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陆灵气复苏,许多志怪中记载的诡魅重现世人眼前。
前段时间,有记者报道,曹寅村新生儿频频丢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警方很快介入调查,一开始只当是普通的婴幼儿拐卖案,直到寻血猎犬在后山里挖出残存的人体组织……
死去的婴孩脸型扭曲,灰白的眼球早已失去生命体征,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肥胖的蛆虫在腐烂的掌心间蠕动,五指全部消失不见。
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把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办案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回过神来,第一时间搜集证据并将尸体转移。
最终经法医部门鉴定,婴孩是在生前被活活啃咬致死,而留在尸身上的,竟是人的牙印。
食婴案?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地方政阁勒令警方一月之内必须破案。
重案组连同曹寅村所在乡镇派出所的警员集体出动,在走访调查中,竟有目击证人声称,他们在深夜鬼影幢幢的密林中,看见了吃人的妖怪。
加密文档中的口供惊动了947局,也就是华夏在灵气复苏前就建立的超自然研究所。
他们派出4名精英调查员深入曹寅村,结果非但没能缉拿凶手,还折损了2名调查员。
最终经947局的高层一致商量,决定将此案移交华夏龙组。
“老大,这个案子派几组去?”火澜舞身着一袭翠红旗袍,腰际有金线勾勒的凤凰盘旋而上,完美勾勒出火辣身材,她弯腰将手中文件毕恭毕敬的递送到黎清面前。
华夏龙组,根据组员能力强弱,擅长领域不同,统共分为九组。
什么案子派几组去?全由首席一人决断,再经火澜舞下达命令。
黎清单手拄着脑袋,伸出葱白修长的手指,将文件翻过一页。
男人容色姝丽,眉眼精致堪比谪仙,气质冷幽,浅淡的眸子在日光映照下宛若琉璃般清澈透亮,一头银发用玉簪简单的绾在脑后,发尾泛着淡淡的光,宛若炎炎夏日中飘散的初雪。
食婴案?吃人妖怪?
这种级别的案子,随便派一组过去都能解决。
但黎清想自己去,他最近心情不好。
起因是某人答应过他,会走出大山,搬进城市,同他一起生活。
而现在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九天十个小时零二十八分钟,应该出现在他面前的某人却迟迟没有现身。
敢言而无信!?很好!他有种!
鸦色的羽睫轻颤,双眸酝酿开冷冽的风暴,黎清的情绪跌至冰点。
“澜舞,通知姬昊日,这个案子,你俩陪我一起去。”
“好的,老大。”对于黎清的决定,火澜舞从不过问原因,只需执行。
合上文件,黎清从沉香木镂刻的座椅上起身,修长的身形,在火澜舞身着高跟鞋的前提下依旧稳压她半个头。
黎清微微低头,左耳上羽扇祥云的耳坠轻摇慢晃,动作温柔的将左手无名指上的木戒取下。
盯着那枚做工粗鄙的木戒,火澜舞神色微动。
在她的印象中,首席来历神秘,不食人间烟火,抽身于纷繁的尘世外,手执棋子生杀予夺,让试图亲近他的人望而却步。
毕竟,神明是不容亵渎的。
而这一切发生转折是在三年前,老大独自外出寻找一样至宝,却突然失去踪迹,杳无音信。
再次出现,黎清的手上就多了这样一枚木戒,周身也沾染了红尘俗人才有的情绪波动。
喜,怒,哀,怨,甚至偶尔会望着窗外的云彩发呆,当然更多时候,还是盯着无名指上的木戒出神。
将木戒珍之重之的放进匣子里收好,黎清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副白手套。
众所周知,他有严重的洁癖,每次出任务,必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曹寅村的婴孩都被严密保护起来,它没机会再犯案了,这次就开车去吧。”
“好的,我立马安排。”火澜舞领了任务退下。
离开秘阁时,她单手拨弄腕间的景泰蓝手镯,微芒闪过,面前出现道全息投影。
姬昊日额前蓄着撮金毛,身着立领唐装,外面套了件猛虎夹克。
火澜舞联系他的时候,他正大刀阔斧的坐在天台上,百无聊赖的将手指贴在冰冷的枪身上,动作流畅精准的卸掉弹夹。
姬昊日掀开眼皮,态度散漫:“火大美人,找我什么事?”
