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的街道就像一个扩音器,两旁的房屋将声音锁在其中,所以儿童特有的尖细嗓音传出去老远,郑芝龙听到了不禁心如刀割,他大急道:“福松,福松,爹在这,狗官兵,某家郑芝龙,不想死就滚开。”
刘毅在听到后面小孩叫爹的时候就已经得知了对面人的身份,正好他自报家门,果然是郑芝龙,那敢情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也没办法了。刘毅正要下令进攻,猛地另外一条岔路上奔出几十个骑兵。
“郑将军!”“大哥!”带头两人大声疾呼,竟然是郑鸿逵和冯澄世,原来他二人从东城城墙下来之后也是打马直奔府衙,可是路上遇到的官兵越来越多,自己身边也就几十个人,他们只能赌府衙里的家眷已经接到了报信,启程前往南城了,所以他们抱着这种心态直奔南城,反正南城码头就这么一条主干道,不一会儿听到前方有喊杀声,他们从岔道冲出来一看,果然碰到了郑军和明军正在对峙。
二人定睛打量,发现郑军这边领头的竟然是郑芝龙本人,二人大喜过望,立刻呼喊起郑芝龙来。郑芝龙听到呼喊声也发现了他们,他回应道:“四弟,军师,快过来!”
郑鸿逵和冯澄世立刻领着骑兵和郑芝龙的兵马汇合了,这下对面的马队增加到两百余人。而在刘毅这边的家属听到这些人的声音纷纷大喊起来:“当家的,孩子他爹,我们在这里!”年幼的冯锡范更是扯着嗓子大喊道:“爹,救救孩儿和娘亲!”
冯澄世听到自己儿子的喊声,心中大急,也顾不得平时神机妙算的军师风范,对郑芝龙拱手说道:“请将军,不,求将军...”
郑芝龙大手一摆,“军师不必多言,我的儿子福松和锡范在一起,看我立刻击败眼前官军,救他们出来。李英!”
“在!”李英在前面大声应和道。
“开始攻击!”“得令!”
“进攻!”李英战刀向前一挥,“嘿吼!嘿吼!嘿吼!”郑军步兵们喊着整齐的号子,开始向前推进。
情急之下冯澄世和郑芝龙一时没认出这支骑兵,倒是郑鸿逵想起来了,因为他白天在晋江那边才吃过这支军队的大亏,他立刻对郑芝龙和冯澄世道:“大哥,军师,不好!他们是新军!是官军的那支新军!”
冯澄世刚刚才在东城被新军打败,正是心有余悸的时候,听郑鸿逵这么一说,仔细一看,果然是新军,这人,这马,这铠甲,这装备,这不是新军是谁?冯澄世立刻对郑芝龙说道:“将军,刚才就是这支朝廷的新军快速炸塌了东城的城墙,要不然厦门也不会这么快失手。”
郑芝龙大惊道:“你说什么?朝廷的新军炸塌了东城城墙?他们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千真万确!”郑鸿逵插言道。“这支新军以自己作饵,在东城外列阵,骗我们的火炮集中轰打他们,然后将他们的大型虎蹲跑悄悄推到东南角,火炮齐发硬是将城墙给炸的粉碎,官军这才能如此神速的打破厦门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郑芝龙恍然大悟,怪不得厦门防御坚固,城内还有一万多兵马,完全可以和官军硬碰硬的干上一仗,没想到这么快就败了,原因竟然在这里。他恨恨的挥舞手中的大刀:“他妈的,今天定要灭了这支骑兵!”
冯澄世立刻出言提醒前面的李英,“李将军小心,对面的官军火器厉害,赶紧冲上去,跟他们缠在一起,抵消他们的火器威力!”
