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高照就跑到陆恨寒屋里兴师问罪了。
“陆！恨！寒！”高照冲进屋就大吼大叫，吵醒了刚睡着的陆恨寒。
陆恨寒烦躁的翻了个身，坐起来骂道：“你他妈有病啊！天黑了，狗都睡觉不叫唤了，你还在这叫叫叫！我抽你信不信！”
高照卷起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架势，怒道：“你还好意思骂我，你背我干什么了！”
“咋的，我背着你搞你老婆了吗你这么生气。”陆恨寒看着高照的模样觉得好笑。
“你去找子杉让他们书院给你抄书？”高照恶狠狠的瞪着陆恨寒，“你就是看我话本卖的比你好，你的客人全来光顾我的生意你气不过，故意接近他的是不是？”
陆恨寒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才不是呢，帮我抄书的先生不给我合作了，那我不得寻找新的书院呀，你说是吧？说来也奇怪，合作了那么多年，怎么就不愿意继续和我合作了呢。”
高照自然是知道那是自己挖了陆恨寒的墙角，在这件事上他觉得就是公平竞争。
但是在慕子杉的问题上，只要陆恨寒靠近慕子杉，高照就觉得陆恨寒是针对他，想要夺他所爱。
陆恨寒有点不高兴，但是他不高兴是觉得慕子杉告诉了高照这件事。
陆恨寒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就是个舔狗，我下午才跟他说你就跑去叭叭的问，没出息，没个男人样子！我怎么看你这么紧张我和慕子杉打交道这件事，看来你跟他是八字没一撇呢呀，啧啧啧，单相思？”
“谁说我去问的！”高照不乐意了，自尊受到了践踏，“翰林书院我又不是不认识其他人，子杉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是逃不开我的眼睛的。”
陆恨寒眉毛一挑，问道：“安插了眼线监视人家？”
“那是！呸！你少套我话！”高照咳了一声，“咳，我可不干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只是子杉太漂亮了，我怕有人不怀好意的接近他，我这是保护他，你懂个屁！”
监视就是监视，还不承认了，陆恨寒嫌弃的白了高照一眼。
陆恨寒一语道破天机，说道：“你这就是对他的不信任，你俩就是成了都不得长久。”
“废话！”高照眼睛一瞪，“没听陆大婶说起子杉的出身我还不担心，他娘可是风尘女子，万一他随他娘也是个水性杨花的，我可不当便宜相公。”
陆恨寒的眉头越发皱紧，拳头越来越硬，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的呼在高照脸上。
“你这样想他？”陆恨寒想要确认高照是不是真的这么想。
“嗯。”高照倒是不加掩饰，“我想好了，他要是个规矩人我自然对他好，他要是个乱来的我就占他点便宜算了。”
“滚出去！”陆恨寒发火了。
“你干嘛！”高照被陆恨寒这一声吓了一跳，“你别动我！”
陆恨寒下床拎着高照的后衣领子像拎着小鸡子一样丢出门外，指着他警告道：“你给我滚！看你就烦，再来找我就抽你，打的你披头散发满地找牙！不信你就试试！”
高照自然是不敢真的跟人高马大的陆恨寒正面动手，骂骂咧咧说了句什么，拍拍屁股一溜烟儿的跑了。
陆恨寒回了房间坐在床边生了半天闷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最后是怎么睡着的陆恨寒都不记得，只是一早睁开眼，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出了门，直奔翰林书院。
*
慕子杉一早就有课，教那些小孩子识字写字，一个个教导他们该怎么用笔，该怎么书写，认真又仔细。
陆恨寒躲在课堂外面，悄悄的往里面张望。
眼睛看向课堂里面，陆恨寒只看到了一堆小屁孩，弄的满手满脸的黑墨在学写字。
陆恨寒到处寻找慕子杉的人影，却始终没能看见他，直到身后飘来一阵淡淡的绿茶香气，陆恨寒知道自己被抓住了。
“嘿嘿。”陆恨寒笑嘻嘻的回过头，“慕先生，早啊。”
“早。”慕子杉背着手，脸上淡淡的笑着，“陆小哥在这里找什么呢？”
“我找……”陆恨寒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我找那个……好天气！对！我一早出门觉得天气好极了，就想着来城北转转，然后看见翰林书院就想着进来看看好天气加上你们院里的花会不会更好看。”
陆恨寒开始胡言乱语，傻憨憨的笑着掩饰尴尬。
慕子杉笑道：“来我们院里看花？可是我们这里种的是紫薇花，要七八月才开，陆小哥看的是什么花呢？”
