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阳侃侃而谈,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他虽知晓此番说出来这个治理蝗虫的法子,便等于是拱手相送功劳,依着许海的贪心,必定会揽功,可他不在乎,功劳不功劳的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下最为紧要的蝗灾。
可令陆晚阳万万料不到的是,他都已经送功名给许海了,他却脸色不虞,不仅是他,那几位知府各个都面色凝重,对他更是一改之前的热络,尽是嫌恶之色。
陆晚阳不动声色的瞧到各人的脸色,便知不好,紧接着就听到苍明府知府李严道
“陆县令终归是太年轻了些,那蝗虫也是能吃的,如若这般容易能解决蝗灾,那些钦差大臣早就解决了,还等你不成”
李严话音还没落地便听到其他几位知府纷纷附和
“确实太过儿戏了”
“陆大人就是年纪轻”
这几位知府的话虽还不做数,可陆晚阳瞧着许海的脸色,便知晓,许海也与他们一样的想法,顿时就怒不可歇的面向许海问道
“许大人也如他们一样的想法,认为我这法子等同儿戏”
陆晚阳这话说的有些冲,态度算不上好,许海心中自然也不爽快,当即就冷冷回了句
“陆县令确实年纪,虽然你是好心,可蝗灾乃是大事,别说是你一个县令,就是我一个知州也插不上半个字”
此话一出,陆晚阳便知晓没戏了,再瞧着眼前的大鱼大肉便觉着作呕,可为了那些可怜的百姓,便忍下了诸多怒火,起身向许海行了一礼道
“许大人尽管试上一试,若此法没有用处,我陆晚阳愿一人承担后果,还请大人成全”
陆晚阳说的很是忍气吞声,而许海却丝毫不为所动,脸上更是不大好看,随即道
“陆县令,我知你忧国忧民,可此次蝗灾重大,你便不要再管了,来来咱们吃酒”
陆晚阳极为不可置信,双手送上功劳给许海这厮,他自己还担了全责,他不相信许海看不到其中的好处,可他始终在推脱,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瞧着许海招呼着自己喝酒,陆晚阳哪里有心情再应付,既然他们枉顾百姓生死,那他陆晚阳宁可与整个苍州官场为敌,也不要与他们同流合污,当下就怒道
“下官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了”
陆晚阳说罢抬腿就走,现在的他早已恨透了这个官场,都是一群肚里流油的贪官污吏,他要做的是造福一方,此处行不通,便走其他路途。
望着陆晚阳黑着脸离去,剩下的几位知府紧张的看向许海,好半晌才道
“这陆晚阳简直不识抬举,我瞧他那主意有几分道理,不知会不会影响苍州现下的事宜”
许海盯着门外冷哼一声道
“竖子小儿,本官看在他震南候的面子上才给他几分脸面,靠着自己妻子在圣上面前得了脸,也值得这般狂妄,他还让本官食蝗虫救蝗灾,你们不管用什么法子,别让自己所属的百姓配合,苍北县能有几人,能吃的了那么多蝗虫”
陆晚阳气冲冲的出了知州府,牵着马匆匆往城门而去,忽而又想到家里的粮食不多了,俸禄要到月底才下来,就算再贵,也要买点米面回去,苦谁都不能苦了江晨曦。
走至一家米铺前,陆晚阳瞧了瞧那价格,要五十二文钱一升,再瞧瞧自己所带的二两银子,一咬牙,就全买了大米,等着店家装米的时候,就听到来买米的百姓跟米铺的小伙计道
“这米上个月才三十文,现在都五十二文了,照这般下去,下个月岂不是得八十文了,我说你们大老板有许知州这个亲戚就是好,我们这普通商贩哪里能够卖米来着”
小伙计满口不在乎道
“你要买就多买些吧,这蝗虫才刚开始闹,按着以前的规矩,起码还得闹三个来月呢,这米价只会更高不会降的”
陆晚阳本拿着装好的米准备走,可一听这话,心里头猛然醒悟,原来不愿的因由在这儿呢,可陡然听了这一句也不知真假,便等着那买米的男子买好米,装作同路,不在意的问了句
“大哥,这米铺子怎的就跟许知州扯上关系了,他家里人能买米,可还卖其他粮食不”
拿人瘪瘪嘴道
“一看你就是外地的,来走亲戚的吧,咱们都知道,这全苍州卖米卖面的那些铺子都是许知州的亲朋好友,我有个朋友就是在米行做掌柜的,听说呀,每年给官府塞的油水钱说出来吓死你,许知州还在其中拿抽成呢”
这话一出,陆晚阳怒的几乎要仰天狂吼,望着来来往往人,他的心情无比的沉重,他万万想不到,他们竟如此的卑劣,可他们如今遇到的是他陆晚阳,那便不会如了他们的意,一定要抗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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