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无逻辑无文笔 自嗨待修
00
游戏很真实,游戏很虚假。
游戏组成玩家的整个世界。
游戏只是游戏,玩家只是玩家。
01
“总是赖在床上算怎么回事,”室友粗暴的拉开了窗帘,试图让阳光滚进来驱赶房间内足矣长出蘑菇的腐朽气息,“至少动一下证明你还活着啊,我可不想一进门就看见凶案现场。”
“我可以呼吸,不需要靠着活动证明,”鸣人并不领情,从被窝里缓缓探出了他那头蓬松的金毛,明明刚醒,却没忘记自己还有张嘴。
室友沉默片刻,终于在“把呛他的这家伙扔出去”和“把呛他的这家伙扔出去”里选择了对笨蛋的无下限尊重理解与包容,“那就向我证明你还会生活,起床,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可是不想动啊我说,”鸣人脸上写满生死无谓的豁达,“如果今天不睡,我活着的时间里,可以睡的时间就又少了一天呀。”
室友放弃了,翻了个白眼,“随你便。”
没逝就成,他放了心,转身就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事,回头恶狠狠的瞪了鸣人一眼,“别搞事,一会儿我还要直播挣钱,养家糊口。”
某准大学生但是无业游民真诚发问,“可你之前那款游戏直播不是已经完结了吗?”
室友“哈”了一声,“你以为拜谁所赐?”
“……”鸣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
那次他本来没打算恶作剧的,甚至本身也不赖他,主要是洗衣机里塞得衣服太多,稍微有点接触不良,才闹出了那足矣震亮楼里所有声控灯的声响。但也确实搞的人家直播间因噪音过大被投诉封掉了,锅得扣在他头上。
他当机立断岔开话题,“什么新游戏?”
又是一个白眼翻上天,“您老真是健忘,要不您看看咱两天前的聊天记录呢?”
鸣人不明所以,刚打开电脑就看见了界面正中央弹出的一连串挂着红点的信息,这才意识到他靠着睡觉泡面,已经和世界断联两天。
他翻了翻,从备注为“室友”的聊天框那里看到了安装包,和对方要将自己这里当做安装包存档场的无情宣言。
好,名字知道了,叫做“忍者攻略”。
他忽视掉那些不停@他的班级聊天群信息,又顺带瞄了几眼培训广告公司发来的消息,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屏保那个红圈重点标注了“报考目标院校专业”的日期上,再不关注,随手关了电脑,又一次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室友没办法,只能发出今天不知第几次的叹息:“有空可以玩玩,游戏不赖。”
02
冬眠被打断,那就再也睡不着了,鸣人甚至感觉有点头疼,大概率是因为睡太多,当然也可能拜这便宜出租屋的破烂隔音所赐。
——有那么好玩儿吗?
舍友那个房间传来的声响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吱呀乱叫,不知是他为了博取流量终于连最后一丝帅哥包袱都扔掉了,还是因为真的刺激带感,导致他也无法保持自己的格调。
不可否认的是,这勾起了鸣人的兴趣。
他打开手机搜了搜评论,似乎好评如潮。
又搜了搜相关介绍。
什么,全息超高自由度超丰富超严谨建立在历史课本上的世界观设定?什么,超多可攻略角色还是AI实时扮演同时推演后续剧情?什么,完全随机开局还能真实体验四战战场?
什么,还不能存档?
好吧,虽然他对历史没兴趣,但谁能拒绝一款新鲜出炉的全息游戏呢?
头盔自己下载安装了,这可不赖他。
鸣人将自己的姓名输入开场页面,模样尽可能捏的与现实接近,其余全部点了随机,顺手把模式也改成了“无主线提醒全自由”款,算是某种游玩习惯,便点了开始按钮。
随着金光乍起,鸣人进入了游戏。
过场加载里,他仍旧分神回想着那单机游戏无法线上pvp所以一群人选择在网上炫耀攀比开局出生地的夸张场面。
被气氛感染,他自然也幻想过抽到超神血统一飞冲天,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可能性。就算没有,靠着他那刷三次副本能遇上两次boss的本事,鸣人也不会混的太惨。可他没想到,忍者攻略这游戏运气耗的竟是三次现生的。
开场第一句话就是熟悉的恶意,“滚远点,我不接受交易,摧毁村子的妖狐!”
