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走得干脆。
电台停更、微博清空、合作终止,账号在一天之内彻底消失。
她像从没出现过一样,从沈砚川的世界里退了出去。
没有解释、没有告别,甚至没有“对不起”。
—
沈砚川也没有再找她。
他像是默认了这一切的结束,又像是根本不敢去确认她是否真的离开。
助理说他最近的状态不太好:
“又开始发病了。”
“他吃不下饭,录音棚待不到一小时就崩溃。”
“他手机上每天播放最多的音频,是你停更前最后一期。”
—
他没有听完那期节目。
每当听到她说“你不是睡不着,只是想有人等你醒”,他就会把音频关掉。
不是不想听,是太像她站在他面前——用声音告诉他,她还在。
可他知道,她不在了。
—
他开始做梦。
梦里的她总是站在窗边,背着光。
她没有表情,只安静地问他:“你还听我说话吗?”
他站在原地,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
他拼命冲过去,醒来时,手里什么都没有。
—
那天他接到节目组电话,说要做一档“关于爱与失去”的声音访谈,邀请他参与。
他本来拒绝,直到对方说:
“林乔也会来。她说,只录这一次。”
—
节目录制那天,他提前到了。
穿着灰色风衣,神情寡淡,一句话都没说。
她比他更晚一步,走进录音棚的那刻,整个空间像突然安静下来。
她变瘦了,头发剪短了,整个人像被世界温柔地擦掉了一半。
他们对视三秒,她没有笑,他也没有说话。
—
正式录制前,导演问她:“你今天想读点什么?”
林乔翻开手里的稿纸,说:“一首诗。”
—
录音开始。
她坐在麦前,声音像三月刚化雪的风:
“你是我睁眼想见的人,
也是我闭眼还想听见的声音。
可惜我醒得太迟,
你也睡得太深。”
她读完,现场一片寂静。
沈砚川拿下耳机,眼眶泛红,转身离开了录音室。
她站起身,默默追出去。
他就站在楼梯口,低头抽烟,没抽几口,就把烟掐了。
她走到他面前,终于说:
“你最近……还好吗?”
他低头,看着她,声音哑得几乎不像话:
“没有你,我连声音都是空的。”
她吸了吸鼻子,问:“你怪我吗?”
“怪。怪你走了,怪你不信我,怪你把我留在原地。”
“那你还——”
“还想你。”他打断她,“还想听你说话,想听你念废话,哪怕你只说一声‘晚安’。”
她红着眼,看着他。
“你要是再说一声晚安,我就把整个世界都关掉。”
—
他们都没有说“重新开始”。
可那一刻,所有沉默都化成了一句:
“这次,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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