李英正要答应,猛然耳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火铳声,原来是进入到三四十步的距离,刘毅发现这支郑军大多数都没有甲,肯定不是精锐力量,既然如此,对付无甲目标,二六式手铳在这个距离上已经可以进行杀伤了。所以他也不等敌军接近了,立刻下令骑兵开始用青弋军平时训练的马队连击术对敌人进行打击。
所谓马队连击术是刘毅创造的非常具有想象力的一种战术,具体是这样的,骑兵在作战时如果在对方没有远程火炮的情况下,紧密的排列在一起,然后采用和步兵四段击一样的战术,前排的骑兵拔出两只手铳射击两轮,然后立刻伏在马上装填。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拿破仑战争时期各国骑兵要采用比步兵的火枪短的卡宾枪的缘故,因为枪管短,在马上易于装填,虽然牺牲了射程的优势,可是在战场上只要你能快速的射击那无疑对于自己来说就有更大的胜算。
为什么二战美军在和日军的白刃战中喜欢使用柯尔特手枪,就是因为手枪在近距离上威力大,而且七发子弹相当于你在白刃战连砍七刀,这是非常可怕的,毕竟在白刃战中连发七刀的概率非常小。刘毅也采用了这个思路,在现在火器战的烈度不是那么高的情况下,给骑兵装备两支手铳,这样在战场上加上袖里箭相当于可以连发五刀,而且手铳的装弹行程短,在相同时间下熟练地射手射速是二六式步兵火铳的两倍。
当第一排骑兵伏在马上装填后,后面的骑兵立刻开火,然后是第三排,第四排,以此类推,当最后一排打完了之后,第一排再起身射击,因为手铳的射击非常迅速,而且街面虽然宽阔,但也只能并行十马,所以刘毅将一百名骑兵分成十排,两百杆手铳接连不断的轮番射击,形成了强大的火力网。
因为郑军的士兵无甲,而且街道狭窄,人员密集,青弋军的骑兵们几乎不怎么需要瞄准,只要最快速度将铅弹发射出去就行了。
李英大呼冲击,郑军士兵们在郑芝龙的亲自督战之下也是勇力倍增,呼嚎突击,可是在如此密集的弹丸封锁下,根本冲不进青弋军骑兵十步之内的地方,从四十步到十步这短短的三十步也就是后世四十多米的距离,郑军士兵的尸体一层一层的堆积在街道上,前面的人往往被几杆火铳同时打中,身上立刻冒出几个大血洞,然后被强大的冲击力打的翻滚出去,击中胸口当场毙命的人还好,要是击中四肢或者腹部,那真是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手铳的口径本身就比步铳要大,打到人体更是会出现可怕的伤口,只见一片片郑军士兵被打翻在地,他们惨叫着哭嚎着,穿着盔甲冲在靠前位置的李英被刘毅亲自瞄准,一发铅弹爆头,将他的半个天灵盖都掀飞了,脑浆飞溅,当场毙命。刘毅将还冒着滚滚白烟的手铳插回铳套,怎么说自己当年在陆军学院大比武里面也是射击官军,不仅仅是九五式步枪,就是八一杠,甚至是更早的五六半也是玩的转,九二式手枪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看来手枪的感觉还在。
骑兵慢慢的催马推进,手铳不断的射击,郑军步兵的伤亡越来越大,不知什么时候谁第一个带头逃跑,整个步兵阵型乱了,向后奔逃。他们已经死了几百人,承受不了这么大的伤亡了。郑芝龙在后面亲手斩了几个逃兵,士兵们发一声喊,从大街两边的小道四散而去,整个南城大街上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战死者身下流出的鲜血铺满了整个街道,马蹄踏在上面都发出了啪啪啪的像是踩在水中的声音。
郑芝龙咬牙望着对面,他催马上前道:“前面的官军,叫你们头领出来见我。”
刘毅催马上前道:“我就是,不知郑大当家有何见教?”
“来将可留姓名?”郑芝龙大喝一声道。
“太平府把总刘毅!”刘毅朗声答道。
郑芝龙切齿道:“你这一部新军,所依仗之物不过是火器厉害,我就不信,你这支兵马硬碰硬有多厉害?”
刘毅听见他这么说回头对将士们说道:“弟兄们,郑大当家说咱们只会用火器远距离杀人,不敢和他们搏战,各位有什么看法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骑兵连爆发出一阵哄笑,刘金催马上前道:“将军,这样吧,弟兄们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我斗胆提个意见,咱们把火器和袖里箭收收,就用马刀,把对面的杂种都剁了,我老刘的刀很久没磨了,正好借对面的人头磨磨刀!”言语间自有豪迈之气。
刘毅也有心用冷兵器震慑郑芝龙,只是骑兵连肯定会有伤亡,但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骑兵连必须和更强的敌人对战才能得到提高,将来他们会碰到马术更高的金兵,马上搏战的技巧更厉害,在短时间内他们的火器还不能做到连发,在大量骑兵的冲击下根本不会有更多的装填时间,那骑兵势必要进行冷兵器对战,那会更加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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