“他怎么还好意思留在木叶?!”
“救命,是妖狐,是妖狐之子啊!”
诸如此类,谩骂诋毁声将他包围。
鸣人看着周围的村民们,像是穿越时空与记忆看见了另一批脑子有病的家伙,他们或眼神闪躲或充满恶意,但共通点是看着不太聪明,只会人云亦云,听风是雨,仗势欺人。
永远不长记性。
差一点儿,他花了十八年学会的隐忍,没能压制住埋藏心底的那些狂风暴雨。
但最后还是选了息事宁人。
鸣人在心底感叹了句,沉浸感做的不错,便选择了像个正常的被人排斥的八岁小孩儿一样,攥着钱包,垂头离开。
他没那个闲心雅致跟一群背景板npc干架。
横竖不过一款游戏。
按照地图路线左拐右拐,鸣人很快找到了自己所谓的家,他本以为“妖狐之子”会被扔进地牢或阴暗地下室里,像是另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躲在潮湿背光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可是推开门,意外的还行,面光舒适,屋内摆件也非常齐全,不穷,该有的都有,没有被任何亏待,就是没什么人情味,可这大概也是为了方便让玩家自己收拾整理,能更代入。
啊啊,同一个开局,却是不同的人生吗?
这下他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
03
算是鸣人久违的童年。
他遵从内心选择了调皮捣蛋,并相当割裂的开启了十八岁的视角,看着八岁的自己玩闹,从无到有的一年年成长。
折腾路过的每个村民,把他们对妖狐身份的恶意变成单纯对鸣人的;给历代火影的雕像涂上奇怪的涂鸦,然后等着伊鲁卡老师啊三代目爷爷啊过来捉他;在课上打瞌睡逃课或者使用□□术折腾授课老师,接着罚站一整天。
捣蛋鬼漩涡鸣人的“威名”一度压过了妖狐之子的绰号,倒也挺好,别人至少能看见他,虽说相当嫌弃。
鸣人对别人的“注目礼”来者不拒,甚至从中挑挑捡捡,收货了一乐大叔递来的拉面,三代目爷爷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人超好的滤镜,和伊鲁卡老师看他看亲儿子般的慈爱眼神,像是世界对他最后的良善。
哦对,还有个小孩儿。
宇智波佐助,被木叶排挤的宇智波一族的天才末裔,孤僻、高傲、刻苦、好学,长相也数一数二,与班级吊车尾的他处于天平的绝对两端。与那些给予善意的长辈们不同,他像是世界按照模板为鸣人设立的对手,理应被成长型的他打败,所以也理所应当的和他不对付。
可鸣人不讨厌他。
那孩子是少有的从一开始就把他当做漩涡鸣人对待的存在。
虽然两人至今未曾心平气和的说上一句话,但说实话,鸣人乐意看见那人对自己的嫌弃;乐意看见他被自己折腾挑衅的炸毛,露出孩子理应该拥有的表情;乐意看见他坐在栈桥上,与饶了一大圈却嘴硬路过的自己对视;乐意看见他漆黑的眸子映出自己的模样,哪怕代价是和对方对打然后又一次惨败。每每那时,他就会感受到心底喷涌出的某种奇怪的心情。
但是搞不明白。
鸣人问过老师,查过书,甚至搞出了个佐助模样的玩偶,偶尔拳打脚踢消化怨气,偶尔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仍是稀里糊涂。
所幸小孩儿的特权就是不需要强制思考那些属于大人的问题,就算不明白他也能继续找佐助打架,不明白玩偶也会一直等待他回家。
他只需要知道,冰冷的夜里,他似乎能靠着玩偶汲取暖意;噩梦苏醒的时候,他似乎也能依靠那虚假的拥抱驱赶恐惧;将佐助的脸与怀里玩偶对上时,他会莫名戳中笑点,然后硬生生笑出眼泪;偶尔,只是偶尔的时候,鸣人也会借用玩偶练习向佐助搭话的场景,用一个超级无敌帅气的姿势出场,英雄救美,然后在对方不断冒出的星星眼里留下自己的姓名。
算是机缘巧合,某天从记不清的梦中醒来,他望着天花板,突然就明白了,靠着回忆那黑发少年的脸和独自离去的背影想明白了。
十八岁的鸣人告诉八岁的他,这是朋友。
04
但十八岁的鸣人从没有向佐助伸出过手。
他像是支配身体的暴君,同样不允许八岁的鸣人向佐助搭话,按住他的手时,嘴里总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
