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哈哈哈哈……Sorry , Alex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笑的。”卷毛拿着边怀净火速安插过去的眼线传来的三张照片,狂笑不止。
三张照片,第一张,初十一在校门口亲小雀斑的脸,第二张,小雀斑和初十一拥抱,第三张,雀斑亲了初十一的脸,还被初十一揉着脑袋。
边怀净整个人都不是很好。
他觉得自己是太放纵初十一了。
这不符合他的作风,但他只是想表现出自己对初十一的特别,他没想到初十一会就着这点蹬鼻子上脸。
这小子真是狂妄。
“Alex ,依我说,Eleven这种混酒吧的,怎么可能看不出你对他的感情,”卷毛笑累了,这会儿终于安静下来,说,“你都不知道他多能装,在老师面前是一副样子,同学面前是另一副样子,酒吧里又是另另一副样子,像精分一样,所有人都被他要得团团转!”
边怀净抿了口茶,冷静了会。
他气笑了,说:“很久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这么张狂过了。”
卷毛点点头:“这种就得治,把他治得服服贴贴的。”
“那倒不至于,”边怀净靠到椅背上,闭眼,“他反驳我的时候很可爱,让人想掐他脸。”
“……你就宠他吧。”卷毛叹了口气。
百货大楼,人来人往,周围是以白色为基调的各种生活用品。
据说都做成白色是因为可以让人们自由上色,而且据说还一洗就掉,不怕画错了没得换。
初十一在这些生活用品中和雀斑逛着街,似乎某人已经把他的首要任务抛之脑后了。
不过自然会有人来替他执行。
两人最终什么也没买,手拉手地出了百货大楼。
刚走出门,初十一就忽然两眼一黑,耳畔伴随上一声尖叫。
“Eleven !”雀斑的声音响起,初十一却感受到他松开了牵着的手。
初十一是一个很能抓住细节的人,无论是情感,还是他人的微表情、小动作。
就比如,他感受到手里的那只手是主动松开的,并不是被人强力扯开的。
再比如,他没听到身旁有任何撕斗声,就连雀斑也都只是喊了声他的名字而已,之后便都一直安静着了。
综上,雀斑是对方的人。
初十一脑子里捋这些事情只用了几秒,接着他便开始反抗。
他大致听见哪个方向有声音,并且能在不伤到雀斑的情况下,猛地一挥拳。
打到什么东西后,初十一想扯掉自己头上的麻袋,身后就又跑来一道声音,死死捂着麻袋,不让初十一摘下。
同时,被打到手肘的那人也前行,一把抓住初十一往口袋伸的手,再对着他的膝盖窝踢了一脚。
“别伤到他。”捂麻袋那人着急地说。
“知道。”踢初十一膝盖窝的人一边掏出麻绳一边说。
初十一失去重心后就没想着反抗了,他失了视野,在打斗这一方面就处于绝对弱势,没什么好打的。
他感受到双手被抓到身后。
麻绳绕到他腕上,一个结得干脆又利落,是个打结老手,完成捆绑过程不到5秒。
初十一尝试着挣了挣,死紧。
接着他就被塞到了车里。
“你们是Alex派来的吗?”初十一临危不惧,靠在车后座上,问。
有人摘了他的麻袋,回答:“Yes 。”
初十一往车窗外看了眼,看见小雀斑正一脸胆忧地盯着车里。
不过车肯定是贴了双面膜的,雀斑看不到车内的场景。
初十一在内心冷笑,没想到雀斑也是边怀净的人。
收回视线,初十一看向前方。
他倒是真的不慌,他其实不信边怀净真的会对他做什么。
他反复试探边怀净对他的态度,反复拒绝对方的要求,得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结论。
如果说之前在飞机上感受到自己的脑袋被按在旁人肩上是错觉,那和卷毛看电影强行被拉走的那个饭局又怎么解释?
