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峰外门弟子皆为内招,可这里面不仅出现了疑似从爱情公寓来团建的人,还出现了在考场上公然对暗号的。”
“虽然掌门师兄对斐沦表现出极大的理解与配合,但这不代表当文心峰内真的出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后,他依旧会这么客气。”
“让我来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这么单纯,竟直接自曝马甲……”
话音未落,她便正对上斐沦人机般的眸子。
“极大的理解与配合……那师尊就是诓我来帮师尊改卷子了?”
之前说什么想要掌门不把人吃了就得帮忙批卷子,合着是懒病犯了?
亏他自作多情了一番,没想到真相竟如此简单。
霜昙咧出一个笑:“别在意这些细节嘛,反正你也是要经历这一天的,早体验早实习早积累。”
斐沦遏制住了怼她的**,只是“和善”地笑了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霜昙没管自己大徒弟微末的情绪起伏,只是展开那个写了“玩世不恭李力”的卷轴,试图找到一作的信息,可她找来找去都没找到署名。
全文中唯二的名字,一是那个李力,二是文心峰另一个叫“梅嫣”的弟子。
除此之外,再无信息。
无名之卷……吗?
“如何?”
霜昙将那卷轴放到了另一个案几上:“没写名字。”
“这些卷轴总归都是要批阅的,我们将其他的都批了,剩下的那个没被登入成绩的就是这个小兔崽子。”
霜昙从那一堆卷轴里抽来一份,拿着笔开始批,只见那卷轴侧面写着“吕子乔”的大名“吕河”,霜昙挑起眉来,饶有兴致地将其翻开。
然而吕河同学让她失望了,这是一篇非常不正经的文论题,虽然通篇扯淡牛头不对马嘴,且字迹凌乱如同蚂蚁乱爬,但细细看来,只能算是一个写得不太好的作文,并没有他的前辈们那么逆天。
在批阅卷轴的时候,霜昙同斐沦说了今日在掌门那发生的事,重点讲了一下有外招弟子无故横死的事情,还将掌门给的那俩乾坤袋之一塞给了斐沦。
然而斐沦本人对恶**件并没有表现出较大的情绪起伏,反倒是一直在拒绝那个过于贵重的乾坤袋,霜昙学着掌门的模样,敲了他一下:“傻子。”
“你我之间还见外?”霜昙将那袋子硬塞给斐沦,“你若死了,我□□□……我的业绩,就完成不了了。”
斐沦敛着眸,神色被掩盖于绰绰晃晃的灯火与阴影之后,只让人看得到灼热的光影在其面庞上沸腾。
“好。”
斐沦最终收下了那个做工精致的袋子。
他批完了手里的那张卷轴,将它与其他批好的一起卷好交给了霜昙,神色依旧平静无波,一如往昔,让人看不出任何不对来。
只有他自己知晓,此刻烛光送影,他不敢抬头,亦不可静心。
“过几天我把课业三的东西提前教你一些,免得你被人吃了还以为是关灯了。”
斐沦点头应下:“好。”
十八张卷轴,扔现代的话,阅卷老师的无情铁手两分钟就批完了,但这里不是现代,这里是文心峰。
命苦师徒二人组不仅要从那一堆鬼画桃符般的繁体字中看懂考生画了个什么,还得看懂这牛嘴装在蛇尾巴上的文论究竟讲了些什么,还得给人写评语。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管的比较严,文心峰除了那个写“玩世不恭的李力”的外,其余弟子都勉强算正常人。
起码他们没在标题上就开始癫。
他们只在正文癫。
癫的方式也比较正常,没什么太创死人的创新。
写的都是“峰主我是你的狗”“万水千山总是情,给个甲等行不行”“什么门咒和传音花?都被我吃了!”这种,视觉冲击稍微小一点。
还有写字写得慢的王罢同学,写到最后时间到了写不完了,直接在卷轴末尾处写了一串“了”字凑字数。
「我實在是寫不完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就这么“了”了半张纸。
着实把霜昙乐得不行。
她一时没忍住,捂着嘴浅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给人写了批语。
斐沦在她批完后拿来那卷轴,先看看是什么仙人写的神作,能让看完“玩世不恭的李力”都没笑的人笑出来。
那龟仙人写得中规中矩,没戳到斐沦笑点,就当他看到霜昙给这人的批语后,他也没忍住。
「字數不夠,對不起我實在是打不了高分分分分分分分分……」
为求对称,那弟子“了”了几个字,霜昙就“分”了几个字。
他知道霜昙在笑啥了。
不是在笑那弟子写的内容,是在笑她这样给人批回去,那弟子看到后会有啥反应。
那一堆卷轴被两人批完了,霜昙开始在万卷书上登成绩,一旁的斐沦没事干,又开始背教资。
“近代实验科学的鼻祖:培根;教育学之父:夸美纽斯;现代教育学之父:赫尔巴特;实用主义教育学之父:杜威;自然主义之父:卢梭……”
霜昙左手给弟子登成绩,右手将登记过的卷轴放在桌子的另一角,以便重复登记,在听到斐沦那点微末的小动静后,她略略抬头:“你为何在背这个?”
