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曦的鼻尖距离肖久的下巴只有三公分。

这个认知让她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成了α-310星岩浆湖的温度。她蜷缩在肖久的安全屋衣柜里，后背紧贴着对方的前胸，能清晰感受到那具身体传来的热量和紧绷的肌肉线条。肖久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像羽毛轻扫过最敏感的神经末梢。

“别动。”肖久的声音压得极低，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外面有人。”

陆晨曦的耳尖立刻泛起淡蓝色——这是她紧张时外星基因的显性表现。衣柜外传来靴子踏过地板的声响，接着是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她屏住呼吸，腕表在黑暗中投射出只有她能看到的微光：生命探测仪显示五个红点正在扫描这间公寓。

“组织的人。”肖久的手指在她掌心写下这几个字，指腹的茧子磨得她心尖发颤。

陆晨曦悄悄扭头，嘴唇不小心擦过肖久的锁骨。黑暗中她看到对方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被冰凉的手指抵住额头推正了脑袋。

衣柜门缝透进一道光束，陆晨曦的瞳孔自动调节成竖瞳。透过缝隙，她看到三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正在翻检肖久的书桌，其中一人拿着她从未见过的仪器——像是地球科技与外星技术的杂交产物。

“A-9最后信号是在这栋楼消失的。”领头的黑衣人掀开床垫，“检查有没有密室。”

陆晨曦感觉肖久的呼吸节奏变了。她偷偷往后靠了靠，用后脑勺轻轻撞了下对方的下巴表示疑问。

“床下……”肖久在她耳边用气音说，“有武器库。”

陆晨曦差点翻个白眼。所以这位杀手小姐带她躲进衣柜而不是杀出去，是因为所有装备都被堵在敌人眼皮底下了？她悄悄把腕表调到攻击模式，表盘无声地变形出微型离子枪的轮廓。

“让我——”

“不行。”肖久突然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差点叫出声，“那台仪器能检测能量波动。”

陆晨曦这才注意到黑衣人手中的设备屏幕正闪烁着蓝光。α-310星的技术特征。她咬住下唇，突然灵光一现。

“你相信我吗？”她转头对肖久做口型。

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眯起，肖久的表情像是被问到要不要生吞外星虫子。但最终，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陆晨曦咧嘴一笑，突然抓住肖久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对方瞬间僵成一块钢板，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匕首。

“不是让你耍流氓！”陆晨曦急忙用气音解释，“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她引导肖久的手指划过自己锁骨下方的隐形凹槽——α-310星人的生物识别区。当肖久的血珠渗入皮肤时，陆晨曦的全身泛起涟漪般的蓝光，衣柜里的温度骤然升高。

“什么鬼——”肖久的话被外面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

“检测到高能反应！”黑衣人大喊，“在衣柜方向！”

陆晨曦猛地推开柜门。她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荧光蓝色，双手掌心向上平举：“建议你们闭上眼睛。”

刺目的白光炸裂开来，伴随着黑衣人痛苦的嚎叫。当强光散去时，五个入侵者已经倒在地上抽搐，他们的视觉神经被暂时性致盲了。

“酷吧？”陆晨曦转身对肖久眨眨眼，“α-310星人的‘生物EMP’，只对——嗷！”

她被肖久一把拽出衣柜，踉跄着撞上对方的胸膛。随即肖久单手从床底拖出个金属箱，指纹解锁的瞬间，各式冷兵器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拿上这个。”肖久扔给她一把造型怪异的手枪，“我们有三分钟撤离时间。”

陆晨曦接住枪的瞬间，腕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皇室基因共鸣！”她震惊地看向肖久——对方后颈处不知何时浮现出淡紫色的纹路，正与她腕表的蓝光同步闪烁。

“你的脖子……”

肖久皱眉摸向自己的后颈，却在触到那片皮肤的瞬间如触电般缩回手。紫色纹路迅速蔓延至她的耳后，在月光下形成复杂的星座图案。

“走！”她粗暴地拽起陆晨曦的手腕冲向阳台，“没时间了！”

十秒后，她们从消防梯滑降到大楼背面。陆晨曦的脚刚沾地，就听见头顶传来直升机旋翼的轰鸣。探照灯扫过他们刚才所在的楼层，玻璃在爆破声中粉碎。

“你到底是惹了什么人？”陆晨曦气喘吁吁地跟着肖久钻进小巷，“那些装备绝对不是普通——”

她的问题被突然转身的肖久堵在了喉咙里。对方单手撑墙将她困在臂弯间，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月光下，肖久的眼睛呈现出诡异的双瞳——外层是人类琥珀色，内圈却是与纹路同色的紫。

“现在轮到你了。”肖久的声音低沉得危险，“为什么我的血能激活你的外星装置？”

陆晨曦咽了口唾沫。这个姿势下，她能闻到肖久身上火药与雪松混合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的外星感官疯狂运转，分析出对方的肾上腺素水平是正常值的四倍，心跳频率却异常平稳——典型的顶级杀手生理特征。

“理论上……”她的声音有点抖，“只有皇室直系血脉能触发我的生物识别系统。”

肖久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你是说...”

“我是α-310星第七皇女。”陆晨曦举起腕表，表盘浮现出复杂的星图，“而你，肖久小姐，体内流着比我更纯正的皇室基因。”

巷口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肖久条件反射地将她护在身后，匕首已经出鞘。但来者摇下车窗露出的脸让两人都愣住了——是餐厅里那个相亲对象苟逸。

“上车！”他神色紧张地喊道，“除非你们想和组织的清道队玩捉迷藏！”

陆晨曦瞪大眼睛：“等等，你怎么会——”

“三小时前你在我面前表演了徒手接子弹。”苟逸推了推眼镜，“顺便说下，你嘴角还沾着糖醋排骨的酱汁。”

肖久已经拉开车门把她塞进后座：“闭嘴，上车。”

疾驰的车厢里，陆晨曦透过车窗看到至少六辆黑色SUV正在包围街区。她的腕表突然震动，显示出一条来自α-310星议会的新指令：

“保护密钥携带者。优先级高于一切任务。”

她偷偷看向身旁的肖久。对方正紧盯着后视镜，紫色纹路已经褪去，但左手仍死死握着她的手腕，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样。

“所以……”陆晨曦小声问，“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肖久转过头，月光在她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银边。有那么一瞬间，陆晨曦以为她会说出“任务目标”或者“实验样本”之类的冷酷答案。

但最终，肖久只是用拇指擦掉她嘴角残留的酱汁，面无表情地说：

“糖醋排骨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