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帮我找到！这锦囊对我来说比命都重要！”陆恨寒双手猛地握住慕子杉拿着锦囊的手，声泪俱下，“这锦囊可不是一般的锦囊，这里面装着的是我娘亲的遗骨，我随身带着就好像娘亲还在我身边，要是丢了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啊！你帮我捡到了就是我的恩人！敢问公子贵姓？家住哪里？改天我定登门道谢！”
高照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刚要骂陆恨寒胡说八道的都没边儿了，就被陆恨寒一脚踩在了他的脚面上，疼的说不出话。
慕子杉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愣在原地看着眼看就要哭出来的陆恨寒。
“公子不必这样。”慕子杉有点慌了，“我就是看到石桥上有个锦囊，这会儿过石桥的只有你一人便来问问，能找到就好，不用谢我。”
陆恨寒恨不得给慕子杉一个拥抱，被突然冒出来的高照拉住了。
“陆小哥！找到了就好，可太好了！陆大婶在天之灵定会得到宽慰的！”高照这话是咬着牙说的，在陆恨寒耳边小声补了一句，“你再不撒手，我可要回去告诉陆大婶你说她死了。”
陆恨寒马上松开慕子杉的手，一擦眼泪说道：“应该谢谢你的，但是我失礼了，失礼了。”
慕子杉摇摇头，柔声道：“不必，我还有事先走了，告辞。”
慕子杉再次离开，高照目送他走远。
等到慕子杉走的足够远了，高照一把薅住陆恨寒的衣领子开口就骂。
高照骂道：“你变态啊！摸人家手干什么！是你该摸的吗！还什么你娘亲去世了？我呸！你等我回去给陆大婶告状的，让她打不死你！”
陆恨寒个子高大，高照那小矮子跳起来也就薅住他衣领子。
陆恨寒随手一挥就把高照丢在一边，冷哼一声说道：“我比你坦荡，那手摸就摸了，可不像你只会在脑子里意淫人家。”
“我怎么意……”高照说一半就萎了，天知道他肖想过慕子杉多少次，梦里更是不知道怎样和他缠绵。
“没话说了吧？”陆恨寒对高照还是很了解的，“你小子以后少找我的茬儿，我就不骚扰慕子杉，否则……”
高照骂道：“王八犊子你威胁我？”
“哟！”陆恨寒冷哼一声抱起胳膊，“你骂我是王八犊子，就是骂我娘是老王八？我先回去告你一状，你就等着你陆大婶火筷子抽你腚吧。”
*
“高照！你个小皮蛋子又欠揍了是不是！”
傍晚的大杂院，饭菜香味和烟火气，伴随着陆大婶的大嗓门，热热闹闹的。
高照收了摊子，进了院就听见陆大婶的催命音，吓得缩了缩脖子。
陆大婶是个不拘小节的农妇，高高壮壮的却有一张带着岁月韵味的俏脸，看得出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大美女。
陆大婶手里握着藤条，逮到高照就骂道：“小子！你今天背地里说你大婶坏话了是不是！”
“我没有！”高照马上举起双手投降，一眼就看见靠在门边嗑瓜子看热闹的陆恨寒，“是他！陆恨寒你个王八蛋你告我状！明明是你说大婶死了遗骨装在锦囊里！”
陆大婶听说的就是高照骂她是王八，这下子当她面骂她儿子王八蛋，那不就是把骂她的事情坐实了吗！
陆大婶狠狠揍了高照两藤条，疼的高照捂着屁股嗷嗷乱叫。
陆大婶把藤条一扔，双手叉腰说道：“小子！挨打了也不能白挨，等下来婶子家吃饭，给你炖了排骨。”
高照瞪了看热闹的陆恨寒一眼，说道：“我要吃肉多的！不分给陆恨寒！”
“那我不管，你俩抢吧！”陆大婶笑呵呵的转头去继续做饭了。
陆恨寒和高照说起来是发小儿，同一年出生，一起在这大杂院长大。
前些年两个人因为一些无聊的误会斗嘴吵了起来，之后好几个月谁也不理谁，
再后来高照突然开始抢陆恨寒的生意，两个人的关系越发剑拔弩张起来，到现在虽然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但还是谁看谁都不顺眼。
高照揉着屁股去陆家吃饭，一进门就看到了一桌子的红纸，和写了几张的喜字。
陆恨寒字写的好看，脑子也好使，编出来的故事话本每次都能大卖特卖。
空闲时间更是接些小伙儿，给红白喜事的家里写喜字和挽联之类的，也能赚些小钱。
高照一看就这描金的喜字，计上心来，问道：“哟，接红事了，是不是杜家娶媳妇儿请你给写喜字？多少钱啊。”
“你管多少钱呢。”陆恨寒把手里的瓜子皮扔到花圃里，走上前收起红纸和金色的颜料，“你看什么看，闭上眼！”
