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买完东西也四点过了,秦义开车去了约好的地方,还在路上就收到消息,已经有人到了,问他们怎么还没到。
秦义让温阮帮他回:路上
等他们到的时候包间里坐了四个人,温阮跟着秦义走进去,包间里先是一静,然后“哄”的一声闹开了。
“这位是?”
“啧,秦义你不地道,现在什么事都不跟兄弟们说了?”
“弟弟?应该是弟弟吧,来,过来坐弟弟。”
秦义听他们一人一句吵得脑壳麻,伸手制止了他们的聒噪行为:“温阮,我朋友,带过来跟大家认识一下。”
“朋友?什么朋友?哪种朋友……”好友贱不搜的想说点别的,被秦义一个眼神制止了。
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秦义的眼神,纷纷转了话锋。张铎反应最快:“秦义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这个……温阮是吧,你好你好,我是张铎,秦义发小。”
“你好。”温阮淡淡笑着,礼貌点头。
“李世杰。”
“你好。”温阮多看了他两眼,这个就是刚刚那个想说点什么又被秦义制止了的人。
“王磊,也跟秦义是发小,你叫我石头就行。”
“石头哥。”
“那个,澄澄啊”,李世杰招呼那边唯一一个没有站起来的人,“快来,你一哥带了朋友。”
温阮还是那副淡笑着的样子,因为他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李世杰和王磊中间的一脸含蓄文雅的姜澄,跟那天扇自己巴掌的时候真是判若两人,当然,温阮也没有错过他看到自己时脸上那一瞬间的扭曲。
听到李世杰叫他,姜澄才慢慢起身:“杰哥,我和他见过,还挺熟的,是吧温助理?”
“姜先生。”温阮根本不带虚的,直直回视姜澄。
秦义淡淡开口:“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让小周送你回去了?”
“一哥……”
温阮翻了翻眼睛,来了,又来了,这幅绿茶做派。
但你别说,还真别说,真就有人吃这一套。
李世杰一看气氛不太对,马上打圆场:“哎呀,我叫的澄澄,人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多玩几天怎么了?大过年的,你别板个脸奥!”说完,又小声补充:“人特意过来跟你求和的,你生两天气意思意思得了呗,好了这么多年,还至于因为一点小事跟人置气?差不多行了啊!”
确实是李世杰叫的姜澄,但是最开始是姜澄找的他。
姜澄知道每年过年他们都会一起吃饭,所以前两天旁敲侧击的一问,李世杰就把事情抖了个干净。姜澄说他前段时间惹秦义不高兴了,秦义不理他了,想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吃饭,到时候能不能叫上自己,他想跟秦义和好。
李世杰一听当然是没什么意见,他们跟秦义做了多久哥们儿差不多就认识了姜澄多久,也知道两家关系好,秦义重视姜澄,姜澄对秦义应该是有点那个意思,但秦义一直没什么表示,所以大家差不多也默认了。
姜澄小时候就乖巧安静,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又阳光了不少,何况人一口一个哥的叫着,李世杰还能辜负了这声“哥”?当即就把事情应了下来。
这番话温阮也听了个真切,不等秦义反应,抢先开口:“他们关系很好啊?”
“那可不?澄澄小时候差不多是秦义带大的,能不好吗?只不过后来澄澄出国了,见得就少了,但每次回来秦义都陪着,你说说,这感情,我们有时候还开玩笑呢,说这是秦义给自己养的童养媳哈哈哈哈……”
张铎在一边摸了摸额头,心里骂李世杰缺心眼。
他在温阮和姜澄打招呼的时候就看出俩人之间气场不太对了,再加上秦义这几年是玩得花,但把人带到年夜饭这种局上的还真没有,这回带了个温阮,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也就李世杰,跟那个脑子有泡似的,该说不该说的全往外面说,他拦都没来得及。
温阮听完没生气,反而笑着对秦义说:“是吗?童养媳啊?”