佐助从一乐拉面馆前方路过的时候,他阻止的理由是,不能用这种无所谓的事情耽误人家努力修行。鸣人反驳不了,因为他实力弱小,确实达不到与对方并肩的层次,哪怕一同去了修炼场也只会拖累他的进度。
佐助躲在屋檐下一角等待雨停的时候,他阻止的理由是,他这么受欢迎,不缺伞,如今等在这里,只不过是在等人,那人不是你。鸣人反驳不了,因为佐助确实在用某种暗含期待的眼神望着校门门口,完全没注意到他。
佐助与他对打结束,两人试图解下和解之印的时候,他阻止的理由是,佐助从来不喜欢弱者,等变强了,再来寻求他的认可。鸣人反驳不了,因为黑发小子还在喊他吊车尾。
佐助一个人坐在栈桥上的时候,他阻止的理由是,他明显是想一个人呆着,贸然过去只会适得其反。鸣人反驳不了,因为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独自走进那片森林。
佐助失魂落魄的独自回到宇智波宅院时,他阻止的理由是,宇智波一族的惨案和他的复仇路不是任何外人能够插手的。鸣人反驳不了,因为他确实被佐助用那对愤怒的眼睛驱赶到了他的复仇路之外。
十八岁鸣人的理由实在合情合理,同时尖锐的戳中了八岁的自己那颗敏感脆弱的心。
于是,春夏秋冬,风风雨雨,那么久,鸣人坐在一个人的秋千上,无言凝望着佐助独自离去的背影,自始至终也没能追上去。
只是偶然,偶然的时候,鸣人看见了某个家庭的感情纠纷,在羡慕那个孩子还有父母陪伴之余,他从争论“你为什么爱他不爱我”的对话里,明白了潜藏在另一个自己心底的想法。
八岁的鸣人对十八岁的他说,你在嫉妒。
05
弥补遗憾,扩宽视野,赋予乐趣,游戏会促成玩家生命的圆满。
但全息体感游戏不同,因为太过真实,同角色AI交涉的途中,玩家会不经意间对周围的一切交付真心,甚至与现实做出比较。
上线后与队友贴贴顺手拯救世界,享受欢呼赞誉,下线后却要拎起公文包踩着休息日最后一秒赶地铁,醉心柴米油盐。
二次与三次的巨大差距,哪怕是上瘾没那么严重的玩家,也会感觉太痛苦,太割裂,恨不能创造一个爱与现实我全都要的世界。
那种心情,俗称“凭什么”。
凭什么三次做不到,凭什么以前的我没办法拥有,凭什么这只是一款游戏,凭什么现实里的我那么痛苦,游戏里的我却能获得幸福。
过去鸣人从来没在乎过那些言论,他生平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那么苦的日子都一个人走过来了,怎么可能败在游戏上,是故张牙舞爪,再不看一眼游戏的标红警告,只要是与全息沾边的,优先戴上头盔尝试。
但这次,他破防了。
从来没遇见过善意的那家伙,被自己操作的同样处境的角色所收货的善意,搞破防了。
从没遇见过足矣共享孤独的半身层次的朋友的那家伙,被遇见佐助的鸣人,搞破防了。
原来并不是他承受能力强大,只是单纯的还没遇见能戳他心窝子的剧情而已。
嫉妒自己的人实在可悲。
可他甚至做不到放手。
理所应当的,他们大吵了一架,只是一阵子,毕竟都是鸣人,鸣人又是个能够共情原谅所有人的烂好人。
于是那边十八岁的小孩儿尖叫着说他们只是AI,这边八岁的小大人说不对,他们是家人,是朋友,并试图拥抱那颗孤独的心。
进行了充分的交流沟通后,在第一缕阳光叩响他家窗户那瞬,鸣人间选择了和解。
理由不外乎是一切都还来得及。
当然,推开教室大门时,鸣人还带着些许的纠结心理,他打心底里觉得佐助理应与他成为朋友,那种最好最好的朋友,曾经阻拦在他前面的理由却仍旧记忆清晰。
——他并不了解佐助,而佐助目前对他也只有嫌弃,打不过他,就不能与对方并肩而立,那样无法成为朋友,就算侥幸成了,对佐助而言只是普通交情的朋友,也没有意义。
于是他没好气的撅起嘴,在众人的惊呼声里轻巧的翻身上桌,半蹲下身子,与眼里写满了“吊车尾又要搞什么事”的佐助四目相对。
然后又开始精分。
八岁的他被十八岁的他烦了一整晚,于是选择了迁怒,心里想。
啊,佐助究竟哪里好了,小樱——他一见钟情的女孩儿兼目标攻略对象——还有那些女孩子,怎么就只盯着他看呢?就连他都移不开目光,可恶啊,为什么她们喜欢的非得是他想交朋友,想一直在一起的佐助呢?