别看这家伙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武疯子,华夏龙组的王牌之一。
“老大说,这次的任务让你我跟着去,你抓紧准备一下,十分钟后负一楼集合。”
闻言,姬昊日瞬间收起面上的玩世不恭,将弹夹装回枪支后正色道:“收到。”
掐断通讯,将佛珠带回手腕,下一秒姬昊日直接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失重带给他命悬一线的刺激感,姬昊日面上升腾起癫狂的快意。
眼见即将粉身碎骨,他突然在空中一个翻转后单膝跪地,身形几个闪烁于原地消失不见。
黎清今天穿了件姑苏刺绣的斜襟长衫,领口处坠着红色盘扣,让人眼前一亮,下摆被收进裤腰,勾勒出劲瘦的腰身。
抬手捏住汝窑茶杯,将碗口倾斜,黎清把已经凉掉的碧螺春,浇灌在茶宠身上。
茶宠的眼睛快速闭合后又迅速睁开,喉门处薄膜起伏,竟是只活的三足金蟾。
这是当初苗寨巫蛊师赠给他的谢礼,黎清想不到别的用处,便摆在茶具上做了茶宠。
拎起一旁的中式禅意长袍搭在臂弯上,黎清走出秘阁,紫檀玉花鸟屏风在他身后合拢。
这里是华夏龙组的总部,位于金陵邑玄武区的闹市,对外宣称是一家传承非遗文化的传媒公司。
华夏龙组的组员在这里各司其职,有的忙着将刚捉来的小鬼送去投胎,有的忙着将新擒拿的妖物入库登记,一个个形色匆匆,唯一相同的举止,就是会在黎清路过他们身边时停下脚步,恭敬的喊一声“首席”。
“老大,车子已经备好了。”相较于刚才,眼下火澜舞手里多了把红色油纸伞。
“嗯,走吧。”黎清乘坐电梯,直达负一楼。
姬昊日一早候在那里,见到黎清的身影后,第一时间跑去打开车门,一脸谄媚:“老大,请上车。”
在黎清上车后,姬昊日转身面对火澜舞,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火大美人,今天咱俩谁开车呀?”
火澜舞对姬昊日的两幅面孔早就习以为常,毕竟整个华夏龙组,只有首席能镇得住这个战斗狂人。
将手中钥匙丢给姬昊日,火澜舞朝副驾驶走去:“当然是你来开车,本小姐穿了高跟鞋,你看不到吗?”
姬昊日掂了掂手里的车钥匙,浑不在意的咧嘴笑了。
片刻后,一辆朱红色的故宫版红旗驶离车库,横冲上高架。
曹寅村是位于中原帝丘的一处小村落,距金陵邑有四五小时的车程。
红旗车经过改装,中间加了道隔板,只要黎清不主动降下隔板,前后就是两个完全独立的空间。
正因如此,姬昊日才敢在主驾驶上尽情发癫。
他落下车窗,两侧的风呼呼的往里灌,同时将DJ音箱开到最大,姬昊日跟着放声高歌,嗨的快要起飞了。
火澜舞单手拄着脑袋,头疼的揉捏着太阳穴。
好好一首戏曲古风,被他唱的七零八落,这家伙是怎么做到每一个调都精准跑偏的?
火澜舞忍无可忍:“姬昊日,你他妈给我适可而止。”
“怎么了?火大美女。”姬昊日丝毫不把火澜舞的警告当回事,轻抬眉尾挑衅:“要跟我打一架吗?”
