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我老是惹大米生气吗？”

“没有啊。”

芬里尔呆呆地眨着眼睛，倒立写检讨的姿势格外熟练，“我一直很听话啊。”

他确信地点头，顺带在笔记上勾勒一只小黑猫。

“是啊，乖男孩，你说得对。”

扎塔娜笑得眉眼弯弯，她摸摸男孩的头站起来，好笑地看向那边气氛同款低沉的父子俩。

布鲁斯看起来有礼貌多了，哥谭甜心钢蓝色的眸子充斥着忧郁和无奈，在魔术师看戏的眼神下，无奈道，“停下来，起码回家再开始好嘛。”

达米安无动于衷，“他犯下的错误足够死一万次。父亲，你没有权利对芬里尔的事情指手画脚。”

布鲁斯头疼，“我只是…”

“TT.”

达米安轻啧一声，斩钉截铁打断，“没有只是，我训练芬里尔六年了，父亲，在教育方面，我比你有经验。”

布鲁斯：“……”

达米安理所当然道，“违背命令需要得到惩罚，严厉的制度才能建立首领的威严。”

布鲁斯认为他说的对。

是时候重新建立大家长的威严了。

老父亲清清嗓子，达米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而望向扎塔娜，小奶音十足严肃。

“魔术师，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舞台上的人是谁。”

布鲁斯：“……”

扎塔娜笑得肚子疼，她冲郁闷的好友眨眨眼睛，戏谑的笑意在眼角冒出一颗黄色星星，温声道。

“好吧，那就从狼头怪开始。”

她就是为这件事特意来哥谭的。

狼人族已经在欧洲销声匿迹许多年了，几年前首领更迭，新任首领想要攻击人类世界以获取更多资源，内部分为两派开始斗争，最终主和党获得胜利，新首领出逃，拥护者被收押，一时伤亡惨重。

直到半年前，有人得到出逃在外的首领情报，他的旧部开始活动，试图卷土重来。

“但一周前，新首领死了，就在哥谭。”

扎塔娜叹气，“狼人族已经得到消息，我的朋友告诉我，主和党无意参与战争，但有几名被关押的旧部逃出来，打算为首领报仇。”

“——就是这样，你们有头绪了吗？”

魔术师整暇以待地望着父子俩。

布鲁斯迅速想到在克里夫顿工厂死去的老狼人，但蝙蝠侠当时不在现场，室内的电子设备被岩浆摧毁，只有达米安的战斗汇报上写了几句，克里夫顿杀了狼人。

在无从查证的情况下，他们会是这件事情的突破口，又或者说，那群狼人会将怒火宣泄给哥谭。

蝙蝠侠皱起眉毛，沉声道，“我会去调查，狼人都长这样？”

他是指舞台上那个狼头怪，这和芬里尔的形象相差甚远。

扎塔娜摊手，“你不能要求一个固步自封的族群按人类的审美生存，比起完全体人类，他们更喜欢威猛的半兽人形态。至于芬里尔…”

她看了眼还在勤勤恳恳抄写的男孩，戏谑道，“显然，他也有自己喜欢的类型。”

达米安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

蝙蝠侠无动于衷，“我是指他们的能力。”

扎塔娜叹气，“其他狼人都好对付，你们需要注意的只有一个。”

“谁？”

“卡尔曼。”

*

“嗷！”

韦恩庄园，芬里尔甩着尾巴兴奋地蹦蹦跳跳，四只小短腿蹦跶得飞快，圆圆的耳朵也兴奋地晃来晃去。

扎塔娜说他无法变回白狼是正常现象，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来适应来不同能量间的转换，她没法帮他加快这个进度，只能想办法用魔法把他变成幼崽，短暂地回味一下毛绒绒的快乐。

芬里尔翘着尾巴围着达米安转圈圈，又把爪垫搭在男孩大腿上，飞快踩奶大献殷勤。

“嗷唧唧。”

他快乐地喊。

“……”

达米安合理怀疑这是魔法师的阴谋。

他没法把两个巴掌大的芬里尔掼倒在地，也没法惩罚幼崽吃一个星期的素食，小狼的爪垫甚至柔弱到不能干除了踩奶以外的任何事，在沙发上跑步都会一深一浅地以头抢地。

达米安所能想到的最严厉惩罚，就是当着芬里尔的面，把属于他的那份小甜饼全都吃了。

男孩面无表情推回空碟子，阿福投去不赞同的眼神。

芬里尔目露渴望和难过，但依然非常努力地出卖苦力，多余要求一点也不敢提。

“唉。”

阿尔弗雷德心软地把布鲁斯老爷最后一块小甜饼给他，芬里尔快乐地呜咽一声，主动低头蹭蹭阿福手腕，然后自觉叼着饼干放到主人手上。

“嗷唧唧。”

他期待地望着主人，嘴巴微微张开。

“TT.”

达米安无情把饼干扔进垃圾桶。

“……呜。”

小狼崽气势迅速萎靡，耷拉着耳朵，喉咙小声哼着气音，卑微地继续打工。

“这是你应得的。”

达米安是个严格的主人。

布鲁斯放下笔记本电脑，拧紧眉头沉吟片刻，“被逮捕的狼人无法沟通，监控也没出现异常。”

达米安了然，“今晚我和你去剧院。”

蝙蝠侠不容置疑地冷声拒绝，“你留在蝙蝠洞。”

顿了顿，老父亲又熟练地变换口吻，补上一句，“你在蝙蝠洞看守俘虏，这和夜巡一样重要，照顾好我们的领地，达米安，我相信你。”

“TT.”