十八岁的他被八岁的他开解了一整晚,于是选择了正视自己的心情,心里想。
啊,佐助又喊他吊车尾,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开口搭话,要怎么才能成为他的最好最好的朋友,干涉他的生活,走进他的心里?
八岁和十八岁的鸣人各怀心事,没能意识到他们已经过了线,与那黑发少年的距离早就超过了人与人交往的社交安全距离,甚至越凑越近。他们更没意识到身后某个家伙的无心之举,只是放任躯体,顺着力道撞上那对眼睛。
初吻便那么交了出去。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这个吻已经一触即离,两个鸣人外加一个佐助都很震惊,八岁少年和十二岁的少女们全都心碎,倒地不起。
至于十二岁的佐助,他冷哼了几声,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鸣人几眼,走了,依旧酷哥。
十八岁鸣人试图安慰,说什么朋友间的亲吻其实也没关系,可他没能开口,只觉得吵,无论是周围人的尖叫声,还是他自己的心跳。
震耳欲聋。
回惊作喜。
06
第七班,小樱、佐助和鸣人,一个班级。
鸣人的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可以称为为“喜欢的人与喜欢的人的喜欢的人与自己”这种复杂,也可以称为“想交的朋友与想抢走想交的朋友的人与自己”这种复杂。
当然,对于小樱而言可以称为“喜欢的人与自己与讨厌的人”,对于佐助而言又可以称为“自己与无所谓的人与无所谓的人”。
总之就是很乱,剪不清理还乱。
八岁小孩儿从心的又去找佐助打了一架,按照惯例挑衅然后上手,以前他心烦意乱时总喜欢这么干,打完就能心情舒畅好一阵子,十八岁成年人没拦过他,毕竟鸣人从没打赢过。
然而这次他赢了,靠着他偷来的那份卷轴上的多重影分身术,第一次赢过了佐助。
佐助被他束缚在地上,封了嘴,眼睛里全是被吊车尾反杀的不可置信。
鸣人也同样,甚至比他还震惊得多。
在他脑海里,佐助是天才,是不可逾越的高峰,只有挑战过后才能成为对方的朋友,所以他一直将打赢佐助当做人生阶段目标,与成为火影重要程度不相上下。
可他怎么就赢了呢?难道现在的鸣人能和佐助交朋友?能不用再躲躲藏藏,理直气壮的与对方共享孤独吗?他能告诉佐助,我想和你成为那种最好最好的朋友,甚至很早就在意你过了头,想叫住你,想伸出手吗?
八岁的鸣人和十八岁的鸣人内心是同样的惶恐不安和欣喜若狂,他们不敢相信,怎么这种重要的阶段目标就在现在被他达成了呢?
像是濒临缺水的人在路上白捡了一大瓶没开封的矿泉一样。
患得患失。
他们少见的达成了共识。
那双眼睛里会有他吗?佐助有看见他的成长吗?会像那次意外kiss一样全心全意的看着他吗?会觉得他厉害吗?会觉得他是个可靠的伙伴吗?会想要,成为鸣人最好最好的朋友吗?
