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通知大和部长和龙崎教练！”

她穿的是校服裙子，没有过膝，摔在地上的时候膝盖着地，皮被擦破了还在流血。

心脏跳的极快，手冢想要把她扶起来。“流，放开手。你这样我没办法把你扶起来。”

她气的连话都说不顺。“让大和自己瞧瞧——这部里——收的都是些什么垃圾！让他自己看！还网球名门，我呸！我还想两年之后……跟你一所学校……这样的学校，我才不来！”

他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龙崎堇和大和是一起来的，整个网球部乱成一团压根没人想到训练的事情。而去通报的人也已经言简意赅概括了事情大意。

龙崎堇快步走过来。“樱川君，要不要紧？先松开手坐下来吧。”龙崎堇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看着球场里打球，时不时还带零食来给其他人分享。笑容可爱声音也甜。还跟自家孙女儿同年，原本还想让她俩见一面，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

“龙崎教练……”她抬头看她。“我不能松手。”

她不解。“为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他刚刚说是我故意撞到他球拍上的，不关他的事！他怕不是把所有人当傻子，如此拙劣的推脱责任的方式都能说出口！”流心中的恨意不断涌出。“国光君，替我报警。”除非让面前这人脱一层皮，否则流绝对不可能把他放出去。

手冢国光楞了一下。“流？”

“报警！你没听见我在说什么吗！打电话叫叔叔阿姨过来！还有，叫他的班主任老师来，通知他的家长！”

她虽然忍着疼痛，但是也正因为忍着疼痛，思维比平常还要清晰。今天谁都别想把这件事压下，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梦里什么都有！

龙崎堇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她虽然掉眼泪忍着疼，却依旧能迅速的提出解决方法。“樱川君，现在还是你的伤要紧——”龙崎堇作为教练也并不想把这件事闹的太大，没想到她就竟然张嘴就要报警。

她泪洒球场，哭的可怜，声音里满是心酸。“龙崎教练，国光君那么有能力，那么有才华，他是大和选中的下一任的部长人选，如果今天我没拦着，您是想让这人断掉他未来的网球路吗！他那么喜欢网球，这是要绝了他的网球路，这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这话振聋发聩，让龙崎堇瞬间失去了劝说她大事化小的心思。“可是你的伤——”

“已经成这样了，也不会再坏，龙崎老师，他比我大好几岁，我都懂事了，他难道不懂？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做好付出相应的代价的准备，如果所有人都可以伤了之后不负责任，那么日本还要什么法律，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岂不是更和谐，更便利？”

她把龙崎堇堵的说不出话来。

手冢跪坐在旁边。“流，胳膊疼吗？”

她委屈极了。声音里辛酸的快能析出醋来。“笨蛋，打你一下你疼不疼，疼死了……我，我都跟你说了退部你就不听……我看你就想气死我……呜呜呜……你压根就不喜欢我，你就喜欢网球，你找网球结婚去吧，我不要你了呜呜呜……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她越抱怨越难过，越难过越难过，眼见着着影响扩大就要收不回来了。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右手。“……对不起。”

最先来的是那个男生负责的班主任，之后警车，救护车随之而至，手冢国晴和手冢彩菜过了一会打车与那男生的父母撞了个对脸。

手冢彩菜当场先把儿子训了一顿。以前被训的时候还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这次倒是真的老老实实挨训了。

只是心情的发泄，没想到却引来了警察，看着身穿制服的警察看着自己，那男生吓的瑟瑟发抖。

流在警察控制住他的时候终于松开了手。凶器被装进证据袋里，在警察面前没人敢说谎，采集口供的工作也完成的很快，所有人都指认是他先动的手。

被手冢彩菜扶起，她坐在长凳上，膝盖被擦伤了还流血了，急救车用了双氧水给她身上的擦伤消毒涂药包扎。擦伤到底也是没什么，养一养就好了。但是被球拍砸到的右肩却带着重重的深紫色的淤血。

急救医生自然带不了X光机，但是用手摸了一下表情带了凝重之色。“骨折是肯定的了，但是具体还要到医院进行检查。软组织也有挫伤，最重要的是她年龄太小了，骨头原本就没有长的很完全，而且又是用网球拍这种硬物直击……可能要做好粉碎性骨折的准备。”

