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靠在楼下的路灯旁，一只手握着手机，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寻找着任何可疑的身影。此时，五楼王晴雨房间的灯光再次闪动，他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看来已经查出来了，媳妇儿，我先挂了。”

“嗯，好，注意安全。”电话那头温柔地回应，随后挂断了通话。林辰将手机收进口袋，没过多久，一个警官带着一名少年朝他走来。

“查清楚了？”林辰主动问道。

“是的，查清楚了。”张嘉善回答，“王晴雨在杀害她的表哥后晕倒，随后她的额头上飞出一道红光，化作一只红色的蝴蝶。”

“红色的蝴蝶？这么说，王晴雨说的是真话？”

“理论上是这样的。”

“那那只红色的蝴蝶飞去哪里了？”

“不清楚。”

“不清楚？”林辰的声音略微提高，凝视着张嘉善的眼睛，“你没有去追吗？”

“追了，但追到实验中学附近时，红色蝴蝶就消失了。之后我也用异能感应过，但一无所获。”

“实验中学附近？”林辰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稍作思考后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去，顺便去找乔会长商量些事情。”

张嘉善默默点头，坐上了林辰的车。坐在后座的他打开手机，点开了陈洂琛的微信。

“你现在在哪？”

发送消息后，张嘉善盯着屏幕等待回复。几乎瞬间，陈洂琛回道：我在上次我和洛云起前辈下棋的地方。

收到回复，张嘉善随即回复：“行，我马上来找你。”

抵达时空管理局门口后，张嘉善与林辰在一楼分别，林辰去见乔钰，而张嘉善则前往上次陈洂琛与洛云起前辈对弈之处。刚走到附近，他就看到陈洂琛独自一人专注地下棋，眉头紧锁。

张嘉善认为陈洂琛如此专注，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然而，当他刚迈步，一阵轻微的风吹过，轻拂过陈洂琛的发梢，他的嘴角轻轻上扬，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既然来了，还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你知道？”

“当然知道。”

“不对，你不是在下棋吗？难道你的预知能力又提升了？一级？不，两级？”

“没有。”陈洂琛淡淡地说，“你怎么站那儿不动，罚站吗？”

张嘉善苦笑一下，走到陈洂琛身旁坐下。他发现这次陈洂琛的棋局比上次复杂得多，显然，上次的对弈让他领悟了许多。

陈洂琛将手中的棋子轻轻放在棋盘的一个格子里，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张嘉善：“怎么样？”

“还好，王晴雨确实没骗人，红色的蝴蝶是真的存在。不过，当我追上去不久后，它就消失了。”

“消失了？”

“嗯，对。而且那只蝴蝶消失的地方很奇怪，前面不远处就是实验中学。我当时还在想会不会跟实验中学有关，但我觉得这个结论不太成立。”张嘉善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陈洂琛听到“实验中学”四个字时，瞳孔微微一缩，但张嘉善并未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只是自言自语道：“陈洂琛，你说我是不是想太多了？如果那只蝴蝶真的是从实验中学飞出来的，那应该会露出马脚吧……”

“你没有想太多，或许真的跟实验中学有关。”

张嘉善点点头，下一秒才反应过来陈洂琛的话，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是，我就随口一说，你不会真信了吧？”

陈洂琛没有回应，张嘉善见他那认真思考的样子，不像是一时兴起，语气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陈洂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还记得我以前跟你们说过实验中学有些跳楼的事情吗？”

“嗯，记得，那这跟这次的杀人案件有关系吗？”

“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一点，我们学校阳台的大门都是锁着的，可那些跳楼的人却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那道门，然后跳了下去……”

“这么说来，确实有些奇怪。”

“还有，我第一次进实验中学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只要一出校门就会好很多。我一直以为是学习压力大的缘故，就没有太在意。后来我爸妈因为工作原因，给我办理了转学——”

“等等！”张嘉善打断了他的话，“你刚才说你在学校就不舒服？”

“……是啊，怎么了？”

张嘉善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转头看向陈洂琛：“那今天李凝天和萧玉辰去了实验中学，他们……”

陈洂琛也意识到张嘉善的意思，两人立刻起身，匆忙跑到楼上的接待室，推开门后，只见李希言正拿着笔，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们：“张嘉善，你们怎么了？”

张嘉善咽了下口水，看着李希言问道：“李希言，你哥今天回来后，有没有跟你说身体不舒服之类的？”

李希言不解地“啊”了一声，“没有啊。”

“真的没有？”

“真的啊！再说，我哥要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我肯定能察觉到。话说你们怎么突然问这个？”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迷茫，张嘉善假装咳嗽了一声，敷衍道：“没什么，就是突然关心一下。”

李希言：“……”

陈洂琛示意了张嘉善一个眼神，张嘉善也明白，等两个人走出去时，张嘉善问道：“所以，真的是我们两个想太多吗？”

陈洂琛：“林警官那边怎么说？”

“没说什么，不过我当时说飞到实验中学附近后，他的脸色就变了，我估计他跟乔会长说的也是这件事情。”

“去问问乔会长吧”

“嗯”

然后张嘉善和陈洂琛去了趟办公室，乔钰说夜影带人和林辰已经去了实验中学，结果很快会出来，叫他们在接待室休息下，不用太担心。

两个人听了乔钰的话又回到了接待室，李希言刚要开口问，张嘉善打断道：“别误会，我两这次是真的来休息的！”

李希言“哦”了一声，继续埋头于她的数学题。张嘉善对她正在做什么感到好奇，悄悄走到她身旁，发现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图片，正是那道题的解法。然而，纸上除了那些整齐美观的字迹外，其他部分却显得有些随意。他不禁好奇地问道：“这字是谁写的？真好看。”