啊,逃走吧,逃离这里。
鸣人不敢去看佐助眸中给出的答案。
他夺门而出,唯恐是梦。
07
转角遇见了小樱。
鸣人试图扬起一个微笑,走过去,像是以前一样对着小樱说些好赖话刷好感,然后被不好意思或者发火的粉发姑娘用拳头赶走。
可他僵直在原地。
鸣人躲在树干后,垂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里没有橙色的老旧款运动服包裹,反而穿戴了白色的护肘,他又看向自己的全身,蓝色T恤和白色短裤,不用背后长眼,他也能看见印在身后的那个熟悉的团扇族徽,他看过太多遍。
为什么他会变成宇智波佐助的模样?
难道他终于被自己的妖狐之子身份逼疯了,打败了佐助后就沾沾自喜想要取而代之?可朋友是能互相代替身份的存在吗?
这问题太深奥,鸣人过分迷惘,甚至忘记了这忍术还能解开。
八岁的鸣人试图寻求十八岁鸣人的帮助,十八岁的他却表示还沉浸在刚才的战斗里,纠结要不要主动交朋友,脑子烦的很,勿cue。
他泥鳅般滑到了地上,决定还是先摆烂,今日份冲击太多,完全分析不完。
耳边却有谁说话,“佐助君?”
鸣人炸了毛,迅速弹起,跳到树干上,回头一看,却发现说话的是小樱。
至于为什么第一时间没听出来,大概是因为她喊的是佐助,那声音又太过扭捏温柔亚撒西,鸣人过去没受到过那待遇。
“佐助君,你在这里一个人做什么?”
“我在晒太阳,”鸣人上下打量了小樱几眼,莫名担心起自己的目标攻略对象的精神状况,“你身体没问题吗?”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突然提起身体的事,但小樱还是下意识的,将其认成了对方对自己的担心,脸颊上飞速染上一抹羞红,“我没事的,那个,我能和你一起晒太阳吗?”
鸣人却是直线思维,没看出少女的小心思,只想问为什么,看见她的期待星星眼后,话在嘴里拐了个弯儿,“如果你能开心的话?”
他没拒绝,但也没想披着佐助的壳子搞什么恶作剧,所以还真就陪着小樱一起依靠在树干上,单纯的发呆,晒起了太阳。
小樱被阳光晒的晕乎乎,似乎困倦极了,好几次想要闭上眼,“岁月静好呢。”
不,不对哦,不是岁月静好,某个房间里还捆着一只可能还在不停扑腾的小佐助呢。鸣人眨了眨眼,幻想起那场景,心头竟浮现出一点儿亲密伙伴说悄悄话般的隐秘乐趣来。
说来也奇怪,他觉得佐助无所不能,不会被自己这个吊车尾绑住,此刻却又莫名觉得他不会那么快挣脱束缚,实在矛盾。
鸣人思维发散,嘴上也不禁说起瞎话,“小樱,你觉得佐助是个怎样的人?”
小樱还在梦境与现实里不断挣扎,换作平时她可能会跳起来欢喜示爱,说出一大堆优点,百分之八十重点描述外貌,可现在她只是有些奇怪茫然的瞧了鸣人一眼。
鸣人收到眼神,才想起来他现在还是佐助的模样,心下一惊,提前害怕起忍术暴露后的铁拳,迅速改口,“我说的是鸣人,你觉得鸣人是个怎样的人?”
听见回话,确认没有危险,小樱踏实了,放任自己陷进云端里,答案算是梦话,同时也没了过去总会携带着的那些锐利,只是喃喃,“他总是恶作剧,我讨厌他。”
“……”鸣人闭上眼睛,“是吗?”
她睡熟了,没人再回答他。
08
后来拎着一袋小番茄去找佐助道了歉。
佐助没收,“堂堂正正的比试,我输了就是输了,你在看不起谁?”
这是刷好感错误方式,鸣人吃了闭门羹。
可他想道歉的不是比试,而是把佐助捆起来又扔在那里这件事,他们又不是敌人,是现任同学朋友未满——哪怕他把佐助扶起来呢?