捏紧手中的油纸伞,火澜舞一头大波浪从发尾开始浸染上红光,肆意的随风张扬:“打就打,别以为我怕了你。”
姬昊日伸出舌头急切舔了舔嘴角的唇环,他好久没跟人打架了,手痒的要命。
升起车窗,将车转为自动驾驶模式,姬昊日双手脱离方向盘,绅士的礼让道:“你先出手吧。”
话音落下,火澜舞的拳风已袭至眼前,姬昊日略一偏头躲了过去,同时送出肘骨反击。
狭小的空间内,既不能斗法也不能动用武器,只是单纯的肉/体碰撞,拳拳到肉。
“火大美女,你这拳头可没有你的脾气硬啊。”姬昊日还能嬉皮笑脸,摆明没用全力。
“闭嘴,揍你足够了。”火澜舞不欲跟他废话,到底够不够硬,手底下见真章。
车后座内,黎清打开酒柜,拿出装在瓷坛里的西凤酒,将其倒入温酒器后,降下前后座间的隔板。
本来还在争强斗狠的火澜舞和姬昊日余光扫见这一幕,瞬间收敛攻势。
姬昊日心虚的挠了挠头:“老大,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没有。”黎清对他俩私下切磋没有意见,伸手将温酒器递给火澜舞:“澜舞,帮忙温一下。”
“好的,老大。”话音落下,坐在副驾驶的火澜舞周身冒出星星红芒,身体瓦解后化作一群火鸟,飞到黎清身边后又重新凝成实体。
将温酒器握在手心里,直到里面冒出袅袅热气才停手,火澜舞把温好的酒倒进青瓷杯,递给黎清:“老大,酒好了。”
“谢谢。”黎清接过酒杯,放到嘴边轻抿一口。
酒是好酒,只是不够清甜,没有某人自酿的米酒好喝。
黎清轻叹一声,将剩下的酒的一饮而尽后,把酒杯放回原处。
老大居然在长吁短叹?这对火澜舞带来的心理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其实从黎清的左手无名指上出现那枚木戒开始,华夏龙组所有组员就猜到他们的首席动情了,但他们无法想象,到底是怎样优秀的女人?才能拿下像老大这样天骄中的天骄。
“昊日,车再开快些,日落前赶到曹寅村。”
“好嘞,老大。”
眼下他们正在攀爬山路,几乎看不见同行的车辆。
这辆红旗经过技术组改装,姬昊日收回驾驶权后,按下藏在方向盘下隐秘的按钮,排气筒随之喷出蓝光,车速飙升,如流星般绕着山体盘旋而上。
曹寅村就位于这座山与另一座山的峡谷处,封建落后,信息闭塞。
若不是那名记者将案件捅到公众视野内,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婴孩惨遭毒手?
“老大,我们到了。”
火澜舞打开车门,黎清一脚踏出,随手把中式禅意长袍披在身上。
他放眼将整个村子收入眼底,眉头微动:“果然是它。”
闻言,姬昊日跟火澜舞相视一眼,交错的视线迸射火花。
姬昊日摩拳擦掌,火澜舞冷哼一声,随即一同迈开脚步,跟在黎清身后进了村子。
如今,警察和947局的调查员已全部从曹寅村撤离,一同带走的还有新出生的婴孩。
村子里只剩下些年迈的老人还有为数不多的青壮年。
曹寅村民穷其一生都未走出大山,眼界狭窄,哪见过这样天仙一般的人物?
他们纷纷从家里走出来,停在门口驻足观望,视线或好奇,或垂涎,或淫邪。
火澜舞眉头一皱,撑开红伞擎举在黎清的头顶,隔绝周围人窥探的视线。
“老大,太阳落山了,小心寒浓露重。”
黎清的脚步最终停在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前,他垂眸拢了拢身前的长袍,薄唇轻启,声音不大,却让跟随在身后的姬昊日和火澜舞都为之心头一颤:“滚出来。”
“咦?他们不是来找食婴案的凶手吗?停在林老婆子的门口干什么?”
