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小满后的九点多钟,太阳的光线格外强烈,透过敞开的窗户照进来,加上这么多人呼吸产生的热量,屋里的空气燥热的不行,还有股呛人的味道。

班主任中间到点上课去了,放心将宿灼留给她的亲朋好友。

胖子还在颠倒反复的混乱讲述,每个人都生怕打断他的思路还要再拖更久的时间,咳嗽都不敢多咳一声。

等他一说完,顿时,听取咳嗽声一片。

宿灼也觉得热了,脸上出了点细汗,脖颈却是冰凉冰凉的,卜渡一直在用她锁骨处皮肤的热度来暖手。

一开始是怪烦的,只是觉得卜渡刚给自己撑了腰,不好意思让她把手挪挪。

后来就是真凉快了,卜渡把手撤走时还有点不舍。

老肖从一开始听起就皱紧了眉头,板着脸,他没想到学校里发生了这样恶劣的霸凌事件,还是在宿灼这种认真听话,本身还做过纪检员的好学生身上。

他气得要冒火了,揪着本校的张恒三个的耳朵就压在了宿灼面前,怒吼道:“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立刻道歉!”

几人不情不愿,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嘴唇挪动了许久才吐出个几乎听不清的“对不起”。

“这是道歉的态度吗?!重新道!大点声!”

几人反而哑了火,催了几次,张恒挺着脖子昂起头,不服:“我们之前连皮都没碰到她,大上个周五她在第三巷子没事,我们却被打了,说不定就是她干的,凭什么要我们道歉?!”

“你打扰人家正常学习生活就是犯了错!”老肖已经不想理这几个蠢货了,他转头问道:“宿灼,你接到威胁信后去第三巷子了吗?”

“……去了。”宿灼知道老肖没有孟念欢好骗,都被威胁了家庭住址怎么可能不去应约,也不告诉老师,“不过,我去晚了,我犹豫了很久,等过去时天已经黑了,巷子里没有人声,叫名字也没人应,然后我想可能只是个恶作剧,就走了。”

其实按照弱小无助的人设,她该流点眼泪哭一哭,才更容易博取同情,可胳膊都掐出印子了,她哭不出来,卜渡还在后面低声笑她,章瑶一脸迷茫看向两人。

“听到!听到没有!是宿灼善良,把你们往好里想,才躲过了一劫,你们还想把锅推人家身上,真是孬种!”老肖对着张恒的后脑勺一下一下锤,恨不得把他锤地里,家长在后面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等到三人的脑袋瓜子都快被打匀了,眼泪不受控制,鼻涕流了一脸,真正的抡着板砖将几人打晕,还收获了不少战利品的凶手站在屋里,露出了假惺惺的怜悯:

“他们瞎想很正常,肖主任,这么大的孩子被打昏还剃了头,论谁想想都害怕,你说这次剃的是头发,下次,万一是脖子呢?”

这最后一句说得阴森森的,哭着抹眼泪的,后面站着不服的小混混们齐刷刷打了个冷颤,收了声。

“听到没有,人家都这么通情达理了,好好道歉,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下三人老老实实了,站在宿灼面前清清楚楚道了歉,还被家长压着向卜渡道了谢,感谢卜渡为他们求情。

本校的学生解决了,老肖看向职高的年级主任:“老刘,你们的学生以大欺小,丢不丢人?”

实一的初中生都道歉了,刘主任也没理由轻飘飘放过自己的学生:“李鹏飞,给人家小女同学道个歉。”

李鹏飞不干了,他向来是被捧着的,给自己欺负过的女生道歉面子都能丢光,“呸!老子是恶虎帮的老大!给兄弟出头为什么要道歉,我来就是给你面子了。”

职高的主任冲着他脑袋来了一巴掌,“闭嘴少说点吧。”

“是是,恶虎帮的老大给小弟出头,被反剃头了,你别说,这么一剃是真清凉不少了。”卜渡摸摸宿灼扎得整齐的马尾,撇了李鹏飞一眼,微笑挑衅。

“你**个臭**,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李鹏飞果然暴起,拎起桌上的水杯就砸过来。

卜渡闪得很快,一下子就从桌子外侧跳到门边,她不还手,只是给能动手的人一个缓冲时间。

老肖额头上的青筋都气出来了,一个凳子踹了过去,挡住李鹏飞冲过来的路,一个箭步上前夺下水杯,“给我放下!!在实一的办公室里打我的学生。”又喊职高的年级主任:“老刘,你们学校就是这么放纵学生的?”

刘主任头都要大了,在场一共六名混混团正式成员,初二两个、初三一个,是实一的学生,剩下三个都是职高的,是班里的混世魔王,平日里就不好管。

接到校长的电话后,他好不容易把人带过来了,还没一个听他的。

剩下两个见老大被拦,仰着脖子,挽着袖子就冲过来。

“你干啥?你干啥?你要干啥?”

