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念溪听完她的话明显大脑也跟着迟钝了一下。

倒是真没往她那脑回路上想：

“男生啊。

乌念溪还以为她会具体问出来是谁的时候。

楼蔓也觉得自己有点冒昧，打了个哈哈过去，就没再继续说。

乌念溪来回捏着口袋里的薄荷糖。

但就算这姑娘继续问了，她也不打算再说了。

楼蔓不住校，说是楼柏懿还在校外等她。

乌念溪心里大概算着时间：

“从这到家来回能休息好吗？”

楼蔓一边拿手机回着消息一边解释着：

“哦，我哥领我去学校附近那玩，不回家，到时间来上学就行了。”

楼蔓收了手机跟她摆手：

“走了啊。”

“好。”

乌念溪自己一个人回的寝室。

回去的时候，其他三个人刚好都在。

屋内的人听见开门声音，坐在下面椅子上的两位学姐不约而同向门口看了一眼。

“hi。”

一个学姐探出头跟乌念溪打着招呼。

“学姐。”

乌念溪回应着。

看了眼桌子上被她们放满的零食。

另一个学姐也站起来，踩着脚下的人字拖。

黑长直垂在后背，现在穿着短裤，腿特长，特白。

朝着乌念溪这边走。

递过来一张纸单。

“诺，需要填一下信息。”

然后指尖点着第一张照片：

“这是我，也是咱们寝室的寝室长，叫南歆（xīn）

苒 ，是不是很不像？旁边这个。”

南歆苒向着另一个同是三年级女孩的方向扬的了下巴：

“这是代黛，最后一个，你认识啦，你们班的。”

说完又扭头看着代黛：

“小妞，递过来个胶棒，看她这没有。”

“滚啦。”

南歆苒笑着把那根胶棒递给乌念溪：

“谢谢你送的口红，很难买的一款吧。”

乌念溪涂抹着胶，把刚找出来的证件照贴好：

“还好，谢谢你们买的零食啦。”

代黛把椅子转过来对着乌念溪这边，想着她刚才一个人回来的，旁边也没有人：

“客气了，诶，你刚来学校中午自己吃的饭吗。”

说着抬头看了眼在上面床上倚墙打游戏的人：

“崔闫嘉，怎么回事，这么不像样。”

“楼蔓陪她呢。”

崔闫嘉扯下一只耳朵上戴的耳机，皱着眉快速按着手机屏幕。

南歆苒回忆着：

“楼蔓？楼柏懿妹妹？”

乌念溪点头，把填好的表格递给南歆苒。

女孩侧倚着扶梯，右腿直撑地，左腿弯曲着搭在右腿边，又确认了一遍信息。

“ok了。”

南歆苒收起表格，开门向寝室外走。

把它装进专门放置信息的玻璃框内。

“南歆苒，干嘛呢？”

嫣子依穿着中长款白t在走廊里路过。

南歆苒回着头看她：

“哟，今天回寝室住的啊。”

嫣子依喝着玻璃杯里的紫色热饮，倚着墙：

“楼柏懿他们中午去新开那个室内高尔夫了，我没什么兴趣。”

边说着，边看了眼她刚刚放进去的表格。

“她在你们寝室？”

门没有关，乌念溪坐在椅子上可以听见外面的说话声。

“嗯，刚来的学妹，你认识？”

嫣子依没直接说，只是用吸管搅弄着杯里的热饮，轻描淡写说着：

“纥奚淼啊。”

这个名字是乌念溪今天第二次听见了。

她从抽屉里翻出耳机带上，上了床听着歌。

门外，南歆苒笑了一声，捏了捏嫣子依的左肩：

“好了，我进去了。”

嫣子依点点头，水杯递过去：

“新泡的，尝尝？”

南歆苒看都没看，提前皱着眉：

“我真回去了啊。”

嫣子依被她逗笑，才终于肯放她走。

南歆苒进了寝室。

乌念溪同她对视，笑笑。

南歆然停顿了下像是想起什么，从后裤兜摸出手机，翻出微信二维码，给乌念溪递过去。

“拉你进群。”

“好。”

乌念溪半起身，扫着。

过了一会就看见手机屏幕上多出来的消息。

以及代黛单独加她好友的通知。

“学姐，我看了你的朋友圈，你是学生会的吗？”