“就是,这人来一批走一批,就是抓不住凶手,他们也太没用了。”
“依我看啊,肯定是咱们村触怒了山神,得用生人活祭才行。”
曹寅村民三五成群聚拢到一起,嘁嘁喳喳的议论着,脸上布满怀疑与鄙夷。
他们愚昧且排外,对闯入村子里的外人,统一持仇视态度。
正因为他们的冥顽不化,才导致警察当初展开调查时遇到颇多阻碍,使更多婴孩遇害。
“喂,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那里面住的是林老婆子,她已经九十多岁了,走路都费劲,牙齿全掉光,你们到底是来抓凶手的,还是来搞笑的?”
“是不是林老婆子有问题?我早就说了吧,她活那么大岁数不吉利,早该把她丢到山里去。”
“你去丢吗?在这说风凉话,他儿子早不管她了,谁想到她怎么还能活这么久啊?”
“一个老东西能作什么妖?依我看,摆明是他们无计可施了,胡乱栽赃。”
“对,你们走吧,我们村不欢迎你们,触怒山神的事我们自己能解决。”
怎么解决,拿生人活祭吗?
村民冷漠丑陋的嘴脸,让火澜舞不适的蹙眉,就好像被什么恶心黏腻的东西粘上了,甩都甩不掉。
“放肆,嘴巴都给我放干净点。”还没人敢这么跟他们首席讲话,火澜舞离奇的愤怒了,旗袍的裙摆无风自动,村民点在屋内的煤油灯火苗跟着明明灭灭的颤抖起来。
黎清抬了抬手,火澜舞的裙摆随之垂落,她低头应了一声,不再跟这些无知的村民们计较。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咯吱的朽木声,茅草屋大门被人推开,从里面走出名拄着拐棍的老妇人。
林老婆子白发稀疏,脸上布满皱纹,步伐颤抖,身形佝偻,仿佛风一吹就要将她这把老骨头吹散了。
她捂嘴咳嗽两声,哑声问道:“你们找我老婆子有事吗?”
“你们瞧见了吧,她就一老东西,难不成是她吃了那些刚出生的孩子?”
“赶紧滚吧,别打扰我们村的安宁了,若再惹得山神发怒,恐怕就不是吃新生儿那么简单了。”
新生儿平息不了山神的怒火,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他们成年人了?
想到自己的性命也可能遭受威胁,村民们拿起铁锹钉耙,朝黎清一行三人围拢过来。
“昊日,抓住她。”
“是,老大。”姬昊日虽看不出这老妇人有何异样,但他不会质疑首席的命令。
扭了扭手腕,晃动两下脖子,骨节间发出咔吧的脆响。
姬昊日朝老妇人裂开嘴角,笑的让人莫名胆寒:“老奶奶,陪我玩会吧。”
他一脚踏出,下一秒却直接出现在老妇人面前,伸手朝那干枯的脖颈抓去。
“吼!!!”
眼见不躲避就要被擒住命脉,老妇人眼冒红芒,朝姬昊日嘶吼出声,脖子更宛若蛇颈般蜿蜒拉长,脑袋直接飞到半空中。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等曹寅村村民反应过来,当即吓得尖叫出声。
“妖怪,有妖怪啊!”