手冢国光的脑子从意外发生开始一直都不太清醒。看着流坐在了原处应该听不到，他偷偷问了一下旁边的女医生。“医生，这伤……会影响她……打球吗？”

打球？女医生弯腰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外星人。“小同学，如果是粉碎性骨折，光静养就需要半年左右。如果严重的话恐怕就算治愈了也不能提重物，更别说是网球这种对胳膊、肩膀要求颇高的运动了，现在只能期待她的状况不是那么严重。但是网球……你最好还是别想了。她会打网球吗？”

会的，她会打网球，而且打的非常好，全国U12组里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她是日本绝无仅有的全场型防御反击型选手。

他说不出口，他甚至觉得他的脑子好像被重击过。眼前全是星星。

“手冢君，你没事吧？”大石和其他几个人围了过来。不二的声音传入他耳朵里。“樱川君的情况怎么样？骨折的话应该养一养就好了。你也别太难过了。她不是说是你未来要结婚的对象吗？那你更要好好待她了。”

“没错，骨折虽然是很重的伤，但是精心养着很快就会好的。”乾安慰他。

“手冢君，我听叔叔说骨折的话三到五个月就能恢复的，等到秋天的时候她就会没事的。”大石秀一郎长叹了口气。“不过她没有打网球就真的万幸……”

他刘海遮住了眼睛吐出了否定的话。“不是的……”

诶？

“什么不是？”

他咬着牙，一直以来都认为掉眼泪是弱者行为的他也感受到了陌生的鼻子酸。一字一句的开口。“她会打网球……已经学了五年……是今年全国青少年女子网球十二岁以下组冠军……全日本绝无仅有的全场型防御回击型选手。”

也是他从零开始，一点一滴花费全部心血教出来的。

什么！？

几个人全傻了。

几个人回想之前，她自从刚开学开始已经连续在球场外看了快半个月的网球了，但是看她眼里满是兴味，仿佛是在看热闹，遇到手冢国光打完球赛之后，因为他不是网球部的人，不允许进入球场，她就隔着网球球场的铁丝网往里递毛巾、递小零食。她没有在球场里做任何有关网球的点评，也没有说要打，每次都是跟手冢国光一起出现，看早训，看到快结束之后手冢去把她送上车，下午放学之后又来了，然后又是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虽然看不懂网球但是每日来报道陪着男朋友的女朋友。

菊丸英二觉得魔幻。“可，可是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讲啊nya！有球场空着的时候她也没有来打球啊，而且她也不带网球拍啊！”

“球拍在我这里，她不喜欢与我之外的人打网球，每次都是部活结束之后由我陪她训练。”

以断绝她的网球路来保障自己未来的网球路？他想到这里甚至连球拍都不愿意拿起来。

班主任和老师在双方家长之间调和。但是却没有任何结果。手冢家人坚决要公事公办，警察都喊来了。笔录做了、口供录了、人证物证一样不少。而且男生已经年满十四，就算不能完全承担行为能力。但是在档案留底是必然可以的了。

对方父母说什么都要私了。一开始来的时候甚至还做好了多给钱就可以私了的准备，但是没想到来的时候发现警察都到了，底气一下子降到冰点。他们祈求着多加钱也要私了。毕竟一旦在档案上留下了故意伤人的案底，未来找工作的时候，直接就会与公务员、法警相关职业彻底绝缘，而正式的大公司看到这案底，第一波就会把他的简历筛除出去，绝不可能录用。

手冢彩菜坚定一点——私了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如果今天这伤是儿子受的，私了还有一点点可能，但是今天这伤是樱川流替了儿子的，这件事绝对不可能私了，私了那就是对不起她受的苦。

“小朋友，我们再商量商量——”

“不可能。”

“他也不是故意的——”

“目击者证词是按了手印的。”她冷眼看向面前的父母。“我的要求有三点，第一、周一全校大会，公开向国光君和我道歉，第二，赔偿我医疗费、养护费、精神损失费。第三、退出男子网球部，离开东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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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