“姓刘的你别拦着我,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你当我怕你。”

李鹏飞身后的绿毛一脚踢翻了垃圾桶,烟灰和碎纸片被风一吹,飘了近处人一身,剩下的撒在地上,屋内又多了股烟臭味。

两位中年男主任对上三个火气方刚的小伙子也是难办,一个不注意桌上的水培的绿萝也被扬了,差点撒到显示器上,绿蓝两毛身后的家长也拉不住挥舞着扫帚的自家孩子。

哭着的小混混第一次见学生大战主任,眼泪都忘了擦,被家长揪着耳朵拉离战场。

胖子早在动手的第一刻就窜到一旁躲着。

只有办公桌另一侧的宿灼及其亲朋好友安稳,岁月静好,卜渡从门边溜了回来,还试图把宿灼从唯一的凳子上薅起来自己坐。

蛮奇怪的,动起手来,宿灼才发现李鹏飞的家长没来,进门时站他后面的女家长是绿毛那位的家长,他家来了两个,正一边一个拉住绿毛的胳膊。

李鹏飞是一个人来的,他家里要么是不在意,要么就还不知道这件事。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对己方有利。

她不想继续在这个不开空调的屋子里看闹剧了,主动打断他们:“你们确定要继续闹下去吗?这已经算得上是破坏学校的公共财物了,不如握手言和,然后发誓不再闹事比较好。”

“握手言和?然后发誓?”李鹏飞嗤笑了出来,“你还信神?”

“我不信。”宿灼指向屋顶角落默默运行的监控,“但要知道,现代社会,举头三尺有监控。”她也微笑:“你们三个的破坏行为已经被录下来了,16岁,能入刑了,这可比神好用多了。”

很好,两个混混安静下来,李鹏飞不情不愿骂了两句,被刘主任**。

引起这场乱斗的罪魁祸首还有点不满:”这么快点破就太没意思了,闹得再大一点才更好拿捏。“

其实也够了。

老肖清点了一下被扫空的桌面,发现除了一个茶壶、六个茶杯、两个玻璃相框、一台打印机的损失之外,桌面的水悄悄从边角流了下去,淋在电脑主机上。

他将事情的处理权交给了宿灼:“今天这事就这么摆明了,要是宿灼和她家长不满意,就别善了。”

听到按损失金额可以报警后,家长的脸都吓白了,哪管孩子的面子和听不听管的问题,不等刘主任发话,之前装装样子,根本没用心拦孩子的戴眼镜的穿Polo衫的男家长,反手捏着自家孩子的胳膊,对准膝盖一踢,就跪地上了。

另一对夫妻有样学样。

卜渡拉着章瑶往后推了一步,意思很明了,一切都看宿灼的想法。

宿灼低头,乾坤扭转,两个往日里耀武扬威的男生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傲慢,被进派出所的可能吓破了胆,脸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往地上砸。

原来拥有审判一个人的权力时是这种感觉。

“叔叔阿姨,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造成伤害后,任何人膝下都没有黄金,他得知道痛了,才知道仗势欺人的可怕。”

此话一出,两个高出宿灼许多的男生惊恐地抬起头看着面前坐着的宿灼,他们从未正视过她,只觉得一个矮个子的长得还不错的小姑娘想欺负就欺负了。

第一次仰视宿灼,他们才发现,那张面对他们时平静的脸庞,从来就不是强装镇定,那双睫毛垂下阴影的眼眸中,藏着烧尽一切的疯狂的火光。

她要让他们也尝尝被仗势欺人的滋味。

“好,按你说的。”

一开始被宿灼认错的那位女家长从沙发边抽出插在里面的鸡毛掸子,咬咬牙,对着男生的后背抽了起来。

鸡毛掸子第一下抽在身上时只会清脆的痛一下,很快就消散,第二下抽在原位置上就开始有微小的刺痛感沿着被打的痕迹蔓延。接下来,抽得越多,这种刺痛感就越重,蔓延范围也越大,并从某一下开始产生质变,麻木的肿胀扎进皮肉里,往骨头缝里钻,沿着神经烧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到最后,都不用使劲抽,轻轻吹口气在红肿的部位,蚀骨的痛意会迅速铺开,人就会忍不住地颤抖,抖掉一切尊严与坚持。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错了,别打了。”绿毛被亲妈毫不留情抽得一身冷汗,哭天喊地求饶。

蓝毛见状,被即将被抽的恐惧吓得抖成了筛糠。

他仗着家里的溺爱,胡作非为这么多年,最终是在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女生这里产生了后悔情绪。

可再后悔也没有用,他爸已经接过了被抽飞了毛的掸子,对着他的后背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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