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旁的房屋向后退去,安静的车厢里,谢渊头靠着窗,眼睑半阖,似睡非睡。
衣着普通的中年男人面色严肃地开着车,一路驾驶得小心平稳。快到学校时,时不时瞥向后视窗的眼神暴露了他的纠结,缓慢刹车,车子停在了学校门口。
就在谢渊准备下车时,父亲谢保国探过身来,将几十块塞给谢渊,生硬道:“在学校多吃一点,没钱了就找我要,不要饿着了。”
谢渊张了张嘴,攥紧了手中温热的纸币,低声答道:“好。”
看着乖巧的儿子,谢保国手握拳抵在唇边,不自在咳了几下,“我们偷偷的,不要告诉你妈。”
谢渊有点讶异地看着老实的男人,眼里浮现了点笑意,“不会告诉妈妈。”
车里的气氛变得温馨,在谢渊下车前,谢父最后叮嘱了一句,“好好吃饭,认真学习。有事就打电话回家。”
谢渊笑了笑,答道:“知道了。”
叮嘱完,谢父开始赶人:“好了,快进去,好好考试。”看着孩子走进校门,身影逐渐远去,他才放心地驱车离去。
殊不知,走了一段路的身影神色复杂,回头看着车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
将家里带来的东西安置在宿舍后,谢渊背着书包去教室参加考试。
他刚刚坐到位置上,上课铃声轰然响起,解远踩着点优哉游哉走进教室。
谢渊拿出笔袋,找着考试要用的东西。
看着黄老师抱着一叠试卷进来,解远拍了拍睡懵的脑袋,连忙向同桌求救:“谢渊,借我一支笔。”
找着笔的谢渊顿了顿,刚想找一支笔给他,一只修长的手倏地一下抓走了其中一支,随之而来的是黄老师严肃的声音:“开始考试。”
卷子哗啦啦地往下传,解远感激地朝谢渊笑了笑,接过最后一张试卷,神态轻松地写了起来。
谢渊看着解远手上印着奥特曼的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抿了抿唇,别开眼,认真做起手中的试卷。
在谢渊琢磨第一道数学大题时,解远合上试卷,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在谢渊对着英语阅读烦躁不已时,解远提前交卷,笑着在黄老师的驱赶下跑远了。
考试五小时,改卷五分钟。
早上考完,晚修时全班成绩便出来了。
简单的摸底考对实验班身经百战的学生来说不算什么,但关系到座位,大家都很关心,全部挤成一堆争先恐后看成绩。
谢渊考完就放下了,坐在位置上吃着火腿肠翻着书,而解远也没动,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坐在一旁看着课外书,时不时含笑看着乖乖吃东西的某人。
两人都悍然不动,但声波还是传播了过来,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卧槽!”
吃着火腿肠的谢渊愣住了,右边的腮帮子微微鼓起,看着格外可爱,一直关注着某人的解远手指微动,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
【支线任务完成】
谢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得在脑海中询问系统。
【你刚才说什么?】
【支线任务完成】
再重复一遍的系统语调都高扬了一些。
短暂的诧异过后,谢渊慢慢嚼起含在口中的火腿肠,好似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宿主不问为什么任务完成了吗】
这次轮到系统不解了。
谢渊没什么兴趣,机械地吞咽着火腿肠。
【问你,你会告诉我任务完成的批判标准是什么吗?】
系统消声,不敢再冒泡了。
在讲台旁挤成一堆的同学们在那一声国骂后全都静默了片刻,然后,全部人齐齐回头,准确地盯着坐在角落老神在在的解远。
顶着一堆诡异视线的解远,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他扬起自己的招牌笑脸,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一堆同学神情恍惚地看着解远,最先反应过来的张明明大声嚷嚷:“远哥,你快来看你的成绩。”
解远站起身,不紧不慢地递了一张纸条给身旁的人,接着慢悠悠地走向张明明,声音是一贯的散漫:“我这次考得太好,出乎你们的意料?”
成绩单旁一堆的同学闻言神色诡异,个别同学差点憋不住笑,张明明无奈扶额,催促这个自视甚高的“大爷”,“……你看了就知道。”
解远走进后,同学们纷纷让开了道路,成绩单前难得出现了真空地带。解远的视力不错,他下意识看向成绩单的前部,第一名赫然写着——许若榆。
解远眉头跳了跳,紧接着看向第二名——陆匠炘。
他觉得不太妙,耐心地从头到尾找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最终在成绩单的最后一位找到了,看着跟在他名字后面的几个零蛋,他难得神色复杂。
所有人都没有出声,最后还是班长许若榆犹豫地说道:“解远,会不会是老师登错成绩了。”
解远看着在他前面的自己同桌的姓名,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出声的班长,恢复了嬉嬉笑笑的模样,“许若榆,你惨了。”
身旁的同学们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没有说什么,再次投入了对座位的讨论中。
许若榆脸色白了白,她知道解远的意思,这个意外获得的第一对她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仍不放弃希望:“真不是登错了成绩吗?”
解远摊开手,有点无奈,“应该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许若榆不再说什么,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刚把纸团揉成一团的谢渊感觉到一片阴影笼罩了他,抬头就看到了某人棱角分明的脸。
谢渊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神,刚准备将纸条扔进垃圾桶,手腕就被人握住了,被温热的手掌包围着,手腕动弹不得。
谢渊无精打采地问:“怎么了?”
解远从某人的拳头中拿出自己写的纸条,声音低沉:“早上借我的笔,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谢渊顿了顿,拿出那支笔,神色认真,“看可以,但我不会给你。”
意识到自己在某人的心里是什么形象,解远失笑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谢渊没搭话,心里的吐槽只有他自己知道。
拿到笔的解远随手在草稿纸上涂画,寥寥几笔就描绘出了一只懒洋洋躺着的猫。
谢渊看着生动形象的简笔画小猫,不得不承认某人除了性格偏离了书中的描写,其它还是对得上。
随着小猫渐渐消失在纸上,解远神色复杂地看向错愕的某人,看到这一幕的谢渊好像知道了自己的任务是怎么完成的了。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谢渊小声说了一句:“我们去跟老师说?”
空旷的校园,少年干脆利落地翻进来。
看着学校围墙,解远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睡傻了都,今天提早起床我为什么还要翻墙。”
两手空空的解远双手插兜,准备去教室考试,刚走出没几步,一声懒洋洋的“喵”成功让他停下了脚步。
循声望去,一只毛发雪白的猫窝在草丛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自己的爪子,整只猫慵懒无神。
看见这只猫,解远脑海中立刻想到了某个神态与它相似的人,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想去摸摸这只猫,结果还没等解远靠近,白猫警觉地跑远了。
解远看着空落落的草丛,心里啧了一声,就连这抗拒的小模样都那么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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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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