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一刚想回话,就听见了开门声。
他立刻挂了电话。
不敲门直接进的,除了边怀净他想不出第二个人。
果然,门被推开,边怀净走进来,边走边问:“在做什么?”
“打游戏。”初十一面不改色地撒谎。
边怀净嗯了声,淡淡扫了眼烟灰缸,然后在他身旁坐下,问:“饿吗?”
“之前不觉得,被您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初十一笑了笑。
“和我去吃点东西。”边怀净又站起来,看着初十一。
初十一非常听话地也站起来,说:“好。”
然后跟在边怀净身后出了茶水间。
初十一感觉边怀净心情似乎不太好,估计是因为货被劫,还被公然挑衅了吧。
他没想那么多,给安饼发信息:Alex来了,先挂了。
安讲依旧秒回:你让我从他手上捞人还不如直接让我去死!!!
初十一勾了勾唇,回:我相信你。
他盯着手机勾唇这个微表情被刚好回头的边怀净捕捉到。
“和谁聊天这么开心?”他问,语气似乎有点不愉快。
初十一立刻熄屏,用微笑掩拭:“没谁呀。”
边怀净睨他一眼,按了按眉心,说:“这几天我很忙,你别乱跑。”
“边叔叔,如果我的朋友来找我玩,我可以和她出去吗?”初十一似乎没听见“你别乱跑”这四个字般。
“你敢的话。”边怀净淡声道。
“边叔叔,我在等您批准。”初十一和他进了电梯,见边怀净按亮负一楼的按键。
“不批,你只能待在我身边。”边怀净看向初十一,忽地往他面前压上几步。
初十一下意识后退一步,却依旧不松口:“可是理由呢?就算我不能拒绝您,您总得给我个合理的理由。”
边怀净把他逼到电梯角落里,他们在五十几层,乘的老板专梯,不仅有充足的时间,还不会有人打扰。
“理由?”边怀净笑了一声。
他掐起初十一的双颊,冷声言:“第一次有人告诉我做一件事需要理由。”
初十一皱眉:“您为什么让我跟着您,如果没有理由,我就没有待在您身边的必要,你、您也没有把我困在这的原因、目的、动机,如果您单纯只是喜欢看别人任您凌辱、任您处置,喜欢一切掌控权都在您手里的感觉,那……”
“说够了吗?”边怀净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初十一的脖颈,打断他的话,“我有亏待你么?还是说打你威胁你了?”
初十一咽了咽口水,声音不自觉低下来:“您说我如果偷跑出去就打废我的腿。”
“你真想走?”边怀净眯了眯眼,松开了他。
他怕他真的没控制住,用劲掐死初十一。
初十一低低地嗯了声。
边怀净失笑,后退按亮一楼的按键,沉声说:“滚。”
电梯门刚好在这个字之中打开。
初十一怂了,有点不敢迈步,小声说:“我不是今天要走,我……”
“滚,”边怀净打断他,靠到梯墙上,盯着他,“你现在不出去,你以后就都别出去了。”
“对不起……”初十一说完就火速溜了。
边怀净关上电梯门,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后拨打了个电话。
“Marcus,跟着他。”边怀净说。
“你居然放他走了?”卷毛好笑道,“真是活久见。”
“我怕他再说下去我会忍不住欺负他。”边怀净来到负一层,走到自己车前。
卷毛还在笑:“怎么不亲上去?”
“下次一定。”边怀净勾了勾唇,心情莫名变好了点。
他倒也没生气,只是初十一的每一种状态他都很珍惜。
初十一在他面前一向很乖,这样的言行实在少见,他想多再看一会而已。
说白了就是喜欢初十一,不过对方执意要离开还是让他有点烦。
初十一一出来就给安饼打电话,告诉她:“不需要你了,我出来了。”
安饼震惊:“你到底是什么神人!!”
“小事一桩,其实我也没想过他会放我走,毕竟他都掐上我脖子了。”初十一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是我少见多怪了,”安饼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那人?”
“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初十一笑了笑,刚想抬手招一辆出租车,肩上就搭来一只手,他看见卷毛的脸后,丝毫不意外对方的出现,依旧不急不缓地对着电话那头说,“我们现在有很多时间。”
安饼猛地咳了几声,声音放轻,说:“那我们现在先见一面熟悉下?毕竟要装情侣,得做得真实一点。”
“好啊,不过下午吧,”初十一抬手揉了把卷毛软软的头发,“我现在处理点事。”
好好好,男人,上一秒“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下一秒“我现在处理点事”。
安饼伤心地说:“好吧,那你忙吧。”
说完她就挂断电话。
初十一放下手机,问卷毛:“怎么了?”
卷毛委屈地说:“被Alex骂了,他说我不干事成天想一些歪东西。”
初十一笑出声:“你确实是这样,一起吃个饭吗?”
“好!走!”卷毛笑着牵起初十一的手,“我推荐一家……”
边怀净把车开到百货大楼地下室,乘电梯上去后立刻有人上来迎接他,毕恭毕竟道:“Alex,他在楼上等您。”
“我先不上去,你让他再等我几分钟。”边怀净看了眼表,走向杂货区。
买了些东西,他让他的人帮他带回去,然后才上楼。
电梯门一开一合,一合一开,就又到了更上一层。
此楼层四周全是透明玻璃,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景物,从外面却不能看见里面。
不远处有张办公桌,桌前坐着个人,听见动静后,抬眼看向边怀净。
边怀净勾唇,说:“好久不见,老初。”
会被他称作“老初”的人只有一个——初十一的父亲。
初父是有点怵他的,在他面前也是一副恭维的样子:“是挺久没见了,初十一怎么样?”
