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为什么开屏?”
蒋声言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沈之忱那天问自己的话。只是当时急色,忘了去仔细琢磨其中含义。
“你是怎么知道棠溪逸和路星烁在一起了的?”蒋声言将信将疑地问。
“感觉吧,我也不是很确定。起码她们两个没有公开跟我说这件事情。”但是沈之忱想了想那两个人相处时的样子,还有路星烁的眼神和棠溪逸的别扭,这种感觉不是恋爱又是什么呢?
“她们两个很配,不是吗?”沈之忱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在宿舍一起和同学聊八卦的日子。
蒋声言歪了歪头,没说话。她总觉得路星烁怪怪的,却又说不清楚哪里怪,毕竟两个人也没有什么深刻的交往。但是蒋声言可以察觉出沈之忱,她好像对路星烁有着天然的亲近,可能是有着共同的经历,同病相怜吧。
沈之忱坐到蒋声言的身边,犹豫着问:“你好像对路医生有意见?”
蒋声言往沈之忱的身边坐了坐,疑惑地问:“我又不是她的病人,为什么会对她有意见?”
沈之忱觉得有些奇怪,蒋声言很少对她的问题,顾左右而言其他。
“那为什么你的反应怪怪的?”沈之忱继续追问。
“有吗?”蒋声言心下一惊,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而且她突然想清楚,为什么觉得路星烁怪怪的。
沈之忱笃定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和嫂子关系非常好,也知道嫂子和棠警官的前任关系。但是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蒋声言笑着看着沈之忱,嗔怪道:“说什么呢?我不会去干涉其他人的感情的。别人谈恋爱,我看热闹就够了。”
看着蒋声言似乎有苦难言,眉头紧锁,沈之忱抬手抚上她的眉,柔声问:“那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其实我是觉得路星烁和路阿姨的关系怪怪的?”
“有吗?”沈之忱想了想,她没觉得奇怪啊,“她们不就是许久未见的姐妹吗?年龄差大一点?”
“你有没有发现路星烁在家族里的关系,其实和蒋源是一样的。”
沈之忱恍然大悟,原来蒋声言说的是这个,“你是在反省?”
“当然不是。”蒋声言笃定的否认,不屑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反省?”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蒋声言又慢条斯理地解释:“我只是觉得,即使是看着长大的,路星烁和路阿姨的关系也有点亲密了,难道就真的一点间隙都没有吗?蒋源可是对我恨的不得了。”
沈之忱看着蒋声言的侧脸,眼中装满了爱怜,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笑着问:“你总是想很多,不累吗?”
“累倒是不累,只是我的直觉非常准。我怕出现在直觉里的事情变坏,所以不得不深想一步,早早打算。”
“哎呀,顺其自然就好了,干嘛想那么多怪累的。有那个时间不如干点别的”。
蒋声言将头靠在沈之忱的肩膀上,决定换个话题:
“那小画家说说时间都应该用来做什么?”
“看山看水,看云卷云舒,听风听雨听四季变化。用来撸猫也比庸人自扰的好,不是吗?”
虽然蒋声言是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庸人,但是她觉得沈之忱说的没错,只是不知道这种悠闲自在的日子什么时候能轮到她去享受。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好像就一直在奔忙,以前还好,只需要顾好自己的学业,可自从毕业了之后,事情就发生了变化。即使家境殷实,不需要去担心填饱肚子的问题,可是家族里的纷纷扰扰就没停过,而她在这些年的纷争中也渐渐从边缘人物,走到风暴的中心,尽力平衡着各方的关系。
“对了,我们好像还没有给小猫起名字呢,总不能就这样叫他们咪咪吧,它们可是有家的小猫咪啊。”蒋声言突然想起两只小猫咪,心下软软的,没想到小猫咪这样有魔力。
沈之忱在蒋声言的额角吻了吻,“嗯?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啊,我都忘记这件事情了,可真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主人。”蒋声言心里生出一丝愧疚,这让她再一次确定自己不适合养小孩子的事实:“看来以后照顾小猫咪的重任也要交给沈老师了。”
“乐意之至,我也不介意多照顾一个。”
“我才不要天天睡画室呢!”蒋声言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当然知道沈之忱的意思。
“睡画室也比天天淋雨来的好吧?”
“所以沈老师有想法了吗?”
