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瑜，不对，我的主舞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虞韶琴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开启了胡言乱语模式：

“被嘲就被嘲了，反正我也习惯了，他们不是一直都说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瓶吗？这次演唱会不过就坐实这个言论罢了，我真的没力气了，一滴都不剩了。”

芮瑜才不管虞韶琴的鬼哭狼嚎，像一台毫无感情的机器一般，一把将瘫在地上的虞韶琴提起，命令道：

“起来，继续，这不是你个人的问题，是团队的荣誉，我们Twilight不能在第一场演唱会就辜负那些幸幸苦苦给我们打投的粉丝。”

听到这句话，虞韶琴的眼神暗了暗，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了芮瑜的手，有些疲倦的靠在了练习室的镜子上：

“我们真的是不去辜负那些喜爱我们的粉丝吗？”

她的语气有些悲凉，芮瑜敏感地发觉了不太对劲，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想起虞韶琴接到的剧本，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为什么没有进剧组？”

虞韶琴一下就呆住了，她像一个受了很多委屈，终于找到了可以哭诉的家人一般，崩溃的蹲在了地上大哭起来：“我没有剧本了，公司给了桑梓萱。”

芮瑜俯下身抱住了还在哭泣的虞韶琴，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安抚道：

“一个剧本而已，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机会，不要怕。”

虞韶琴摇了摇头，哽咽道：“不会有了，我身后的公司太小了，根本比拼不过别人，我以为我真的是因为太多人的喜欢才顺利出道，后来才明白不过是一场资本博弈后，利益最大化的成果。”

芮瑜给虞韶琴顺毛的手一顿，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虞韶琴一直是她们中最单纯的那个人，就算因为幸运成为话题得到了出道位，受到过一些排挤，她也依旧保持如初，像一张白纸，所以她不在的这两个月，Twilight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给这张白纸染上了尘埃？

虞韶琴这时候也不需要芮瑜开口，她只是需要一个倾听之人：

“芮瑜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和我组成一个团体，从公司来参加梦想营的吗？”

芮瑜回忆了一下，她是根据前世的记忆，专门参加的特定选拔，但过程应该是差不多的：“你们公司海选，从2000人里面挑出七个人来参加比赛，你不也是这样吗？”

虞韶琴摇了摇头，闷闷道：“其实不是这样的，只有芮瑜你是那次海选的结果，我们六个人早就签给海言了。”

海言就是虞韶琴的原经济公司，目前她的经纪合约一半在海言，一半在鹅家：

“我们原本是有七个人的，但小弥在比赛快开始前与公司闹解约出走了，那时候已经报给梦想营七人名额了，海言本来就是一个小公司，签约艺人就只有我们七个，公司不得已下才进行海选，本来只想随便凑个数，没想到出了一个舞蹈业务能力那么强的你，公司怕再出波折也没敢跟你细说，后来你初评级被爆游戏解说身份，具有一定粉丝基础，再加上季一格的评价，和沈卫昔微博对你的推崇，一下就引得了各界关注，给了公司一个意外之喜。”

“鹅家发现你的潜力后，和海言进行了约谈，发现你根本没有经纪合约后，打算把你签入自己公司旗下，正好这次选秀，他们公司的女团没有一个出彩，硬捧虽然可以小火，但也不是长久之道，你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新的希望。”

“可是按照程序，我也应该像你一样一半的经济约给海言，一半给鹅家呀！”芮瑜隐隐明白了这场资本之间的操作，但有些地方还是不解。

虞韶琴哭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她终于抬起了头，看着芮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所以鹅家和海言做了交易，海言直接放弃了你剩下一半的经纪合约，而作为交换，鹅家必须推海言的一个人出道，几番权衡下，海言选择了我。”

这下芮瑜明白了，怪不得她总觉得自己的待遇有些过好，原来她从始至终，都是鹅家的人，海言剩下的那几个人，虽然专业能力都比虞韶琴好，但放到梦想营还是不够看，相对于她们，虞韶琴反而好看还出圈，所以海言选择了她，这个决定也是十分明智。

“所以我能出道，全部都是靠你，我的所有，都是你赋予的，我根本没有资格去与其他人竞争。”虞韶琴最后这句话，说的很平静，辨别不出她的真实情绪。

芮瑜这下直接坐到了练习室的地板上，背靠镜子，仰起了头：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你难不成还要直接退团？醒醒吧，虞韶琴，现实社会就是这样，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结果，你已经出道，这不就足够了。”

虞韶琴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芮瑜，她的既定剧本被撤了后，她回了一趟公司，想像丰家羽一样，祈求公司的帮助，让她从公司这边去参加一些面试，但海言的负责人很诚恳的告诉她，他们公司资本太小，与丰家羽背后的韩尚根本无法睥睨，目前公司最大的经济支柱就是她虞韶琴本人，所有的一切，她只有靠自己去争取，他们很抱歉，不能为她提供更多的资源。

也是那次回去，虞韶琴才知道，自己以为的天选之子，那些网上流传的锦鲤体质，不过就是一场笑话罢了。

相较于虞韶琴的崩溃，芮瑜倒是早就看透了娱乐圈的种种，原本她以为是海言孤注一掷将宝压到了她和虞韶琴身上，未曾想到一直是鹅家在捧她。

怪不得出道之夜梦想营会请来沈卫昔，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她造势，只是不知道，鹅家又从她的身上获得了多少利益？

思及此处，芮瑜迅速摇了摇头，把脑海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抛了出去，她和虞韶琴不过是资本选中的人，唯一要做的就是乖乖听话，并尽力为他们赚取最大利益，其他的东西，没必要去考虑那么复杂。

她从上辈子就很清楚，娱乐圈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幸运，不过是一场资本和另一场资本博弈的结果。

被选择的一天，就要担负起一天被选择的责任，把能做的做到最后，其他的交给时间与市场去检验，就如现在，她们要做好的，就是给成团后的第一场演唱会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对得起那些愿意为她们花钱的粉丝，对得起她们被资本割的韭菜，也要对得起那些选择了她们，给予了她们舞台的幕后。

“想吃麻小不？”芮瑜率先站起身来，冲还蹲在地上的虞韶琴勾了勾手指。

虞韶琴一愣，下意识说道：“你今早不是说为了接下来演唱会效果，要给我禁食吗？”

芮瑜眉梢一挑：“放心，胖不是一顿就吃出来的，是多吃几顿才吃的出来的，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吃很多东西，吃完后心情就好了，还有几天，今天就先放过你，明天再开始，走吧，就算不想吃麻小也可以吃别的，你芮姐姐请客！”

虞韶琴顿时忘记了刚刚悲伤的气氛，拉着芮瑜的手，“蹭”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用不用，麻小就很好，我爱小龙虾，我爱你芮瑜，mua ～”虞韶琴欢快的亲了芮瑜一口。

芮瑜有些无奈，虞韶琴真的还是一个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如果可以，希望她可以永远保持这份天真，在这个一片沼泽的娱乐圈中，不染纤尘。

芮·不能吃辣但能吃麻辣小龙虾·瑜一边剥了几只小龙虾进虞韶琴碗里，一边装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那桑梓萱原本的那部剧了？”

忙着吃小龙虾的虞韶琴随口一答：“被韩尚签给自家艺人了，但具体不知道是谁。”虞韶琴根本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只想让小龙虾充斥她的整个嘴巴。

韩尚？丰家羽的公司，芮瑜眼神暗了暗，不过她也没过多执着于这个话题，只是更加勤快的剥起了小龙虾，给虞韶琴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