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感冒了(上)
跟金馥雪和苏格寒暄了一会儿,沈之忱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画室。
几个大箱子摆在中间的屋子里,沈之忱拿着刻刀拆开箱子,将自己的被褥拿出来,整整齐齐地铺在床上,随即往上面一倒。
“哎……舒服……”
沈之忱脱掉鞋子,翻了个身,枕在枕头上。
“再也不用睡硬床板了。”
沈之忱拿出手机,刚好看到祉宥的消息:
“天凉了,多穿衣服,小心感冒。”
沈之忱撇撇嘴,回道:“已经感冒了。”
“哈?这么凑巧?”
沈之忱吸了吸杯鼻子,问:“你也感冒了?”
“没有。”
“那什么凑巧?”
谁知祉宥并没有理会“凑巧”的事情,回道:“看来我是叮嘱晚了。”
“是哦……”
“昨晚下了一场雨,不小心就感冒了。”
春夏秋冬,四季分明。酷暑之后便是秋凉,雨水带走夏季,秋天如约而至,丝毫不给人准备的时间。
不过祉宥并没有回复沈之忱的话,就像往常一样,莫名其妙地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消失。
这让沈之忱颇为不快,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沈之忱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在枕头里,转念一想,真是病糊涂了,不就是个网友吗?有什么好在意的。
将手机扔到一旁,沈之忱竟然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沈之忱看着天花板上光着屁股的丘比特,真是罪过啊,一天的时间竟然就这样浪费了。
不过,她好像发烧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沈之忱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思想斗争了片刻,还是决定再自救一下。
摸出手机,沈之忱起身,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然后便下了楼,想去附近的药店买些药。
“沈老师。”
“嗯?”
沈之忱闻声回头,原来是蒋声言。
“呃……”蒋声言明显没有想好要跟沈之忱说什么,只是刚好遇见罢了。
“吃饭了吗?”蒋声言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饭盒,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烧麦,“我们一起吃点?”
一面之缘的蒋声言向沈之忱发出了邀请,后者却有些犹豫。
“如果你有其他事情的话……”
“你们两个站在门口做什么。”
金馥雪推开玻璃门,看着相对而立的两个人,又说到:“外面风大,有什么事儿进来说。”
“走吧。”蒋声言歪头看看沈之忱,接着上前几步,到金馥雪的身边,轻轻唤了声:“妈。”
沈之忱跟着蒋声言进了蛋糕店,苏格已经不见踪影。
“妈,早知道早上听你的好了,从早上到了所里就开会,然后出去调证,现在才回来,连饭都没来的及吃。”
蒋声言一边脱下西装外套,一边和金馥雪抱怨。金馥雪睨了蒋声言一眼,接过她的外套,嗔到:“活该!”
“嘿嘿……”蒋声言笑的有些憨,“那我不是起不来嘛!”
金馥雪拍了拍蒋声言的背,“还行,还知道自己买点吃的回来。”
“沈老师站着干嘛,快坐下。”蒋声言打开饭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烧麦,“妈,我想喝拿铁。”
“行啊,只要你能保证今晚十点前睡觉。”
“那还是算了吧。”蒋声言撇撇嘴,转身进了后厨。
“沈老师快坐,别客气。”金馥雪坐在椅子上,“东西收拾完了?”
沈之忱坐在金馥雪的斜对面,有些汗颜,“啊……还没有。”
“也不急,身子还没好,注意休息。”
“是,我回去把被褥铺上,睡了一觉。”
“你们啊,身子骨弱。那年芮芮从北京刚回来的时候,大病了一场,医院家里折腾了20多天才恢复。”
蒋声言从后厨拿出来碗筷,分给沈之忱,好奇地问:“说什么呢?”
金馥雪抬头看着蒋声言,眼神中充满了怜爱:“说你不好好吃饭,净瞎造身体。”
“哈?我可没有。”蒋声言坐到金馥雪的旁边,“我先吃了啊!”
相比蒋声言的大快朵颐,沈之忱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人家盛情邀请,不吃又不给人家面子,更何况这馅大皮薄的烧麦尤其诱人。
“你这样,迟早把胃饿坏了。”金馥雪念叨着。
蒋声言故作乖巧地看了看金馥雪,“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谁知金馥雪不依不饶。
蒋声言咽下口中的烧麦,信誓旦旦地讲:“我以后注意,尽量早点起。”
“哼!”金馥雪轻哼一声,“今早上苏格来了,说是好久没见到你了。”
“是吗?”但蒋声言的心思似乎没有在苏格那里,只是嘴上应着,打目光却停留在沈之忱的身上:“吃药了吗?”
“没有。”沈之忱有些难为情,她和蒋声言只有一面之缘,和金馥雪也只是见过几次,可是这母女二人是不是过于关心自己了,却听蒋声言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吃药的话,大概七八天就好了。”
好吧,沈之忱承认自己多虑了。
金馥雪睨了蒋声言一眼,“沈老师别听她胡说八道,该吃药就吃些药,省着身子难受。”
“我哪有胡说八道。”蒋声言委屈巴巴地讲,“总吃那些抗生素不好。”
“谁还能抗生素当饭吃?”金馥雪反问。
“也是。”蒋声言毫无斗志,偃旗息鼓,似乎想起什么,看着沈之忱问:“忘了问你,吃羊肉吗?”
