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我们先停一下，说起来，为什么卡哈尔会这么容易被引诱？他不是一直表现得既冷漠又疯狂吗？

然而，卡哈尔现在的行为是有原因的，一切都有迹可循。让我们把时间往前推。

大约半个月前，卡哈尔在吃下所谓的‘恩赐’时，他以一种研究者的姿态仔细观察着它。那种专注的样子，如果不了解情况，人们可能会以为卡哈尔在计划着什么。即使在透特大人派来的助理的监视下，卡哈尔依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吞下了‘恩赐’。”

卡哈尔吃下所谓的‘恩赐’已经有半个月了。起初的第一天，他还能够保持自己的理智。然而，从第二天开始，他的心中就频繁涌现出恶意。到了第三天……情况进一步恶化，直到他遇见江格尔的那一天，他突然彻底失控。而就在前一天，修格斯计划正式启动……也是他彻底转化的关键时刻。

修格斯似乎有一种恶趣味，它特意选择了人类相互对立且即将成功的时刻来发动攻击，因为反叛的种子一直潜伏着。

修格斯特意选择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一直在研究它。修格斯的智商非常高，既然能够反抗那些古老的存在，它的智慧自然不容小觑。因此，它不会任人摆布，哪怕已经臣服了几千年，它也能够再次发起反叛。这正是修格斯的本性。

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修格斯一直被古老的统治者压制，它们被当作食物、工具，遭受利用和奴役。虽然它们差点被那些统治者灭亡，但最终仍然被压制了。

不过，这并没有阻止修格斯。现在，它们或许失去了许多记忆，但对反抗压迫的渴望却清晰而强烈。

现在正是修格斯将所谓的“恩赐”逐一喂给所有人的时刻。

这也是卡哈尔发生变化的原因。如果将末日分为两个阶段，那么第七天就是修格斯的反叛之日，而这个反叛之日是不可阻挡的。

至于为什么门口会传来江格尔的声音，这要从江格尔醒来说起。江格尔醒来后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问题非常明显。他一边揉着疼痛的头，一边注视着面前空白而寂静的空间。

自己的卧室里一片宁静，太阳图标还在天花板上缓慢旋转。那冷冷的转动似乎带着炽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江格尔躺了一会儿，凝视着那个太阳图标，内心感到有些烦躁。他自认有些许英雄主义情结，但现实中却感到无能为力，毕竟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有时候他确实感到束手无策。

江格尔随意地想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那些杂乱无章的思考。他不慌不忙地起身，一边起身一边感到疑惑：没有人给他打电话，没有人联系他，难道管理局也放假了吗？江格尔认真地叠好被子，又仔细地拉开窗帘。

窗帘拉开后，阳光和炽热的光芒照射进来，强烈到让他几乎睁不开眼。江格尔抿着嘴唇，看了一眼倒计时，只剩下七天了。七天，他想，是时候去找哈希女士了，毕竟他终究是要选择站队的。

当窗帘拉开时，江格尔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问题很大，四周异常安静。江格尔望向远处的桥，桥上依旧繁华，但自己所在的地方却寂静无声，这种分裂感异常明显。

这显然不正常，江格尔的第一反应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下一秒他却开始自嘲。尽管他知道的不多，但管理局怎么可能出事？他自己又能遇到什么事？昨天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历历在目，除了战争，管理局还能发生什么？毕竟……末日尚未到来。江格尔眯着眼睛望向远方，很快他看到了一个明亮的数字"七"。这个数字让江格尔松了一口气，末日的最后时刻还未到来，一切还有希望。

江格尔拍拍自己的脸，垂下眼睛，开始思考问题的根源。首先，管理局确实出了问题，那么这个问题是如何发生的？又或者，究竟是谁有能力让管理局出现问题？

一个政策机构原本是两权分立，却在昨日撕破了脸面。但目前，姑且还算是绑定在一起，两派不至于在大半夜互相残杀。毕竟他们的目标是让自己的国家变得更好，并非杀人狂魔。那么，除非是出现了另一个派系。被关在监狱的曼茶罗暂且不考虑，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

江格尔并不傻，片刻间便想到了问题所在。

问题也很明显，不是吗？卡哈尔吞下了所谓的“恩赐”，罪人也吞下了“恩赐”，那么没有理由其他人不会吞下“恩赐”。如果真是这样，情况就非常糟糕了。那管理局不就变成怪物的巢穴了吗？总而言之，要了解管理局的实际情况，他必须亲自出去看一看。

江格尔边思考边走出了门。出门后，他立刻察觉到了更大的异常：这里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也无人开始工作。相反，这里看起来就像几百年无人踏足一般，既可怕又寂静，仿佛经历了一场屠杀，或者所有人都被黑洞吞噬，只留下他孤身一人。这样的场景让他不禁想象，如果真是屠杀后只剩下他一个，那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这个念头让他思考，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这里？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如果是修格斯所为，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也转化了呢？他可不认为修格斯会对他手下留情，在最开始的杀戮中，修格斯可是毫不犹豫的。

