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顾静弦?”唯远凝视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
“是我,千真万确。”她抬起手腕,银镯轻响,“这镯子,是你当年送我的信物。”
“行,我认了。”他微微颔首,语气却冷了下来,“但我要告诉你——错过的爱,永远回不了头。那点微弱的情意,纵然泛着浅蓝色的光,也只是旧日残影。是你让我看见,失望之中也能有希望的模样。”
她千里寻他,翻山越岭,只为再见一面。可换来的,却是他如此疏离的态度。她为他熬过病痛、远渡重洋,而他,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唯远,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她声音轻颤。
“说什么……?”他皱眉。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童言无忌罢了。”他轻笑,语气淡漠。
(《猫王子》中曾提及顾静弦的身份。)
“你居然……”她咬唇,几乎被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刺穿心脏。
从他的话语里,听不出半分记忆的痕迹。他转头问依萱:“吃饱了吗?我们走吧。明天开学,我送你去,高三了。”
“唯远,她似乎很在乎你……”依萱轻声说。
“依萱,”他语气平静,“她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过客?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像石子沉入深水。她曾为他承受手术的痛楚,将疤痕一点点抹去,只为以完整的模样归来。可他,只用“过客”二字将她打发。
她望着远去的车影,心如刀割。“唯远,无论你走到哪里,我一定会追回你。”她喃喃立誓。
车上,唯远只留下一句:“如果错过了,就别再纠缠。我现在有另一半了。你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车轮碾过寂静的夜,扬起尘埃。他走了,只留她独自伫立风中。
“唯远,你给我站住!”她的呼喊被夜色吞没。
他必须走。唯有远离,才能守住与依萱之间的平衡。
车内,他低声解释:“我真不认识她,依萱,我说真的。”
“唯远,你有什么你的初恋与我无关,但至少该让我知道她是谁,否则,我如何不猜忌?”
“她叫顾静弦,小学同学。她曾喜欢我,仅此而已。什么‘永远在一起’,不过是儿时戏言,童言无忌。别放在心上。”
“我才不在意呢!”依萱扬声,随即催促,“阿平,开快点!”
车外,月亮未圆。民间常说:十五见残月,便有人将离别。而顾静弦仍坐在那家关东煮店,轻声问老板:“老板,那个女生和男生,来过几次了?”
“很多次了。两人关系不一般啊。小姐,你不追,他可就被抢走了,甘心吗?”
“不甘心……可我输给了距离。”她望向老板端来一盘杂烩面便说:“老板,我没点……”
老板端来一盘杂烩面:“没点也送你。失恋我懂。当年我老婆也差点被人抢走,好在我没放手。三角恋嘛,拼的就是决心。送你这碗面,不收钱。”
她怔住。原来最大的敌人,不是时间,不是距离,而是自己的心软。是她犹豫时,让别人走进了他的世界。
距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再有勇气去爱。
“谢谢您,老板。我会回来的,下次见,我给您三个惊喜。”她站起身。
“做我的回头客,我就高兴。这CD,送你——追爱去。”
她接过,封面上赫然是唯远的身影,乐队名字刺入眼帘——圣安娜天团。
她终于明白,他真的实现了梦想。
顾静弦归来,对唯远而言不过是一场波澜,可对依萱,却多了一个难以忽视的对手。
她想起那个风中的少年,他的声音温柔,教会她勇敢与坚强。
正欲离开,忽见蓝芊芊从手机店走出。长发随风轻扬。
“别说不认识我,顾静弦。”
“你怎么认出我?”
“你为唯远去了美国,我晚了五年。我在异国多次见过你——你后颈上刻着‘静远唯弦’,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爱他,又如何?”
“记住,爱他的人,不止你我。还有初阳,还有依萱……”
像唯远这样的人,怎会只被一人所爱?若依萱能真正坚强,他或许不必活得如此疲惫。
顾静弦轻声道:“正因如此,我才要正式追回他。”
“我本不想争,可为了将来的幸福,只能向前。”
蓝芊芊未放下,也不愿认输。哪怕被唤作“贱人”,她也要爱到底。
那些流逝的年华里,多少不甘早已沉寂。若时间只教会我们:爱是掏心掏肺,却未必有结果,你,还愿吗?
那天,顾静弦从芊芊口中听到“放弃”二字,心中一动——少了一个对手,多了一位盟友。条件是:不得断绝她与唯远的友谊。
她加了芊芊的□□。
第二天,唯远送依萱入学。高二已成过去,高三的门悄然开启。
“阿平会来接你,我回录音棚了。”他说。
“去吧,我不怕。”依萱转身,背影坚定。
他上车,对阿平说:“去‘圣安娜天团’。”
“好嘞!”阿平应声,随即试探:“唯远,你和我们家小姐这么多年,觉得她……怎么样?你们,有没有进展?”
“阿平,”他反问,“你怎么知道依萱喜不喜欢我?”
“我看着她长大。你七岁来时,我十一岁。若非年龄之差,我早想娶她了。老爷常年在外,我对她,最是了解。”
“童叔叔不在医院?”
“是。二小姐母亲的事……你先忙,我去看看。”
车窗外,蓝天白云,仿佛一切如常。可有些距离,早已在无声中拉长。
抵达后,鞠思雨与鞠思雪正争执不休。
“唯远,你回来了!有个女生非要见你,不肯走!”她们急道。
“带我去。”
推门而入,他怔住——是顾静弦。
她坐在那里,黑发如瀑,马尾及腰,一袭蓝裙轻盈如水。
“静弦,你怎么找来的?”
她缓缓转身:“爱一个人,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他,直到他真正属于我。”
“静弦,走吧。这里不适合你。”
“唯远,你真的成立了乐团……是为了我吗?”
黎明终将撕裂沉默,让人在变化中陌生了彼此。而最怕的,是曾经的自己,已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站在我面前的你,我多希望你心里还留着我一席之地,至少,为我流一滴泪。”
“够了,静弦。”
“你到底在怕什么?”
“不明白吗?到此为止吧。我们,不会再有可能了。”
她如遭雷击,瞬间石化。
若这一切是梦,她宁愿立刻醒来。可惜,每一分痛,都真实得无法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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