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酒吧门口络绎不绝，之前宣传做的好，已经很多人都知道这里有家试营业的酒吧，好奇要做正式开业的第一波顾客享受福利。早在半个小时前，红色的鞭炮噼啪响了两串，沉重的双开玻璃门被两名穿着黑色西服的服务生推开，把门口排队的人往里迎着。再半个小时，就到原定的剪彩仪式了，当初策划给小波说过，酒吧开业几乎没人弄这个，但小波说：“我就想有，我没剪过那个红布条，想试试呢！”

可是现在，这人不在，男姐摇摇头表示幸亏自己今天打扮得像个大老板，脱掉身上的大貂，拨弄整理自己下午刚去烫的大波浪，踩着双高跟鞋准备上台。

梁重他们坐在正对舞台的第二排沙发卡座里，小波说这是最好的位置，近距离感受音乐现场又不会仰着脑袋让脖子难受。重要的是远离舞台两侧的音响，许深深觉得真是明智之举。

而后紧接着就是林旺的乐队，在本地名声鹊起，既然相识，小波就请了过来，作为开业嘉宾。随着干冰和彩纸，银色金属下自由的狂响，随着橙黄色的光斑流动，鼓槌随意的挥动，林旺朝着台下自信仰着笑容，肆意横行地拨动年轻的渴望。渐变的红色光线像柔软的丝绒在场内沉浮，连着电子乐的节奏一阵一阵在红色的浪潮里消解。

喉咙的震颤，肢体的摇摆，毫无理由的热爱，酒精，音乐，用丰富的律动有限的重复，同宇宙的频率短暂相逢，人们这样获得快乐。

连着五曲结束，好几层的巨大蛋糕被推上台，为“流方”的年轻老板庆祝生日，台后大屏播放着生日快乐歌，在耳熟能详的氛围下，一群陌生的，年轻的，年长的观众全都放声大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小波就在这认识的不认识的难得一见的盛大场面中拉着刘儿闯了进来，男姐站在舞台中间第一个看见，拿着话筒抢先喊道：“寿星！寿星来了！”也不顾自己的优雅大老板形象，一只手向门口指着，眼里全是兴奋。

灯光师率先反应过来，一束白色的射光瞬间投在头顶，一路跟随风尘仆仆的两人直到台上，众人齐唱的生日歌正好结束，掌声轰然响起。就是炽热的灯全部集中起来照在舞台中央，小波在掌声中牵着刘儿的手一同吹灭蜡烛，接受台下千万目光注视，千万祝福奔涌，那一张张熟悉的陌生的面孔洋溢着兴奋和惊喜，他毫不怀疑这些人此刻的心情是最真实最直接的欢乐。

不知台下是谁起的头，一声“生意兴隆！”破空而出，人们像反应过来了似的，有的大喊“发财！”有的大喊“大吉大利！”一时间在座因缘而遇的所有人，借着喧闹和酒杯中冰块敲击的声音，把内心想要实现的各种梦想心愿大声呐喊，此起彼伏。

“谢谢各位的祝福！我的生日愿望是大家今晚的愿望都能实现！”小波脸上不知道被谁抹上了奶油，有些无奈地拿起话筒，向顾客宣布生日福利。

刘儿凑在小波耳边轻声细语道：“那我许愿你自己的愿望实现，生日快乐。”然后主动亲了他的脸颊，舔掉奶油。

巨大蛋糕被切开，坐在前面的客人都分到了一块，后面的客人则得到了服务生分发的纸杯蛋糕。

许深深身边坐了一位戴了帽子的男孩，橙黄色灯光打在他的帽檐上，阴影把他的容貌遮了七七八八，但仅凭气质就能让人觉出这人的非凡。不如说这一桌的熟客没有一个不吸睛的，很多年轻女孩频频回望，有的甚至拿出了手机明目张胆地偷拍，他们也不甚在意。

过了不一会，刚刚的乐队主唱林旺也在这个卡座上相谈甚欢，他自然而然挨着男姐坐下，手里拿着琥珀色的酒杯和每个人都碰了碰，而后离开。

许深深也高兴，喝了一杯又一杯，也跟着玩骰子，他之前只是上大学时同室友玩过，不太熟练，可他脑子聪明，不一会就算得梁情小波连连摆手。那位介绍说是小明星的男孩也加入其中，跟他们玩着简单的纸牌游戏。

欢快的音乐调动所有人的热情，刘儿的手掌一晚上都没被放开，只有他和小梁义喝着可可牛奶，因为小波知道他不喜欢酒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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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洗了澡再睡，”梁重看着进门就醉倒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许老师，摇着头去探对方通红的脑门，没有什么变化才又哄道，“乖乖听话。”

许深深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冲着梁重伸出两只手臂，意思不言而明，要他抱着去才洗。绯红从脸颊延伸到脖子，没入白绒绒的围巾里，梁重伸手帮其除去衣服，然后才如他所愿地一手抱着腰一手托住屁股抱去浴室。

恍惚回到小山村的记忆，许深深抱得更紧了些，咂咂嘴，想吃鱼了。

“老板……你是不是照相馆的那个哥哥？”他模糊不清地发问，声音更像是哼哼，可梁重听清了，拿着浴花在对方身上搓搓洗洗的手顿了一下，上挑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嗯，怎么知道的？”算是承认了。

“我做梦，梦见的，就是你让我……”话没有说完，许深深就胡乱说道别处去了，他一会感慨小波刘儿的童年，一会决定去领养流浪狗，毫无逻辑。

第二天中午，许深深羞赧地不愿意起床，原因是自己都是成年人了，竟然要梁重给洗澡，不说年龄就说身高，自己这么大只梁重他怎么弄动的，他不由得想到，如果自己和刘儿那样娇小，就一点都不违和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站在窗边点了烟，吸进一口熟悉的尼古丁才觉得舒坦许多，嗯，情侣嘛，多大点事，不对还没在一起。于是梁重推开门见到的就是许深深跟中邪了似的，一会垂着眼眸嘟囔着什么，一会又摇头晃脑地否定，指尖夹着烟也忘了抽，就那么燃着。

梁重走过去，伸手将烟头接过来几大口吸完，捻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微微严厉道：“刚睡醒就抽啊？”颇有要管教他的意思，惩罚性地拍打了一下许深深的屁股。

“不行？”他斜着眼珠瞪了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出去洗漱了，他心想着，不叫抽刚认识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还打我屁股。

男人滴滴溜溜跟了过来，靠在门口看着他刷牙洗脸，对着镜子刮胡茬，许深深弄完了，又神气十足地走出去，坐到餐桌旁边等着开饭。梁重走过他身边时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进了厨房将饭菜端出来，摆上碗筷。

他见梁重始终都不说话，只翘着那欠揍的嘴角，一下想起，梁重昨晚承认自己是照相馆原来的老板。其实昨天在“流方”，表弟带着小义坐下时，许深深就认出了梁情就是照相馆现在的蓝头发新老板，对方似乎没发现，当是第一次见面似的客气同他打招呼。

“骗我有意思吗……”他不由自主嘟囔出口。

而那边正剥了只虾丢进许深深碗里，表情何其无辜，他就不再追究了。

小波和梁重：我最大的生日礼物都是自己老婆，美滋滋

刘儿：我以后要送他个贵的！

许深深：等在一起了我一样一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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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