他们扔掉手中可笑的武器,连滚带爬的朝屋内躲去。
夜色中,林老婆子彻底变成另一幅模样。
尾椎骨后伸出光秃秃的尾巴,紧接着遍体生毛,手行于地,健如走兽,一张嘴,枯萎的牙龈上遍布血淋淋的新生牙。
“果然是你,有点意思。”姬昊日被勾起些许微不足道的兴趣。
似察觉到自己不是姬昊日的对手,怪物第一时间朝后山的密林逃窜。
“就凭你?”姬昊日觉得它有些不自量力了。
连武器都懒得动用,姬昊日半蹲在地,下一秒直接腾空而起。
夜空中划过一道金芒,妄图逃窜的怪物突然尖叫一声,身体猛地倒飞出去,“砰”的一下砸进后山的岩壁里。
姬昊日负手而立,缓慢从半空中降落在地。
他歪头盯着地上苟延残喘的怪物,啧啧两声,失望透顶:“逃啊,怎么不逃了,你也太没劲了吧?我还没发力呢。”
“昊日,别玩了。”
“好的,老大。”姬昊日收起面上的放荡不羁,弯腰拎住怪物的脚踝,残暴的将它拖到黎清面前,狠狠掼在地上。
抬脚踩住怪物的脖颈,姬昊日抬眸询问黎清的意见:“老大,杀不杀?”
“大人,绕我一命吧,老身保证以后都不食婴孩了。”
“老身也是可怜,儿女不孝,说我活的年纪太大压了子孙的福气,不给我吃的,让我自生自灭,我饿呀,我太饿了!”妖怪匍匐在地,声声泣血,朝身前的男人哀声乞怜,磕头求饶。
实力差距太过悬殊,反抗的话必死无疑,它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位大人的怜悯,若能博得一丝同情,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黎清面容平淡的听妖怪诉说凄惨的过往,清浅的双眸古井无波。
“秋姑,你食了七个婴孩的血肉,活不了。”在妖怪无比希冀的目光下,黎清轻描淡写的宣判了它的死刑。
“不,饶了我,我不想死。”老妪目眦尽裂,身后的尾巴剧烈晃动起来,试图从姬昊日的脚下挣脱。
“还想反抗?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
既然老大说可以杀……
姬昊日狞笑着掐住秋姑的脖子,将它从地上提起来,五指收缩,准备活生生扭断它的颈骨。
“等等。”黎清抬手,食指轻触秋姑眉心。
只见上一秒还在剧烈挣扎的秋姑突然平静下来,猩红的血眸逐渐暗淡,眨眼功夫便没了声息。
姬昊日松手后,它便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黎清慢条斯理的摘掉手套,将其丢到一旁。
他有严重的洁癖,在猎杀低等级诡怪时,几乎从不出手。
黎清并未解释为什么这次破了例?但火澜舞清楚,首席八成是看在这秋姑妖变前是个可怜人的份上,才格外恩赐它无声无息的消亡。
不然换姬昊日动手,死的肯定不会好看。
“澜舞,登记入库。”
“是。”火澜舞略一扬手,火红色的油纸伞凭空悬立在黎清头顶,缓慢旋转着。
她上前一步,操作腕间的景泰蓝手镯,从里面射出道蔚蓝色光芒,将秋姑的尸体从头扫描到尾,整合成影像资料,存入华夏龙组的档案库。
灵气复苏滋生出各种各样的诡怪,华夏龙组外出执行任务时,若遇到没有记载的怪物,解决完就要像这样登记入库。
“老大,已经扫描好了,至于它的习性,回去后我会根据文件补充完成。”
“不用,我说,你记。”
“好的。”火澜舞调出全息键盘。
“老妪**十岁以上,子女不孝,不给人食,久则生尾,齿落更生者,名秋姑。于暮夜外出食人婴孩,尤喜食五指,遇之……”黎清垂眸扫一眼地上生机断绝的妖物,吐出几个冰冷无情的字眼:“杀无赦。”
姬昊日蹲在地上,拿小木棍狂戳秋姑光秃秃的尾巴。
火澜舞指尖飞动,把图像和文字汇总到一起,确认无误后按下保存键:“老大,全部记录好了。”
“嗯,回去吧。”黎清转身朝曹寅村外走去,火澜舞擎伞紧随其后,姬昊日拖拽着秋姑的尸体,不紧不慢的跟上。
这东西是一定要带回总部的,不然会被不法分子偷走做解剖研究。
黎清此番出来只想散散心,以免闷在秘阁里,脑海中挥之不去都是某人的身影。
但他又不敢离开太久,怕某人按地址寻来,却连华夏龙组的外门都进不去。
曹寅村民躲在屋内避难,听到外面没什么动静了,几个胆大的才敢把脑袋贴到窗户上张望。
林老婆子居然是妖怪?他们同一个妖怪在村子里朝夕相处了那么久?
