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宁一言不发看着田检,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急忙咳嗽了两声。
“田检这是把我当同事看待,”郑彦宁轻声说:“无论如何先谢谢你。”
“这是审讯技巧,”田检一脸严肃的说:“你不觉得你的抗辩理由不够充分吗?”
“所以,我只能零口供。”
田检点点头,说:“情况我已经了解,你自己是专业人士,既然不在押,自己可以做点工作,来支持你的抗辩理由。”
郑彦宁走出审讯室,韩启贤急忙迎上来。
郑彦宁向他点了点头,韩启贤会意,问郑彦宁身边的田检:“请问田检,下一步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田检淡淡的回了一句:“依法办事,你们自己也懂刑诉法。”
韩启贤满脸堆笑的问:“田检,我现在可以阅卷了吗?”
田检交代身边的书记员说:“你带韩律师去案管办手续,我们保障律师的辩护权。”
她陪着郑彦宁走到大厅门口,看见崔景豫从劳斯莱斯幻影上下来,转头对郑彦宁说:“其实你也没必要难过,这不就是上天给你的补偿。”
郑彦宁脸一红,小声说:“这不一样,我想靠自己安身立命,而不是依附他人。请田检多多关照。”
田检淡淡的说:“既是同行,我就有话直说,你需要关键性的证据。求救不如自救。”
崔景豫礼貌的向田检致谢,然后牵着郑彦宁的手,两人一起走下台阶。
“宁宁,还好吗?”
郑彦宁美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轻声说:“给了尊重,仅此而已。”
停顿片刻,她又幽幽的说了一句:“人微言轻,不可妄求。”
两个人上车,郑彦宁把头埋进崔景豫怀中,紧紧的搂住他的蜂腰,崔景豫圈住她,感受着她的急剧喘息。
郑彦宁强行控制住汹涌的泪意,笑靥如花,对崔景豫说:“没什么,突然之间很伤心。”
“想哭就哭,”崔景豫认真端详了一下郑彦宁的脸,说:“在男朋友面前,不需要强颜欢笑。”
郑彦宁低下头,说:“在男朋友面前,更加要注意形象。”
“晚上有个饭局,一起去。”
“在永湖?”
“在这里,和南陵县的领导一起吃饭。”
“我去是不是不合适,”郑彦宁退缩起来。
“合适不合适,我说了算。”
郑彦宁知道自己出现在这种场合,他们一定会认为她是他的情人,但是,她的身份不就是攀龙附凤的情人。
宴席摆在南陵县的招待宾馆,县委县政府的班子成员都在场,他们似乎觉得郑彦宁的出现理所当然,对她本人充满好奇,每个人都认真打量了她一番,异口同声的夸奖:“崔总眼光真好,女朋友确实漂亮。”
戴上金丝边眼镜的崔景豫优雅颔首,亲手拉开郑彦宁的座椅,安置她坐在自己身边。
觥筹交错间,宾主畅谈。
“崔总觉得南陵这个地方如何?”
崔景豫慢悠悠的说:“南陵县农业发达,人口众多,是真正的鱼米之乡。”
“崔总谬赞,”李书记叹息说:“如果是从前,南陵真是一块风水宝地,有山有水,耕地资源丰富,能养活不少人。如今可不行,没有矿,没有风景名胜,没有任何经济增长点,工作不好开展。”
崔景豫和李书记干了一盅茅台,说:“我理解书记的想法,经济发达,才能增加税收,扩大社会福利范围,提高福利幅度,更好的为百姓服务。”
郑彦宁唇角微翘,心想这位世家贵公子,比自己这个国家工作人员的政治素养还要高。
崔景豫和李书记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甚是热闹。
张县长不甘示弱,也加入了进去。
其他领导把目标放到了沈煜晓和陪同的另外三位高管身上。
对于郑彦宁,他们都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客套,绝不靠近。
酒宴上的花瓶,当然应该敬而远之。
郑彦宁渐渐觉得有些冷,她晚上特意换了一件半袖香奈儿连衣裙,端庄得体,但是面料有些薄,在这豪华包厢的两台5P大空调的夹击下,难以承受。
她站起身来,决定到外面去暖和一下。
走廊上,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正在打电话:“郭检,李书记的意思,你务必过来一趟,跟崔总表个态,这关系到县里的招商引资大计。”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这边继续说:“在你能力范围内的关照,必须要做到,要让崔总感觉到我们南陵的诚意。”
郑彦宁面色一白,悄悄溜回了包厢。
她一进门就与崔景豫的视线相遇,他白皙的面颊上有两抹粉色,眼眸明亮如星河流淌。
崔景豫歪了歪头,用目光询问郑彦宁有什么事。