秦义想照着李世杰脑瓜子来一拳。李世杰一直是他们几个里面最缺心眼的一个,人确实不坏,但真的缺心眼,再加上多年烂友,所以有时候他干点什么煞笔事也就算了,但今天……
秦义默默记下这笔账,然后调整好表情拉了拉温阮的手:“别听他们乱说,哪来的什么童养媳。”
温阮轻哼一声,到底没落他面子,任由秦义牵着走进去坐下。
李世杰还想说什么,被张铎一把揽住肩膀,狠狠拍了几下,笑着说:“来来来,坐着坐着,磊子,给温阮倒杯茶啊!”然后把李世杰按在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耳语道:“你今天少说话,秦义和温阮关系不一般,你别给他把事整黄了。”
“啊?”李世杰还在状况外。
“你听哥的,哥不能害你,但你要不听,你看老秦过了今天撕不撕了你。”
“……”李世杰选择听人劝,吃饱饭。
张铎坐的位置很讲究,坐在秦义和姜澄中间,还夹带了个李世杰,把秦义和姜澄隔开,于是座位变成了:温阮、秦义、张铎、李世杰、姜澄、王磊。
张铎深藏功与名,今天他就两个任务,隔开秦义和姜澄,管好李世杰的嘴。
小插曲一过,包间里又热闹起来,中间又进来一个人,叫唐果,看见温阮也是一愣,但经过张铎的介绍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和温阮打了招呼就坐了下来。
一群人(除了姜澄)的话题都围绕着温阮以及二人的关系转,关于自己的问题温阮都有问有答,但一问到两人的关系温阮就闭口不言了,于是压力给到秦义。
其实现在还差一个方川,小富二代,跟他们是初中同学,秦义本来想等人到齐了再说的,但他也怕再来个缺心眼的,索性摊牌了:“我在追他。”
包间里一下就炸了,毕竟是这么多年没看秦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了,本来还不太信,但看温阮笑着不反驳,再加上刚刚那一出,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中的事实。
唐果嘴贱:“温阮,你干什么跟他好啊?我跟你说,他不行,你这样,哪天你要觉得他没意思了,你看看我呢,我年龄比他小,人也比他有意思,来,咱俩先加个v……”
秦义越过温阮没收了唐果的手机:“不行。”
“啧,你起开,我跟人温阮加vx有你什么事儿?手机还我!”
秦义都不稀得理他,这人就是嘴贱。他顺手把手机递给张铎:“来,散场了再还给他。”
张铎笑着接过手机:“得嘞。”
几人又闹了一会儿,陶磊说方川临时有事,吃饭来不了了,下半场再来,让他们先吃。
秦义招了服务员上菜,几人边吃边聊,温阮跟他们没什么好聊的,今天本来也就是认识一下,他也犯不着太主动,于是只在别人cue到他的时候回应,别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吃饭。
和他同样安静的还有一个人——姜澄。温阮进来之后他就没怎么说话了,吃饭的时候也安安静静的咬筷子,总之就是一副有点委屈的样。
李世杰坐他旁边,看他也不说话,菜也吃得少,还是有点不忍心,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偶尔听他说起也觉得俩人确实就是这么回事。甚至觉得是不是这次两人矛盾闹太大了,秦义专门找了温阮来气他?
但看着也不像啊,秦义虽然是在跟他们聊,但温阮那边他是一点没忽略,夹菜倒水一样不落,还给人挡酒,温阮那盘子里菜就没少过,偶尔有温阮咬了一口发现不爱吃放一边的,秦义都能注意到,绝不会再夹那个菜。
李世杰用公筷给姜澄夹了点菜,姜澄一副风雨中坚韧不拔的小白花模样给李世杰道谢。
李世杰心里更不得劲了,但张铎的话还在耳边,所以他决定今天过了必须找秦义说道说道!太不像话了!
姜澄牙都快咬碎了,秦义怎么能……怎么能!居然还把温阮带来了,还当众承认他在追温阮?温阮到底哪里好?到底给他喂什么**药了?自己在这边都这样了,秦义居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以前吃饭秦义从来都坐自己旁边的!