李希言边写边答：“是我一个朋友写的。”

“他很厉害吗？”

“非常厉害！”

“那比你哥还厉害吗？”

“当然啊。”

正当张嘉善准备继续询问时，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李凝天。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张嘉善心里想着。

接着，他注意到萧玉辰站在陈洂琛身边，而陈洂琛向他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在李凝天与李希言之间来回扫视。

张嘉善立刻明白了陈洂琛的意思，与李凝天交换了位置，然后继续追问：“所以这位厉害的朋友是谁呢？”

李希言想了想，回答道：“嗯……他说自己是我们学校的学长，已经毕业好几年了，而且学的是医学。”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就在我们去军营前几天，通过玩游戏认识的。当时我随机加入了一个队伍，我们聊了很久。后来他知道我数学不太好，主动提出可以教我。起初我也不太相信，但他的讲解确实很有帮助！”

张嘉善闻言，瞥了一眼李凝天的脸色。此刻的李凝天虽然强忍着怒火，嘴角仍挂着一丝勉强的笑容。张嘉善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应该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往后退了几步，轻声说道：“李希言，你要不要回头看看？”

嗯？回头看？李希言以为张嘉善想要吓唬她，便转过了头。然而，当她真的转过身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李凝天正对着她露出一个假笑。

“……哥？”

李凝天依旧保持着那个假笑，见李希言试图转身逃跑，迅速出手将她拉回原位，咬牙切齿地说：“你还记得我是你哥啊？”

李希言没有回应，几秒钟后，李凝天再次开口：“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啊？”李希言听到这话，再次陷入沉思，“师徒……算吗？”

李凝天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想到两人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如今竟已成了师徒，李凝天心中的怒火更甚，讽刺道：“呵，那他有纪风遥厉害吗？”

一旁的张嘉善小声对陈洂琛解释：“补充一下，纪风遥是们高中以前很优秀的学生，不仅参加了七校联赛，还参加了世界数学竞赛，不过后来……”

“不过后来高考后和实验中学的某个同学打了一架，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陈洂琛接过话茬，补充道。

“原来你也知道？”张嘉善惊讶道。

陈洂琛：“嗯，之前我在实验中学是听过很多，但这个版本是传的最多的。”

“……”

张嘉善见李凝天与李希言这对兄妹又开始了辩论，便趁机对陈洂琛说：“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没听说过别人怎么形容他们两个打架的，要不你猜猜看？”

“这么多版本，你觉得我能猜得中？”

“就四个字。”

“那你还是直接说吧。”陈洂琛此时口渴，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相爱相杀！”

“噗！”陈洂琛刚喝下的水差点让他呛到，张嘉善从未见过陈洂琛有如此大的反应，好奇地问：“不至于吧，你这是？”

陈洂琛转头问道：“你从哪儿听来的？”

“我们学校的校园网，哎，我跟你说，这个版本在我们学校最流行了！”

陈洂琛叹了口气。光是打一架就是相爱相杀？这确定不是谣言？

这时，萧玉辰走过来拉住了李凝天，李凝天怒视着李希言，说道：“像他这样教你，还不如纪风遥！人家纪风遥能在一分钟内给出多个答案，他呢？得花多长时间？”

李希言闻言停了下来。确实，纪风遥在一分半钟内就能给出多种解答，而这位学长却需要三分钟，确实有些差距……

“哥，我承认，他确实不如纪风遥学长，但他教的方法很好，我也能听得进去，要不你让我再试试？看看效果如何？”

李凝天虽然没有开口，但也没有反对。如果妹妹的数学成绩真的能有所提高，那也是值得的。于是，兄妹俩暂时停止了争吵，接待室再次恢复了平静。

接近下午五点时，他们来到了办公室。乔钰钰实验中学未能查出任何嫌疑人，这意味着线索又中断了。张嘉善显得十分失落，而陈洂琛则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实验中学。

晚上九点半，实验中学的下课铃声准时敲响，过了一会儿，教室里就已经空无一人，此刻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站在楼顶。

月光如水，洒在他身上，却被他那血般猩红的双眼所吞噬，他俯瞰着下方的世界，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随后，天上的月亮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染成了血红，男人缓缓抬起右手，口中念诵着奇异的咒语，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

以他为中心，红色的光环如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所过之处，无论是小卖部里的学生，还是宿舍中的同学，都突然间如被抽走了灵魂般，纷纷吐出大量的鲜血，仿佛一朵朵盛开的血花。

于归帆惊恐地目睹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地，心中骤然生出不祥的预感，在他刚迈出一步时，自己也如遭重击，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瞬间抽离。

“咳咳”，于归帆扶着墙壁勉强站起，用右手拭去嘴角的血迹，手中随即出现了一个魔方。魔方一闪，他瞬间消失，出现在宿舍门口。

他来到门口看到了那血红的月亮，于归帆眼中满是震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显然，这是比自己更强大的异能力者在作祟。正当他准备继续前行时，背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于归帆！”

于归帆转身，看见了苏冰夏，“苏冰夏，你……”

“别婆婆妈妈的了，”苏冰夏来不及擦拭嘴角的血迹，“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那股异能力是从教学楼顶传来的，我们必须阻止他！”

于归帆没有多言，手中的魔方再次闪动，两人瞬间消失，转眼间已来到学校楼顶。

见到两位不速之客，黑衣男人露出一丝惊喜：“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苏冰夏闻言一愣，“这声音是顾老师？不对，你的模样并不是顾老师，说，你到底是谁！”

男人微微一笑，“别害怕，我确实曾是你们的顾老师，但这才是我的真面目。”

“对了，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不叫顾月，我的真名是顾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