“挺好的。”边怀净坐下说。
“嗯,”初父递了沓资料给他,说,“这是Sue的个人信息,好像前段时间刚结婚,但有两个儿子,结婚对象有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儿。”
边怀净嗯了声,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Sue的大儿子三年前车祸去世了,小儿子今年刚满十八,会继承到父方的财产,而父方的女儿对此一无所知,您要连她儿子一起抓吗?他继承到财产后可能会对您展开报复。”初父说。
“他拿不到继承权的,我找人处理了,”边怀净勾唇,又问,“三年前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清楚,消息被封得很死,我只知道是三辆车夹一辆,结果被夹的那辆活着,剩下的都死了。”初父说。
边怀净终于开始翻那沓资料,一边翻一边问:“被夹的是谁?”
“不清楚,被封得很死。”初父如事说是。
“在哪个国家?死法知道吗?”边怀净觉得这件事可能会牵扯到Sue她们背后更大的势力,所以他得知道这些,排除一切有可能的隐患。
“在英国,具体哪个城市不知道,死法就知道是车祸,但其他的不详。”初父沏了杯茶,倒一杯放到边怀净面前,给自己也倒了杯。
两人都知道,三辆车夹一辆肯定不是为了制造车祸杀人,而是把人堵去一个地方,而且胜算很大。
除非其中一个不要命,否则几乎不可能跑走。
“Sue的大儿子有手术报告单吗?”边怀净拿起茶抿了口。
“有,是被撞死的。”初父找出另一份资料,递给边怀净。
边怀净放下茶杯,接过资料翻看。
是一份医院真实记录,在英国的某城市。
因为这家医院分部很多,边怀净无法判断是在哪一城市。
确实是被撞死的,还是血肉模糊的那种。
“有多少方在封锁这个消息?”边怀净又问。
“三方,其中一方是Sue配偶的女儿,剩下两方查不到。”初父说。
边怀净嗯了声,放下手术报告,继续翻Sue的个人资料。
配偶的女儿为什么帮忙封锁消息这点不用想。
其中一方肯定是那背后势力,那还有一方呢?
边怀净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还有一方为什么要帮忙封锁消息?
如果是利益纠纷,所有人都应该希望消息被传开才对,谁都希望能抓住把柄,促使他们倒台,就连最好的朋友都肯定会有私心。
“我需要找配偶的女儿聊一下。”边怀净放下资料,说。
“我问过了,前几天我过她一次,她虽然在现场,但是并不知情,以为是她爸的私生子想杀她,但是有陌生人牵扯进来,误打误撞救了她,她到现在都还在找她的恩人,想当面道个谢。”初父说着,叹了叹。
“有她照片吗?”边怀净问。
“是指恩人还是?”初父问。
边怀净:“女儿。”
“有。”初父打开电脑文件夹,找到一个私密文件,调出一张正脸照给边怀净看。
边怀净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他大概知道“恩人”是谁了。
“看来继承权的问题不用我出手了。”边怀净勾唇,却并没有多高兴。
“什么?”初父疑惑。
边怀净掏出手机,把之前卷毛发给他的照片打开给初父看,说:“你儿子就是她恩人,并且是四辆车之间被夹的那辆,死里逃生的那人。”
初父愣住了,微微张嘴,表情十分不可思议。
“我会找他聊的,”边怀净熄灭手机,站起身说,“辛苦您,我先走了,再见。”
他边走边给卷毛打电话。
“这几天盯好他。”他吩咐。
下午,咖啡厅,初十一和安饼如约而至。
“有件事我有必要说一声,”初十一捣着咖啡,盯着上面刚拉好的花被搅得乱七八糟,“Alex调查Sue,肯定就会知道她死去的好大儿,进而调查到三年前的车祸。”
安饼一愣,说:“前几天有人突然问我关于车祸的细节,我还以为是我爸的人,我就说了,还好那时候我还没找到你,只以为是我哥想杀我。”
“如果再有人来问你,不能透露出有关我的任何信息。”初十一说。
安饼点头:“我知道的,私人问题,不能说。”
她学着初十一的语气说。
初十一失笑:“这么记仇。”
“嗯哼,”安饼也笑笑,“说正事吧。”
初十一嗯了声,说:“Sue背后有个团,不过她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工作者,劫货也是被那个团吩咐的。”
“啊,你别绕弯子让我思考了,我大学才刚毕业。”安饼无奈道。
初十一叹了口气,说:“就是说,那个团的老板有点怵我,所以Sue也怕我,甚至不敢得罪我,继承权就是我一句话的事,省了Alex去搞那么多复杂的小动作。”
安饼:“……”
意思就是说,其实用不着初十一Alex也会出手。
“你知道么我真的有在想该怎么把你捞出来的!!!”她嚎着说,“现在你跟我说这个!!”
初十一:“嘻嘻。”
“和他劫货我都得死,更何况一个人,”安饼看他一眼,说,“何况还是一个求一下他就放出来的人。”
“他说我很重要。”初十一还添油加醋地说。
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心情莫名扬了一下。
他居然也会是别人重要的人么。
前期解释:知识偏差原因,会显得边怀净的举措并不明智。
初十一知道所有信息,边怀净才刚开始接触信息,形成知识偏差,从读者认知上看,会觉得边怀净不理智,但实际上他做出的行为是当下最优解(该知识偏差在第九章会表现得尤为明显,注意避雷)
*知识偏差:知识偏差是由于信息不对称而产生的一种认知偏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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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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