男孩扭头发出响亮的气音。

他不满地说，“父亲，花言巧语并不能掩盖事情的本质，芬里尔会留在蝙蝠洞负责俘虏。”

小毛球凶狠地呲着小白牙，嗷唧唧大叫。

达米安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把他抱进怀里，“便士一会负责俘虏，他有足够的经验。我以为这几天的夜巡已经向您证明了我的能力，我受过足够优秀的训练，能为您扫清敌人，而不是被您拒之门外。”

他撸了撸小狼肚皮，淡定总结，“每晚对着‘Batman works alone’的海报叹气也不能改变现实，父亲，蝙蝠侠需要罗宾，你需要我。”

“你……”

蝙蝠侠一时语塞，是的，扎塔娜是对的，他的好友总是能一语道破根本，达米安就是专门来克他的。

“算了。”

他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情绪，“达米安，这是你家，安全，快乐，友善的家，你不能把监控放得到处都是，以及——”

老父亲从领子夹层摸出一个监听器，崩溃道，“你不能在我身上放这些东西，你需要尊重我的个人**！”

老天，布鲁斯捂住脸，昨晚他去舞会应酬时，达米安有没有在监听，阿福说他在教芬里尔画画？

达米安平静地说，“这是常规操作，父亲，斯里兰卡的宝石胸针不错，你的两个女伴都很喜欢。”

很好，破案了。

布鲁斯木着脸捏碎监听器。

“我想我得重新考虑你的教育问题，你需要…一些常识性的知识。”他语气变得严肃，“例如正常生活，沟通交流，团队合作，这很重要。”

达米安拍拍芬里尔的屁股，正沉迷撸毛快感的狼崽瞬间蹦起来，支棱着四条小短腿警惕地东张西望。

达米安不动声色炫耀，“显然，我很擅长团队合作。”

他把他的搭档调.教得很好。

蝙蝠侠无语，“芬里尔不算。”

他说的不止是芬里尔。

达米安明智选择闭嘴。

老父亲捏着鼻梁叹气，“好吧，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

“带上我去夜巡，你会节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能为你提供帮助。”

达米安理所应当起身，芬里尔趴在他手臂上——扎塔娜说这个魔法不会持续太久，狼人的魔抗很高，哪怕芬里尔自愿接受变形，最迟明早也会恢复。

几人进入蝙蝠洞，蝙蝠侠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了助手的帮助，被留在原地的芬里尔打个哈欠，圆滚滚的白色小土豆看起来柔软无害。

阿尔弗雷德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如果累了就先上楼休息吧。”

芬里尔困顿地指着牢笼，里面关押着被逮捕的狼头怪，那是达米安给他的任务。

阿福温声道，“我会看着他。”顿了顿，他又非常有技巧地说，“说不定你能去达米安少爷的房间休息。”

芬里尔立马瞪圆了眼睛，他蹭蹭屏幕上的达米安侧脸，亢奋地往阁楼蹦去。

阿福看着他蹑手蹑脚地钻进房间，顺着被角往上，紧接着一头扎进被褥，激动得蹦蹦跳跳，嗷嗷乱叫。

阿福嘴角挂着笑，很快又看向屏幕，在解决两场帮派火拼后，蝙蝠侠带着罗宾来到剧院。

“重新对照平面图。”

蝙蝠侠沉声命令。

罗宾跳上房梁，两人敲击墙壁，对视一眼，墙后密室尸痕遍野，凶手共有九人。

“TT.”

达米安轻啧一声。

*

“晚上好。”

原本躺在庄园的小毛团此时出现在哥谭郊外，芬里尔掐着男人的脖子，看着面前因窒息而扭曲的面容。

他抱怨道，“真是的，现在是睡觉时间，隔着老远我就闻到你们的味道了。”

“你…嗬嗬……你也是……”

男性成年狼人不断挣扎，脸上粗糙毛发若隐若现。

“好啦。”

他轻快地说，“下次要记住，不可以随便进入别人的领地捣乱哦，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允许，要有礼貌。”

芬里尔掐着男人的脖子举起来，月光下溅在他脸上的血触目惊心，嘴角却挂着弯弯的笑意。

“下一个是谁呢~”

他冲躲在集装箱背后瑟瑟发抖的情侣弯弯眼睛。

耳麦里，罗宾的声音略显低沉，“白狼，你太慢了。”

“他们的血溅起来很恶心嘛。”

芬里尔小声抱怨。

罗宾无动于衷，“还有五个，继续，解决掉他们，卡尔曼总会出现，我们必须今晚解决掉这件事。”

“我知道啦。”

芬里尔迟疑片刻，又才小声嘟囔，“蝙蝠侠不会生气吧。”

罗宾进入另一个案发现场，蝙蝠侠正在寻找线索，那群闯入人类世界的野兽仅一个晚上就杀害三十七人，数字还在持续飙升，男女老少皆尽身首异处，被母亲塞到身下苟活的男童呜咽痛哭。

罗宾迟疑着从腰带里拿出棒棒糖，却被男童一把抱住嚎啕大哭。

耳麦里芬里尔迟疑问，“蝙蝠侠说了我们不杀人。”

达米安收回手刀，将晕倒的男孩放在墙角，平静回答，“他们不是人。”

他拨通GCPD的电话，命令声冷漠无情。

“公园街十字路口有伤人事件，我和蝙蝠侠五分钟后到。”

“明白，给我两分钟。”

芬里尔抹去脸上的血，乖巧道，“我会解决他们的。”

谁能说狼崽不乖呢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