郑彦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衣袂飘飘,快步走到崔景豫的身边,拿过他手中的酒盅,满斟一杯,对李书记说:“郑彦宁谢谢李书记的关心,略表敬意。”
她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李书记一怔,看向崔景豫。
崔景豫一笑,说:“她担心我不胜酒力。”
李书记呵呵一笑,饮尽杯中酒。
郑彦宁又敬了张县长一盅。
其他的领导虽然有些讶异,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倒好了酒,等着郑彦宁逐一敬酒。
此时,包厢门打开,秘书领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士进来,她穿着低调朴素,一脸严肃。
李书记赶快向崔景豫介绍说:“这位是本县的郭检察长。”
崔景豫另外拿过一个酒盅,斟满酒,然后揽着郑彦宁的腰,一起迎上去,对郭检说:“郭检,幸会,我和郑彦宁一起敬您一杯酒,您随意就好。”
郭检露出一丝职业化的笑容,端着一杯果汁,说:“我不喝酒,谢谢崔总对本县的支持。”
初秋的夜晚,暑气未消,接待宾馆最大最豪华的套房里,月白色丝质床单上铺满了郑彦宁乌黑的长发,越发衬托得她光洁的身体如莹润的白玉,崔景豫眼神迷离。
“宁宁,你今天晚上热情似火。”
“豫郎,你喜欢不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崔景豫轻笑,滚烫的大手紧紧握住郑彦宁纤细的腰肢。
“你确定在南陵的投资有利可图?”郑彦宁在崔景豫的掌控下微微扭动,如妖如魅。
“当然,不然我会用其他方法。”
话音一落,郑彦宁被翻转过去,她“呀”的轻呼一声,身体一颤,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话真多,我帮你专心一点,”崔景豫低喃一句,握住郑彦宁的腰肢一次又一次贴近自己。
第二天,郑彦宁在床上一直睡到中午,直到崔景豫去现场考察结束,回来叫她起来吃午饭。
郑彦宁眼睛都没睁开,伸出手臂勾住崔景豫的脖子,撅起嫣红的樱唇索吻。
崔景豫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意犹未尽,俯下头反复蹂躏她嫣红的唇瓣,沉声说:“原来你是这样的郑彦宁。”
郑彦宁哼了一声,松开手臂,扭过头,说:“你嫌弃我。”
崔景豫一把把她拉过来,说:“哪有,以前觉得你遥不可及,凛然不可侵犯,有冰雪之姿。如今……”
他在郑彦宁的唇上流连忘返,说:“骨子里竟然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郑彦宁心中一寒,原来他已经开始轻贱她了。
她从崔景豫怀中挣脱,随手把一头秀发编成一个辫子,面容沉静,一改片刻之前的娇媚,满脸冷漠,哑声说:“我知道了。”
崔景豫看她脸色难看,急忙把人重新拉回怀中,诱哄说:“宁宁,你是我的专属妖精,**蚀骨,非你不可。”
他拿出一套崭新的香奈儿套装,说:“我给你准备了当季新款,都放在秋水居,回去慢慢穿。”
“不回碧水小区了?”郑彦宁看都没看衣服一眼,说:“这是要金屋藏娇。”
“秋水居那个别墅还够不上金屋。我不敢自比汉武帝,你可比陈阿娇强多了。这个成语用得不好。”
郑彦宁自嘲一笑,说:“你说错了,我哪里能跟陈阿娇相比,她可是公主的女儿,出身权贵之家。我的父亲连七品都没有,一个小吏而已。”
崔景豫从后面拥着郑彦宁,说:“士农工商,你的身份是士,我是最低等的商人,你可不要嫌弃我。”
郑彦宁转过头,认真盯着崔景豫,之后长叹一声,说:“我们在一起,开心就好。”
崔景豫用力把郑彦宁揽进怀中,狠狠把她压在胸口,一阵恐慌涌了上来。
一个女孩子,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却不对他提任何要求,衣食住行和名分,她都没有兴趣。
她到底想要什么?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她,就算他没有也会想尽办法争取,就怕她什么都不想要。
郑彦宁从崔景豫怀中挣脱出来,脸上是淡淡的笑容,她说:“我饿了,你等我洗漱,然后去吃饭。”
对着镜子,她看着自己,如花青春,似玉年华,多少人艳羡,多少人觊觎,那又如何,很快就要消弭于世间。
在此之前,随心所欲就好。
崔景豫似乎更加喜欢冰山美人,非常好,等他腻烦了她的喜怒无常和妖姬做派,就会甩了她,应该要不了一年时间。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