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你是白雪公主,还是睡美人?”

夏天闷热的傍晚,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没意识到昏暗的后台多了个人。

带着凉意,像是浸了冰雪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一如从前的亲昵。

“都不是,就和你不是王子一样。”

宿灼撑着手肘,想坐起来,却被按住额头,看不清,动不了。

她放下左手握着的权杖,凭着记忆里的印象,熟练向上伸,一拽。

没拽到。

她伸出食指,点在裸露在外的颈部肌肤上,向下滑,滑过突出的锁骨,细腻的皮肤,最后勾住了V型的衣领,光滑的,丝绸的质感,松松荡在胸前,大概是一条很漂亮的裙子。

眼睛上方的手掌轻轻颤动起来,笑得很开心:“我就知道你要干坏事。”

“所以……这样拉不到了吧?”那道声音拉得又长又妩媚,飞快贴近她,又拉远距离。

真是莫名自信,宿灼勾住衣边的食指用力,手臂回收,感受隔着衣服传来的不情愿又不得不靠近的阻力,水晶棺向左偏了一点,有人坐在边缘,耳边的呼吸声贴近了。

“拉不到什么了?”她对着眼前的黑暗挑眉,露出个只有对面的人才能看到的带点得意的笑:“我以为你逃跑躲起来,再也不会出现了呢。”

“怎么会?我只是干点活去了,人活着总要挣钱,不是吗?”贴近的呼吸和说话时吐出的,带着玫瑰花香的气息颤巍巍擦着耳廓上的小绒毛过去了。

白净的耳垂点了胭脂版,从中心一点点透了粉红。

宿灼知道耳朵上的热意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可她就是不自觉,不自然地咽了口口水,喉咙滚动的幅度格外明显。

“真可爱~精灵王,你还记得等会儿的台词吗?”

又是这样的调笑,她张口反驳:“当然记得。”

台前的一束光扫过,又飞速扫去,白光乍现的瞬间,无数次顺从着低下头的年长者表情宠溺,看着紧紧勾住衣边,像是生怕自己跑了的手指,弯下腰,主动凑近。

脑后盘好的长发滑落一缕,顺着侧脸垂下来,发尖正好落在水晶棺里躺着的年幼者嘴唇上。

年幼者一抖,嘴唇上细微的痒意让她不由自主抿住嘴唇,嘴唇涂了口红,有些干裂,卡着发丝向里拽。

“别什么都吃,像个小馋猫一样。”

和身上裙子同色的黑色丝绸手套在柔软的唇瓣上碾过,将发丝轻轻抽出来,又探进一小截指腹,拉出一条细细的银丝,将口红细致抹开抹匀,晕染开。

被按住的人挣脱不开,只能任由殷红的唇肉被轻按着晃来晃去,承受这份玩弄。

等高处的人玩够了,她的嘴唇已经和耳垂一样红了。

“这么放心让我玩,消气了?”

“算是吧。”宿灼偏开脸,从未感觉自己嘴唇的存在感如此之强,她能感觉到,有一道火热的视线,盯着她,盯着她的唇瓣,纯纯欲动。

她没忍住,抬起右手手背,盖在了嘴唇上。

接触的一瞬间,上方传来一声轻笑,像风里炸开的肥皂泡一样轻而无痕,却让她的脸一下红了起来。

欲盖弥彰。

她只觉得半边身体都火热起来,高处的空调风没起到一点降温的作用,反而带着外界的氧气让她的羞涩之火越烧越烈。

她要躺不住了。

幸好,坏心眼逗弄的人觉得玩够了,收回越了界的视线,关怀起她许久未参与到的生活中:“屋长做的怎么样?开心吗?”

带着空中飞舞的羽毛一样轻而洁白的期待,提问者的睫毛颤了颤,显然对问题的回答也有些担心。

“赶鸭子上架,你以为一走了之就能让我心甘情愿当上屋长吗?”宿灼的语气加重,与此同时,她察觉到眼皮上的颤抖,心里舒坦点,转折道:“但就像我说的,我气已经消个差不多了,也不再抵触以这样一个方式接过屋长的职责。”

她将不能对同龄朋友诉说的心事娓娓道来:“她们不是一般吵,想法也很多,托你和她们的福,我忙了不少,觉都快不够睡了,我明明应该很烦,很讨厌这种打乱我生活计划的事情,但奇怪的是,我很快乐。”

台上的剧情演到舒缓处,台下的观众和台后的听者一起松了口气,放松下来。

带着隐秘的欢喜的声音温柔亲昵,对当初的决定无比自豪:“你喜欢就好,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适合这个位置,也能适应这种生活。”

“嗯,我也知道。”宿灼不清楚对方对自己的信任从哪来,但她说的的确对,爽快承认后,反问道:“那你呢?卸了屋长的位置,忙了这么久,过得怎么样?”