不过,那三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活动下手指就把怪物给摁死了?
村民们走出屋子,扒着门框,盯着黎清一行人离去的背影议论纷纷。
“天呐,就这么杀了,他们是仙人吗?还是山神派来的使者?”
“是山神,一定是山神,山神原谅我们了!!!”
村民们彼此相视一眼,连忙追撵到村头,跪地叩拜,朝黎清高声狐呼求:“仙人,不要走,请留下来庇佑我们吧。”
听着身后狂热的祷告,黎清眼底未产生丝毫波澜。
秋姑是孤寡老人饿死后,怨念缠身产生的妖变。
但凡村里有一人施舍口饭食,那些婴孩都不必死,也不会发生今日的惨剧。
这些人疯了吧?想让首席留下来做他们的保护神,真敢说出口!?
龙组守卫的是整个华夏的安宁,不是个人保镖。
再说了,人若自作孽,谁也给不了庇佑。
对于村民的恳求,火澜舞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自始至终,她只可怜那些刚出世就枉死的婴孩。
待黎清坐稳后,火澜舞关上车门,朝落后的姬昊日高声催促:“磨磨唧唧的,你能不能动作快点?”
“来了。”这大小姐真难伺候,姬昊日晃了晃脑袋,依旧没个正经。
他把秋姑的尸体塞进后备箱,随即钻进主驾驶。
眼见仙人要走了,曹寅村民竟不怕死的聚拢上来,将车团团包围。
“你们是山神派来保护我们的,不能离开。”
“就是,赶紧下来,不然把你们的车砸了。”
这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现在是法治社会,真以为进了他们的村子就会任由他们拿捏?
“火大美女,你解决还是我解决?”
火澜舞满脸嫌恶:“我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行吧,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种事还得我出手。”
从夹克口袋里掏出块泡泡糖丢嘴里,姬昊日降下车窗,将胳膊拄出去,朝叫嚣最厉害的男人吹了个粉红泡泡。
“你们命真好,今天要不是有老大在,小爷我不敢放肆,你们最起码得在床上躺一个月。”说完,姬昊日单手快速变换几个手势,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罡风。”
话音落下,车底突然升腾起一股强劲的旋风,闹事的村民们跟被清扫的灰尘一样,齐齐倒飞出五米开外。
“啧啧,看你们村子挺脏的,小爷帮你们打扫下卫生,不用谢。”嘲讽完,姬昊日升起车窗,一脚油门下去,红旗一骑绝尘的消失在村民的视线里。
回去路上,姬昊日依旧很嗨,将车子开的飞快。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早点回到总部,就可以提前下班。
然而车子路过总部大厦的门外,却看到保安正在跟什么人争执,吵得面红耳赤。
稀奇,竟有人敢来他们的地盘闹事?