斐沦以手背盖着双眼,整个人仰头靠在霜昙屋内的椅子上,白皙的脖子好似一截玉,在灯火照耀下泛着光。
听到霜昙的声音后,斐沦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只回复道:“任务。”
“系统说我科目二不学清冷师尊的行为规范,我要学教育知识与能力。”
于是斐沦每天都要背个知识点。
今天要背的就是教育学的爸爸们。
这教育学的爸爸比文心峰的弟子都多,睁眼闭眼全是父父父,他斐沦又不是什么背书天才,被这样一群爸爸包围着,再清醒的脑子都要炸。
霜昙听他声音有气无力,好似被抽干般没有精气,便也不再打扰他:“那你加油。”
登分不是什么费时间的事情,霜昙将那堆卷轴都过了一遍手,正打算检查一下有没有被自己登错的成绩,在桌子上摸索着拿茶杯的手忽然又碰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那是一张孤零零的卷轴。
霜昙以为是自己漏了谁没登,可当她打开万卷书的页面后,发现上面十八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有自己的三月大比成绩。
斐沦没参加三月大比,不会有成绩。所以他的名字后面空空如也,这张卷轴也自然不会是他的。
那这多余的一张……
霜昙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将其打开,里面的内容果然是熟悉的“玩世不恭的李力”。
窗外的鸟鸣一直没有停过,可在此时此刻,那“古顾咕”的声音竟如此清晰透彻,仿佛要裹着那凌冽的寒风将人的头皮掀开。
霜昙被今夜的风定在了灯火笼罩的温暖屋内。
她深吸一口气,左右挪了挪身体,将那顺着四肢蔓延至心头的寒意挥散了些许。她将那口憋在肺里的气缓缓吐了出来,不动声色地将那张多余的卷轴同其余卷轴放在一起对比。
白水门九峰卷轴形制一致,但细节略微不同,文心峰的卷轴上有自己独特的桃纹暗纹,娟帛的颜色也是深棕色,其他峰也各有防伪标志,若是掌门给错了卷子,倒也能说得过去。
可霜昙对着那盏透亮的油灯和自己又点燃的那根蜡烛看了半天,硬是没发现这张天外来卷与本地卷的区别。
找不同大失败。
哦豁,那可真是完蛋了。
她文心峰多了个幽灵弟子。
既然是异常,那这位无名氏是否就与其余的“异常现象”有所关联?
比如……白水门外招弟子死亡事件?
但霜昙宁可怀疑是自己穿越把自己高达600度的近视眼一起带过来了,也不愿意直面自己跟修机位一样拥有招鬼体质的现实。
她把目光投向了这个房间内唯二的人。
椅子上的斐沦依旧是单手遮眼的姿势,但念念有词的嘴不知何时停止了对教育学之父的呼唤,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尖微蜷,白色的细发缠绕其间。
那张椅子以一种两前腿翘起的姿势被斐沦维持住了诡异的平衡。
“大徒弟,文心峰出了个鬼,对此你有何高见?”
下一秒,她那亲亲大徒弟连人带椅子一起失去平衡,“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大徒弟没有高见,大徒弟有1.4了。
斐沦捂着发痛的脑袋,晕晕乎乎地从地上爬起来,端端正正坐好,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刚刚梦里的东西亦被这剧痛抹了个一干二净。
“额……你这是……困了?”
斐沦摇头。
“哑巴了?”
斐沦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惺忪双眼直直瞪着霜昙。
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醒过来的斐沦朝着师尊伸出手去:“拿来。”
霜昙将那卷轴交于他手上,连同嘴里的嘀咕声也一并被听了进去。
“原来没睡着啊……”
“……”
其实是真的睡着了。
他不仅眯了一会儿,还做了个混乱无序的梦。
只是那梦中有什么,被霜昙声音唤醒后又磕到脑袋的斐沦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接过那卷轴后,霜昙补充了叫斐沦的缘由:“除你之外,所有弟子的成绩我都登记过了,这张传奇□□王的卷子,不是其他峰的天才写的,就是其他世界的鬼写的。”
“你看看这俩卷轴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斐沦拿过卷轴,细细翻阅了几轮,最终得出结论:“写的内容不一样。”
也就是其余各处都大差不差。
好嘛,真成阿飘的答卷了。
事情有点棘手,但不是特别棘手。
因为白水门三月大比的笔试是排了考场的,虽然文心峰的弟子们被打散在各个考场答卷,但可以根据排考场的名单,以及各个峰主收卷后的记录,排出来这张卷轴大致是从哪个考场流出来的。
毕竟考位是固定的,考场人数是固定的,收卷记录也是固定的,多出来的东西既然能被送到掌门手中,那么就会在某个环节留下记录。
斐沦听过霜昙的想法后,却有了不同的意见:“话虽如此,但从收卷后峰主暂时保管卷轴,再到送往掌门那里,再到交到你手中,环节太多,插手的机会也很多,范围太大。”
“狭隘,狭隘了啊。”霜昙让团子去烧水,打算泡新茶,自己则趴在桌子上,抬着眼去看斐沦的侧颜,“只要锁定了卷轴出现的节点是在考场收卷后,还是在峰主保管后,就可以排出来一个范围。”
“我们就能得知,这交卷之人,究竟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
久违的教资知识点返场。
女主人设图线稿出来了,这两天比较忙,周末之后就能上色上出来了,没学过画画,全是感情没有技巧。
关于番外我有三个备选,剧情都不怎么影响主线,以下是备选方案:
1.男主在修真界的一天。
2.女主男主在现代的新生晚会(白雪公主大战林黛玉那个)。
3.女主在现代考教资的一天。
4.其他待补充(内容不影响主线剧情)
大家想看什么?没人的话我就抓阄了。
本章知识点:
教育学之父(太多了就不贴了)
参考文献:
[1]粉笔教师. 教育知识与能力 中学[M]. 吉林: 吉林出版集团有限公司, 2024: 24-34.
以及因为连续轮空,孩子在别的老师的建议下决定压字数,不然就是恶性循环,因此以后每周两更(同公告),还请谅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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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幽灵弟子的无主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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