“嗯……一些扫尾的小事……很快就能结束了,你大概也猜的到,这么大的黑恶势力,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全扫除掉的,为了能让该在阳光下堂堂正正生活的人,需要一点小努力。”

年长者对这件事意外的坦诚,毫不隐瞒,宿灼早就意识到这这份信任,并回想起国旗下满是荣耀的正式表彰。

那个表彰难得让宿父宿母一段时间没再去找她的麻烦,也让自从骨折之后就收敛许多的宿赐再也不敢去她校门口晃悠。

在表彰决定出来之前,她其实问过章瑶,这样大张旗鼓的表彰会不会引来黑恶势力的报复,她担心自己的朋友们。

可章瑶只是笑笑,露出个颇具神秘感的表情,安抚道:“放心吧,他们不敢的,蛇的七寸已经被捏住了。”

“所以你是去捏蛇的七寸了?”

“这什么比喻,怪里怪气的。”短短几分钟,遮住宿灼眼睛的人已经笑了好几声,能听出来她心情真的很不错,“章瑶和你说的?她还说过别的吗?”

“嗯。”

循循诱导的声音有股魔力,让宿灼不受控制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向外倒出来,可能也是憋了太久,在心里积攒的一段日子,不吐不快。”

“……我还从章瑶那里听说了李鹏飞的事情,他和当时KTV里在场的一个女生手机里都有一个不可追溯的手机号码发来的短信,分别要求他俩刺激王墨许过界和保护白雪。

我第一反应就是你,后来,李鹏飞已经删除的手机短信里,翻出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是在中考前的半个月,他质问对面要多久才能放过他,他已经没脸见小弟们了。”

深吸一口气,她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张关于仪容仪表的海报吗?它导致张恒和那个胖子打起来,最后闹到了肖主任面前,我以为是你放的,可你信誓旦旦,我为此困扰了很久。

但这条短信出来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你一开始就策划好了一切,在留下来的手机上给李鹏飞下了指令,海报是他去放的,对吗?”

最后的两个字很轻,却也很笃定。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有一种预感,让她知道,错不了。

“我喜欢聪明小孩,尤其是你,也只有你。”对方没正面回答,可没否定已经证明了一切。

宿灼呼吸停滞了一秒,为这揭晓的真相,也为她心底升起的可怕的怀疑:“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和我认识的第一面起就谋划这么长远,又那么准确,你知道些什么?”

“嗯……”丝滑的布料又一次在脸颊上滑动,轻轻抚摸,“现在还不能说,等到命运节点到来的那一天,你会知道的。”

神神秘秘的。

宿灼没再继续追问,松开勾住衣边的手指,重新握起权杖,她听见这一幕终结的台词,该到她上场了。

一双手套停留在她的眼睛上,手套的主人摘了手套,施施然盖在她的脸上,站起来,走得悄无声息,只留下一句像是梦里的絮语:“祝你演出成功,下次见。”

等到宿灼揭开手套,视野里只剩头顶高高的天花板上的架子,像梦一样来得静悄悄的人,离去的和梦一样不着痕迹。

好似并未来过。

除了那双手套。

台前的精灵们跑下来,急匆匆将水晶棺连通里面的精灵王一起推到台前,将历经千难万阻收集来的魔法道具摆好,念起了复活咒语,一片欢歌笑语之中,宿灼睁开眼。

眼前一片光亮,台下密密麻麻的人让她看不清,可她有种预感,卜渡一定不再里面,她已经走了。

梦醒了,她从水晶棺里站起来,念起台词,演出继续。

等到最后一幕,大家手拉手一起谢幕,孟念欢很兴奋,贴着宿灼说着悄悄话一起下台。

她挽着宿灼向前走,在台后被拉住了。

“怎么了,灼灼,你落东西了吗?”孟念欢老老实实停了下来,跟着宿灼的视线看过去。

“是,我有双手套放在了桌子上,没看到。”她明明记得自己将手套放在了桌子上。

“很重要吗?”

“也不是,算是一个证明吧。”宿灼在角落里找到那双黑色的反着丝绸光滑色泽的手套,有人将它挪到了边角。

右手食指上的红痕还在,和她嘴唇的颜:色一样。

“她来过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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