沈之忱强打着精神,笑着说:“吃……我不太挑食。”
“那就好。”蒋声言起身,到吧台里拿了一大盒牛奶和三只杯子放在桌子上,“沈老师请便。”
“谢谢。”
“沈老师打算收学生吗?”
“当然。”沈之忱拿起牛奶,倒入杯子里,递给蒋声言。
“我有个朋友,她有个弟弟,今年开学上五年级,这么大的孩子可以吗?”
“想学什么呢?”
“之前学过一年的刀画。”
“刀画?”
蒋声言点了点头,“他的那个老师好像是嫁到别的地方了,所以这个假期就没有学。”
“那小朋友想学什么呢?”
蒋声言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还不忘舔舔嘴角:“这个我还真没问过。”
看到蒋声言被问住了,金馥雪拍了拍她,向沈之忱问道:“沈老师的专业是什么呢? ”
“我是学中国画的。”
“哦?工笔?花鸟还是山水?”
“山水画。”
“哈哈,还真没看出来。”
沈之忱见金馥雪轻笑着看着她,便问道:“您觉得我是学什么的?”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你的气质不太像而已。”
好吧,沈之忱承认自己没有那么像画中国画的。
“您说笑了。”
沈之忱喝了口杯中的牛奶,醇香的奶味蔓延在唇齿之间。她在无意之间瞥了蒋声言一眼,她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似乎意识到什么,沈之忱又看了看金馥雪。
“想什么呢?”
蒋声言抬手在沈之忱的眼前晃了晃,这不但让沈之忱回过了神,还让她注意到蒋声言手上的茧子。
“累了?”
“没……没有……”沈之忱尴尬地笑了笑,“只是觉得你们不太像。”
蒋声言瞬间垮了脸,“我长得像爸爸,有什么奇怪的。”
相比蒋声言的不开心,金馥雪却毫不在意,轻笑着讲:“她啊,小白眼狼,长得像她爸爸多一些。”
沈之忱赔笑:“是我冒犯了。”
真是烧糊涂了,刚认识的人,怎么能什么话都讲?
“没事儿。”蒋声言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儿,可脸上还是冷冰冰的。
沈之忱觉得她还是离这个脾气有点怪的律师远一点的好,又跟金馥雪聊了几句,沈之忱便回到画室。
坐在椅子上,沈之忱摸出手机,点开祉宥的对话框:
“真是鲁莽,竟然说人家母女两个长的不像。”
沈之忱抱怨一句,没等到祉宥的回音,便收拾起行李。
多亏了下午的烧麦,到了晚饭时间,沈之忱却一点也不觉得饿。
收拾完衣物被褥,沈之忱开始摆弄画具和画。
“铛铛……”
“铛铛铛……”
沈之忱看了看时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来找自己?
边往门口走边问:“谁啊?”
“蒋声言。”
这个时间,她来做什么?
不能是寻仇的吧?
沈之忱硬着头皮开了门,“蒋律师,有事儿?”
“给你送点抗生素。”蒋声言晃了晃那手中的袋子,“还有些刚烤出来的糕点,给你做早餐。还有楼下大叔刚烤出来的羊肉串。”
“呃……”
不知所措的沈之忱。
无功不受禄啊!
“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蒋声言看沈之忱没有反应,转身想走。
“哎……!”
沈之忱上前一步抓住蒋声言的手腕,“别走啊!”
蒋声言低头看到沈之忱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沈之忱连忙放开,小声道:“来都来了,进去坐坐?”
“好啊!”
蒋声言欣然同意,沈之忱觉得她的眼睛都亮了一下,在心中再三权衡,她似乎没什么可以让蒋声言瞧得上的。
“我没有打扰到你吧?”蒋声言看着满地的东西,皱了皱眉。
“没有。”
沈之忱有些心虚,连忙把屋子里的桌子收拾出一个空位,蒋声言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个袋子一个袋子地打开,羊肉串的香味瞬间充斥着整间屋子,让沈之忱瞬间饥肠辘辘,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饿了吧?吃吧!”蒋声言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本来就想给你带些糕点,但是出门正好看到大叔还没收摊,就要了些。”
“我这天天跟你和金阿姨蹭吃蹭喝的,都不好意思了。”沈之忱拿了把椅子坐在蒋声言的身边,嘴上说着客气的话。
“你一个人在外面,总得有些照应,何况还病着。”
“给你们添麻烦了。”
蒋声言打了个哈欠,今天还真有些累了:“都这个时间了,我不是来听你的客气话的,感激吃吧!”
沈之忱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了一个羊肉串:“你好像很喜欢吃羊肉哈?”
“我可能是只狼?”
沈老师:救命,楼下房东太主动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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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感冒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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