“今天上午没事的时候,给两只小猫画了两张小像,正想着找地方裱起来呢。”沈之忱拿出手机,翻找着照片,展示给蒋声言看。
蒋声言坐直身子,仔细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画,虽寥寥几笔,却栩栩如生。纸张的右上角还提了字,於菟与山君。
“沈老师,这不是已经起好名字了吗?”
沈之忱瞬间明白了蒋声言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就叫它们於菟与山君。两只小奶猫要用得了大老虎的名字吗?”
“为什么不呢?希望他们可以健健康康的成长,长成像老虎那样壮硕。不好吗?”
“好,那就这个名字了,省着费脑筋想。”
沈之忱刚想叫蒋声言回屋睡觉,就看见她在包里翻了一会儿,拿出她的电话手表。
“有事儿吗?”
蒋声言停下动作,转头看看沈之忱,认真的讲:“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之前巴鲁说我没有回他消息。小朋友的消息还是要回的吧。”
沈之忱觉得蒋声言的行为甚是可爱,“诶?你真拿他们当朋友诶。”
“那当然,不然拿他们当小孩子吗?这对他们可不公平啊,毕竟他们可把我当朋友。”蒋声言一边认真地给小朋友回消息,一边回答沈之忱的问题。
沈之忱抬手摸了摸蒋声言的发,“嗯,一直没问过你。你没有其他的朋友吗?除了李想。毕竟这是你长大的地方。朋友没有,同学总是有吧。”
“你怎么还笑话人?”蒋声言努了努嘴,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她从小到大就不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可能是因为怕别人发现自己是个聋子。也可能是本身就是个I人。“嗯,就是没什么朋友,也不太喜欢交朋友。”
“为什么?你不会觉得孤独吗?”沈之忱好奇地问。
“有朋友难道就不孤独吗?”
蒋声言的反问竟然让沈之忱哑口无言,这大晚上的突然探讨起哲学问题了。
“那你小时候闲的时候会干什么?不会找朋友出去玩吗?”
“嗯,很少吧。毕竟那个时候的助听器还没有现在这样发达。我妈会一直跟着我。怕我出什么意外,比如过马路被车撞了。”
蒋声言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会让金馥雪觉得她迟早会出车祸。而且这个噩梦纠缠了金馥雪好久。直到这个城市的红绿灯逐渐完善,蒋声言也一再向金馥雪保证,路过每一个路口的时候,都会小心再小心,那个噩梦才逐渐从金馥雪的生活中消失。在蒋声言的记忆里,金馥雪确实是和她形影不离。
“你呢?你应该有许多朋友吧?毕竟我看你在微博上的互动还挺多的。除了你的粉丝应该有许多同道中人,不是吗?”
“确实啦。年轻一点的时候会非常喜欢交朋友。喜欢出去玩儿社交,一起喝酒聊天儿。后来慢慢大了。突然有一天就觉得挺没意思的,厌烦了这种生活。”
有时候沈之忱也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人,小时候的她会在大人举行的沙龙中侃侃而谈,在前辈面前丝毫不惧。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也有了自己的社交圈,成了某种意义上的风云人物。但是突然有一天,她开始对一切都感到厌倦。她也曾试图去寻找一些理由,但当她排除了心理和生理因素之后,便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现在不是那种需要从社交中汲取能量的人,是吧?”
“对,你不是也不是吗?”
“哈哈哈。”蒋声言大笑,“那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啊?!”
沈之忱跟着她笑,也由着她闹,“你说呢?”
“哈哈,所以我们才会在一起啊。我想如果早几年你也不会选择跟我在一起,是吧?”
送命题突如其来,但也难不倒沈之忱,她又将蒋声言揽进怀里,笑着说:“那你还不如说我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蒋声言承认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抬头看她的眼睛亮亮的,满溢而出的温柔马上就要将她淹没,但还是嘴硬地说:“沈老师就会捡好听的说。”
面对蒋声言的不领情,沈之忱倒是不恼,而是继续逗她:“既然蒋老板不愿意听,那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谁说我不愿意听的?”蒋声言脱口而出,又别扭地挣脱沈之忱的怀抱,直了直身。
沈之忱继续厚脸皮地凑过去,吻在她颈后,声音中难掩笑意:
“那你耳朵怎么红了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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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至暗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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