可佐助误会了。
鸣人暗骂自己,嘴太笨,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心底的真实想法也没办法传达给对方。
他又骂自己,带着对方挚爱小番茄冒昧上门打扰这种操作还是太年轻,应该多学学那些老油条们带上贵重物品,礼重情义重。
现在该怎么办?要怎么解释?怎么敲门?见面后要用什么表情?之后又要说什么话?鸣人在门口犹豫半天,差点儿又想逃避。
但是,果然还是想和他说话。
心一狠,眼一闭,嘴一张,鸣人对着房门念起了菜谱,“番茄炒鸡蛋,番茄烧茄子,番茄炒豆腐,番茄土豆炖牛肉,番茄拉面…”
三,二,一。
来了。
“吊车尾的,你到底要做什么,大晚上的还让人睡不睡觉了?”佐助忍无可忍的开了门,他绝不承认让他失眠的不是噪音而是食欲。
鸣人递上自己拎着的袋子,90度完美鞠躬,活像是什么战场上的英勇就义,“我想道歉的不是那件事,我想说的是,我不该把你绑起来一个人留在那里,啊啊那其实也不是我的真实想法,真实想法是我是想和你一起吃夜宵,倒不如说我其实想更近一步,再进一步啊!”
佐助听懵了,“和我吃夜宵?”
“不,那不够,我忍不了了,咱们还是一步到位吧,”鸣人抬起头,把理智以优秀的曲线扔去了荒郊野外,“请务必和漩涡鸣人交朋友!是那种最好最好的朋友!我知道现在的我对你来说还是太勉强,但我会不断努力不断进步的!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从普通朋友做起吧!”
“……哈?”
不是,这个人在说什么啊?大半夜突然跑到别人家门口,说要成为对方最好最好的朋友什么的,他难道不会感觉羞耻吗?
更别提那对湛蓝的眼睛了,澄澈干净的彻底,还死死锁定他的眼睛,躲也不得,啊,无法理解,它们怎么可以在月光下也那么闪亮?
佐助露出了像是被不可名状神话生物突脸一样的扭曲表情,被打败了般的捂住了脸,沉默好一会儿,才接过鸣人手里的东西,让开了过门的通道,拧巴道:“进来说话吧。”
“那我就先当你同意了!”鸣人将生死置之度外,迈入了佐助的房间,假装一棵装饰树手误无措的站在沙发旁。
佐助叹着气把人按到了沙发上,于是鸣人又摆出了伊鲁卡老师从未见过的正襟危坐。
毕竟这是人生第一个那么重要的朋友,十八岁和八岁的鸣人都很紧张。
他悄悄的打量起佐助家。
房间相当整洁,不是那种特意搞过大扫除的整洁,而是长期保持规律作息和打扫才能露出痕迹的整洁,规整却有人间烟火气。他甚至从中感受到了鼓舞,打算回家也收拾一番。
“我的好朋友,你家可真好看,”鸣人觉得他的舌头可能在跳舞。
佐助正将番茄们挨个珍重的放入冰箱,闻言只能先丢给鸣人一个不失帅气的白眼,“把那个奇怪的称呼给我去掉。”
鸣人想了想,坐姿僵硬了些,委委屈屈道,“那我可能不会说话了。”
“……叫我佐助就行。”
鸣人的四周瞬时飘起了花花,他意识到什么,有些犹豫的举起手,充满暗示性的指了指自己,“那个,佐,佐助,额,我呢?”
佐助转过身子,瞧着过去小狮子般嚣张的少年,此刻紧绷身体,如临刑场般收起了所有爪子,只是为了暗示他叫他的名字,莫名感觉有点儿好玩,于是开了个玩笑,“吊车尾的?”
小狮子肉眼可见的蔫了,“好吧,那我就当做朋友间的爱称听好了。”
佐助知道了,这家伙大概完全没有羞耻心那种东西,他也不解释,只是坐到鸣人对面,回归正题,“为什么突然想和我交朋友?”
“啊?”鸣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哦,是这个问题,果然还是来了。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不是突然。”
“你问得不对,你应该问我,为什么我现在才来找你?”