那么，如果不是修格斯，江格尔又看到了地上异常干净的街道，如此彻底的吞噬并不会让修格斯感到困扰，那么很可能就是修格斯所为。

江格尔轻抚着自己的下唇，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么之前所谓的站队就显得非常荒谬了。局势显然已经从权力斗争转变为了人类与怪物之间的冲突。江格尔确实喜欢这个政策机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认同这里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他嗤笑着，揉着眉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系统失效，同伴不在，连认识的人都成了罪魁祸首。

经过深思熟虑，江格尔决定采取行动。他开始在走廊中来回走动，敲响每一扇门。当然，在敲门的同时，他的左手始终紧握着一把刀——那是他在厨房找到的。江格尔用左手持刀，右手敲门。

但是没有人回应江格尔，四周空无一人。然而，江格尔并不知道，在他敲门的门后，那些吞下“恩赐”的人正在经历异化，就像《天才在左 疯子在右》那本书中描述的一样，他们放大了自己的特征，最终变成了怪物。疯狂与异化之间，只隔着一堵墙。江格尔无法想象，当他安静地垂下眼睛敲门时，墙的另一边正是怪物。

修格斯的能力正是如此，它既可以进化并吞噬他人，也可以被人吞噬。它本身就是一个怪物，就像一个污染源，正在污染所有人，无论是罪犯还是普通人。他们心中所想、所求，都被扭曲成了最危险的思想。

江格尔见没有人回应，终于停下了手。其实，敲门的行为可以停止了。现在对他来说，最好的时机已经到来——他有存档的能力，所以他可以毫无畏惧地去探查这里的秘密，包括去看看自己的社员，然后弄清楚这里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仍不放弃，心想：万一这里还有幸存者呢？他可以直接回溯时间。但江格尔就是这样一个理想主义者，无可救药地坚持着。也许，正是这种理想到无可救药的人，才能拯救这个世界。

江格尔的眼镜卡住了，他那双红色的眼睛被遮挡在镜片之后，这让他感到有些烦躁。他揉着眉毛，停下了敲门的动作，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他本不抱希望地敲了敲门，然而房间里的人却出人意料地回应了他。

江格尔的第一反应是惊喜，但紧接着他开始疑惑，这个人在搞什么鬼？他的第三个反应是好奇，他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否与他的社员有关。

江格尔不动声色地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动静，几乎是断定里面就有人，不过碍于不清楚对方是敌人还是友人，江格尔还是没有贸然行动。

……

卡哈尔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不明白为何错过了那个人，但现在采取行动还为时不晚。当他这样想时，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原本可以迅速解决的艾比也被拖延到了现在。

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卡哈尔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他依然没有找到答案。他转过头，看到自己手臂上的花瓣，沉思了片刻。然后，他堵住了艾比的嘴，并将他关进了柜子里。在艾比恐惧的目光中，卡哈尔对他露出了一个冷漠的微笑，那笑容宛如恶鬼一般，随后他冷冷地关上了门。

艾比感到极度恐慌，但他只能服从地堵住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卡哈尔博士会变成这样。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

卡哈尔很快整理好了自己，他穿上了一件西装外套，打开了门。虽然这件西装外套有些不合身，甚至不太合适，但总比裸露双臂要好。当他打开门时，他看到了江格尔。江格尔依旧那么温和，看起来带着些许忧愁，眉头微蹙，嘴唇紧抿。

卡哈尔是修格斯的化身，修格斯内心有一种不忍，还有一种不想让江格尔知道自己所做事情的心情。尽管卡哈尔感到有些烦恼，但他还是将那些恶意隐藏起来，在江格尔担忧的目光下，很快露出了冷静的神色。

修格斯不理解什么是谎言，但他非常聪明，他吸收了卡哈尔的记忆，自然也看到了卡哈尔脑海中的所有记忆。因此，修格斯很快就构思出了一个谎言。

在江格尔沉默不语的时候，卡哈尔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迟迟没有对江格尔采取行动，但他告诉自己，没关系，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不去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助手，你现在在做什么？”卡哈尔挑起眉毛，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卡哈尔平时的样子。

江格尔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思绪，他审视了一下卡哈尔。卡哈尔看起来似乎一无所知，他站在门口，身体大部分被阴影笼罩，显得有些可怕，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狼。

虽然以前也有过强烈的压迫感，但这次是江格尔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压力。

江格尔的直觉告诉他，卡哈尔的话中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正要追问，却被卡哈尔抢先一步开口了。卡哈尔站在门口，他的目光深邃。卡哈尔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面对江格尔这样敏锐的人，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自己的计划崩溃。因此，他决定采用一种混合策略，将部分真相与精心编织的虚构相结合。

"江格尔，我的助手，"卡哈尔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所有事情，是有原因的。如果你愿意知道，我会告诉你。"卡哈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江格尔，看到他渴望了解真相的眼神，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一切看起来都很混乱，但请相信我。管理局确实遇到了一些技术问题，我们的系统遭受了未知的网络攻击。这导致了一些混乱，甚至可能有人被错误地指控。我正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确保每个人的安全。也因此，管理局的技术人员大多都被派出去搜索那个攻击者，而剩下的人……"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江格尔的反应。江格尔的眉头微微放松，但眼神中仍然充满了疑问。卡哈尔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冷静，"我知道这很难理解，江格尔，但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我原本打算将你送出去，因为你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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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瓦里安的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