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擅自把他当诱饵？”
蝙蝠洞里，布鲁斯怒不可遏。
“有什么关系？他又没有受伤。”达米安一边把什么东西放入试管，一边说。顿了顿，他问：“没受伤吧。”
“还在做检查，”布鲁斯看样子更生气了，“这不仅仅是他人身安全的问题，不到一个星期，这个孩子已经经历了父母死亡和一次暗杀，你怎么能把他独自放在办公室，让他经历第二次？”
达米安把两个试管送进检测机器，疑惑转头：“我不是在隔壁监视吗？父亲？”
“万一你没有及时赶到呢？”
“父亲，你不信任我？”
布鲁斯：“......”
布鲁斯：“这和信不信任你也没有关系！达米安，我们不能把孩子当做诱饵，尤其他还不是我们家里的一员！”
“他迟早会的。”达米安低声道。
“而且你也不能直接把人踹下大楼！”
“或者我该让理查德被他抓着一起去死？”
“......你什么时候都管他叫理查德了？”杰森在一旁插嘴。
“现在别插话！”布鲁斯和达米安同时训他。
杰森不高兴地用力闭上了嘴。
“所以杀手不但能徒手爬上韦恩塔顶层，还在被你踹下去之后仍然逃走了？”
“不，他摔下去了，摔在了喷泉上，现在那里还留着一个大坑。”
“但坑里没有尸体。”
“现场只留下了被杀死的安保。”
你来我往的对峙现场沉默几秒。
“那名安保的赔偿和家庭抚慰？”
“已经安排好了，老爷。”阿弗答复。
“安排时间，我会去看望他的家人。那名杀手，有同伙？和上次一致？”布鲁斯说的上次是指孤儿院纵火后他去追凶手的事情。
追逐战中对方急于脱身，直接从高楼跃下，布鲁斯目睹他径直摔在地上，然而等他用钩索和斗篷安全落地，地上就没人了。
当时布鲁斯还以为这是一个死士，如果无法脱身就直接跳楼，利用高度差追兵跟上需要时间，让同伙来带走尸体。
“今天的监控呢？”韦恩塔的监控理论上来说能覆盖每个角落。
“做好心理准备。”阿弗在蝙蝠电脑上调出了韦恩塔建筑外的监控。
画面上，一个重物从天而降，把喷泉中间的造景砸得粉碎，一名安保很快出现在画面里，一边对对讲机讲着什么，一边靠近喷泉——没人觉得这种程度的坠落还能存活。
但影子一晃，安保捂着脖子倒下，摔下去的人一闪就消失了。
“他的行动完全没有问题，至少这个人没有痛觉。”达米安冷静分析道，“上次的杀手逃脱很可能也不是有人拖走了尸体，而是......”
“起死回生。”
布鲁斯眉头紧锁。
监控里没有拍到杀手的正脸，只能看出来脸上没有面具，而可能目击他正脸的安保也被杀了。
“所以你拿去做检测的，是这名杀手的残留物？”布鲁斯问。
“他的身体里没有血液。”达米安说，“我只找到了两根头发，不一定能检测出结果。”
“但你送进去了两个试管。”布鲁斯敏锐地指出。
“另一个是理查德的。”达米安干脆地承认，“我问了他有没有看到杀手的脸。”
——“看......看到了。”
两小时前，达米安的办公室里，迪克精神恍惚。
“是谁？”
达米安紧盯着他。
“他和我爸爸......长得好像！”迪克喃喃，“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
达米安停顿了片刻：“当时情况混乱，你看清了吗？”
“我看得很清楚！”迪克说着，面具碎裂的时候，杀手的脸被办公室顶灯照得一清二楚，那张脸除了比约翰老一些且肤色泛灰，和约翰真的很相似。
“但我爸爸不可能是什么死不了的杀手！”迪克小声说。
“我知道。”达米安随口应声。玛丽和约翰甚至根本不在哥谭，但这名杀手很可能和格雷森家族有联系，这也许能解释为什么敌方一而再地对格雷森家族出手。
按韦恩们的效率，竟然到现在还对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一无所知......