乌念溪说的直白。

其实一般加好友第一件事都是看朋友圈。

但也都是自己偷摸看。

乌念溪就直接说出来了。

“她可是会长呢。”

代黛对乌念溪这边做了个鬼脸。

“哦，对。你学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乌念溪倒真有问题：

“学校对手机方面有什么要求呀。”

“都带，像ipad什么都可以的，只是上课期间不允许使用，也不允许带入教室内，需要放在自己的柜子里。但要不被抽查的发现就也随便。”

“好。”

乌念溪朝着她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

南歆苒笑着看她：

“你问的问题还挺正经的。”

“八卦的以后问。”

…

崔闫嘉的游戏已经打完了。

听着几人的聊天内容，只不过一句没插嘴。

她脑子放空，沉默了会，找到群聊，点她的头像进去。

发送了好友申请。

乌念溪也是同样第一时间通过的。

跟其他人都一样回过去一个卡通猫打招呼的表情包。

“怎么问带手机的事？”

乌念溪看着她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怎么了？”

发完这句话的时候乌念溪往崔闫嘉的位置看了眼。

她头倚在架子上，头上还戴着卫衣的帽子。

头往下低。

乌念溪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崔闫嘉看着发来的消息，手指顿了顿，最后发了句没什么。

乌念溪看着她把手机锁了屏，放在一边。

整个人彻底躺下。

估计是睡了。

崔闫嘉睁着眼睛，眼睛看着床单。

双手环抱着胸前。

想着早上发生的一幕幕。

希望是自己多想。

她内心劝着自己。

她只是觉得不会有人特意问出这种问题的。

学校里大家几乎都带着手机。

上课的时候乌念溪也能看见她在底下玩。

平时她去食堂肯定会注意到同学都明面玩了。

刚才她的第一反应是，她想举报谭蓓，上课玩手机的情况。

但她又想想，乌念溪的性格应该不像那么幼稚的人。

找老师告状这种事，太小儿科了。

况且大家绝大多数都会偷带着进教室。

如果举报了，闹到主任那，再严抓，会有很多人特意针对乌念溪的。

乌念溪自己也应该能想明白。

这么想着，崔闫嘉闭上眼睛听歌。

乌念溪中午没睡觉，就是听歌了。

然后没过一会，下床。

拿着镜子。

画了个淡妆。

因为寝室没有人睡觉。

大家偶尔也会聊着天。

“这么美还画呀。”

代黛笑着打趣了句。

“嗯，不画看着有点素。”

“你素也好看啊。”

乌念溪淡淡开口：

“不好看。”

画着画着，觉得画重了。

乌念溪轻声叹了口气，又擦掉点。

快到上学时间了。

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下床。

乌念溪把胸前的领结摘掉换成了条波点丝巾系在脖颈处，对着全身镜弄好。

“一起走呀。”

南歆苒也换好制服招呼着。

“好。”

一个寝室四个人前前后后走着。

南歆苒和乌念溪在前。

崔闫嘉同代黛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南歆苒172的个，走在乌念溪旁边。

胳膊随意搭在她的右肩上。

乌念溪双手插在外套兜里。

其实除了甜美的长相，她给人的感觉经常有那么一瞬间是那种劲劲的。

这种劲儿是那种天生的，骨子里的感觉。

和她的皮相，外貌不一样。

两人走在一起挺有范的。

进了教学楼。

乌念溪刚来的时候就瞥见了放在一楼大厅处的钢琴。

南歆苒也注意到她的视线久盯着那架琴。

“会弹？”

“让弹吗？”

“当然了。”

南歆苒拎起她背在背后的小包。

乌念溪笑笑，眨了下眼睛：

“不用了，我去试试就回来。”

