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雪鸟在东京大城市

花魁道中。

即使没有任何的提示,但这四个字还是浮现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在这吉原,除了花魁以外还有谁拥有这样的排场呢?

“花魁道中啊。”

“是谁家的花魁?”

“嗯......好像是荻本屋的宵明。”

“宵明?是那个宵明!?”

越来越多的人被花魁道中给吸引了过来。

毕竟有那个时间和闲情能请动花魁的冤大头、啊不,金主可是少有,而在这吉原公认的花魁除了这位宵明,也就时任屋的鲤夏、京极屋的蕨姬,这三位而已。

更不用说宵明在这几位花魁中也算特殊。

像她那样连老板娘都默认了的卖艺不卖身的花魁此前只有在游女们的话本子里才会出现吧。

同龄的姑娘们都还是花魁身边的振袖新造(15岁花魁接班人)呢。

“欸,如果我拥有那样的财力,也一定要见识一下宵明花魁令荻本屋老板娘都心服口服的才情。”

幻想并不只是女性的特权,男性也拥有。

“哼!什么才情不才情的,只不过一个最终要被千人骑的妓/女罢了!要我说只要她一到年龄就会被立马拉去接/客!到时候我就......嘿嘿~”

嚼舌根同样不是某些家庭主妇的绝版属性,一些癞□□的舌头无论是否想吃天鹅肉可都比人类的舌头长多了。

说完,这位癞蛤、这位先生从脊骨处蓦地窜上几分寒意,他不甚敏感地环顾四周,可周围的人都在期待花魁的到来,没有人去理会一粒小小的尘埃。

“说得那时候你就能见得到花魁一样。”

这时,先前那位幻想先生反讽了一句。

“哈?!说得你能见到一样!”□□先生也不甘相让。

“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七花结音身边的四小只也收回了盯过去的幽幽目光。

就算是咒术师,就算是经历过校园暴力的吉野顺平,也没听过如此直白露骨、低俗下流、又当又立的脏话。看不过眼是当然的,尤其是他们之前被科普了吉原的游女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之后。

他们不适应,也不需要适应这种事情。

钉崎野蔷薇按在腰后准备扎小人的手蠢蠢欲动。

周围的同伴有一个算一个默许了她的动作,除了——

“别乱动。”

矜持地立在人群中,清俊的贵公子双手拢袖,头也不回地阻止了她的动作。

“为什么啊?”钉崎野蔷薇撇了撇嘴,有点不爽和委屈,“我就该用钉子封住他的嘴叫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反正那个绝对是幻境幻化出来的人——就算是真的人类也不是不可以。

同为女性,七花结音毫无波动的神情比起她的忿怒来说可以算得上冷漠了。

但她只是平静到漠然地注视着前面被人群默契地让出一大片供予队伍通行的土地,就连出口的声音也是如之前无二的温和清雅。

“那个人说得还算收敛了,我听过更难听的话。”

“更何况,”她终于动了一下,面对不解的四个孩子示意他们扫视一下四周,“在场如他所想的绝不在少数,那个说着仰慕花魁才情的人心里也未尝没有这样的念头,你可以让一个人住嘴,但不能让所有人住嘴。”

她注视着少年人即便各有不一但同样纯粹的、清澄的、让人一望便联想到光的眼睛,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接着说道:

“......在这偌大的吉原,没有一个无罪之人。”

无论是游女、客人、茶屋老板、龟公、讨债人...甚至是后厨的帮佣、刚刚被卖进茶屋的孩童、游女肚中的胎儿终将成为这片恶土累淀的一部分。

阅历比同龄人丰富,可比之七花结音这样的成年人仍然尚轻的四个少年人面面相觑,并不是很理解她的最后一句话,但看着她周身环绕的气氛还是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这时,附近几乎称得上万人空巷。

人一多,声音也就多了。

原本还有些嘈杂议论,但随着队伍的靠近,或者说随着她的靠近,逐渐没了声响。

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宵明花魁,来了。

...

那应当是个人如其名的美人。

这个拥有着诸多岛屿的国家总爱将美丽的女子比作源自平安时代的、传说中那位从竹子里诞生的仙子。

只是比起浪漫传说里与夜色互相辉映的月宫姬君,踩着八字步,娉娉婷婷而来的端丽美人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同这阑夜毫无二致的外罩打褂。

团簇翡绿的松针影影绰绰,皓白的凤鸟敛翼歇息于遒劲迂曲的松木之上,顺势垂落的修长曳尾携来天幕的熹微。如河如雾般涌流的白,繁花和松叶自淡黄的远山与鶸茶的枝条蔓长。

极尽浮华的宽大腰带一层叠着一层。

金线描绘的红蝶扑闪着针脚细密的鳞翼,芦苇荡漾,千山横流,石榴的枝干回挽,最上的一端一只紫蝶盘桓在硕果累累的不朽。

纯黑的里衬乍看毫不起眼,只有在灯火滑过的间隙才能窥见暗纹一闪而过的碎光。

更不用说那两人引路、一人搭肩、一人撑伞、几人陪同...前呼后拥的架势,可谓是声势浩大,奢靡华丽至极。

可这些都抵不过那人只是微微垂了下眼眸,轻飘飘投来的一瞥。

白/粉敷面,眼角绘红,朱唇半点。

簪发的一串紫藤花枝透着再怎么绮丽的衣裳都无法拥有的生机,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一下又一下点着被头帘遮掩的额角,让人恨不得以身相代。

苍缟的白妆讳饰不了好颜色,也并未将她塑成与吉原其他游女如出一辙的模样。还没彻底长开的俊俏骨相投下的阴影使之兼具与柔美不一的惊绝英丽。就算是被精心修饰的眉,细长的尾也不同月牙儿弯弯,而是裁如燕剪、飞扬入鬓云。

可那浅却瑰丽得出奇的双眼,倒映却没有任何存在滞留一瞬,万事万物如珊阑灯火,流光须臾。

那是宛如俯视众生的神明,自云上的高天,轻描淡写地向芸芸众生投来的一瞥。

那即是——

[宵明]。

...