迪克却并不着急，因为从他目睹父母的假死，到现在的第二次遇袭，其实才过了三个晚上，而他们所对付的显然并不是普通人。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做的是另一件事：“达米安，什么时候我能开始跟你学格斗？”
达米安瞥了他一眼，虽然感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过于亲密，还是默许了。
“先给你体检。”他说，“父亲安排的。”
迪克反应过来达米安口中的“父亲”就是布鲁斯·韦恩，当即汗毛倒竖：“可是我只是摔了一下！没有受什么伤。”
达米安已经懒得再解释，只是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力度，把他带走。
迪克全程都有些忐忑，担心韦恩给他做体检的目的不纯，好在他并没有被带到冰冷的体检医院，而是在自己的卧室，由阿弗给他抽血，还有一些基础的项目。
迪克对这些体检已经十分熟悉，而且阿弗又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所以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稍稍感到一些安心，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手臂上的针眼还没有完全消退，阿弗看在眼里，不禁皱起眉头。
迪克习惯了向每个看到这些针眼的人解释：“是在马戏团做的体检。”
“那么看来他们对您的健康很重视。”
“是啊，也许因为我是飞翔的格雷森吧。”迪克漫不经心道。
“您的父母有接受这种频率的抽血吗？”阿弗轻声问。
“没......”迪克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地缩了缩。
阿弗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身上明显有特别之处，才会让敌人如此明确地立他为目标，从目前迪克遭遇的一切来看，对方所做之事一开始是为了将他带走，也许是当做实验对象，也许是培养成另一个不死者......所以迪克的父母遭遇暗杀，而在韦恩家没有介入的情况下，迪克进了孤儿院，对方立刻派去了那对假冒的菲尔克夫妇，尝试走正规渠道收养迪克，而在事情败露之后又迅速杀人灭口。
那之后，对方针对迪克的行为就转变为了暗杀，一次火灾、一次顶楼......
阿弗思考着，在取过血后，又拿出几个药瓶，熟练地做成吊瓶，挂在床头支架。
“为什么要给我打点滴？”迪克警惕。
“只是葡萄糖，和帮助镇定情绪的药。”阿弗温和地说。
迪克却仍不完全放心：“达米安呢？”
“达米安少爷？”阿弗意外地挑眉，没想到迪克在感到不安的时候，下意识想到的是达米安。
毕竟另外两个男孩在刚来家里的时候，都把达米安视作洪水猛兽，提姆是躲着达米安走，杰森则一看到他就像炸毛的猫。
老管家乐呵呵地想着也许是达米安少爷终于学会了对孩子释放善意，而且他在顶楼救了迪克一次，产生依赖也很正常：“达米安少爷就在庄园，如果您需要，我会请他来看您。”
迪克这才放下心来，达米安还在庄园，那么韦恩应该不会趁着自己输液，给自己打迷药之类的......
阿弗端着装血液的托盘离开，卧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尽管想要努力保持清醒，但现在已经是后半夜，迪克再次感到精疲力尽，很难不闭上眼睛。
他逐渐陷入黑甜梦境，药瓶里的药水一滴滴落下......
在药水快要滴干净的时候，卧室门被打开了。
阿弗轻手轻脚地走近，手持一管针剂，扎入了迪克吊瓶的加药口。
新加入的药物很快被注入男孩血管，迪克毫无反应，只是睡得更沉。
“老爷，安定已经起效了。”
随着话音落地，门口的影子一动，布鲁斯上前，将床上的迪克抱起。
他步伐沉稳，即使怀里多了一百斤的重量，手臂也丝毫没有晃动。
他把孩子抱了下去，走向蝙蝠洞。
电梯里，布鲁斯低头凝视迪克的脸。
安睡的孩童，不知道他差点面对了什么，也没必要知道。
黑暗骑士会守护他，守护哥谭所有的孩子，将她们带离哥谭危险的阴影。
如同他二十年来做的那样。
医疗仓对迪克进行着全面扫描，屏幕上显示着迪克的状态非常不错，肌肉密度和骨密度都强于同年龄段小孩一大截。
“如果目的就是培养成杀手，强大的身体素质一定是因素之一。”布鲁斯说。
“理查德少爷提到过，他有两次体检都做了全麻。”阿弗提醒，这也是他和布鲁斯决定给迪克一针安定，好好检查他的身体有没有异常的原因——他有可能接受了某种改造，“中间间隔仅三个月。”
“这个时间......”布鲁斯皱眉，“阿弗，看看他的头骨。”
阿弗依言放大，迪克的头骨图片上，右侧位置靠里的第二磨牙，图像明显和其它的不同。
“他们对迪克的一颗牙动了手脚......？”
达米安双手环胸，依靠身后的桌沿，表情阴沉。
这让他想起自己曾经接受过的实验。
“得把这颗牙拔下来。”布鲁斯说。
但这不是趁着迪克沉睡就能做到的事情，醒来只需要轻轻一舔，迪克就会发现自己少了一颗牙，很难解释。
“我来处理。”达米安却直起身子，刚刚的沉郁一扫而空，布鲁斯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的长子现在，有些兴奋。
布鲁斯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达米安轻描淡写道：“我说了教他格斗。”
只需要力道刚好的一拳。
布鲁斯：“......注意力度。”
达米安：摩拳擦掌
危，小迪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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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颗不同的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