着令她们几乎落下泪来的温和的紫眸和亲切的单边刘海(?)。

它温柔地凝视着她们,静静地呆在原地等她们靠近。

越是靠近,越是观察,菜菜子和美美子几乎抓不住手中的东西。

正当夏油杰准备干点啥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性格更为外向主动的菜菜子开口了。

金发的丸子头少女绞了几下干涩的嘴唇,呢喃着开口:

“......夏油大人?”

夏油现在这么佛系,菜菜子美美子一下子认出夏油都是有她们自己的原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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