姬昊日不着急把车开回地库,熄了火后,落下车窗看好戏。
“这栋楼是「华夏腾飞」传媒公司盘下来的,不是什么流浪汉都能进来的。”
“俺不是流浪汉,还要给你解释多少遍?俺媳妇留给俺的地址就是这。”
二狗气死了,将扛在肩头的破烂编织袋放到脚边,里面装着他从村里带来的土特产。
此番离开穷苦的山坳坳,进城找漂亮老婆过日子,虽说是上门吃软饭的,可总不好空手来。
只是二狗太穷了,裤兜一掏,他妈比脸都干净。
长这么大,全跟老爷子喝西北风了,连老婆本都没攒下来。
无奈之下,只能从地里摘点地瓜土豆,摘掉烂叶踢掉坏果,装了满满一编织袋,巴望着媳妇别嫌弃。
“就你还能娶上媳妇?别吹牛逼了。“这家伙一脸穷酸相,别说娶媳妇了,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瞧他穿的,破洞背心大裤衩,脚踩一双磨损的老头鞋,露出半个迎风招展的大脚趾,简直雷死个人。
来的路上,城管怎么没把他抓起来,都影响市容。
保安懒得跟他纠缠,轰赶苍蝇似的摆摆手:“赶紧走,这可不是你要饭的地方。”
“俺是农村来的,但不是要饭的,俺第一次进城,不认得路,你们这些城里人忒冷漠了,俺只想打听个道,却把俺当臭虫似的赶来赶去,俺好不容易才找着地方,你就放俺进去吧。”
二狗急的直拍大腿,嘴里嘟囔个没完:“俺媳妇脾气可大了,说好的时间俺没到,还拖延了这么久,完了完了,俺要被打死了。”说完,二狗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一脸的绝望。
咋还撒起泼来了,保安起了逗弄的心思:“切,编的还挺像那么回事,那你说说吧,你媳妇叫什么名字?”
二狗抬头望着他,实话实讲:“叫黎清,是俺的宝贝。”
啥!?
姬昊日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幻听了。
火澜舞本有些不耐烦,总部还有很多事等她处理,这姬昊日就知道看热闹。
她正准备催促人离开,听到这话,震惊的瞪圆了眼,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呛的她接连咳嗽。
但火澜舞很快冷静下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肯定是同名同姓,这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火澜舞刚把心放回肚子里.
而就在这时,后座的车门被人砰的一脚踹开,黎清从车内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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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座归墟山,山里有座归墟阁,阁里住着一家三口,过着平凡且幸福的生活。
凡间的皇帝听说归墟阁里有长生不老药,率领千军万马前去攻打。
阁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只小毛驴,嘴里啃个红苹果,吊儿郎当的蹭着墙壁挠痒痒。
它口吐人言,一张嘴却骂的很脏:“哪个不长眼的,打扰你驴爷爷的下午茶时间?主人不在,出门采风去了,你们赶紧滚,滚晚了小心我踢死你们。”
灵界的宗主听说归墟阁里有奇珍,率领座下弟子前去讨要。
阁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个三岁的奶娃娃,皱着包子脸,揉搓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泥萌是谁呀?爸霸和爹咪还在睡午觉,不见人,泥萌赶紧走吧。”
仙界的大能听说归墟阁内有神器,三五成群前去勒索。
阁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个身着青衣的男人,眉如远山,青丝如瀑,一开口声音极好听,如清泉般潺潺流淌:“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夫君今日出远门了,而我不欲为难你们,诸位请回吧。”
冥界,妖界,魔界,佛界,修罗界……
修士们来一批,折损一批,不是被毛驴踢得吱哇乱叫,就是被小奶娃随手抄起根小木棍揍的哭爹喊娘,青衫男子不怎么出手,只提着水壶在一旁浇浇花。
就在这时,归墟阁内传出一道无奈的呼喊:“夫人,小宝,别玩了,回家用膳了。”
闻言,小奶娃扔掉手中的木棍,赤着脚丫咚咚咚的往屋内跑:“ 爸霸,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青衫男子也放下水壶,在小奶娃路过身边时,弯腰把人抱进怀里,抬手拍打两下他沾灰的白胖脚丫:“又不穿鞋,待会儿被你爸看到了,要打你屁股的。”
小奶娃反手搂住青衫男子的脖子,挤弄挤弄眼睛,语带谄媚道:“爹咪,帮小宝向爸霸求求情嘛~爸霸最听爹咪的话了。”
创世神宠妻攻X温润美人花神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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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概是攻一家子时不时去各个位面亲子行,降维打击的小日常
2·崽是亲生,但不是胎生,是花神从土里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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