“我……”尴尬！陆恨寒无言以对。
慕子杉也没想难为陆恨寒，说道：“大概是杏花吧，前院那棵杏树最近开的正盛。”
陆恨寒听的出这是慕子杉给他找台阶下呢，忙点头道：“是啊，可好看了，你们院里的花最好看了。”
微风吹过，慕子杉身上淡淡的绿茶香气飘进陆恨寒的鼻腔，好闻的很。
陆恨寒保持着坐在矮阶上的姿势，突然伸手拉住慕子杉的衣摆，轻声说道：“你身上好香，悠悠茶香，是用了什么香膏吗。”
“不是。”慕子杉似乎不太想说起这个，“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在茶园里长大的吧，我身上一直有这种味道。”
陆恨寒又闻了闻慕子杉的衣摆，笑道：“这算不算自带体香？你真是个天生的美人儿。”
慕子杉没接这个话题，转头看向远处前院的杏树。
陆恨寒注意到有个人鬼鬼祟祟躲在不远处张望着他和慕子杉，猜那人就是高照的眼线，再仔细看看才发现是住在隔壁大杂院里的小强子，听说他去年就来了翰林书院做打扫小厮。
“小强子！”陆恨寒突然大声，吓了慕子杉一跳。
小强子听见陆恨寒叫他也是吓着了，掉头就想跑。
陆恨寒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小强子后脖子的衣领，把他揪了回来。
“还想跑？”陆恨寒死死抓着小强子，“高照派你来监视他的？”
小强子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说道：“没……陆小哥，我不是高照派来监视慕先生的，真不是！”
蠢东西！陆恨寒心里把高照和小强子都骂了一顿。
陆恨寒在小强子耳边小声说道：“我不管你俩的事情，但是你记住以后慕先生有什么事要来告诉我，而我来过的事情不需要告诉高照，懂了吗？你敢不听我的，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痰盂。”
“是是是！”小强子点头如捣蒜，“陆小哥我肯定听你的！”
“滚吧。”陆恨寒放开小强子。
转头看向慕子杉，他还站在原地安静的瞅着陆恨寒。
陆恨寒走过去站在慕子杉面前，说道：“我不是来催问你合作的事情，刚才说到了赏花，后天城里有赏花会，我能不能……约你一起去看看桃花、杏花、梨花。”
慕子杉笑了，点头道：“好啊。”
慕子杉答应了，陆恨寒心情大好，笑道：“后天一早我来接你。”
慕子杉摇摇头，说道：“城西果园的赏花会我知道在哪里，我们在那里见面吧，不用特意跑来接我。”
“也好。”陆恨寒听慕子杉的，“后天，赏花会见。”
*
想着后天约了慕子杉去赏花，陆恨寒可要在今明两天多卖些话本赚钱，不然到了月底给陆大婶知道他出摊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就要挨那藤条抽了。
陆恨寒收拾好摊位，刚坐下来想歇歇就发觉周围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他们似乎在嘀咕什么，眼神不甚友好。
隔壁摊位是卖菜的，卖菜的大哥跑来问陆恨寒道：“陆小哥，你抄袭别人话本了？”
“啊？我？抄袭？”陆恨寒被气笑了，“我脑子里全是故事，犯不上抄别人的，倒是我的话本让别人抄去了不少。”
“可是今天我早上出摊的时候听到了好多闲言碎语。”卖菜大哥压低声音，“他们说帮你抄书的先生说你的话本都是抄来的，有理有据的，现在那些爱看话本的都去桥那边的摊子买书不来你这了。”
“什么？！”陆恨寒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又是高照干的好事。
陆恨寒也顾不上摊子，直接快步跑过石桥，看见正忙着卖书的高照。
“高照！”陆恨寒虽然没证据，但是他认准了这操蛋的事情是高照做的。
高照自然是知道陆恨寒找他干什么，笑道：“哟，陆小哥今天不忙？真羡慕呢，我可是要忙死了，客人多的顾不过来。”
“哼，我帮你把摊子掀了你就轻松了。”陆恨寒恨不得真的给他掀摊子。
“你不会的。”高照笑的满脸欠揍，“我会告诉陆大婶的。”
陆恨寒冷哼一声说道：“你觉得我会怕你告诉我娘我掀你摊子？她最多会觉得咱俩打架了，一人一顿打谁也躲不过。”
高照也冷哼一声，悄声说道：“那要是我告诉陆大婶你喜欢男人呢。”
“……”陆恨寒知道娘期待自己早些娶妻生子，和男人搞在一起在她眼里是绝对不允许的。
陆恨寒满脸不悦的说道：“不说没用的，你为什么造谣我抄袭话本。”
高照突然笑了，说道：“我愿意，大家还很相信呢，你气不气呀？陆恨寒，要是不希望我毁了你的一切，就给我离慕子杉远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