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伤害你
时间进入三月，孩子们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寒假，开启了新的学期。
沈之忱的生活也重新变得规律。孩子们的课集中在周六日的下午，金馥雪的课则安排在星期五到星期日，这样沈之忱就有充足的时间去搞自己的创作，还有和蒋声言谈恋爱。
而蒋声言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忙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正月的原因，来律所咨询的人多了起来。
人们往往对新年有着过多的期待，以至一些是是非非的事情都被推到正月之后。
正当蒋声言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孙青衫的电话。
“喂，嫂子。”
“嗯，一会儿有时间吗？”
蒋声言长叹一口气，她今天可不想有什么别的应酬：“您有事儿找我？”
“嗯。”
“那我一会儿去接你？”蒋声言试探着问。
“不用，一会儿我在你们所门口等你吧，我今天要去课后班接孩子。”
“好的，那一会儿见。”
蒋声言挂断了电话，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看着窗外灰蒙蒙的蓝色，她似乎知道为什么孙青衫找她了。
蒋声言心中隐隐地有些不安，但又不敢太过期待，毕竟她现在还不知道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之后，展现给她的究竟是什么。万一是她不可承受的现实，她又该如何是好。
到了打卡下班的时间，蒋声言迅速离开办公室，小跑着下楼，孙青衫的车子恰巧停稳。
孙青衫按下车窗，跟蒋声言朝朝手：“声言，上车吧。”
蒋声言坐上孙青衫的车子，孙青衫从后座拿过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递给蒋声言：“给，上次你让我查的东西，棠警官帮着查的。”
“谢谢嫂子。”蒋声言结果档案袋，“什么时候有时间，叫着棠警官一起出来吃饭，我请客。”
“不用。”孙青衫摆摆手，“反正棠溪逸天天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给她找点活干。”
“哎呀……您二位就找时间就好了，我随时奉陪。”
“行。”孙青衫应下，“你是自己回去，还是和我一起去对面？”
“我自己回去好了。”蒋声言笑笑，“我觉得你也不想让路阿姨知道，我们走的太近吧？”
“哈哈哈。”被戳中心思的孙青衫，叹道：“声言，我还挺喜欢跟你打交道的。”
“我也是。”
蒋声言拿着档案袋下了车，开着自己的车子来到画室楼下，在蛋糕店里晃悠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画室。
“沈老师忙完了吗？”
沈之忱听见蒋声言的声音，抬头便看见了思念了一天的人，连声说：“好了好了，我把这些颜料收起来就好了。”
“我帮你。”
“不用，别脏了你的手。”
“没事。”蒋声言坐到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帮沈之忱把散落在桌子上的颜料放进收纳箱。
沈之忱端起收纳箱，笑着说道：“我去洗个手，我们就出发吧！”
“好。”
蒋声言应了一声，顺便在沈之忱的脸上偷了一个吻。
待沈之忱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发现蒋声言站在另一间教室里，认真地看着一副刀画。
“喜欢吗？这是今天金阿姨刚刚完成的作品。”
蒋声言回头，吃惊地看着沈之忱，反问道：“我妈妈？”
沈之忱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对啊，不相信啊？”
“她现在画的这么好吗？”蒋声言目光停留在画面上，接着又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看沈之忱，又看了看画，又回头看沈之忱：“是吧？画的挺好的。”
沈之忱上前几步站在蒋声言的身边，搂住她的肩膀：“确实画的不错，金阿姨最近进步飞速。”
蒋声言歪了歪头，疑惑地问：“这正常吗？”
“什么？”
蒋声言琢磨着用词，接着问：“我意思是这对于一个零基础的人来说，正常吗？”
“没什么不正常的吧？”沈之忱不明白蒋声言为什么如此吃惊，笑着讲：“毕竟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更何况每个人的天赋显现时间也不一样。”
“好吧。”心存疑惑的蒋声言应了一声，但还是不吝夸奖：“还是沈老师教的好。”
倒是得到夸奖的沈之忱一愣，随即又害羞地说道：“你呀……总会哄我开心。”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之忱被蒋声言一本正经的态度逗笑，跟蒋声言在一起，她的心情总是格外的好。
“所以，沈老师晚上想吃什么啊？”
“没想好啊，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要不然我们去吃烧烤吧！”
“好啊！”