这杜家是大户人家，有钱得很，陆恨寒还是托人才接了这个伙计，想着赚上一笔能把家里漏风的窗户换新的，可不能让高照抢了去。
上一批话本全卖了，赚了些银子陆恨寒都给了他娘。
陆大婶心疼儿子辛苦，买了些排骨回来炖了给他吃，又看高照父母不在身边怪可怜的，就做了他的份。
一顿饭三个人，两个小子互相看不顺眼，陆大婶则是忙着给俩孩子夹菜。
“你俩今年就十九了。”陆大婶挑起话题，“咱们这里的规矩，男娃子十九女娃子十八，就要媒婆子给说媒了，你俩可有喜欢的女孩子，男孩子也行。”
一听问起喜欢的人，高照那张消瘦的脸又红了。
陆恨寒直接笑出了声，笑道：“哟！脸红啦？想慕子杉了？”
“你别乱说！”高照恨不得撕了陆恨寒的嘴。
“我觉得你要是喜欢就追呗。”陆恨寒说的轻巧，还不忘气高照，“那小子手摸着可嫩了不像会做家事的，以后你就过伺候人的日子吧，但是确实漂亮，便宜你小子了。”
陆大婶一听这是高照有了意中人，忙问道：“高照你有看中的人了？跟大婶说是哪家的姑娘小伙儿？大婶帮你去找媒婆子，上门求亲去！”
高照忙说道：“大婶别忙了，我没有！”
陆恨寒说道：“翰林书院的慕子杉。”
场面瞬间尴尬了起来，高照恨不得踹死陆恨寒，陆恨寒则是嬉皮笑脸的吃饭。
“哦，他啊。”陆大婶若有所思，“你怎么看上他了，要不是非他不可，大婶劝你换个人。”
高照一脸疑惑，陆恨寒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陆恨寒嘴快道：“为啥啊？挺好看的呀。”
“也就是好看。”陆大婶神秘兮兮的继续说道，“慕子杉出身不太好，听说他娘是花柳巷的姑娘，他爹是谁至今都说不清楚，哪个好人家敢跟他攀亲啊。”
“诶？”陆恨寒皱起眉头，“可是去年不是有很多媒婆去翰林书院说媒吗。”
陆大婶瞥了儿子一眼，说道：“确实很多，但是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家，倒是有不少有钱人想弄他回去当个暖床的，连个名分都不一定会给，他为什么一个媒婆都没应，那还不是因为来说媒的都不太好么。”
高照是第一次听说，说道：“我家也一般，他人好就行，出身几何我不在意。”
陆恨寒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一边没说话。
陆大婶笑道：“你要是真的喜欢，大婶就帮你去问问媒婆子。”
高照又红了脸，笑道：“谢谢大婶！”
*
头一天晚上在陆家吃那顿饭好心平气和的。
第二天一大早陆恨寒就听说杜家婚礼的喜字只要一百个小的，其他的不用陆恨寒写了。
陆恨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跑去杜家找到了管家想要问问。
“杜管家！”陆恨寒急的满脸是汗，“不是说好了所有的大小喜字，喜帖，喜联都是我来写吗，怎么就突然只让我写一百个小喜字了呢。”
杜管家嘿嘿一笑说道：“这请人写字和买货是一样的，货比三家嘛，高照报价更便宜字也一样漂亮，而且写好了一大半都送来了，我们自然要买划算的了。”
又是高照？！
狗东西王八蛋他大爷的三娘四舅奶奶！
陆恨寒要气疯掉了，这个高照什么意思？存心跟他过不去了是吧！
陆恨寒必须想想办法弄他，好好想想办法！
正想着怎么弄高照，陆恨寒突然想起他还没找新的书院能帮他抄书，想起这点他想着之前帮忙抄书的书院离的不远，不如再去和院长谈谈，希望能够继续合作。
正往书院走着，远远看见书院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和院长在说话。
陆恨寒躲在一旁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居然又是高照！
看来书院不与自己合作也和高照脱不开干系，这小子当真是要把他逼上绝路。
陆恨寒转身离开，不就是抄书的先生吗，这么宣阳城里那么多书院，还不信就找不到一个能帮他陆恨寒抄书的先生了！
一路走到大街上，陆恨寒闷头往前走，没留神撞到了人
“抱歉！”陆恨寒忙道歉，一眼看见自己撞到的人竟然是慕子杉！
慕子杉扶着自己被撞到的肩膀，轻声道：“无碍。”
书院的先生，眼前这不就是嘛！
陆恨寒心想要是慕子杉帮自己抄书，绝对能气死那个高照。
陆恨寒见慕子杉要走，忙喊住他：“慕先生！我有事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