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赀:“……”
“等会儿就知道了。”
沈窠说的这些问题看似是身体上的各种毛病,但陈赀综合他之前的打工经验来看,恐怕没这么简单。
这一看就有点像三魂七魄不全的人会有的症状。
而且这好几个身体症状,很明显是对应的不同的魄的缺失导致的能量不足。
他在玄门中主修的是山术,对于八卦阴阳这些只是会看一点,多的没有。
不过他会画符,等会要真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症状,他就给自己弄个身强体壮滋滋拉拉符。
一小时时限。
足够他吃饭洗漱和解决问题了。
两人还在继续对着细节,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换回来,想把能避免的问题都提前解决。
五点,闫阿姨过来了,见沈窠第一次带朋友来家里,想着可能是很好的朋友,在冰箱里找食材的时候就顺便问了一句陈赀对食物的喜好。
沈窠和陈赀对视一眼,恍然大悟。
他们确实把身边的朋友可能会有的互动,对话,以及他们平时的娱乐活动都对了一遍,也了解了对方的一些基础行为,但实际上,对方的微表情,小动作,脾气,爱好一律不知。
这要是跟个熟悉的人出去逛一圈立马穿帮。
陈赀淡声开口道:“不用这么麻烦,阿姨。”
“他什么都吃。”
陈赀不挑食,他确实什么都吃,而且他对吃食一项要求不高,除了甜的发腻的和咸的发慌的。
沈窠接嘴:“是的阿姨,我不挑食。”
闫阿姨拿了一些冻食,朝厨房走去。
“那我按照小窠的喜好做了。”
*
“喂。”陈赀拿着手机,对面又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手机里传过来的声音也是呲呲乱响的。
那边传来一道低沉又急促的声音:“干什么?!忙着呢。”
说完手里的东西“咻”的一下飞出,拍在某个悬空着的东西上,那东西立刻燃烧起来,逐渐显出形状。
陈赀十分有耐心的等着对面人甩出另一张符,那个原本要从显形的物体里脱落出来的东西立马被定在了物体里面,怎么都爬不出来。
它在里面扭曲的爬着,嗓子里发出“嗤嗤”的怪音,又传来“嗬嗬”的低音。
安静了半分钟对面才再次传来声音,“靠,你小子还不挂电话,话费你出啊。”
“……”陈赀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他这位二叔的智力,这真的是玄学大师的智商吗?
“二叔,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儿?”
陈旬捏着鼻子,被这个烂东西差点臭晕过去,他快步走到旁边,手机夹在耳旁,急不可耐的洗自己刚才贴符的那只手。
“你没听出来这不是我的声音吗?”
陈旬搓完手,在衣服上随意摸了两下,这才朝手机里的人看去。
“?你谁”陈旬抖了抖自己衣服上的灰,又把那个装逼的非纯黑眼镜往鼻梁前送了送,“年轻人,把手机还给我侄儿。你这样的体格他一个人能揍十个。”
陈赀用着沈窠那双雾蓝色眼睛,冷冰冰的抬起眼眸,“陈旬。”
陈旬把眼镜推回去,将手机拿远,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不确定的问:“陈贝贝?”
“挂了。”
“等一下!你去哪搞了一张这么牛逼的脸?”陈旬语气严肃,透过手机去看陈赀这张脸的面门。
牛逼的脸?
陈赀其实从来没认真看过这张脸,只对当初对视时那双雾蓝色眼睛眼睛有印象。
没办法,那双眼睛确实生的好看。
他将屏幕中的自己点成大屏,那张脸就这样措不及防出现在手机中央。
之前发带绑上去的头发散了下来,垂在眼前,他往上推了推,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睛。
长而浓密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而轻颤,他突然想到如果是沈窠,应该会在他看过去的时候躲开目光,这样长的睫毛也会颤着,像蝴蝶振翅一样,然后趁别人聊天的空袭又眨着眼睛看去。
操。
他在想什么。
看来篮球场那一下真把脑子摔坏了。
陈赀关了视频通话,这才发现对面沉寂了很久,不知道是掉线了还是怎么的。
总之没声儿了他都没注意。
他又拨了电话过去,电话铃响了很久才有反应,这次信号更不好了,陈旬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我靠。”
“陈赀,我刚刚看了一下你这个身体,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嗞嗞——”陈旬给手机贴了张符,这才语速极快的说道:
“这事要费点功夫,我现在不在岭城,这边这事解决大概要四天,六号那天我才回来。”
说着又想到什么,接着补充:“你们目前这状态没有身体不适应的情况应该就没啥事,不用担心。”
刚说完符燃了,手机信号“嗞啦”了两声断掉了。
其实陈旬还有句话没问出口,那个玉佩是否还好着。
如果不是,那问题就大了。
陈赀捏了捏眉心,从房间走出去了。
沈窠已经坐桌子上等了一会儿了,见他来,这才问道:“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去?”
陈赀拉开椅子坐下,把刚才的事简略的给沈窠讲了一遍,省去了一些废话。
“先吃饭。”他夹了一些菜放进碗里,开始疯狂扒饭。
嗯,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现在已经快八点了。
外面天黑的差不多了,可是他现在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没有疲惫感,没有像之前那般僵硬难以控制,而且饭菜的香味在他鼻尖萦绕,他才发觉,他真的很饿了。
饭菜吃起来果然比之前美味了很多。
看来他和陈赀互换身体后,只有近视眼带到了陈赀眼睛上。
那这样的话,陈赀岂不是要遭罪了?
