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隔壁浴室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你轻咬嘴唇，韩立说自己身染血污，自然要沐浴一番，所以刚回来便命店小二烧了水，你从帷帐中隐约见他脱去外袍，除去靴子，一身素白里衣包裹精瘦腰身，你吞了吞口水，衣服摩擦发出细碎声响，这比直接除去全身衣物来的更...撩人千倍。
修仙者的感官比常人灵敏许多，淅淅沥沥，水声轻轻拍打的声音，你听的分外清楚些。
热水氤氲，腾腾水汽翻涌，韩立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水滴在坚实的肌肉上慢慢滑落...你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可不是故意要用神识查探他洗澡的。
你努力压抑自己的好奇心，迫使自己想点别的。
“咚~
咚~
咚~”
脚步声一下一下，逐渐走近，你赶紧拉上帷帐，钻进被窝里假寐。
“知道你没睡着，聊聊？”韩立径直拉开帷帐，俯视着你。
“嗯？”你揉着眼睛假装刚刚醒来，韩立已经躺在你的身边，鸳鸯绣枕，一人一个。
刚刚沐浴过的身体还带着热热的湿气，韩立躺下的瞬间散落的发丝带起一阵竹叶的香气，你的头像是钉在了枕头上一般，不敢斜视一毫。
韩立转过来盯住你，你只好也转过身来看着他，他的里衣竟然门户大开！你的眼光从脖颈滑下去，他的胸膛，他的腹部，白皙的皮肤，紧实的肌肉，胸前两点若隐若现，腹肌一块，两块...你数着数着...哦，他穿裤子了。
看你眼睛没法移开的样子，他嘴角微扬，仿佛阴谋得逞，留给你充足的欣赏时间，殊不知早已羊入狼口。
“你已随我回家，是否还记得当初的承诺？”
“嗯？什么承诺？”你已经色令智昏了。
“...越泱，你已知我跟脚，也应当告诉我你的来处。”
“哦，”你翻过身来继续看天花板，继续看他是不能讲话的，“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说。”
“那说来听听？”他向你挪动了一些，你却没有注意，你闭目沉思，渐渐从无边识海中捡起那久违的记忆。
“很久很久以前，这片大陆上也有一个像韩家村这样的小村，村民都姓百里，某日某户生了一个小女孩，可惜，这个小女孩一出生，她娘就死了，她爹养她养了几年，某日上山砍柴，竟跌下山崖也死了，于是呢，这个小女孩寄人篱下，亲戚们说她是天煞孤星扫把星，谁都不肯长期收养她，她在村里东家待两月，又在西家待两月，就这样长了几岁，有一个路过的老道士却一眼看中了她，说她有灵根，要带她去修仙。”
“亲戚听了很高兴，向老道士要了很多钱，便把小女孩卖给了老道士，没想到那老东西，竟然是专门为他们门派长老寻找炉鼎的！小女孩遇到了许多和她一样的小女孩，她们一起被关在后山的洞府里，一起修炼，一起吃饭，那段岁月很安稳，饥有所食，居有定所，姐妹们常常哭泣，小女孩却很高兴。”
“再后来呀，也许人倒霉久了总会有一点幸运的事，因为小女孩是伪灵根，所以修炼速度总是很慢，吃饭速度却是极快，几度春秋之后，她便被宗门扔出门外任其自生自灭，她的那些小姐妹们...难免...后来我再去寻找时，都没有下落了...”
“小女孩一个人被扔出来，她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身无分文，法力低微，连御剑飞行都不会，一个人只好沿着下山的路走，那年风雪真大啊，连野兽都不出来，”你眯着眼睛，好像又回到那个冰天雪地的山上，“小女孩一个人，走呀走呀走呀，天光亮起又灭，总共是七个日夜。”
“第七天的晚上，小女孩终于倒在地上，心里想，终于要死了，无休无止的折磨，瑟瑟发抖的身体，饥肠辘辘的肚子，再不死她都想从山上跳下去结束这一切！”你笑笑，“可惜，又没死成，再醒来时被一个陌生门派的人救起，这便是小女孩后来的师父，师父给小女孩改了名，你知道这小女孩以前叫什么吗？叫小花哈哈哈哈，这可是小女孩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了，小女孩归入师父的宗门，不知为何，师父总说这小女孩将来有大造化，资源常常倾斜，同门难免讥讽欺负，小女孩又有了一个新名字，叫大造化...”
“喂，韩立，你在宗门的时候，外号是什么呀？”你问他。
“升仙令...”
“哈哈哈哈，我以为会是伪灵根呢。”你们二人相视一笑。
“我想，我这一生幸运的事有两个，一是遇到师父，他虽不近人情，不太管我，但由于不知什么缘故，坚定地相信我会有大造化，丹药灵草总是管够；二是那时此地灵气还没有现在这般稀薄，伪灵根修仙没现在这么艰难。”你回忆道，“我后来确实飞升两界，可惜的是，我也没什么大造化呀，杀人倒是不少，可这算什么造化呢，辜负师父期望了。”
随即你释然一笑：“算了，活着就是我的造化，韩立，你知道吗？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当然也许是最后一个，我云游数千年，玩什么都有厌烦的时候，我当时想着，学旁人收个徒弟试试，上天入地，众里寻他，总是不太满意，最后找到了你，我终于明白，我想找一个当年的自己，重新养一遍。”
“越泱，你养的很好，”韩立拿起你的手放在自己的脸旁，脸轻轻蹭着你的手心，“我在外闯荡数年，历经千帆，依然觉得师父最好，当年在谷中的日子最好。”
你笑得开怀，手指摸了摸他的脸：“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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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来处（ca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