吃了饭,几人都喝了不少,转战第二场的路上,秦义叫了车把姜澄送回去,剩下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当什么都没看见,李世杰倒是看见了,但张铎使命必达,给人按住了。
“一哥”,姜澄也喝了点,这会儿有点上脸,脸红,眼睛也红,“我知道我上次打他是我不对,我给他道歉行不行?你别冷着我……”
秦义淡淡的看着姜澄:“行了,回去吧。”
“一哥……”
“姜澄,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只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别的什么都没有,你要觉得行,我还是你哥,你要觉得不行,那就断了。你听清楚了吗?”
“他……温阮就这么好吗?”
“是,他很好。”
最后姜澄含着一包泪上了车,本来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的,他不信这么多年秦义心里一点都没他。但秦义太绝了,没有温度的眼神,没有表情的脸,没有感情的话,他真的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送走了姜澄,几人打车去了之前常去的KTV,准备来第二场,每年大家都一起过的,今年秦义也不好先走,于是他问温阮要不要先回去。
秦义送姜澄走的时候温阮站得不远,所以他们说的话温阮听见了,秦义的表现他还算满意,而且如果自己要走秦义肯定也跟着说要走,到时候场子扯散了也不好看。于是温阮表示跟他们一起去。
到了KTV,几个人张罗着点了酒和果盘,只有秦义没动,可能是喝了酒又吹风有点醉了,非要拉着温阮的手,人也靠在温阮身上,温阮就伸手摸摸他的头发,摸摸脸,摸摸耳朵。
两人的互动自然是被其他几人看见了,张铎伸手捅了捅李世杰:“看见了没?我说什么来着?”
李世杰目瞪狗呆,秦义没在外面这么……纯情过,即便是干点什么,那也都是wb不让说的,还多半是小男孩们主动,他就坐那跟个爷似的,哪怕就是姜澄,也没和他这么亲密过。都别说亲密了,手都没拉过。
李世杰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姜澄跟秦义是那么回事了。
摇骰子,喝酒,唱歌,基本上都要玩了一圈了,方川才姗姗来迟,身后还跟了两个人,都是熟人。不过温阮没撞见,因为秦义一直在他耳边哼哼唧唧,他出去给人要蜂蜜水了。
等他端着蜂蜜水回来,就看见包间里多了几个人,站的站,坐的坐。秦义的朋友们神色各异,秦义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点不见酒醉的样子,一个小男孩正要往他怀里靠。
温阮进来的时候包间里静了一瞬,小男孩转头看见他端着蜂蜜水,估计是把他当成服务生了,抬手招呼他:“来,对,就你,蜂蜜水给我。”
温阮冷着脸走过去,略过小男孩伸着的手,把蜂蜜水放下,杯底和大理石桌面磕出一声脆响:“我以为你醉了,原来没醉啊。”
“阮阮,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行了,你好好玩,我先回去了。”
屏幕里伴奏还在响,包间里却没一个人说话。
温阮走出去的时候还挺有礼貌:“新年快乐,大家玩的开心!”
张铎叹了口气,心说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了,怎么净是这种事。
然后他伸手点了点方川:“你啊,净裹乱!”
方川搂着自己刚追到的小男友还在状况外:“啊?怎么了?”
温阮出去的时候秦义就追出去了,温阮走得很快,一直到马路边上秦义才堪堪抓住他:“阮阮,你听我解释……”
“你别解释”,温阮打断他,“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
“我想的哪样?先是姜澄,后是这个。姜澄的事你处理得还算干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这个呢?当初我问你你身边还有多少个姜澄,你跟我说没有了,我信了,结果呢?秦义,一直用同一种手段耍我好玩吗?”
“我真的没有,阮阮,你听我说,五分钟,给我五分钟好不好?”
“不好,一分钟都不行,放手!”
温阮强硬的甩开他的手,上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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