花魁容色淡淡,背脊挺直,步伐端庄而从容。

头上一片繁重的珠霞流彩,也只有那一枝紫藤花才有触碰她脸庞的隆恩旷典。

那被胭脂染红的唇,绝不上扬一角违心的弧度;而那美丽的眸更是不偏不倚,笔直地注视着目的地的方向,绝不往旁边围观的人群投来半分目光,却又好像将他们全都纳入其中。

可就是这样,只是稍稍垂下眼帘、似是而非的一瞥。

就仿佛令围观的旁人闻到了如蝉翼般薄而纤长的睫毛振翅间清扬的幽香,仿佛见到了自己在那片瑰丽的浅紫中暂留的一刹那。

仿佛自己...被虚无飘渺的神明纳入了眼底。

伏黑惠瞥了一旁刚刚还在争吵甚至出言不逊,现在却一副如同面见幻想中神明,似乎连呼吸都是对神明不敬的两人,再看了一眼一致满脸震撼的其他同伴,然后悄悄呼出了一口气。

与辉夜姬相较,宵明即便被浮华的外物所饰,但仍具有一种凛然的神性,一种......众生皆等的漠然【慈悲】。

他看着宵明,好像不是在看一位活色生香的绝世美人,而是在仰望一方空无冷硬的石造神像。

伏黑惠有莫名有点在意。

尽管一时间同样被对方惊人的容貌和气势镇住,但伏黑惠本就是不那么在意皮相的人,他也并不是周边那些对花魁有所渴求的客人,宵明长得如何与他没任何干系。

绝对超过12岁,一看就不是吉原职场新人的宵明也并非他们寻找的目标。

逻辑紧密与固有印象让伏黑惠下意识忽略了那略微熟悉的黑紫配色和脸庞转折的棱角,所以连海胆头少年自己都想不通那点在意究竟是什么。

以至于纠结着的他错过了身旁七花结音的镜片之下,那双瞪大了颤动着,但绝不与旁人一类痴迷的眼睛。

花魁的八字步走得再怎么慢,十分钟也该走完一段了。

两边的人们不由自主地转着脑袋追随宵明渐渐远去的背影。

钉崎野蔷薇一个女生的眼睛都跟着飘了,嘴里呢喃着:“美人...绝对的大美人......”

旁边的两个纯情小男孩,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目光炯炯一脸肯定,止不住地点头。

“好啦。”七花结音拍了拍手,有些狭促地笑着,“花魁已经走过去了,再不回神,伏黑君就要笑话你们了。”

虽然是美人,但三人的心态只是如同欣赏一副美景,所以七花结音的手一拍,他们便立马转头收回了注意力——美人虽好,但绝对不能让伏黑那家伙笑话他们!

伏黑惠:......

看着这样不靠谱的同伴,海胆头少年感到有点无语凝噎,并怀疑接下来的任务真的能够毫无破绽地继续吗?

面对海胆头同伴的无语半月眼,或许两个男孩子会为自己之前的表现感到一咪咪的羞愧,但在钉崎野蔷薇眼中欣赏美女是完全合法、天经地义的事情。

“啧。”如今的钉崎大少爷不耐烦地咂了下嘴,流里流气的弹舌气都不带喘,一连串地冒泡,“那么个大美人你都不心动?你该不会.......”

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非常明显的开玩笑,可配合着橙发少年高高一挑的眉梢,扫视过来的戏谑眼神,怎么看怎么欠打。

伏黑惠:#!

伏黑惠的额角挑起一抹青筋,比划手影的冲动愈演愈烈。

“唉唉???这里那么多人不要冲动啊!”

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夹在两个同期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七花结音出手,“错过了”他们因为在大街上打架斗殴被吉原的人丢出去的“好”机会。

“好了,停一停,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

完全不像年近三十的人,外表清俊矜贵的先生慢悠悠地转了个身,不紧不慢地带着四个少年人挤出了久久不散的人群,与之前虽然秉持着优雅仪态可依旧透露出几分焦急的模样截然相反。

“既然遇都遇到了,那我们先去荻本屋吧。”她慢条斯理地对孩子们说,活像那些大家族里带着小毛孩们见见花花大世面的前辈,“去找几个......和你们年龄相近点的小姑娘。”

只觉得即将开始任务调查的三小只:哦!!!

莫名听得懂对方话里的双重含义,并觉得对方和记忆中某个不靠谱的影子微妙重合的伏黑惠闻言抽了抽嘴角。

倒也不必在这种地方如此毫无破绽。

惠惠的对雪鸟雷达(拼命摇):你给我醒醒!!能让你感觉那么清楚的只有你的心上人!!!——

惠惠(因为惯性思维而想不到):?

小修一下,毕设短暂回来,下一章在凑万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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