两个人一拍即合，穿上外套便离开画室。蒋声言本来还想到蛋糕店去夸夸金馥雪，却发现她已经先自己一步离开蛋糕店了。无奈之中的蒋声言只能和沈之忱去吃晚饭。
“我觉得金阿姨还挺在乎路阿姨的。”沈之忱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讲。
蒋声言一时间有些惆怅，她原来巴不得金馥雪有自己的感情，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她怎么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倒是觉得有些别扭，那种感觉就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但是她并不承认她是在吃醋。
“我始终看不清我妈这个人，原来觉得是我自己还没有长大，可是现在我觉得我有了阅历，依然看不清她。”
“为什么这么讲？”
沈之忱从来没发现金馥雪和蒋声言之间有什么矛盾，甚至在很多时候，她是羡慕蒋声言有一位像金馥雪这样的母亲的。
蒋声言有些犹豫，她不确定现在是否应该跟沈之忱说这些，毕竟沈之忱给她的感觉是很喜欢她们的这个家庭，有些事她说了，肯定会破坏金馥雪在沈之忱心中的印象。
“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我妈她好像跟谁都和善，但是跟谁都疏离。她好像很爱我，但她又好像根本不会爱。”
沈之忱挠了挠头，她能体会到蒋声言在伤心，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蒋声言，只能说：“我……我觉得金阿姨是个很好的人。”
蒋声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并没有否认沈之忱的话语：“当然，她当然是个好人，但是我跟她相处起来，总是不怎么舒服。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但又控制欲很强。”
蒋声言看上去很是失落，沈之忱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她是不放心你吧……”
“但愿吧。”蒋声言摇了摇头，反问道：“你不觉得她很可怕吗？”
“没有啊……”
蒋声言抬眼看了看沈之忱，确认她说的是真话，便打算不在继续这个似是而非的问题，轻飘飘地说道：“你和她相处起来舒服就好。”
“金阿姨伤害过你吗？”
沈之忱犹豫再三，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哪有父母不会伤害孩子的？”或许蒋声言又觉得话说的武断，又补充道：“有意或者无意的。”
看着沈之忱懵懂的眼神，蒋声言决定不再进行这个话题，“我们聊点别的，这太沉重了。”
“嗯。”
蒋声言笑了笑，发动了车子，接着伸手拍了拍沈之忱的肩膀：“不还意思啊，每天遇到很多太沉重的事情，人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沉重了。”
沈之忱只觉得心在顿顿地疼，虽然她不知道蒋声言究竟经历了什么，但看着她难过，终究是心疼的。
“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是好的应该一起分享，坏的应该一起分担。芮芮，你不必觉得抱歉。”
蒋声言忍住眼泪，点了点头“我们去吃饭。”
两个人在烧烤店解决了晚餐的问题，然后便开着车回到观景轩。
刚到家蒋声言就接到了李想的电话，“喂？王博琛又骚扰你了？”
“没有没有，你紧张什么？”
“谁让你这个时间打电话，有什么事儿不能微信说。”
“这不是白天忙么！”李想长叹一口气，怀孕之后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周末来我家啊,请你和沈老师吃饭。”
周末的饭局，蒋声言想也不想就想推掉，毕竟周末是她少有的能和沈之忱独处的时间。
“周末沈老师要上课啊！”
“吃饭又不耽误她上课。”
蒋声言长叹一口气，看来还是得直接拒绝：“那我就直说了，我不想去。”
李想倒是不恼，笑道：“这么直白？”
“嗯，最近又忙，都没时间和沈老师待在一起，你就别占用我周末的时间了。”
“好好好，那我改天再约你。”
蒋声言刚想挂断电话，却突然想起来李想之前拜托的事情：
“哎？王博琛还找你吗？”
“他现在自顾不暇。”
“哦，那就好。”
“那我改天再约你。”
“你好好养胎，别想那么多。”
“知道啦！”李想语气轻快，“我不是一向没心没肺么！”
看着蒋声言挂断了电话，沈之忱坐到她的身边，跟她聊了一会儿，看她心情放松下来之后才进了浴室。
待沈之忱从浴室中出来，客厅里却没有了蒋声言的影子，“芮芮？”
“芮芮？”
沈之忱一边叫着蒋声言的名字，一边往书房走，书房的门正开着，蒋声言正神情严肃地看着手里的东西，沈之忱敲了敲门：“芮芮，洗澡啦！”
“哦。”蒋声言抬头看了看沈之忱，明显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着沈之忱，木讷地问：
“小忱，你相信转世吗？”
来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6章 伤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