乌念溪双手握着书包背带。

坐在黑色琴凳上。

随便弹了几个音符，试了下音。

南歆然还在一边等她。

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

她们班下午第一节课和高三四班一样，都是游泳课。

所以也不着急回班。

走在后面的崔闫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对这种高雅艺术没什么兴趣。

也没有音乐细胞。

乌念溪瞥了眼一楼内的港式挂钟。

低眉，开始弹奏。

这时候人来人往。

大家都进过着一楼去往教室。

也有的在排电梯。

还没进楼内的时候，就听见了钢琴声音，进来后就下意识往钢琴这边看。

女孩只留下一道纤细背影。

细细的脖颈后一条长丝巾垂在背脊处。

肩上还背着和裙子同色系的驼色皮质双肩包。

弹着歌曲前面的伴奏。

崔闫嘉停了向前走的脚步，但也没回头。

就那么听着。

她听出来了。

水星记。

现在周围已经围满人。

大家都安静听着。

楼柏懿是在歌曲近**的时候进来的。

身边还跟着楼蔓。

后面有几个男生是跟他们一起的。

楼柏懿停了脚步，停在她不远处。

她弹完起身，再到抬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双手插着兜，看着。

楼蔓也跟着他停在那，看着乌念溪的背影：

“谁啊？”

“你新朋友。”

楼柏懿低下头看了眼手机主屏幕上的时间，回着她。

“我去，这你都能看出来。”巩泊瑞在一边出声。

“你笨呗。”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接近上课时间。

人群散了一半。

楼层高的人赶着回去上课。

周围的人听见后传达着消息。

从讨论着弹钢琴的人到讨论着乌念溪。

还有现在网上搜索的，也有拍她的背影照的。

一曲接近尾声。

楼蔓称赞道：

“弹的真好听。”

楼柏懿没说话。

乌念溪弹错了个音。

很相近的两个音符。

不仔细听难发现。

弹错的音。

楼柏懿歪着头，眼光斜扫过去。

看了眼对面同站在角落里的人。

音是在张卓扬刚踏入一教后没几分钟后弹错的。

一曲完毕。

来自一个人的掌声响起来。

“好听。”

身子懒散倚在墙壁处的张卓扬慢慢起身。

听见声音的楼蔓瞪了一眼，小声跟楼柏懿嘟囔：

“哪都有他。”

话音刚落，认出楼梯处的崔闫嘉的背影：

“哥，我先走了。”

楼柏懿看了眼他手里还拎着的她的双肩包，又看了眼她跑去楼梯那边的背影。

“后面有一个音弹错了。”

张卓扬的声音再次响起。

乌念溪依旧坐在琴凳上。

“是吗。”

她睫毛向下低垂，看着琴盖缓缓合上。

才起身站在南歆苒身边。

南歆苒跟着她的脚步，走到张卓扬的面前。

乌念溪抬头，同张卓扬对视着：

“那有时间，学长可以指导我一下。”

张卓扬笑了一声：

“可以啊，不过我不是学长。”

他看了眼时间：

“咱们一个班的，快到时间了，一起上去？”

“好啊。”

乌念溪跟南歆苒摆着手，同张卓扬一路向电梯间走着。

讨论着刚才弹的曲子。

“乌念溪。”

楼柏懿站在那，看着她。

乌念溪回头，有点疑惑看着楼柏懿。

“书包，楼蔓忘拿了。”

楼柏懿明显没有往前走几步的意思。

乌念溪转身朝着他的方向接着。

胳膊够着两个背包袋子，单手挎在胳膊上。

张卓扬听不见楼柏懿对乌念溪说的是什么。

也不知道他们要说多久。

看了眼时间，多少有点赶。

“那我先上去了。”

乌念溪扭头，目光瞥了他一眼：

“你上。”

女孩拿着包扭过身的一刻，电梯门刚好关上。

乌念溪朝着楼梯方向走。

不再选择等电梯。

….

“他们时间差没差多少，张卓扬就着急了那么几秒，

偏偏就离自己想要的远了。”

南歆苒双手抱着肩膀站到楼柏懿旁边。

“想到谁了？”

楼柏懿看着现在早就空无一人的楼梯。

南歆苒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他做到挺对的。”

楼柏懿这么说着。

南歆然转过身，露出感兴趣的目光继续听着他说。

两人目光对视着：

“就算他等了，她也不会选他，乌念溪也同样，甚至乌念溪会比她不留情面些。”

楼柏懿不再继续停留，转身向着教学楼门口方向走着。

“现在还会想起她？”

南歆苒在原地出声问他：

楼柏懿脚步顿了顿：

“那事我也有错。”

留下这句话，没有在迟疑，出了教学楼向着游泳馆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