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被这一剑弄的措手不及，心脏差点漏了一拍。
刚才不是还在门口拔剑吗，怎么一呼吸的功夫，就把剑抵在脖子上了，这还是人的速度吗？着实也太快了些。
然后副导演只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往下接戏。
是一个咬碎牙毒药的动作，谭森见状单手迅速箍住他的下巴，能看到手上用力时的青筋暴起，却没有施加力量：“想服毒自尽？背后是何人指使？！”
轻描淡写，却又带着威慑与狠厉，仿佛不将刺客的命看入眼中分毫。
副导演表情狰狞，在片场浸淫了数年，虽然不是表演系，但演技不错，此刻怒目圆睁：“就是将我剐了，我也是半个字都不会说的。”
谭森正想有所动作，忽而视线向后方看去，只将头轻微一偏，仿佛是看到长公主过来，冷冽的神情立刻收了三分，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公主，此人应该如何处理？”
他对剧本的了解其实没有那么深，只是将对夏清露的感情代入了进去，于是在沈衡的动作间，就能看出对陶月的爱慕。
胡俊和监制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前试镜过这个角色的演员，狠辣忠诚倒是都有了，其他的要么是感情过于宣泄，藏在眼底的喜欢就要呼之欲出了，要么就是压根看不见对陶月的这份感情了。
这点谭森处理的倒是很好，点到为主，动作又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像极了一个心腹侍卫。
试镜的内容到这就结束了，谭森说完所有的台词，将剑又归入剑鞘之中，剑花耍的流畅漂亮。
然后看向桌子后的导演等人：“演完了。”
胡俊来了兴致，他是所有演员里头，打戏动作最标准敏捷了，不输于他之前合作过的武打演员，于是问谭森：“你之前拍过打戏吗？或者在私底下有学过吗？”
在收到试镜邀请的当晚，夏清露找了几个打戏视频让他看着练一下，也算是提前学过吧，于是谭森实话实说：“学过。”
胡俊：“多长时间啊？”
谭森：“昨晚上吧，找了几个视频看了看。”
前天……找了几个视频……看了看？？？
这就可以了？就能打到这个程度了吗？！
胡俊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如果只是看看视频就能打出这样的程度，那这确实是个好苗子，而且外形比原定的张霄好了实在太多，虽然冬天穿的衣服比较多，也能看得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制片和胡俊一商量，让谭森去换了下试妆的造型，看看他和角色的匹配度。
谭森来到化妆间，化妆师已经拿着化妆包等着他了，隔离粉底定妆粉一层层刷过去，谭森皱了皱鼻子，不太喜欢这个味道，觉得刺鼻。
拉长了眼尾，增加了凌厉清冷，弱化了杏仁眼自带的澄澈感，其他的化妆师只是稍作修饰。头发则由一条墨蓝色的发带束成高马尾，英气俊朗，丰神毓秀。
化妆师放下手里的刷子，对着谭森的脸连声感叹：“艺术品，简直是艺术品，这个脸不得迷死观众啊。”
虽然夏清露没有站在旁边，但是化妆师给她画过全套的造型，此时两个人虽然没有站在一块，但是已经可以脑补出多么般配了！位高权重的长公主和忠犬侍卫，仙品，绝对是仙品！
一旁的造型师把衣服递给他，等他换上戏服。
是一件墨色的劲装，腰间束着条石青色腰带，勾出一段劲瘦挺拔的腰。
此时胡俊和其他几位工作人员推门进来，一看到谭森就愣住了，眼中流露出惊艳的神情。
这就是沈衡，没人比他再合适了，胡俊马上安排了摄影师给谭森拍摄试装照片，各种角度拍个不停，摄像机的“咔嚓”声就没停过。
镜头感十足，和夏清露一样，怎么拍都好看，不过就这张脸，拿座机拍都好看！
胡俊还挺好奇谭森到底是做什么的，毕竟是夏清露关系匪浅的朋友，不是演员也可能是从事相关工作吧，说不定也是模特什么的：“你之前是做什么的？这拍照的角度和镜头感都拿捏的不错。”
谭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说自己的职业，说无业游民会不会让夏清露没面子，于是仔细思考一个职业，半真半假道：“厨师，我是做厨师的。”
至于镜头感，那完全得益夏清露曾经对着小黑煤球摆拍了几千张的功劳，还有一些让谭森耻辱的带着围兜或者是穿着可爱动物小衣服的照片，至今还留存在她手机里的专属相册。
听到这个答案，胡俊差点惊掉了下巴壳，你是说那个身法行云流水的演员竟然是个厨子？