昨天晚上边怀净啃初十一脖子就更明显了,初十一不觉得边怀净是个自制力很差的人,最起码不可能随便看到个男性果体就会想啃上去。
而且昨晚初十一当面换衣服的举动也是在试探。
试探边怀净到底对他容忍到什么程度。
结果大概就是,边怀净不舍得对他下手。
以及,初十一昨晚其实是在后半夜才睡着的。
所以边怀净把他抱枕抽走,把他翻面让他抱着手臂,偷亲他这一系列动作初十一是一清二楚的。
但他并不认为今天的行为边怀净还能容忍。
因为这是欺骗。
这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这是性质和原则上的问题。
更何况,有卷毛在给边怀净通风报信,边怀净多半已经知道初十一在丈着对他的情感耍他了。
车辆驶入地下室,光线暗下。
初十一被押着下车,双手背后,被一左一右的人带进电梯。
在车上的时候还不紧张,现在离危险近了,初十一开始慌起来了。
那可是边怀净啊!
初十一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电梯上的数字。
过了会,电梯门开了,初十一低着头,步子迈得十分艰难。
走了段路,似乎是停在办公室面前,身旁的人轻敲三下门。
过了会,里面才传来准许的声音:“进。”
初十一身旁的人把门推开,入目即一张灰色办公桌,桌前坐着边怀净,没有抬眼看他们,面无表情地低头翻白纸资料。
“Eleven进来,其他人出去。”他说。
初十一向前走上两步,押着他的人出去时还把门带上了。
初十一没再往前走,看着边怀净。
边怀净的办公室并不算冰冷,他身后就是一扇几乎铺满整面墙的窗,窗帘大开着,层层光晕照在他身上,竟然在这张脸上生出分外的温柔。
办公桌上放着盆绿植,散发着淡淡清香。
边怀净终于抬眼,淡声道:“请坐。”
初十一走到桌前的椅子上坐着,这一幕像极了两人车撞到一起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坐在桌前,一个坐在桌后。
不同的是,初十一现在是被绑来的。
边怀净靠到椅背上,盯着初十一,颇有些审视的意味:“不是说要回中国吗?”
“没说现在就回。”初十一垂着眸,回答。
边怀净冷笑:“那么你在处理什么事?不希望我对Sue下手?”
“她活着对我有用,就像Luke一样,她能帮助我,”初十一尽可能地放软自己的语气,不让边怀净觉得自己态度不好,“您下手之前通常只考虑自己的利益,而我也一样,边叔叔。”
边怀净看着初十一,最终还是放了狠话:“如果我真的只考虑自己的利益,我现在就应该把你杀了而不是坐在这里跟你和平淡话。”
初十一勾了勾唇:“您不会的,我现在是您唯一的线索。”
“我认为你应该在房间里关着反省几天,”边怀净所坐的椅子腿上的轮子滚动,令他滑到初十一身旁,他用指节抬起初十一的下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只有你一条线索?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我不会考虑得比别人少。”
“是的,因为您不会让主导权从您手里跑出去。”初十一避开视线,说。
“我现在手里有四条线索,你,Sue,Sue的领导Ted,以及Greg,”边怀净轻笑,“你不想让我介入,但我现在已经介入这件事很多了,现在再让我退出,你不觉得会损害我的利益么?”
初十一突然也笑了:“边叔叔,您以为我在车上说的那些话是在演给您看吗?”
边怀净一愣,缓缓吐出一口气,偏头与初十一鼻尖错开,贴上初十一的唇。
没再进一步动作,只十秒不到,便松开。
“我明白了。”他说。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但为了迎合边怀净,初十一当然会说些好听的话:“我当然想让您介入这件事,无论是从利益上,还是从感情上。”
边怀净抬手揉了揉初十一的头发,笑:“不过对于你这几天反复践蹋我底线的行为,我认为你还是应该反省几天。”
初十一嗯了声,往后仰了仰身体,避开了捏着他下巴画圈的手,笑道:“边叔叔还是少点把精力和时间花在我身上比较好。”
边怀净没再逗他,滑着椅子到电脑前处理什么。
初十一靠到椅背上,闭眼,捋了一下当前的情况。
情况和初十一预想中的差不多,他要让Vince以为他不想让Alex介入,不会告诉Alex任何信息。
从Sue的说辞来看,这一步已经成功了, Vince已经咬死初十一不会告诉Alex这件事,而且初十一也让Sue成功加入自己的阵营。
但对方并不知道Alex的加入,所以觉得Sue的变动无伤大雅。
戏是演给监听的人看的,只要他们把错误信息传给Vince,计划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唯一和计划不同的是初十一没想到边怀净手里有那么多信息。
他还是低估边怀净的实力了。
睁开眼,初十一对边怀净说:“边叔叔,我们交换一下信息吧。”
边怀净挑眉:“现在又不怕有人监听了?”