吃进嘴里的饭突然没那么香了。
和他这样一副毛病多多的身体互换,倒霉的可是陈赀,他好像把人害了。
陈赀还不知道吃个饭的功夫沈窠脑子里已经百转千回了,他也夹着菜边吃边思考怎么快点解决这事。
或者他们明天就去找陈旬。
“对不起。”沈窠扒饭的动作慢下来,无意识的嚼着食物,突然小声道了歉。
陈赀正好好吃着饭呢,突然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他抬了下头,“嗯?”
“委屈你了。”有点愧疚,但是不多。
沈窠说完这两句吃饭的速度更快了。
陈赀挑眉,没说话也继续吃着饭。
*
沈窠站在浴室门口,脸色微微发白,他推门进去,在镜子面前站了大概半小时,终于把自己现在这脸看顺眼了,心里抗拒小了不少。
他折回房间拿衣服的时候看到明显已经洗漱完的陈赀时:“……”
他也快速钻进去,闭着眼睛洗了个澡就出来了。
“今天晚上你睡那个房间可以吗?”沈窠指了指他房间对面的那个位置。
他爸给他租的这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厨标准配。
卫生间有两个,外面一个,沈窠那屋里还有一个。
因为沈窠一个人住,所以另一个房间就被他用来当书房用了。
现在需要给陈赀当临时住的地方。
幸好那里面的床他当时搬书柜进去的时候犹豫了一阵还是留下了,不然今天陈赀还真只能睡客厅沙发。
陈赀对睡哪没什么要求,毕竟他天天趴桌子上也能睡着,而且睡得也不错。
他点了点头:“行,谢了。”
短暂的对话之后是尴尬的沉默,现下闫阿姨也早走了,没人在中间调动气氛,他俩聊两句就断了火。
正在尴尬之际,陈赀放在沙发上的黑包动了,一个玩偶从里面爬了出来。
“臭贝贝!你又给我下咒!我讨厌你!”敖雾调动玩偶四肢,因着玩偶四肢较短只能勉强叉着腰,它仰起头,正要朝‘陈赀’冲过去,突然感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它从玩偶里飞出来,蓝白色发光的身体抖了抖,径直朝沈窠冲过去,沈窠下意识后退,接着一只手蓄力,如果它敢过来,就趁其不备先发制人一马当先将它拍飞出去。
它飞过来的速度极快,沈窠捏着的拳头已经抬起一截了它又在离10厘米的距离停下来,鼻尖动了动又飞去陈赀那边嗅了嗅。
来回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似是不敢相信,它瞪着自己那双橙黄色的大眼睛,额间冒出一团蓝火。
“臭贝贝!你把我男神怎么了?啊啊啊啊——”它急得团团转,没一会儿就哭出了声。
他不知道这个臭贝贝骂的谁,如果是他,那确实该骂。
陈赀撵着指尖散掉的符纸灰,“行了。”
“闭嘴。”
“我就不。你还欠我一个条件!把我男神还给我!”敖雾扯着嗓子大叫,围在陈赀和沈窠旁边转。
沈窠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兴意,“他是……”
陈赀随手一抓,控制了敖雾的行动,朝沈窠道:
“它叫敖雾。是个山间精灵,没什么本事。”
敖雾看不上陈赀,同样的,陈赀对这种小废物也颇为鄙视。
两人阴差阳错签了个契约,双方都不会有任何危害。
唯一的问题就是,一人一物不能离得太远,否则一个不能飞,只能走,一个画符只有符,不奏效。
陈赀只好带着它上下学,由于它的形态太过惹眼,颜色又亮,所以陈赀又买了个玩偶将它丢在里面,还警告它不许随便爬出来,不然他就换个带符咒的瓶子将它装起来。
“你认识人家吗就管人家叫男神,人家压根没想搭理你好吗。”陈赀将它丢回玩偶里。
沈窠垂着眸子,低声道:“我可以看一下吗?”
敖雾又从玩偶里飞出来,“男神。可以的!”
陈赀没吭声,默认了敖雾的话。
“你为什么要叫我男神?”沈窠拿着那个玩偶,跟商场里很多玩偶一样,没什么不同。
敖雾见沈窠拿着玩偶,它自己又飞回了里面,说话也瓮声瓮气的,“因为我喜欢你。”
虽然现在沈窠用着陈赀的手摸它,但这就是沈窠!是它男神。
“啊?”沈窠见敖雾回到玩偶里之后玩偶就比之前亮了,还隐隐闪着蓝光。
“可我们之前没有见过。”
敖雾抬起两只手回握着沈窠的一根手指,“见过,我见过你。”
沈窠看向陈赀。
陈赀看向敖雾。
敖雾又飞出来,在身上抖了抖,抖出一些亮晶晶的粉,落到玩偶上,“这是秘密。”
“但是那个人说,如果你能知道这些是什么,就能换秘密。”
敖雾把那些粉捋到一起,放沈窠手里,没过几秒消失了。
沈窠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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