还真是……真是高手在民间。
拍完试妆照，胡俊留了一个谭森的微信，便让他回去等通知了，如果后续角色定了他，会再次联系他。
因为谭森没有经纪人，胡俊大体问了一下他的片酬，《明月京华》的投资很是充足，能给到演员的片酬也很可观，但是像谭森这样的新人演员肯定是高不了的，未免后续出现争议，胡俊认为还是提前问清楚的好。
胡俊：“谭森，夏清露有没有同你说过我们这儿的片酬，你一般在哪个区间里啊？”
谭森略加思索的一番，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万就可以了。
可以买很多猫罐头和果冻。
胡俊听完欣喜不已，比起动辄成千万的天价片酬，这个一百万实在是不多，于是笑呵呵道：“行，一百万，我回去和公司报备一下。”
谭森睁大眼睛，不理解怎么一万变成了一百万。
———
几天后，《明月京华》的官博就宣发了沈衡的新演员—谭森，艾特了他临时注册的微博账号。
一身墨衣长剑，凌冽如雪。
如果不是要求尽快进组，以及一部分演员不愿意接盘，恐怕大概率还轮不到谭森。本来平台方对剧组想选用新人便颇有微词，直到看到试镜录像，才勉强同意谭森。
夏清露在拍戏抽空看了一眼微博，仅一个定妆照，谭森的微博已经疯狂涨粉了十几万，官宣角色的评论区倒是一片和谐，只有少部分的张霄粉丝冷嘲热讽说话难听，但都被路人回骂了回去。
【我去，这个演员长得好帅啊！这个眼神好凶我喜欢！】
【哎？这好像那个凌空接住夏清露的那个人啊，脸看不大清，身材感觉像。】
【这个侍卫别说长公主喜欢了，我也喜欢！！！】
【和夏清露的剧照放在一起，真的好配！对内只对她忠犬，对外变成狼犬，绝配谁懂啊！】
【连个百度百都没有，从哪找的三十六线小网红啊，剧组真想一糊到底啊。】
【呦呦呦，楼上先把张霄的头像换了再出来吧，不知道你家正主现在人人喊打了吗？还在这乱蹦。】
夏清露看不满的用户多半是张霄粉丝，切掉账号，登上自己的小号，点了几下，把说话难听的挨个投诉了一遍。
明天谭森便先去跟武指学习打戏，然后下周开始拍第一场戏，没想到他还真的挺有天赋，之前让他试镜只是临时起意，毕竟回到南城也没有事做，本以为他会像所有没有演过戏的素人一般，面对镜头对青涩紧张，但晚上夏清露便收到了胡俊的夸赞。
夏清露还觉得这是胡俊在同他客气，谁知道下一秒就收到他发来的试镜视频。
她好奇点开一看，一段行云流水般的打戏，身法诡谲，手里的道具长剑如同一条灵动的长蛇，直逼对手的喉间。
声音干净沉稳，带着些微的压低，但没有做作的气泡音，逻辑重音也准确，竟意外的不错。
现在的猫都这么卷的吗？不仅能够做饭考四级，还能够演戏，夏清露此事脑袋里萌生出一个念头，要不她还是退圈吧，以后来靠他演戏赚钱，自己就能够过上理想中躺平的生活了。
还没幻想完，胡俊变招呼夏清露拍下一场戏，她恋恋不舍的脱掉外头长到脚腕的羽绒服，只着清凉单薄的丁香色长裙，冷空气一下灌入脖颈中，冷的她打了个哆嗦，贴在腿部上的暖宝宝逐渐发挥作用，缓解了冰冷。
宋青阳搓着手过来，一副快被冻成冰雕的样子，语气都哆哆嗦嗦的：“快，清露，有没有暖宝宝借我几个，我要被冻死了。”
上一场戏先拍的宋青阳，还是场外景，他一惯又不爱用，此时此刻也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来向夏清露借暖宝宝。
夏清露：“让你早准备吧，佩佩，给她拿几个。”
接过佩佩递来的暖宝宝，宋清阳挽起裤腿就开始往腿上贴，怕胳膊上贴了有痕迹，便和夏清露一样，只贴了腿。
边贴边小声问夏清露：“新定的那个演员。”
然后便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下半句，夏清露皱起眉头：“你说谭森吗，他怎么了？”
宋青阳和她关系还算不错，有什么事需要这么犹豫。
在欣赏完宋青阳一分钟变化十八个表情，夏清露终于忍不住的时候，宋青阳扒拉了一下夏清露的胳膊：“他和你是不是有别的关系？”
……
宋青阳：“没想到，你都学会大佬包/养小情人了，厉害。”
说完还挽了一下宽袍大袖，露出一个大拇指。
耶，卡点更新！后面会再修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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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个猫爪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