“我相信没有人敢在您眼底下作妖。”初十一笑道。
“万一有卧底呢?”边怀净说。
“最大的卧底已经被您双手反绑押在面前了,边叔叔。”初十一动了动手,他从上车就一直在尝试解这道结,现在他只需要轻轻一扯,麻绳就会松开。
但他并没有打算给边怀净展现这项技能。
边怀净笑了声,切入正题:“先告诉我Ted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
“Vince。”初十一闭了闭眼,然后才缓缓吐出口气,“他和Ted明面上是合作关系,实际上Ted不过是Vince操控局面的一杖棋子。”
边怀净沏了杯茶,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Vince的势力和您不相上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内部有分歧,所以我三年一直在找机会,顺便拉拢队伍,我不可能单枪匹马冲散他们,我需要一根引线引燃他们焦糊的内部,”初十一顿了顿,又看着边怀净那双极副诱惑力的桃花眼,勾唇,继续道,“现在,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可以一次性让他们一跌永沉。”
“但,如果计划失误,或是本就无法取胜,可能会连同您也一起全被他们封杀,所以我一开始真的没想让您介入。”初十一在对方灼热的视线中条理清晰地说着。
“不会失败的,”边怀净勾唇,浅淡地笑了一下,“就算他们知道我介入了也不失败的,毕竟你的切入点是我,而下一秒,你就会问我,你能不能去Ted的公司,你要去扰乱他们内部,从而进一步扰乱Vince。”
“那么您的回答是?”初十一引着话题。
“我说了,你需要反省几天。”边怀净说。
初十一笑了:“Alex这是打算打乱我的计划?”
“你的做法太冒险了。”边怀净说完,突然起身,走到初十一身旁。
初十一下意识侧身,遮住自己手腕上松懈的麻绳。
可惜,边怀净看到了。
“果然啊。”他丝毫不意外,替初十一松开了绳子。
初十一刚一被松开就瞬间把手向口袋摸去,但还没放进去,就被一道力制住,按在了椅子手上。
紧接着“咔嗒”一声,冰凉的触感贴到初十一的手腕上,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他就被掐着脖子重重地按到椅背上。
他的头在椅背上磕了几下,震得眼前有点发花。
等视线恢复,他的两只手已经被一左一右地铐在椅子手上了。
他皱眉,啧了声,垂眸不看边怀净。
“我说过,我考虑得不会比别人少,小卧底。”边怀净掐初十一脖子的同时,用大拇指指甲轻轻掀开他颈侧的创可贴。
撕落的创可贴被他大拇指在初十一的脖子上磨滚,搓走了粘性,卷成一个小椭圆,掉落在地。
“边叔叔,您抓错人了,”初十一无奈地说,“擒贼先擒王,我只是个贼。”
“嗯,还是个反叛的贼,”边怀净微微收紧指腹,说,“现在该聊聊,他们三年前为什么要挟你去那个地方了。”
“不能说,”初十一强行挤出一抹笑,“你只用知道,我逃出来了,而且,我快成功了。”
“我需要配合你就够了,是吗?”边怀净一只手摸进初十一的口袋,抓出其中的打火机,扔向远处。
打火机掉到地上“嗒哒”一声,还又滑出了几十厘米的距离,直至撞上墙。
足亦看出力道之大,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他又掏向另一边口袋,摸出一把带着刀鞘的黑色刀,也用力朝打火机的方向扔去。
落地时,刀鞘和刀刃分离,甩出几十厘米。
边怀净依然卡着初十一的脖颈,又按着初十一的额头向后压着,迫使对方抬眼。
“可是你知道的,我比较贪心,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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