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醒就睡吧，早餐我给你放冰箱，醒来记得热一下。”

解远把被子盖好，端起盘子走出了房间。

然后，面色平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门工作。

来到实验室，他神色如常和自己的同事们打招呼，专心投入到了自己的实验中。

一切正常，却处处透着压抑。

晚上临下班，许若榆来找解远，两人找了间咖啡馆谈事。

“谢渊找到了吗？”

解远搅拌咖啡的手停住了，“没有。”

“那你……”

“没事，我已经放下了。”解远不愿多聊这个话题。

“你和陆匠炘婚期定了？”

许若榆有点担忧地看着他，听到这个问题连忙拿出请柬，“就在这个月25号。”

“我做伴郎，还给请柬？”解远翻了一下请柬。

许若榆擦了下手指，“这是给谢渊的，如果找不到他就算了。”

解远看着请柬上的名字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又随便聊了下近况，随后陆匠炘便来把人接走了。

解远看着友人的车走远，慢悠悠步行回家。

途中经过商场，拐进去买了一大堆食材回家。

开门进去后，家中一片光明。

解远习惯叫了声，“我回来了——”

也不管有没有人回答，他提着菜走进厨房填补空缺的冰箱。

刚把冰箱门关上，头顶的灯就闪了一下，接着便黑了。

解远见怪不怪走回客厅，在一抽屉的灯泡中随手拿了一个回厨房换。

边换灯泡边嘀咕，“谢小渊天天开着灯，这灯泡都不经用。”

平静换完灯泡后，解远动作麻溜地煮好了晚餐，将两人碗筷摆上去以后朝书房喊了声。

“谢小渊，吃饭了——”

面对着空气，解远细嚼慢咽吃着晚餐，时不时会跟对面的碗筷分享今天的趣事。

饭后，他躺在沙发上，眼神发散看着电视节目。

在冷清宽阔的空间中，电视节目发出的声响填补了空缺。

解远按着遥控器，自言自语：“谢小渊，你一天到晚看的这是什么，怎么全是广告。”

电视里的广告中传出女生甜美的声音：“你没事吧——”

广告还没放完就被切换到了纪录片频道。

解远披着厚厚的一张棉被，英挺的脸庞在白炽灯泡下惨白惨白的。夏天外面闷热，他却怎么也感受不到热量。

钻心透骨的寒冷从心脏蔓延到全身，让人牙齿打起寒战。

解远眼角余光看向左边，有点嫌弃，“谢小渊，把脚拿开，你脚也太冷了。”

“……还老让我给你捂热，冷死个人。”

话虽然是这么说，他还是把身上裹紧的被子松开，展开一半捂住一旁的空气。

电视节目看完，时间也不晚了。

解远关掉电视，拧眉看着沙发，嘀咕了句：“每天都不想洗澡，臭死你得了。”

洗完澡，解远翻身上床，留着盏小夜灯。

房间中寂静无比，放大了人的说话声。

“今天许若榆把请柬给你了，我给你放桌子上了，想不想去看你自己。”

“……”

“也不懂你怎么就不肯见人了，之前脸皮厚到要命。”

“……”

暖黄的小夜灯矜矜业业在自己的岗位上散发光和热。

第三视角的谢渊终于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床上双眼微闭的青年，可透明的手怎么也碰不到真实的人。

突然，青年睁开了双眼，直直对上谢渊的眼睛。

眼里一片清明。

谢渊能感觉到心跳飞快跳动的动静，嘴唇微张还来不及说出一句话，就看到了青年扯出脖子上佩戴的观音吊坠。

——那是谢渊的系统！

“今天吸收了多少气运？”青年嗓音不带一丝情感，对着手中的观音吊坠喃喃。

好像真的听到了回答，青年眼里划过一抹不耐与悲痛，偏头面向谢渊的方向。

明知道是幻觉，谢渊却还是抱着微弱的期待，期待能够应答面前的青年。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撕心裂肺的喊叫悄无声息，万籁俱静中透出青年的喃喃自语。

“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

自从做了那个诡异的梦，谢渊失常恍惚，甚至害怕解远离开自己眼前片刻。

解远不明所以，只以为是初尝禁果的原因，甚至还挺享受小家伙的粘人。

两人放假以后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糊在一起，一直到系统上线的那个清晨。

一切截然不同。

【渊渊，这次留言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谢渊听到系统这话时正躺在某人宽阔的怀中，一呼一吸间尽是少年身上熟悉的沐浴露香味。

【没出什么事，你又在跟主系统开会？】

【对啊，卑微打工统朝九晚五，主系统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系统完全没有怀疑谢渊的话。

【你到底是在跟主系统开会，还是在黑进主系统？】

谢渊亲了亲少年的眉心，起身赤脚来到卫生间。

他坐在马桶上，提着观音吊坠到眼前，猫似的双眼机警地打量着它。

系统许久不做声，内在运行的程序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分析出个所以然，更别提解决办法。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后一个了。】

系统依旧装死，不说话他也拿自己没办法。

【这个吊坠是你本体吗，你说我砸了会发生什么？】

谢渊松开红色的细绳，任观音吊坠朝下滑落一大截。

【渊渊，你不能这样——】

系统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刺耳的声音轰炸了一遍谢渊的脑神经，让人脑中嗡鸣声不断。

【所以你说吗？】

【……你权限不够。】

【谁不让你说，这本书的男主角解远？】

脑海中一片寂静，系统再次消声灭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都能黑进主系统，总不能是主系统限制我权限。是我第一次穿书认识的解远发明了你吗？】

【你都知道了吗？！】

系统完全震惊了，一下子便暴露了自己。

谢渊拿着吊坠的手一颤，真的差点把它摔到了地上，小脸刷白。

虽然早有预感，可当真相真的将要展露在面前时，谢渊却开始抗拒，内心一点都不想知道。

他甚至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探究这个真相。

【渊渊，你真的想知道吗？】

谢渊抗拒的情绪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但最终还是无法忽视内心的渴望。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