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面对高考的焦灼与忧虑，统统消解在了那青涩的一吻中。
等电来了以后，两人正正经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装作认真看着桌面。
实则眼神一个赛一个恍惚。
突如其来的停电结束，下课铃声紧接着敲响。
“解远，元旦晚会参加吗？”许若榆拿着一张表一个个问下来。
谢渊眼神扫到那张表，想起了上周许若榆就在找参加元旦晚会的人，可临近高考，没人想参加这种浪费时间的活动。
许久没有人回答，许若榆皱眉，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怎么了？”解远猛然回神，抬头看过去。
许若榆眼神在他通红的脸上转过，徐徐看了眼谢渊，微微一笑。
“元旦晚会想参加吗？”
解远心不在焉答道：“不想，快高考了。”
“那谢渊想吗？”许若榆也不强求。
“元旦晚会要表演什么？”谢渊看上去有点兴趣。
许若榆有点诧异回答：“都可以，你想表演什么都行，没有限制。”
“我想报名唱歌。”谢渊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选择了参加。
许若榆看了解远一眼，接着把表给了谢渊。
等许若榆拿着表走远了，解远揽过某人。
“怎么想去唱歌了？”
谢渊有点困难地转动着头，“最近太紧绷了，你不是要我放松一下吗。”
“……因为我才去的？”解远不自觉松开了手。
谢渊理所当然点头，“一半一半。”
沉默良久，某人突然起身，大踏步去追走远的许若榆。
谢渊有点迷茫，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没过多久，解远就回来了，“我也报名了，去给你伴奏。”
谢渊看着兴高采烈的少年，宠溺地笑了。
“我们一起。”
***
元旦晚会是高三生难得的放松时刻，一整天学校里都漂浮着欢闹的快乐分子。
一下课，谢渊就被班里的女生拉走，美其名曰化妆上台，实则是想霍霍他的脸。
谢渊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任眼前人影浮动，他都不动如山，小脸被翻来覆去揉搓。
“谢渊，你看看，这样可以吗？”许若榆把镜子拿到他面前。
镜中人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遮住了熬夜造成的黑眼圈。
“可以，谢谢你们。”谢渊感激地笑了笑，知道大家饭都没有吃跑来给他化妆。
虽然这个妆实在看不出来。
许若榆不得不感慨他的好皮肤，“你底子很好，几乎不用怎么化，比解远省心多了。”
“我知道谢小渊天生丽质，但我也不差到哪去好吧。”解远穿着一身黑走进来。
许若榆翻了下白眼，“打住，你就别跟谢渊比了吧，曾经的校草。”
谢渊翻着自己的演出服，对两人的争论习以为常。
“谢小渊，来吃饭。”
不知何时，荒废的教室里只剩下两人。解远把打来的饭摆好，催促发呆的某人吃饭。
“她们人呢？”谢渊放下手中的衣服。
解远扯出一张凳子，把人摁在上面，筷子塞进他手中，“去吃饭了，快吃。”
谢渊没精打采吃着碗里的饭，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饭都要吃进鼻孔里了。”解远拨动了下他的手，戏谑道。
谢渊放下手中的碗，实在没有心情吃饭，“我在紧张，第一次上台唱歌。”
“放心，我在你后面陪你。”解远拿过筷子，夹了块肉喂给他。
谢渊一点点吃下他喂过来的食物，心也一点点恢复到平常。
多想无益，一切都会好的。
***
夜晚降临，学校陷入狂欢的浪潮。
各色灯光照亮一方舞台，一左一右两颗硕大的灯泡直直照射到天际，直上云霄。
舞台下方，几千人坐在塑料小板凳上，手上挥舞着明亮的荧光棒。
谢渊站在后台，看到台下的人山人海，整个人无法抑制开始紧张。
突然，手腕一凉，他看过去。
“每人一个，你的跟我手上的是一对。”解远朝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腕。
谢渊看着手腕上莹莹亮起的荧光棒发光手环，橙色的光芒与身上的服装相互映衬。
头顶传来一阵轻柔的力道，身前的少年倾身抱住了他。
“谢小渊，你是最棒的。”
两片橙色相融，如同火苗交缠在一起。
在夜空下，两个橙色的手环碰撞在一起，星星点点的光照亮一方天地。
“……请大家欣赏高三（2）班带来的歌曲《都选C》！”
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报完幕，灯光暗下来。
几秒钟过去后，轻松的前奏响起，紧接着灯光大亮，少年极其富有的特色的嗓音流淌而出。
“你总是提出问题
……
为梦想灼伤了自己
也不要平庸的喘息
我要的并不在这里
……”
一曲完毕，场子彻底热了起来，人们的情绪一下被提高了起来。
站在正中间的少年笑容依旧，礼貌地鞠了个躬，完全看不出歌唱时的疯狂。
他转身走向坐在架子鼓前的人，主持人上来说着串场词。
谢渊帮后勤的人将台上的乐器搬下去。
直到热烈散去，两人沉默坐在一起，静静听着远处传来的音乐声。
良久，含笑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响起。
“中间说的话是真的？”
谢渊听到这个问题，想起自己唱到兴头时脱口而出的话，强撑着反驳：“那只是烘托气氛的，情绪到了不就……”
细腻、软滑的触感在唇上掠过，喜悦尽数藏在这一吻中。
谢渊感受到了他的快乐，缓缓闭上了双眼，全身心地回应着他。
在无人知晓的口腔中，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时而嬉戏打闹，时而躲藏避让。
这是两个人的快乐，两人忘记周遭的一切，只能享受着当前的愉悦。
直到身体的极限，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离，额头抵着额头，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几秒钟过后，不知是谁吸引谁，两人再度贴合在一起。
直到嘴唇涂上红妆，两人才作罢，拥抱着聆听彼此的心跳。
解远抱着他，略微粗重的喘息声一下一下撩人耳朵，低低的笑只有他一人能听到。
“我听到了……你在全校人面前说……”
解远我爱你。
“你总是提出问题
……
为梦想灼伤了自己
也不要平庸的喘息
我要的并不在这里
……”
————《都选C》赵英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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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