毕竟,只有这个,从不是一时兴起。
09
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具体表现在更扭曲,更腻歪,更吵上面。
当然,没人发现,毕竟他们之前的相处就很扭曲,很腻歪,很吵。
第七班三人组第一次向老师自我介绍时,鸣人谈及了梦想,说想要成为火影,余光偷瞄了佐助一眼,想看对方的反应,但又怯懦,总害怕他这个第一个最好最好的朋友会不认可。
佐助却反应平淡,接受到鸣人的信号后,甚至没有特别控制情绪,说了声“我知道了”,就移开了视线,没有那种你在异想天开什么的瞧不起,也没有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盲目鼓舞,是相当佐助风格的回应。
鸣人就蛮开心。
有一种这个人就在站自己身边的小开心。
轮到小樱,她谈及喜欢的对象和未来的梦想,总是偷看佐助,说到讨厌的家伙,又直白的毫不留情的看向鸣人,可谓明示。
八岁小鸣人再次回想起那天的失恋阴影,沉浸在痛苦里不可自拔,活像是被谁掀翻了他刚煮好的一乐拉面速食版。
十八岁大鸣人安慰了几句,还是把重心放在了佐助的自我介绍上。
他听见佐助说他想要杀死某个男人,十之**便是那灭族凶手宇智波鼬。
说那句话的时候,佐助眼底涌现的那些情绪,十八岁的鸣人没能看懂,只从里面大致分辨出了波涛的恨意和痛苦,要比他十八年时光里都积攒的多,好像再也抓不住。
大脑还没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就已经扑了过去,鸣人对着佐助勾肩搭背,把那冷酷的复仇者再次拉回了俗世凡尘。
佐助眨了眨眼,把那些血气压了回去,没反抗,只抛给鸣人一个嫌弃的眼神。
鸣人就心满意足,觉得人抓住了,忽视了胸口的轻微绞痛,傻乎乎的笑得挺开。
小樱不可置信,她联想起前些日子的意外之吻,只觉得佐助太祸水,男女无差别攻击,连鸣人都成了她的情敌,于是同样扑了上去。
三人扭成一团。
“鸣人把佐助君放开啊啊啊——”
“别啊,樱酱,我不能撒开佐助的我说,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佐助则是位于风暴中心依旧酷哥表情。
场面一时鸡飞狗跳,只有卡卡西看在眼里,笑在心底,直呼第七班感情挺好。
几天后,第七班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试炼——从卡卡西老师的手里抢铃铛。
期间鸣人与佐助进行攻击配合,小樱打辅助,虽然只有两个铃铛,三人却有着大不了从商店再买一个铃铛的决心。
可惜出大失误,鸣人一时不察,被捆在了树桩上,还被勒令没有午饭,如若破坏规则,就得收拾东西灰溜溜滚回忍校。
佐助在一旁满脸嫌弃的揪他耳朵,说吊车尾你是不是又日夜颠倒、忘记修行了。
鸣人哭诉反驳还不是前些日子两人对打,你下手太重,他的身体现在还没调理过来。
佐助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下午你不吃饱会拖我后腿,身体上却递出饭盒,将自己准备的午饭菜喂给他。
鸣人本来挺开心,有种届到了的错觉,转眼就被熟悉的味道淹没,又开始新一轮无理取闹,说怎么又是番茄,他最近做梦都是番茄,早晚咱俩得因为吃太多番茄长成绿毛红脸。
佐助不干了,两人开始拌嘴,一方说尽番茄的优点美味,另一方说再好吃也不能总吃,绝对会营养失衡,吵得谁也不让谁,小樱想要帮亲不帮理,都差点没插上嘴。
卡卡西没出去,他躲在阴影里,看着三人鲜活的氛围,仿佛看见了另一批人,眼神几乎称得上温柔似水。
直到三人全都累的消停,他才走出来,宣布三人全部通过。
鸣人欢呼尖叫,就差搂着佐助的脖子带他上天。佐助象征性的推了推,意识到这家伙力气又大了不少,便随他去。小樱则在另一边咬牙切齿,内心疯狂刷屏为什么我不是男性。
而卡卡西藏在面罩下的嘴角轻轻扬起。
他郑重的将某人赠予他的人生信条传递给三位学生,“在忍者世界中不遵守规则的人是垃圾,但是,不珍惜同伴的人连垃圾都不如。”
第七班全员应是。
这应是一段幸福平淡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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